第十七回段暉守宅護嫂韓亮領軍滅匪


    話說韓真彥見白日鼠來求救,大驚。領白日鼠入將軍府來見韓世忠,急欲領軍去救忠義大哥。韓世忠卻道:“莫急。待我入宮,討得聖旨,再發兵不遲。”攜了崔捷書信,入到宮內來奏。聖上龍顏大怒,與韓世忠商議後,即寫下聖旨:令韓亮為欽差,趕往衢州,斬殺崔捷,救出王忠義。令錢雁翎同往,接任衢州知府。令韓世忠調兵遣將,務必蕩平爛柯山。趙構早風聞崔捷各種不堪,看崔捷不順眼,這回捉住了把柄,叫韓亮直接砍了,好教錢雁翎接替。這錢雁翎,乃是趙構身邊一個官員也,早晚要提攜他。今尋得空缺,索性殺了崔捷,正好將他頂上。


    次日,韓亮即引韓真彥、花逢春、白日鼠及錢雁翎,領了二百馬軍,直望衢州奔來。


    卻說衢州城內,當晚崔太歲得知見王忠義入獄,急不可耐,幹熬了一夜。次日大早,領了幾個閑漢,興衝衝趕望王忠義家裏來,卻見院門緊閉。上前拍門,院門開時,裏麵走出一個赤發黃須的壯漢。是誰?但見:焦黃頭發須毛卷,捷足不辭千裏遠;全仗一條熟銅棒,隻憑兩個鐵拳頭;親朋好友有難處,挺身相助是段暉。


    段暉守在飯店裏,聽聞崔太歲來鬧,提了熟銅棒,出來廝打。出得門來,見一後生,左邊一個烏青眼,在那裏拍門。段暉見了,便知是崔太歲,頓時火起,吼道:“拍你娘的鳥門!”左手提棒,右手提拳,大吼一聲,掄起拳頭,照右眼眶際眉梢處隻一拳,打得崔太歲眼棱縫裂,似斷線風箏飛了出去,跌在地上翻滾哀嚎。


    幾個閑漢慌忙抬回府去,來見崔捷。見兒子被打成了兩個烏青眼,崔捷氣惱道:“是誰,將我家太歲打成這般模樣?”一個閑漢道:“實是街上耍棒賣藥,喚作段暉的,不知他怎在王大官人家裏?太歲來王大官人家,卻遇這廝,凶神惡煞,出門便打,將太歲打成了這般模樣。”崔捷叫道:“反了天了!一個耍棒賣藥的,敢來太歲頭上動土!快叫二位都頭,速將那耍棒賣藥的捉入府來!”


    左右道:“佘都頭去村鎮辦案了。”佘都頭便是佘雷,衢州馬軍都頭。原來,佘雷是個忠正耿直之人,知是崔太歲惹禍,卻將王忠義捉來打了,甚麽道理!佘雷不願蹚這趟渾水,早早領了幾個土兵,望村鎮去了。崔捷大怒,罵道:“村鎮有甚麽案子?分明是在敷衍本官!來日找個由頭,將他攆走!”親引步軍都頭路芬,領了二百土兵,徑直奔王忠義家中,來捉段暉。


    卻說段暉在王忠義家中,與幾個夥計在飯店裏吃酒,敘說舊話新言。隻聽院外嘈雜,一片聲喊道:“不要走了段暉!”段暉大驚,跳將起來,道:“待我去看。”來到院門處,吩咐道:“不要開門!”拿條梯子,上牆看時,隻見衢州知府崔捷、步軍都頭路芬二人當頭,帶著二百土兵,皆攜了兵刃,團團圍住院子。見段暉從牆上探頭,有識得的人道:“赤發黃須的壯漢便是那耍棒賣藥的!”崔捷聽了,急道:“路都頭,速將那賊拿下!”路芬應道:“是!”朝牆上喝道:“段暉,你若識相,自綁縛了出來。如若不然,待我領兵攻入院內,將你拿下,碎屍萬段!”段暉聽了,肚中冷笑道:“你這三腳貓功夫,唬得了別人,怎嚇得住我?待我出去,叫你見識我的手段!”心裏盤算著,嘴上卻叫道:“你們都不要鬧動,權退一步,騰出地方,我自綁縛了出去。”路芬便叫土兵退了幾步。


    段暉下梯子,提了熟銅棒,來到院門後。兩個夥計在門兩邊,猛地將門拉開。隻見門開處,段暉似一隻大蟲,舞著熟銅棒滾將來,口中喝道:“擒賊先擒王,我先殺了你這狗官!”徑奔崔捷打去。路芬正待段暉自綁縛了出來,不料卻是舞一條熟銅棒打將來,不由大驚,急舉槍來擋。哪知段暉力大棒沉,熟銅棒打來時,隻聽“哐當”一聲響,長槍被擊落在地。路芬慌了,跳出圈外。崔捷早嚇的魂飛魄散,轉身要走,將背露了出來。段暉掄棒打去,打在背上。這崔捷是文官,怎禁得住棒打!隻聽一聲慘叫,口中吐出血來,撲地便到,昏死了去。路芬慌忙吩咐土兵,將崔捷搶了抬起,狼狽逃回府衙。


    府衙內,三堂裏,就有了兩個躺著的人,一個是崔太歲,另一個是崔捷。躺了兩日,崔太歲惦記王忠義的娘子,卻忌憚段暉,來催崔捷,速去將段暉捉入大牢。崔捷被打吐血,怎起得了身!崔捷氣惱道:“你怎地隻好人家妻女!幾多黃花閨女等你,你卻不好,偏好王寶義娘子,負累了你老爹,也吃段暉打了,臥病在床,怎麽去得?”崔太歲道:“自是見了許多好閨女,不知怎的隻愛王忠義娘子,心中著迷,鬱鬱不樂。我的娘親死得早,爹爹你就不管我了麽?”崔捷見太歲麵色清減,心中少樂,不覺心疼道:“我怎不管你?且等幾日,待我起得了身,即去捉了段暉!”


    躺了七八日,崔捷慢慢將養,崔太歲則日日來催。這日起得了床,叫人攙了,來到大堂內,尋思怎捉得段暉。卻見衙役匆匆來報:“欽差大人到!”崔捷肚中正懷鬼胎,見有欽差來,不免一驚,暗道:“甚麽緣故,怎引得欽差來?”肚中惴惴不安。


    來的是韓亮、花逢春,二人引了錢雁翎,領一百馬軍趕來。韓亮令軍士守在府衙外,與花逢春、錢雁翎直入堂來,喝令崔捷跪下接旨。韓亮立堂上,宣了聖旨,花逢春即上前將崔捷拿下。崔捷聽見“當庭斬首”四字,急叫道:“欽差,冤枉,且聽下官申辯!”韓亮哪裏聽他申辯!走下階來,取出尚方寶劍,雙手握住,瞅準了,將崔捷頭顱砍將下來。


    錢雁翎接任衢州知府,隨即高坐堂上,階下聚集衢州官員。步軍都頭路芬卻稱病在家,不曾來見。路芬怕泄了事,恐被新官責罰,躲在家中。錢雁翎即令馬軍都頭佘雷,速將崔捷家人逐出府衙。崔太歲早嚇得三魂蕩蕩、七魄幽幽,晃著兩隻烏青眼,領了一幹家人,抬了崔捷屍體,提了崔捷頭顱,倉惶逃離衢州。


    韓真彥、白日鼠領一百馬軍徑奔衢州大牢,將王忠義救出,送回家裏。段暉來開門,迎上前來,道:“大哥,崔太歲、崔捷先後來擾,皆叫我打跑了。”段暉、白日鼠攙了王忠義,入院內養傷。次日大早,韓亮、韓真彥、花逢春領二百馬軍在前,錢雁翎、佘雷領四百土兵在後,浩浩蕩蕩,望爛柯山殺來。


    話說爛柯山上,大頭領崔小乙聞報大驚,急來與二頭領陳四丫商議。崔小乙道:“官軍勢大,難以抵擋,不如跑了罷。”陳四丫叫道:“哥哥好懦弱!一個毛頭小子領軍來廝打,你便說要跑。若真是韓世忠來,你怎地敢抵敵?”崔小乙道:“賢妹不可小覷了他,韓亮乃是韓世忠之子,得其父真傳,端的十分了得。”陳四丫斥道:“閉了你的鳥嘴!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隻是一個人,須不三頭六臂,我不信。”喝叫小嘍囉:“快備我的馬來。如今便去打他,看我捉他上山來。”崔小乙叫道:“罷、罷、罷,公不離婆,秤不離砣,你先去,我隨後便來。”陳四丫笑罵道:“呸,甚麽公不離婆,須知我不是你的婆娘!”崔小乙道:“已睡一窩,怎不是我的婆娘?”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山來。隻見陳四丫在前,穿一領粉色襖衣、綠色襖褲,頭插一朵大紅花,矮矮胖胖,像個圓球,手提一口金背大環刀,胯下一匹白色劣馬,扯了一麵門旗,上書“矮菩薩陳四丫”,領一百個小嘍囉,來到山腳下,列開陣勢,鳴鑼擂鼓。崔小乙緊隨其後,光著頭,身穿布衫,腰係雜色絛,腳穿麻鞋,高高痩痩,像根竹竿,手裏撚一條鐵槍,騎一匹棗紅色劣馬,也扯了一麵門旗,上書“竹竿佛崔小乙”,領一百個小嘍囉,跟在後麵。


    韓亮領軍馬來到山腳下。隻見陣門開處,閃出三員年少將軍,皆穿了紫色戰袍,黑色鎧甲冷森森。中間是鐵槍韓亮,胯下一匹棕色劣馬,提一枝烏黑鐵槍;左邊急旋風韓真彥,胯下一匹白色劣馬,持一枝方天畫戟;右邊是小箭神花逢春,胯下一匹褐色追風馬,拈一杆銀槍,腰間挎一口寶刀,身上挎了弓,腰間係了箭袋。


    陳四丫瞅見花逢春,周身皆酥軟了,肚中叫道:“我的乖乖,這世間怎有這般美貌男子,竟似畫裏走出的人一般!這般美男子,我怎能放過?看我捉他上山,留在屋中,慢慢享用。”色性大發,拍馬上前,淫笑道:“你這美男子,可知女人滋味?隨我上山,你便盡知!”說了,臉紅彤彤的,不知幾分是羞、幾分是浪,咯咯直笑。


    花逢春聽見,臉都紅了。私下取了弓,搭上箭,雙腿夾緊馬肚,驅馬上前,叱罵道:“你這蕩婦,恬不知恥,光天化日敢來調戲本將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說言未了,箭已射出,直望麵門奔來。陳四丫猶在浪笑,不防箭枝奔來,不偏不倚,正中右眼。箭枝穿透眼珠,深深紮入後腦,隻見陳四丫跌落下馬,似圓球一般,在地上蹦了幾蹦、滾了幾滾,四仰八叉,躺平了,不動了。金背大環刀棄在一旁。這陳四丫從來淫[蕩],死前猶在調戲花逢春,真可謂淫[蕩]至死。花逢春跳下馬來,抽出寶刀,砍下腦袋。小嘍囉慌亂驚叫,四散而逃。


    那崔小乙在後麵,見陳四丫死了,調轉馬頭要走。韓真彥瞥見,大喝道:“惡賊,哪裏走!”挺一枝方天畫戟,拍馬便追。小嘍囉哪個敢擋!紛紛避讓,閃出一條道來,韓真彥順道追來。崔小乙見躲不過,隻得挺一條鐵槍來戰。小嘍囉騰出地方,看二人廝殺。但見:一來一往,兩馬相交,槍戟並舉,乒乓作響,一時間鬥得天昏地暗。二人鬥了二十合以上,韓真彥瞅個破綻,使戟挑中崔小乙肚腹。隻見崔小乙似條竹竿,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從馬上跌落地下。韓真彥冷笑道:“你這惡賊,膽敢構陷我忠義大哥。看我來取你首級!”跳下馬來,取出腰刀,哪管崔小乙仍在打滾哀嚎,生生砍下了腦袋。


    這爛柯山上一佛一菩薩,就這般死了。阿彌陀佛,嗚呼哀哉!


    韓亮驅動軍馬,韓真彥、花逢春、錢雁翎、佘雷領軍同時殺來,半日便登上了爛柯山,將山匪滅個幹淨。收兵回到衢州,韓亮攜韓真彥、花逢春,提了崔小乙、陳四丫腦袋,來見王忠義。


    段暉、白日鼠將王忠義攙了出來。王忠義道:“我知矣!我豈是知恩不報之人?韓將軍救我性命,我當湧泉相報。你們先回,過些時日,待我背傷好了,趕去杭州,決不食言!”


    韓亮引韓真彥、花逢春及軍馬先回,一路無事。隔了十幾日,王忠義背傷痊愈,吩咐了管家,告別了妻兒,領了段暉、白日鼠,三人騎了馬,徑奔杭州來。韓世忠見又得良將,心中大喜,在將軍府內擺下筵席,諸將皆來吃席,為三人接風洗塵。席間,段暉、白日鼠方才知曉,楊林叔叔已戰死在梅子崗,唏噓不已。


    話休絮繁。這日,宰相朱勝非的孫子百日,遣人送來拜帖,來請韓世忠、梁紅玉、韓亮赴宴。朱勝非年近五旬,已有孫子。看官,宋時未設宰相之職,朱勝非因何有宰相之稱?朱勝非者,乃是扶趙構上位之功臣也。朱勝非原授尚書右丞,實是行宰相之權,百官皆戲稱其為朱宰相。苗劉之變平息後,朱勝非上表,辭去官職,以謝其罪。趙構挽留,朱勝非卻堅辭不授,隻得允了,現賦閑在家。宰相之稱,反倒日盛,百官、民間皆戲稱其為朱宰相,或相爺。人人皆知,趙構必複其位,果然,兩年後,趙構複其尚書右丞之位,這是後話。


    韓世忠問諸將:“誰願同去?”諸將皆不應,隻見段暉、白日鼠出列應道:“末將願隨。”當日,段暉、白日鼠穿了武勝軍紫色將服,騎了馬,護在韓世忠車駕左右,迤邐來到朱勝非大宅前,隻見車來人往,好不熱鬧。見韓世忠車駕來,門前家仆慌忙上前,引車駕停了。朱勝非親出院門,來迎韓世忠、梁紅玉、韓亮入內。段暉、白日鼠拴了馬,要隨韓世忠入府,卻被當值家仆攔住。家仆望了望段暉,驚道:“你不是街上耍棒賣藥的麽?”又望白日鼠,大驚道:“你不正是被吊在門樓上暴打的竊賊?”段暉正待發作,卻見院內聞聲走出一個主管來,喝聲道:“休要囉嗦!既是隨韓將軍來,引入府中便是。”叫一家仆,將二人引入院內。


    入到院內,卻尋不見了韓世忠、梁紅玉、韓亮。家仆道:“宰相大人引了韓將軍入室,商談大事。二位隨我來。”諾大一個相府,三進三出,許多房屋,兼有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家仆引段暉、白日鼠走了一遭,隻見人頭攢動,或三三兩兩,或三五成群,這夥官人在談政事,那夥官人在談家事,這撥年輕人在談文章,那撥年輕人在談詩詞。來了眾多家眷,這撥家眷在說插花,那撥家眷在說焚香,更多家眷在說東家長、西家短,皆不是段暉、白日鼠願意聽的。來到一個僻靜處,隻見圍廊上擱了幾條桌子,坐了十幾個男女,在那裏閑閑吃茶。其中兩個女子單坐一桌,一個女子身長七尺,身材健碩,一個女子身長五尺五寸上下,嬌小玲瓏。二人皆穿窄短衣袍,旁邊女子則衣袂飄飄,風姿卓越。段暉道:“那夥男女是甚麽人?”家仆道:“皆是家伎。四個男子是琴師,六個女子是伶人。”白日鼠指單坐的兩個,問道:“那兩個是甚麽人?”家仆道:“也上家伎。大人,可要小的引見?過去坐了,你自問便是。”家仆引二人過去見了。


    原來,這兩個女子同為家伎。身長的女子,喚作苑雲霞,年二十五,西夏國黨項人,隻演蹴鞠。嬌小的女子,喚作楊豔萍,年二十三,大理國苗人,隻演投壺。段暉道:“蹴鞠?演一個,我瞅瞅。”苑雲霞道:“不演!”段暉道:“你為何不演?”苑雲霞道:“我為何要演!你是武將,我叫你演武,你便演麽?”段暉道:“演一路拳何妨。”即起身,跳入邊上空地,演了一路拳。演畢,正待跳回圍廊上,卻見苑雲霞跳下奔來,口中道:“我來與你比試。”段暉奇道:“你會拳?”苑雲霞揮拳打來,卻道:“我不會拳,隻會打你。”段暉笑道:“打得好,我來吃你一拳。”挺胸膛,迎上前,吃她一拳。


    隻見苑雲霞一拳打去,擊中段暉胸膛,將他打得“蹬”“蹬”“蹬”後退幾步。段暉胸口生疼,吃驚道:“誒呀,你卻是練家子!來、來、來,我與你比試。”兩個人赤手空拳,在空地上鬥將了起來。但見:一來一往,一上一下。一來一往,猶如深水戲珠龍;一上一下,卻似半岩爭食虎。這個似大雁衝飛,直插雲霄;那個如翠鳥盤旋,機敏靈巧。一個忿怒,掃堂腿專掃下三盤;那個生嗔,奔雷拳隻打心坎間。好手中間逞好手,紅心裏麵奪紅心。


    圍廊上,十個男女伶人紛紛立起觀望,連聲驚叫。空地上,二人鬥到了二十合以上,段暉早看清她拳路。先把一個拳頭去她臉上虛影一影,忽地轉身便走。苑雲霞大怒,搶將來,不料他急回身,一飛腳踢起,望她小腹踢來。看看將要踢上,段暉卻生生收住了腳。苑雲霞見他收腳,站立未穩,搶將入去,一拳將他擊倒。壓坐身下,左手摁住,右手揮拳,照臉便要打。段暉急叫道:“娘子住手,休要打你的夫君!”苑雲霞收了拳,嗔道:“誰是你的娘子?”段暉道:“隻你便是我的娘子。”苑雲霞喝道:“你討打。再胡說,我打死你!”段暉在身下叫道:“怎是胡說?你騎我身上,卻說不是我的娘子!”


    苑雲霞聽了,頓時羞紅了臉,慌裏慌張,爬將起來。見段暉也起了身,苑雲霞道:“你怎收了腳?”段暉道:“恐傷了我的娘子。”苑雲霞紅著臉,笑道:“你收了腳,卻被我擊倒。”段暉道:“無妨,我經得住你打。”苑雲霞收住了笑,說道:“莫要叫我娘子,你不敢娶我。”段暉道:“我怎不敢娶你?”苑雲霞道:“我是賤籍。”段暉道:“我去求相爺,與你改了籍。”苑雲霞道:“你幾歲?”段暉道:“二十三。”苑雲霞道:“我比你大,二十五。”段暉道:“隻大了兩歲,無妨。”兩個人一路說話,走入回廊來。


    白日鼠看得眼熱,嬉皮笑臉,湊上前來,朝楊豔萍說道:“你也做我的娘子罷。”楊豔萍道:“我未得打你,怎要做你的娘子?”白日鼠笑道:“你打便是。”楊豔萍立起身,口中說道:“如此,我便打了,你不許躲。”隻見楊豔萍手一揮,白日鼠忽覺鼻中飄來一股異香,周身頓時軟綿綿的,肚中暗暗叫道:“不好,中毒了。她是苗人,慣會整蠱下毒……”人便癱軟,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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