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沒有去遺憾那些令人失望的巧合,也沒有去後悔為什麽不早早殺了蘇少英和公孫大娘。


    成王敗寇罷了。


    葉孤城從頭到尾都很淡定,他的表情和眼神也從來沒有什麽變化,甚至在最後的時候還笑了。


    “我去了。”葉孤城笑著拍了拍陸小鳳的肩膀,轉身就走,“不管怎麽樣,你總是我的朋友。”


    眾人目視著葉孤城的離開。


    雖然沒人覺得葉孤城該笑,但是看著葉孤城一身輕鬆的離開,眾人還是忍不住心中感慨。


    “可惜了。”公孫大娘歎息道,雖然葉孤城差點殺死她,但她此時卻不得不佩服葉孤城,因為她自己做不到。


    “沒什麽可惜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且他也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蘇少英說道。


    陸小鳳歎道,“這種人做事,從不後悔。”


    木道人眼神閃爍,司馬紫衣搖頭,不解的道,“他為什麽會摻和到這種事裏?”


    司空摘星說道,“不止他參與了此事,大雪山寺和海南劍派也參與了此事,剛剛那十三個人裏,也有大雪山寺的喇嘛和海南劍派的劍客。”


    木道人搖頭歎息,“海南派本就衰落,這一回更慘了。”


    公孫大娘冷冷的道,“活該!造反的事,那是我們武林中人能隨便參與的嗎?”


    唐天縱恨恨的注視著遠去的葉孤城,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兄弟,竟然隻不過是他們造反中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


    “這一戰之後,唐門便要去掃平白雲城!”唐天縱狠聲說道。


    卜巨搖搖頭道,“來不及了,此戰過後,平南王府必將覆滅,白雲城也將煙消雲散。”


    即便是底蘊悠久的海南劍派,也許能夠保住傳承,但也注定元氣大傷,至於白雲城……


    葉孤城可是白雲城的城主!


    隻怕今天的消息傳出去,三天後白雲城的人就跑完了。


    所以,葉孤城現在隻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和西門吹雪一戰!


    “這一戰,終究要開始了。”陸小鳳看看西門吹雪,又看看葉孤城,心中突然滿是難受。


    雖然其中頗多破折,但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還是站上了太和殿屋脊頂簷的左右,他們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陸小鳳目光灼灼的看向兩人,他在擔心西門吹雪,也在擔心葉孤城。


    木道人緊緊的盯著兩人,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眼神突然從逍遙散漫變成了犀利如鷹。


    歐陽情挽著蘇少英的胳膊,緊張的都已經出汗。


    就連蘇少英,一把瓜子握在手裏,都沒有開吃。


    他也是練劍的,相對於郭嵩陽的劍和燕南天的劍,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劍更加純粹,變化技術也在阿飛和荊無命之上,絕對是劍術劍意雙巔峰的高手。


    這樣的兩個高手決鬥,就連他都無法分心吃瓜子了。


    “嗆——”


    明明出鞘的是兩柄劍,但所有人都隻聽到了一聲劍鳴。


    長劍出鞘!


    葉孤城並沒有騰空而起,他的雙腳仍在地上,但是長劍變化,透出的劍意確實是天外飛仙。


    西門吹雪也是同樣,麵對著同級別的對手,施展輕功騰空而起就意味著變化減少,而對他們來說,變化減少就意味著落於人後,落於人後就意味著死。


    所以,葉孤城的這一劍,並沒有他刺向陸小鳳、唐天儀和蘇少英時候的輝煌和燦爛,西門吹雪的這一劍,也沒有他殺死那些該死之人的冷寂和幹脆。


    但是兩人刺向對方的這一劍,卻是他們各自的巔峰一劍。


    他們的長劍指向對方,人才緩慢向對方移動,兩人的劍鋒還相距很遠,就開始頻頻變化,有些幅度大有些幅度小,一般人甚至都看不出來他們變化的目的。


    但在場真正的高手都勃然變色。


    魏子雲等四大侍衛統領的武功都足夠高,眼力都足夠好,而且身份地位也足夠,所以他們的臉色最蒼白。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如果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劍是指向他們的,他們絕對擋不住這兩柄劍,十個變化之內,自己一定會死。


    而十個變化,真的隻是一個瞬間而已。


    公孫大娘也在冒冷汗,因為她也發現了這一點,如果不是陸小鳳去的及時,自己也難逃雲門山魚家四兄弟的結局。


    唐天縱臉色慘然,卜巨心頭狂跳。


    幸虧他們沒有提前找到葉孤城報仇,幸虧他們剛剛找上的是個假葉孤城,否則在這一劍之下,什麽唐門四大高手之一,什麽川湘龍頭開天掌,都隻不過是天外飛仙的劍下亡魂而已。


    司馬紫衣震驚的同時,眼神中透出了一抹絕望和喪氣。


    說實話,在這一戰之前,他的胸中還有三分傲氣,因為他並沒有和陸小鳳交過手,雖然也有自知之明,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但也沒想到會有太大差距。


    但親眼見到這兩柄絕世無雙的劍,在月光下泛出那閃爍無定、透著無盡銳氣的光芒時,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誤,自己就算再練一百年,怕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自己能闖出“太平劍客”的名號,縱橫江南未逢一敗,並不是因為自己厲害,而是因為其他人更弱,自己並沒有遇到真正的絕世高手而已。


    而木道人的眼睛卻很亮,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神幾乎將兩人劍上的每一個變化都映入眼底,胸中的氣息穩健,右手似握非握,仿佛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正在禦敵一般。


    陸小鳳的眼神也很亮,沒人能質疑一個能用兩根手指夾住天下兵刃之人的眼力和機敏,但他此時並沒有將自己代入,他隻是擔心的注視著劍鋒,判斷著勝負。


    司空摘星和老實和尚雖然各自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們此時卻是單純來吃瓜觀戰的,也同樣看的緊張不已,作為這場三百年都未必有人能超越的無雙決鬥,作為見證者也與有榮焉。


    至於蘇少英……


    他在看到西門吹雪的劍法變化時,終於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西門吹雪一劍刺入葉孤城咽喉的時候,將手中的瓜子放到了嘴裏。


    “喀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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