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舒錦把午睡的弘晝胖仔喚醒,這小兔崽子還一臉不高興呢。


    “金魚池,去不去?”舒錦高冷發問。


    “去!”弘晝瞬間就蹦了起來,興奮得像隻胖兔子。


    舒錦捏了捏便宜兒子的胖臉蛋,“你的好日子沒幾天了,好好珍惜吧。”


    弘晝略懵懂,來不及發問,保姆嬤嬤便領著兩個小宮女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弘晝跟個小大爺似的,伸著雙臂,仰著胖臉,那叫一個養尊處優。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說的便是這群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小主子。


    舒錦把一頂寶藍色瓜皮帽扣在弘晝小腦袋上,那南紅瑪瑙的冒準嫣紅鮮亮,襯得那張小臉格外白嫩可人。


    如今的圓明園還不算太奢華,好玩地方也不過就那幾處,杏花春館和武陵春色都已經過了最宜賞看的時令,鏤月開雲的牡丹也已經過了花期,如今可堪賞玩的便隻有坦坦蕩蕩的金魚、曲院風荷的蓮花,要麽就是慈雲普護——燒香嘛,什麽時令都適合。


    東邊蓬萊福海那邊還在修建,北麵據說要仿杭州西湖之景色建幾處園囿,日後這圓明園值得賞玩的地方隻會越來越多。


    路上途徑隔壁迎輝殿,卻看到有個瘦小的太監正跪在路邊,大日頭底下,人已經曬得滿麵通紅、滿頭都是豆大汗珠。


    舒錦不由駐足,“這小太監犯了什麽過錯?”瞧著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還是個孩子啊。


    迎輝殿的門房太監連忙打千兒回話:“稟裕妃娘娘,小豆子沒能伺候好四阿哥,叫四阿哥被門檻絆倒了,還摔破了額頭。”


    舒錦瞅了一眼那高高的門檻,四阿哥……他瞎嗎??


    “是熹妃罰他在此跪著的?”舒錦問。


    門房太監道:“是四阿哥罰的。”


    舒錦蹙了蹙眉,自己不看路摔倒了,還有臉罰別人?


    “他跪了多久了?”


    門房太監躬身道:“從早晨一直跪到現在。”


    那可足足大半日了!舒錦不免有些不忍,再跪下去,怕是要中暑。


    “額娘!”弘晝有些不耐煩,“去看魚!”


    舒錦便吩咐張守法:“你們先帶弘晝去金魚池,本宮稍後再去。”複又叫那門房太監通稟熹妃。


    熹妃如今倒是個大忙人,但好在這個時辰人倒是還在殿中。


    “天這麽熱,姐姐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熹妃倒是一臉熱臉地相迎,忙不迭叫人上了涼茶。


    舒錦笑著說:“我聽說四阿哥摔傷了,有些不放心,特意過來瞧瞧。”


    熹妃不禁露出心疼的神色,“都是底下奴才不好,那麽多人,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舒錦忙低聲道:“奴才不好,打發了便是了,跪在那人來人往的地方,被人瞧見了,可有些不大好……”


    熹妃這才想起,似乎是有個小太監被弘曆罰跪……


    “是我忙糊塗了!”便瞥了大宮女桂馥一眼,“且打發了吧。”


    “是!”


    與熹妃絮叨了幾句,舒錦又去內殿瞧了四阿哥幾眼,這會子四阿哥還在午睡,額頭上的確是摔傷了,可不過就是擦破點兒皮,根本不打緊。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不把宮人的命當命了。


    這點倒是真像他親爹。


    舒錦無聲地退出了內殿,“可得叫太醫好生開個藥膏,如此俊俏的阿哥,落下傷疤可就不美了。”


    熹妃頷首不迭,“自打回到我身邊,我自是千萬個小心,生怕他磕著碰著,今日清晨,我一時不在跟前,竟摔破了頭。”熹妃端的是一臉的心疼。


    男孩子哪有不磕著碰著的?


    舒錦暗自腹誹,麵上寬慰不迭。


    “對了,我聽底下人說,武貴人今早似乎往你宮裏去了?”熹妃笑著打量著眼前的裕妃。


    舒錦笑嗬嗬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如今宮裏不同以往,她存了些盤算。我不理會便是了。”


    這個熹妃,消息是愈發靈通了!雖說她的澹寧殿籬笆紮得緊,但武貴人那邊……想瞞住掌權妃子便是癡人說夢了。


    熹妃笑吟吟頷首,“我知道,姐姐素來喜歡清靜。是武貴人有些不懂事。”


    舒錦笑了笑,隻與熹妃絮叨著些閑話,因心裏惦記著弘晝胖仔,舒錦便尋了個借口,辭別熹妃,匆忙趕往金魚池。


    不成想,就這麽區區半個時辰光景,金魚池邊兒,竟上演了一出大戲。


    話分兩頭,弘晝趕到金魚池邊,自是歡喜得像隻猴子——雖然這隻猴子胖了點。但上躥下跳的勁頭是愈發足了,繞著金魚池,灑了三大罐魚食,引得萬千金魚攢動,整個池麵通紅一片,那叫一個熱鬧。


    炎炎夏日的午後,殿中難免悶熱,敦妃見福佑熱得睡不著覺,偏生冰又用完了,便隻好帶出來,尋個清涼地解暑,所以便也來了金魚池畔的光風霽月水榭。


    雍正陛下後宮高位,弘晝皆已認識,少不得進水榭,向敦妃問安。


    敦妃有些疑惑:“怎麽就五阿哥一個人?”


    舒錦若是在場,怕是要問一句:這麽多保姆、太監、宮女難道都不是人嗎?


    保姆張媽媽道:“我家娘娘稍後便來。”


    敦妃不禁狐疑,裕妃向來心疼兒子,怎會不陪著?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敦妃一時猜不透,便指著被乳母抱在懷裏的女兒道:“這是福佑,五阿哥該叫她妹妹。”


    “妹妹!”弘晝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小女孩,忍不住湊近跟前。


    可福佑公主打生下來便甚少出門,冷不丁見了生人,自是怯怯的,忙不迭一頭埋進乳母懷裏。


    敦妃頓時有些不喜,忙一把將福佑公主抱在自己懷裏,輕輕拍著哄著,並板著臉對弘晝道:“阿哥自己玩去吧。”——省得嚇壞了本宮的福佑。


    弘晝歪了歪腦袋,自是感受到這位漂亮母妃似乎不大高興,便一路小跑出了水榭,兀自去池邊欣賞滿池紅紅了。


    哄好了福佑,敦妃這才將她輕輕放在地上,滿麵溫柔,轉頭看向金魚池邊,又忍不住啐道:“跟個野孩子似的。”


    這時候,水榭外傳來一聲冷笑:“喲!敦妃娘娘好大的威風!竟敢說裕妃娘娘的五阿哥是野孩子?!”


    這嬌滴滴尖酸的聲音,令敦妃無比熟悉,也無比憎惡。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老對手——蘇常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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