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度與維度,實際上並不相通,隻有特殊的對立維度才會有一定關聯。


    不過成了維度之主又不一樣,維度之主能對那些未隱藏的維度進行探查,哪怕是有主的,對方不特意隱藏,也可以模糊感覺到。


    穆辰本以為諾亞族維度魔神會隱藏起來,他隻猜對了一半,另一邊就是有一個維度特別醒目,簡直就是在特意彰顯自身。


    它就是地母維度。


    穆辰直接通過維度的共鳴,對其進行標記,下一刻,穆辰就跟著標記來到了地母維度。


    上一次,地母的形象基本就是一個光影,而這一次,穆辰看清楚了,地母是一個人類女性的外形。


    ——不是她特意變化成如此,而是本身就這樣。


    更另穆辰詫異的是這裏的環境。


    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坐落於半山腰之上,房子外麵還開墾出幾片菜園子,角落還有雞舍,穆辰能聞到那種臭味,這是真實的。


    真實得讓穆辰覺得匪夷所思。


    隨後,他開口了:“你好像對於我的到來早有預見。”


    地母穿著一身荷葉色小碎花連衣裙,看著像個少女,她道:“是啊,已經等你很久了。”


    “冰災之主。”


    “或者說,老鄉?”


    她說完,目光就看向天空。


    是藍色的天空,太陽還很耀眼,但下一刻,就切換成夜空,明亮的星子格外讓人熟悉。


    穆辰卻震驚。


    這星空和他前世看到的一樣,也和這輩子地球上麵的一樣,不過這輩子的地球上,那些星空是假的,是平庸化陷阱投影的虛假星空。


    再結合地母剛才那一句老鄉,答案呼之欲出。


    穆辰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幹脆麵無表情:“這多少有點讓我難以接受。”


    地母輕笑,恍若銀鈴:“很容易就能接受,穿越重生見到老鄉的劇本而已。”


    “劇本?”穆辰瞳孔放大,他確定了,這一趟來的不虧,果然諾亞族知道的很多,而且是超乎想象的多。


    鄰家少女風的地母站起來,她此時麵色帶著追憶:“人類很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哪怕胡思亂想,也可能猜到一個正確答案。”


    “世界在按照一個固定劇本運轉,出現一個絕對的主角,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


    “人類從曆史中學不到任何教訓,於是每隔幾百年就有一次輪回。”


    “時尚是個圈,你小時候被稱為非主流的東西,可能某一天成了主流。”


    “這些或許都可以推給人性,推給審美,但有一點推不了,那就是未來竟然可以被預測。”


    “如果我說,再過四十年,蟲族會席卷宇宙,基恩族會覆滅,你會相信嗎?”


    穆辰內心鬆了一口氣,看來地母知道的很多,但也不夠多,他回答道:“相信。”


    緊接著追問:“你是怎麽看到的?”


    地母身上散發出光,又變成了光影,這時她才拿出一張紙:“這是上個世界毀滅後留下的唯一東西,它的權限很高,在這個世界內,也能偶爾出現一些內容。”


    “大部分都是對於未來的描述,或者幹脆出現一段故事。”


    “我們研究過,它就像一個劇本,隻要出現過的內容,就一定會實現。”


    穆辰皺眉:“你們嚐試過去改變嗎?能改變嗎?”


    紙張被收起,地母恢複人形,她也皺眉:“嚐試過,完全改變是不可能的,不論怎麽改,結果也一定和紙張上麵的劇本一致。”


    “但是細節可以改變,就這一點,我們討論過,是不是可以改的和結局完全相反,但維持和劇本一樣的表相。”


    “你們成功了。”穆辰肯定的說道。


    地母微笑點頭:“是的,諾亞族在上一個劇本中應該是幾乎被滅族,我們這些穿越者發展起來的文明也確實被毀滅了。”


    “但剩下的三十多人,都利用紙張成為了維度之主,依舊擁有強大影響力,名亡實存。”


    穆辰已經有了一個大致了解,諾亞族,可以說是他的老鄉,諾亞……諾亞方舟。


    世界毀滅後就會留下一張書寫劇本的紙,他們利用先知先覺規避風險,或者鑽空子,隻要大致符合劇情,就不會出問題——從諾亞族存在時間超過人類帝國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不過他們和穆辰不一樣,並非某個終災的維度之主,所以有一些情況不清楚。


    就像地母所說,人足夠多,就是猜也能猜出答案,而三十位維度魔神,數量不多,卻活了幾十萬年,隻會猜得更準確。


    穆辰和他們不同,不依靠猜,直接看到答案。


    不過目前有一個問題:“你們聯係我,是為了什麽?”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世間,有時候就連你的父母都不會因為純粹的愛對你無條件的好,更何況陌生人。


    且這些維度魔神個個都是數十萬年的壽命,他們的感情還存留著多少?


    考慮到這一點,穆辰就很直接的問了,不管能得到什麽樣的答案,總之穆辰是表明一個態度而已。


    而且穆辰觀察過地母,他自己的實力與之相差無幾,實力最能給一個人底氣,穆辰的直接,也是多方麵考慮後的結果。


    地母正色起來:“我們天生就是盟友,這個世界的劇本沒有我們的角色,所以必須團結起來,才能對抗未知的天意。”


    “這不是托詞,而是陳述事實。”


    “諾亞族,實際上是指那些泰坦,我相信你已經見過他們,我們取代了他們,才有了身份,但也需要承擔泰坦族的命運。”


    劇本有許多角色參演,某個存在隻寫下劇本的概覽,祂很懶,並不會安排每一個角色的劇情,甚至因為劇本太多,祂可能隻記住了主角。


    穆辰這些人,原來的世界毀滅,穿越到異世界,嚴格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沒有身份,隻能冒名頂替。


    不過並不是這樣的,穆辰搖頭:“一個劇本中,有許多群演,我們根本無需對抗天意,因為你並不會被關注,隻要在規則內行事。”


    “這一點,你們很清楚。”


    地母奇怪的看著穆辰:“你難道就一直願意被天意擺布?”


    “任何事都順著天意去安排?”


    “然後在某次主角的出場中被炮灰?”


    “蟲族在過去劇本中出現過不止一次,雖然每一次都被打敗,但其他種族幾乎滅族,你能保證自己活著?”


    穆辰沉默,隨後說道:“是因為你們看到的未來中,隻有人類帝國勝出,所以有些急了?”


    “你知道嗎,每毀滅一個世界,都能得到一張劇情紙。”


    說到這裏,穆辰微笑的拿出一疊紙,這種紙張也很特別,屬於一眼就能知道真假的類型。


    繞是地母活了漫長歲月,也被此情此景打愣了。


    好好的說話就行了,但你說的這句話,搭配這些紙,怎麽都像是在威脅。


    穆辰還沒停下,他繼續說道:“終災的維度之主,和一般維度魔神不同,我隻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帶來毀滅,包括這個世界。”


    “現在,還要合作嗎?”


    地母難得沉默,這種情況,她真沒見過。


    她的視線被劇本頁吸引,這薄薄的一張紙,蘊含無法想象的力量,讓他們能夠從一介普通人成為維度魔神。


    也能讓他們獲得關於宇宙的某個權限。


    她得到的就是大地。


    土壤,金屬,火焰,植物……都在大地的權限內。


    正因為劇情頁功能強大,她一度認為,這就是一個世界的精粹。


    “唉……”


    “你不用嚇我。”


    地母坐下,用右手支在下巴上:“你知道的遠比我想象中的還多,那麽,你覺得這個世界真實嗎?”


    穆辰挑眉,看來沒白活,直接問到了點子上,他點頭:“因為劇本的存在,像是虛假的,但我對自身的存在是很認可,所以也認為是真實的。”


    地母陷入回憶:“很標準的回答,你說的對,沒人會在乎群演,一個世界一個劇本,如果世界有很多,那麽天意也不會特意針對我們。”


    “但劇情開始時,我們代替了泰坦族的命運,自然也就成了演員,不由自主的按照劇本上演劇情,就像被操縱的木偶。”


    “那種感覺,即便過去了幾萬年,依舊記憶猶新。”


    “所以,必須自救。”


    被劇情控製,穆辰記下了,阿瑟斯三神所在的世界就是如此,世界內部的人,在劇情來時候都無法察覺改變。


    即便他這個外來者進行提醒,也改不了最終的劇情,隻有讓劇本直接結束這一個選項。


    穆辰自己也不清楚,四十年後,劇情開始,他有合法的人族身份,到時候也會被操縱嗎?


    他是可以去其他世界進行規避,但其他世界,他是黑戶,待久了絕對會出問題。


    地母倒是給他一個提醒,不正是沒有選擇,所以他才更應該拚一把嗎?


    終災提醒過,掌握所有終災,就能夠去尋找真實。


    上個世界因為冰災毀滅,他轉生後獲得冰災。


    這個世界也即將麵臨熱寂,是否也可以掌握熱寂這一終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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