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給薑文明打了個電話,他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而後悻悻的掛斷電話。


    “怎麽了?”羅浩奇怪。


    “我師父出門了。”


    “不是你要回來麽?”


    “他有個朋友去世,突然走的,說是要參加葬禮。”陳勇歎了口氣。


    “哦。”


    羅浩見過的生死太多,對這種事兒沒有八卦之心。


    “說是一個挺有錢的小二代,帶著女朋友去爬珠峰。在山腳下露營,第二天讓當地人給背上去打卡拍照。結果晚上和小女朋友在帳篷裏來了一發,人就沒了。”


    “羅浩你說,這叫什麽事兒。”


    “我艸!瘋了麽?!”羅浩驚訝,相當驚訝。


    “誰知道呢。”陳勇撇嘴。


    能看出他很不高興,薑文明現在天南海北的走,能遇到一次就算是很不容易的事兒。


    本來前幾天薑文明和鵝廠的人去找羅浩,沒告訴自己,陳勇就有些失落。


    後來薑文明跟他說明情況,本來不想做什麽,才隱瞞了和陳勇之間的關係。


    但這次又碰巧沒遇到薑文明。


    陳勇都想起卦算一下,到底最近哪裏犯衝。


    “我以前做保健任務的時候遇到過一位老人家,一年之內做了肺葉切除術和食管癌根治術,術後化療,痊愈。”


    羅浩能看出陳勇的失落,開始轉移話題,給陳勇八卦。


    “再往後身體一直都很健康,直到我在東蓮當科員的時候給他拜年,發現老人家開始有很嚴重的哮喘。”


    “年紀大了都會有吧,有什麽稀奇的。”陳勇問道。


    “不是,說老兩口夏天的時候去玉龍雪山打卡,高原反應,下來後老人家就開始有哮喘。我一直沒機會見,但看他的朋友圈發的照片,爬了一次玉龍雪山人就老了十幾歲。”


    “話說高原反應真的這麽重麽?有沒有相關的權威論文?”陳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詢問道。


    “高原反應對呼吸、循環係統應該有極重的反應,具體的沒有權威研究做佐證,隻能猜。”羅浩見陳勇依舊耿耿於懷的樣子,便笑了笑,“人家是媽寶男,你不至於是師寶男吧。”


    “害,你不懂。”陳勇從羅浩的口袋裏摸出煙,把羅浩叼的那根抖到一邊,拿出一根,點燃。


    “說說。”


    “我主要是為了算命。”


    “???”羅浩一怔。


    “一書一世界,你信麽?”陳勇忽然問了一個甚至都說不上是玄學的問題。


    這個說法詭異到羅浩都沒想過。


    羅浩搖頭。


    “我和師父剛認識的時候他才開始寫書,也寫不火,就是單純的興趣、愛好。再加上那時候溫友仁把我師父的手術都給停了,我師父心灰意懶,就當自己哄自己開心。”


    “說正事兒,你師父和溫友仁的恩怨我都知道。”


    “有一天啊,我見我師父在做人物卡,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羅浩來了興趣。


    “我師父把角色的生日寫的都極其敷衍,簡直太不認真了。”陳勇抽了口煙,一連吐了三個眼圈,大圈套小圈,天然帶著一種美。


    這貨真心是不管做什麽都有點飄逸,羅浩對此很是欣賞。


    “我覺得不行,跟我師父說明情況後我用抽簽的方式決定各種角色的生辰八字。”


    “???”


    “我師父定人物性格以及一些小習慣,如果他卡文了,就找我算一卦,看看黃曆,今天哪些人物會出事兒,結果你猜怎麽著。”


    結果被美女包圍那本書就火了?


    羅浩真心驚歎,竟然這也行。


    “但我師父自從財務自由後就不寫了,我也很少有卦算。”


    “每天手術都不在算?”


    “業精於勤,多算算還是有好處。手術是事件,和算人有挺大不一樣的地方。而且我的水平……在省城算是挺好了,可我自己知道隻能算是一般般。”


    “你師父裏的世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物路線,連伱師父都控製不了,全靠你算卦、看黃曆?”


    “是啊,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麽?!”陳勇看著羅浩,吐出了一個煙圈。


    “的確很酷啊!簡直太酷了!!”羅浩並不吝惜讚美,他誇獎道。


    “我師父現在不是在莞東麽……”


    “等等,在莞東幹什麽?”羅浩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影視劇有橫店,現在不是豎屏短劇最火麽,所以莞東那麵成立了一個豎店,在那麵拍短劇。”


    淦啊,起個名字都要蹭熱度麽?羅浩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說給他算算,我師父說他就是去湊個熱鬧,沒怎麽上心。你說,師父和徒弟怎麽還這麽生分、客氣。”陳勇鄙夷。


    “豎店靠譜麽?”羅浩有了興致。


    反正也在等林語鳴,不著急去醫院。


    羅浩對急診科、看病這類的事兒也沒有執著,絕對不會一分鍾看不見患者渾身發癢。


    “嘿,現在各行業都不太景氣,豎屏短劇那麵有好多十八線小明星都去混口飯吃。”


    陳勇開始給羅浩講各種八卦。


    每個劇組裏的臨時夫妻都是一段悲歡的故事。


    羅浩對這種男男女女的事情不感興趣,隻要有人的地兒,從古到今都不缺類似的情況。


    至於臨時夫妻這種,最是常見不過。


    甚至家裏人也都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聊了一會,羅浩看見林語鳴的車開回來。


    招手,林語鳴停車,“辦公樓門口等我。”


    羅浩剛要上車,手都落在林語鳴車的把手上,隻好鬆開。


    林語鳴很隨意的把車停在一個顯眼的位置,也不熄火,走了下來。


    “大舅,沒熄火呢。”羅浩有些奇怪,大舅難道老年癡呆了?


    他甚至用ai輔助診斷掃了一下林語鳴,確定沒事。


    “嘿。”林語鳴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保安。


    羅浩忽然想起前陣子大舅跟自己說的事兒。


    “現在地庫沒位置,保安幫我一圈圈遛,有位置就停進去,實在沒時間。”


    “……”


    “……”


    羅浩和陳勇都覺得新奇。


    “大舅,還有啥事兒,你給我講講。”羅浩湊到林語鳴耳邊,小聲問。


    “沒別的,真沒別的。要是硬說有的話,就是過節的時候農場那麵給拿點鹵貨,都是純天然的。你說,這算啥。”


    “別的呢?”羅浩笑嘻嘻的問道。


    “現在誰敢伸手,我膽子還小。”林語鳴笑道,“老老實實的等到退休吧。”


    “嘿,真的?”


    “對了,前年有個副院長,那誰。”


    “哪誰?”陳勇也湊過來。


    林語鳴嘿嘿一笑,在走廊裏沒多說什麽,一路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打開門。


    進屋後林語鳴開始給羅浩、陳勇沏茶。


    他捧著搪瓷缸子坐下,微笑,“華副院長進去了,折騰了好多年終於進去了。前幾天開庭,咱們的院領導班子、臨床科室長都去聽。”


    “還能這樣?”陳勇驚訝。


    他不懂這裏麵的流程。


    法庭庭審出席,也是為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但是吧,效果就未必有多少了。


    但這個製度一直留下來。


    陳勇的級別不夠高,所以接觸不到。要不是林語鳴說起這事兒,他一輩子都未必能知道。


    哪怕他在省城能接觸到比林語鳴級別更高的人,可誰沒事兒跟他說被抓的那些人,多晦氣。


    “嗯,華副院長在法庭上慷慨陳詞,我都能看見口水噴出來。不是形容,是真的。”


    “……”


    “臨走的時候,華副院長還高調的和我們揮手致意,最後還比了一個心。你說那老娘們,心咋這麽大呢。”


    羅浩哭笑不得。


    “為啥?”陳勇疑惑的問道。


    這種人上庭,不應該哭哭啼啼的麽。


    “鴨子嘴硬,死撐著唄,人前不倒架。”羅浩點評。


    “對,說是在裏麵哭的暈死過去三次。”林語鳴道,“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甚至她和礦區某位去酒店開房的細節都說的很清楚,甚至每次多少時間,跟特麽寫小作文似的……唉,真是有辱斯文。”


    “真的?細節還有什麽?!”陳勇很開心的追問。


    羅浩想起那個垂體瘤的女生,陳勇大半夜把自己叫醒,然後一直給自己描述來著。


    這件事已經變成羅浩的心理陰影,久久不能忘記。


    “害,我說的是這件事。華副院長當年在礦總可以說是呼風喚雨,囂張跋扈,你們知道她是怎麽出的事兒吧。”


    “知道。”羅浩點頭。


    陳勇搖了搖頭,“怎麽出的事兒?”


    “呼吸科小何在海珠找了一個帶編製的工作,每天出門診,她準備躺平了。那麵給的工資也高,一個月一萬多,還有各種補助、獎金什麽的,均一下每年二十多萬。”


    “幾年前咱還在礦區的時候,一個月就3000塊錢。”


    林語鳴囉嗦了幾句,有些感慨。“小何回來辦手續,華副院長腦子進了水,先後為難她,總之就是想出去掙錢,絕對不可能。”


    “這是何必呢。”羅浩歎氣。


    “是唄,後來小何就直接拿著各種證據實名舉報去了。本身的事兒也沒多少,就是小何出門進修,回來報銷的時候進修費走的私賬。”


    “這還是小事兒?!”陳勇驚訝。


    “嗯,事兒不大。”林語鳴笑了笑,“但架不住華副院長啥都說啊,不堪入目啊。”


    陳勇想了想,沒追問,估計自己問了林語鳴也不會說。


    “不說這個,小螺號你在省城怎麽樣?我看著好像胖了點呢?”


    羅浩開始給林語鳴講自己在省城的工作,但他沒多講手術,也沒講集采的導管,而是把重點放在機器熊貓身上。


    林語鳴聽不太懂,羅浩說過幾天郵遞回來一隻的時候,林語鳴隻是茫然的點頭,看樣意思要不是小螺號說送的,他都不想要。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進。”


    “林院長,扶貧的醫療建卡工作裏,我發現有點不對勁兒。”


    一個中年科室長走進來,彎著腰,滿臉堆笑。


    看見羅浩,他眼前一亮。


    “小羅!你回來了!”


    “嗯嗯嗯,董主任您忙著。”羅浩起身,和董主任客氣了兩句。


    董主任有事兒,他彎腰拿著扶貧建檔的資料來到林語鳴辦公桌旁。


    “林院長,您看好多人的老婆身份證號都是99,這是咋回事?”


    “哦,你沒聽說?”林語鳴瞥了一眼,嚴肅的問道。


    “聽說什麽?”


    “都是跑來的外國女人,生了孩子後雖然沒有國籍,但都有孩子了,有了事實上的中國國籍。入籍困難,總不能讓人家不團圓吧,所以設定了這種戶籍政策。也不是設定的,就是臨時解決一個問題,民不舉官不究。”


    “呃……”


    “沒事,這塊正常辦就行,一並入檔,要是有需要的話按照貧困人口統一幫扶。”


    “好。”


    董主任拿著資料又躬身,離開。


    “大舅,怎麽回事?”羅浩好奇。


    “就是字麵意思啊,那麵不是一直在打仗麽,有些人摸過來,和咱們這麵的老光棍子滾在一起,生了孩子。人家一家三口,你總不能把孩子的親媽給攆走吧,那也太不人道了。”


    “這種人多麽?”


    羅浩剛剛看了一眼董主任手裏的資料,名單上大約有三十個多。


    “還行,不多不少。”林語鳴笑道,“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我也挺驚訝,但這幾年越來越多,當時想讓你負責這口了,但幫扶貧困人口有點煩,就沒讓你去做。”


    “煩?”陳勇問。


    “嗯,有的要長期下鄉,但咱主要派醫聯體的人去。就像是,從前的赤腳醫生?也說不上,但市裏麵給的每年幫扶數量增加了。”


    羅浩笑了笑。


    當年在礦總的時候,遇到沒錢的患者就走這條路,的確有用。


    隻是臨床基本不知道,畢竟要是臨床知道,可以隨便申請,怕是沒兩天那點名額就得被申請的一幹二淨。


    “沒人管麽?這屬於偷渡了吧。”陳勇問道。


    “現在還少,沒人管。難免又怎麽樣,來的人多的很,邊境都拉鐵絲網,不也管不住麽。”林語鳴道,“咱江北省和老毛子的邊境線至少有一千公裏,要是都拉鐵絲網,再派人看著,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羅浩也笑了,“老光棍有家有業了,從光腳的變成穿鞋的,社會也能穩定。”


    “對啊,最怕的就是上無父母、下無子女、身邊沒個女人的老光棍。人家是真沒軟肋,活著也沒意思。這種吧,都是定時炸彈,稍有不順心就炸毛。”


    “在醫務處的時候,一旦遇到類似的人,我都是能多給點就多給點,大家都滿意。小陳,以後你遇到類似的患者,一定要小心。”


    林語鳴叮囑道。


    “好。”陳勇點頭。


    沒有軟肋,這四個字的確強悍,要是再加上爛命一條這四個字,幾乎就算是王炸了。


    “大舅,國華老主任那麵開台了麽?”


    “九點開,現在估計已經做上了。你別去看,就坐在這兒等著。”


    “嗯。”


    羅浩知道大舅是什麽意思,自己坐在這兒就行,他肯定派人去跟著看。


    要是手術有問題,自己去看一眼。要是沒問題,最好還是和王國華不見麵的好一些。


    不是怕,隻是不想有麻煩。


    溫友仁事件,王國華還是很不滿意的,其實羅浩也不滿意,但他不想趕盡殺絕。但實在架不住溫友仁往槍口上撞,還惡意滿滿的那種。


    “其實國華老主任挺好的。”羅浩給了一個評價,“最起碼還能琢磨腹腔鏡的各種用法。”


    “是,就是脾氣太倔、膽子太大,自己覺得沒問題就敢上。”


    “省城有家醫院的胸科主任做主動脈夾層的介入手術,把蘑菇傘給放反了。”


    “啥?!”林語鳴錯愕。


    這也行?


    “但人家命好,不知道怎麽下了支架後把東西都取出來,患者沒啥事,出院還給送了錦旗。”


    “嘖嘖。”林語鳴感歎。


    “真的沒事?”


    “應該沒什麽事兒,畢竟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做粒子植入的時候聽楊主任說的。”羅浩八卦著。


    三人悠哉悠哉聊著天。


    手術室裏,王國華正在做手術。


    全麻下行腹腔鏡輔助下經肛全直腸係膜切除術本身極難,二十年前,這種手術至少要2組人馬,一組在腹部手術,另外一組削肛門,做盆腔手術。


    有了腹腔鏡後,手術創傷變小,更需要術者手術的精細度。


    王國華本身經驗豐富,對腹部的局部解剖結構了若指掌。


    再加上類似的手術錄像隻要有心,就能在專業網站搜到。


    甚至在小破站上,nucleus醫學科普視頻係列還有簡單的3d手術過程。


    王國華並不魯莽,他反複斟酌了幾個月,還和一些老專家進行了交流,最後才敲定自己做一台。


    這算是王國華醫療事業的一個裏程碑式的手術,他對此相當重視。


    至於溫友仁,王國華自從這次事件以後,就對他一直很冷淡。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甚至不該做的王國華也都做了,溫友仁卻反複的試探底線,甚至連攛掇患者家屬放棄治療,把一條命壓上去,準備訛錢的破事兒都弄出來。


    王國華也是有底線的,再怎麽把溫友仁當自己兒子一樣溺愛也是有底線的。


    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溫友仁自求多福好了。


    他專心做著手術,但這次王國華卻不是術者,而是一助。


    沒有溫友仁,東蓮礦總的普外科幾乎跨了一半,這是從前王國華有意設置的局麵。


    畢竟當時看溫友仁還能至少幹十年,他再培養也來得及。


    沒想到等自己退休後事情會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王國華對此也頗為懊悔。


    手術事關重大,王國華嘴上和林語鳴頂著牛,但心裏卻加了十萬分小心,盯著所有細節。


    患者入室後,開放外周上肢靜脈通道,靜滴複方乳酸鈉,行心電監護,監測spo2,麵罩吸氧6l/min。


    bp125/80mmhg,spo298%,hr75次/分。


    王國華甚至一直看著麻醉師的麻醉。


    麻醉誘導很順利,麻醉醫生依次靜推舒芬太尼25μg、依托咪酯16mg和順式阿曲庫銨10mg,輔助通氣3min後,插入7.5號氣管插管。


    聽診雙肺呼吸音清晰對稱,確認氣管插管成功。調整呼吸機為機械通氣模式,vt550ml,rr12次/分,petco238mmhg。


    麻醉維持上,麻醉醫生給的丙泊酚100mg/h,瑞芬太尼0.1~1.0μg·kg-1·min-1,同時吸入1.5%~2%七氟醚複合50%no2及50%o2,維持mac於1.0~1.5。


    行右頸內靜脈穿刺置管、右橈動脈穿刺置管並測壓,abp130/85mmhg,cvp6cmh2o。


    哪怕做到這一切,王國華還嫌不夠,又讓麻醉醫生做了個血氣分析——回報ph7.38,paco237mmhg,pao2105mmhg,k+4.10mmol/l,hco-326.5mmol/l,be1.23mmol/lc<1.0mmol/l。


    看見麻醉平穩,王國華才開始手術。


    手術開始後將患者置於頭低腳高位,同時經腹部和陰會側進行手術。


    整體過程無驚無險,王國華腦海裏不斷過著手術過程,他不僅要在肛門位置手術,還要盯著術者的術業,每幾秒鍾就要看一眼腹腔鏡的電視屏幕。


    手術順利,術者是原本溫友仁手下的一位副主任。


    他是憑著資曆熬上來的,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自從王國華開始放手術之後,這位的手術水平忽然迸發出來。


    王國華也知道他從前隻是在裝糊塗,在韜光隱晦,靜待時機而已。


    外科手術就這樣,放十台不會就放一百台,就算是頭豬都能做到溫友仁的水平。


    至於再高,那就說不好了,要看各人的天賦。


    隻是絕大多數人都到不了拚天賦的程度。


    王國華目不轉睛的看著術者的手術過程,他在一邊做著輔助工作,一絲不苟。


    一切順利。


    腹腔內的情況並不複雜,沒有那種讓人惡心的黏連,相對而言手術很簡單。


    王國華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一點,這台手術一定不能出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呢。


    手術室門楣上掛的表滴滴答答的走著,混雜在呼吸機、監護儀的聲音裏,讓王國華心底踏實。


    一切都很順利,忽然麻醉醫生抬頭,檢查線路,隨後和助手沉聲說道,“純氧。”


    王國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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