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軒默默的站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交織點上。


    過了十幾分鍾,羅浩看完患者。


    “羅醫生,協和的雲教授一定能來麽?”患者的母親有些擔心的詢問。


    這時候她已經恢複理智,但還是帶著一絲焦慮。


    上午帶著孩子要跳樓的那一瞬間,是無數的委屈、對孩子未來的絕望集中在一個時間點的爆發。


    能活著,誰想死。


    “您放心,問題不大,咱們已經加了微信,您把雲台的資料傳給我,我盡快給您答複。”


    “要多久?”


    “24小時之內。”


    聽到羅浩給出了準確的時間,患者的母親才放了心。


    離開病房,羅浩和患者的母親握手,又安撫了幾句這才離開。


    來到護士站,羅浩抬手拍陳勇的肩膀。


    “走了。”


    陳勇和三病區的醫生護士“依依惜別”。


    馮子軒看得有趣,羅浩的這個助手真心是個人才,用好了可以派上大用場。


    出了醫院大門,羅浩深深吸了口氣。


    “小羅,雲教授能來?”馮子軒問道。


    “應該沒問題。”


    說著,羅浩拿起手機。


    ……


    雲台雲教授正在吃飯。


    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


    “誰呀。”


    “羅博士。”


    “哪個?那個麽!”


    “嗯,那個。”雲台拿起手機走出包間接聽電話。


    很快,雲台回來。


    “老雲,羅博士那麵怎麽樣。”一人問道。


    “還行,去年還在礦總,現在已經去了他們省裏的醫大一院。”


    “最近羅博士可是挺活躍s一周2-3篇,看得我直流口水。”


    誰又不是呢,雲台心裏想到。


    但羅浩有寫論文的天賦,有些事兒羨慕不來。


    “羅博士什麽時候回來?”


    雲台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他琢磨了一下,心思已經不在飯局上。


    等飯局結束,雲台看了一眼時間,微微遺憾。


    第二天一早,雲台早早的和柴老聯係。


    老人家已經退休,正準備去釣魚。雲台幹脆請一天假,屁顛屁顛陪著柴老。


    雲台也是第一次見到專業的釣魚車,柴老和他炫耀了幾句,心情舒暢。


    羅浩買的,雲台坐在釣魚車上仔細打量。


    車沒多貴,至少這點“小錢”雲台沒放在眼裏。


    難怪羅浩討老前輩們喜歡,這份心思用的是真足。


    等坐下開始釣魚,雲台隻是陪著柴老閑聊,直到他確定今天運氣好,魚窩子裏都是魚,柴老釣的盡興,這才張口說事兒。


    “柴老,羅博士聯係我,要去飛刀,您有什麽指示。”


    柴老看都沒看雲台,這幫小屁孩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柴老一清二楚。


    “頜麵部血管瘤總得有人做,一個個挑肥揀瘦的。”柴老淡淡說道。


    “是。”雲台老老實實應了一聲,挪了挪屁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的聽柴老唱高調,灌輸價值觀。


    但柴老並沒像往常一樣,而是話鋒一轉。


    “小螺號前幾天跟我聯係來著,有關於論文。”


    雲台豎起耳朵。


    “最近他開始發力,在《柳葉刀》和子刊發表了幾篇論文。有關於頜麵部血管瘤的研究,其實適合發在《radiology》上。但小螺號嫌《radiology》影響因子低。”


    艸!


    雲台心裏感慨了一句。


    《radiology》是放射專業世界頂級期刊,影響因子在20左右,是最具權威性的期刊雜誌。


    羅浩竟然嫌棄《radiology》。


    嘖嘖,這話也就羅浩敢聽,柴老也會當真。


    看來羅浩羅博士隻能看上最頂級的期刊。


    “水”論文能水到羅浩這樣,也算頂級了。


    浙大的那位流變方向的專家sci論文發表極多——收錄論文450餘篇,其中影響因子大於10的4篇;大於5的33篇;大於3的167篇。


    可羅浩竟然連影響因子20的《radiology》都看不上。


    嘖嘖。


    雲台深有感觸。


    “我讓他搜集至少100個頜麵部血管瘤患者的資料,踏踏實實的把這部分科研做深。”


    “柴老,您的意思是至少100個患者才能發表專業性論文?”


    “嗯。”柴老點點頭,愁苦的說道,“老了,總忘事兒,今天打窩子的東西帶的不夠。”


    雲台愣了一下。


    柴老難道有什麽深意?或者是在暗示自己什麽?


    “你好好看著,我去去就回。”


    “您去哪?”雲台下意識問道。


    “那麵是個靶場,平時不用,我去淘弄點泔水。”柴老歎了口氣,“有了釣魚車後,倒是省心,可總丟三落四。”


    說著,他起身背手奔著不遠處的靶場走去。


    原來沒什麽深意,雲台啞然失笑,是自己想太多。


    不過柴老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暗中幫羅博士一把,讓自己老老實實的去做手術,哪怕隻是打著協和的旗號。


    至於好處,到時候共同作者肯定少不了自己的。


    似乎也行,雲台心裏想到。


    ……


    柴老“跋山涉水”來到靶場。


    最近相控陣雷達上顯示這一片的魚多,柴老就一直在這兒蹲點,三五天的時間裏他早就對周圍的一草一木了若指掌。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垃圾袋,柴老轉悠了兩圈,找到泔水桶的位置。


    以後可不能忘,他心裏一邊提醒著自己,一邊用泔水勺撇著上麵的沫子,尋找魚願意吃、可以打窩子的東西。


    “大爺。”


    “啊?”柴老回頭。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戰士眼圈紅呼呼的,他上來一把奪走柴老手裏的垃圾袋。


    “您有困難就說,別吃泔水。”小戰士帶著哭腔說道。


    “……”


    “走走走,去食堂。”小戰士拉著柴老,不容分說來到食堂。


    柴老哭笑不得。


    這事兒鬧的。


    要是讓912的人知道了,肯定得笑話自己。


    柴老被硬按著飽餐一頓後才離開,怎麽說都沒用。


    臨走的時候小戰士還拉著他的手,硬塞給他倆大饅頭,告訴柴老要是餓了就直接來,以後千萬別吃泔水。


    雲台等了很久,柴老還沒回來。


    他不喜歡釣魚,也想不明白釣魚佬們的愛好點究竟在哪。


    不過今天來陪柴老釣魚,似乎有很大收獲。


    一篇《柳葉刀》主刊的論著,哪怕是雲台雲教授也頗為心動。


    飛刀那點錢對雲台來講不值一提,他也不願意為了這點錢落人話把。


    現在沒人指指點點不等於以後也沒人指指點點,卸磨殺驢的事兒雲台見過不是一次兩次。


    哪一次歌頌完不當頭一棒?


    今天,飛刀屬於提升外地市縣醫療水平,再過幾年就變成黑心醫生為了錢財不惜遠赴千裏。


    稅都不交,這錢雲台拿著燙手。


    柴老板給了實話,頜麵部血管瘤做夠100台能出論著,雲台心裏輕鬆了很多。


    閑來無事,雲台拿起手機把電話打給羅浩。


    “羅博士,我問柴老板,他說頜麵部血管瘤可以出一篇論著,並列第一作者?”


    雲台和羅浩熟悉,也沒那麽多客氣,直接敲定這事兒。


    “當然,並列第一作者。”


    “你準備怎麽做?”


    “真實世界研究。”


    “!!!”雲台聽羅浩這麽說,所有擔心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羅浩回老家也沒耽誤他做科研,真實世界研究這種論調剛出沒幾年,羅浩已經把它擺上議事日程,開始著手研究。


    “羅博士,厲害啊。”


    “海南真實世界數據研究與評價重點實驗室我一直有聯係,科研論著總要嚐試一下。”


    “不過你這個選題有點難。”


    “手術,總得有人做。”


    得!


    雲台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柴老板不給自己灌輸世界觀,羅浩這個小家夥卻上來灌輸。


    不過好在羅浩並沒有就此展開,他隻是描述了一遍自己的構想。


    “羅博士,伱這真是。”雲台笑嗬嗬的說道。


    到底是什麽,他沒明說。


    “雲老師,我記得上學的時候跟您上手術,您說現在父母對孩子最大的傷害是——小時候要求呆板正直如海瑞,長大後卻要靈活奸猾如秦檜。”


    “我有說過麽?”


    “有的,五年前3月22號,上午第二台手術,肝癌的介入治療,患者有門脈癌栓,術中您試圖漂點碘油過去。”


    羅浩的記憶力可真好,雲台笑了笑。


    他知道羅浩提這事兒的意思——正確的三觀以及三觀指引下的靈活頭腦。


    羅浩這種幹正事不忘了薅點羊毛的脾氣雲台很喜歡。


    他不是那種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就覺得全天下人都對不起自己的怨婦。


    手術能做,當然要做,隻要風險別太高。


    論文能發,當然要發,隻要別讓自己動腦子。


    “行啊,那就按照你說的做。”


    “雲老師,醫大一院醫務處馮處長想和您簽訂一個長期的合作合同。”


    “長期有多長?”


    “一年?兩年?三年?”


    羅浩也有些遲疑。


    “看你在一院幹多久吧,你不在,我也懶得去。現在飛刀還是灰色地帶,那點錢我懶得掙。”


    “好,那就先一年吧。”


    雲台聽羅浩這麽說,一下子來了興趣,“羅博士,一年後你能回來?定下來了?”


    “不知道啊,我說的是先一年。”


    “行了,不扯淡了,我陪你家柴老板釣魚呢。”雲台笑道,“羅博士,你拍馬屁的水平見漲。”


    “雲老師,您可以理解為這是年輕人對老師的尊敬。老板忙了、累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就這麽點愛好,難道我們當小輩兒的不該讓老人家安度晚年麽。”


    “嘿。”


    “其實吧,不管是誰,隻要做100例以上的頜麵部血管瘤手術,論文寫的不差,老板都會過審,發在《柳葉刀》的主刊上。甚至論文寫的差點,老板會自己動手幫著修改。”


    雲台一怔。


    羅浩說得有道理。


    可頜麵部血管瘤那種手術,風險高、收益低,國內醫生還要冒著非醫療的巨大風險。


    誰又會願意做。


    的確有些人有情懷,但水平不夠;水平夠的,其他疾病患者也都排著隊,沒有足夠的驅動力來做頜麵部血管瘤這種高風險手術。


    雲台腦海裏無數念頭繁亂複雜的湧現出來——羅浩是圖什麽?隻為了《柳葉刀》一篇論著?


    不應該啊。


    羅浩又不差這麽一篇論著。


    “雲老師,您哪天有空?”羅浩問道。


    “就這幾天,我趕過去把手術做……看你把手術做了。”雲台很“嚴謹”,不願意占便宜。


    “謝謝雲老師。”


    雲台掛斷電話,遠遠的看著柴老拎著饅頭慢悠悠走回來。


    老板這是去吃飯了?雲台一怔,吃飯都不帶自己,就給自己帶倆饅頭?


    要是羅浩的話,柴老肯定不會隻讓他啃饅頭就白水!


    ……


    ……


    是夜。


    省介入學會幾名學委聚餐。


    本來應該是年前聚餐,大家聯絡一下感情,但年前雜事兒多,就拖到了年後。


    隻是,這次年後聚餐的氣氛有些不對。


    這種聚餐,大家心照不宣。雖然都是競爭對手,有事沒事坐下來一起聊聊天,聯絡下感情,競爭起來別用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就行。


    別說不同醫院,哪怕一家醫院的同行競爭起來要是沒有底線的話,所有人都難受。


    比如說隔壁醫院的兩家骨科病區,其中之一就攛掇患者家屬去告術者。


    連用的鋼板是哪家公司生產的、有多少利潤都和盤托出,鬧的滿城風雨。


    大家沒事坐下來聊聊天,很有必要。


    哪怕隻維係著麵子上的和平也好。


    隻是聚餐晚了十幾天,氣氛就明顯不對。


    沈自在手裏夾著煙,一根接一根。隔壁醫院介入科郎主任看著是在笑,可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已經溢了出來。


    “沈主任,恭喜你那麵又添一員大將。”郎主任臉上有笑,舉杯朗聲說道。


    “頜麵部血管瘤,這種高難度手術我是碰都不敢碰,以後全省、甚至是周邊省市的患者可有福氣嘍。”


    “來,沈主任,走一個!雖然沒資格,但我還是要代替患者、患者家屬敬您一杯。”


    沈自在叼著煙,眯著眼睛抬起頭。


    “郎主任,玩笑了。”沈自在笑了笑,無奈的說道,“我也犯愁著呢。”


    “去年年底金院長的父親病危,這事兒您知道麽?”


    郎主任端著酒杯怔了一下。


    沈自在把內鏡年會的事兒講了一遍。


    “金院長本來想著投桃報李,把小羅給挖過來,但沒想到小羅選了我們介入科。您都不知道,年前的時候就因為這事兒把我愁成什麽樣。”


    “啊?”郎主任感同身受。


    “我當時找內鏡的老石一起去東蓮,沒想到那天正好趕上小羅請協和的雲教授來飛刀,做的就是頜麵部血管瘤的手術。”


    “已經做過了?!”


    “嗯,手術做的相當好,比我……比你我高一個檔次。”


    沈自在沒說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你我來描述。


    “雲教授水平的確是高,這點我承認。”


    “不不不。”沈自在道,“雲教授也不想做,這種手術隻要腦殼沒包就不會碰。”


    “難道……”郎主任沉吟。


    “嗯,是羅浩做的。雲教授全程給羅浩當助手,術後壓迫止血,一點多餘的活都沒幹。”


    “艸!”郎主任罵了一句髒話。


    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


    “這事兒我也勸過小羅,你猜他怎麽說。”


    “怎麽說?”


    “能做,為什麽不做?”


    郎主任愣住。


    能做,


    為什麽不做?


    一句話,深厚的底氣盡顯無疑。


    “我知道他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有患者再找上門我隻能不斷厚著臉皮說我做不了。但有什麽辦法?我也犯愁。”沈自在愁苦的說道。


    “他不是內鏡做的好麽?”


    “介入手術做的也好,我問過小羅,他說這都是置管技術,相互共通。”


    “!!!”


    沈自在幹脆把郎主任沒說出來的話全都擺在明處。


    “郎主任,我比你苦。你那麵隻是感受到壓力,我這麵手底下的強龍和地頭蛇已經要掐起來了。”


    “怎麽回事?”郎主任收起興師問罪的想法,幸災樂禍的問道。


    看沈自在不開心,比郎主任自己開心還要重要。


    “小羅強勢空降,前幾年回國的袁副主任也感受到了壓力,剛剛不久,早會上直接讓所有組每周給他一個肝癌的手術患者。


    那態度叫個強硬,好好的掀桌子,你說這都什麽事兒。


    到頭來還得我去哄其他帶組教授。”


    郎主任瞪大眼睛。


    這事兒可比天大,要是自己手下有這種刺頭,怕是自己褲衩帶都得愁斷嘍。


    “一個強龍,一個地頭蛇,我每天就跟坐在火山口上似的,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掐起來。”沈自在心裏在笑,但臉上卻萬分愁苦。


    他不是那種逼格滿滿的人格類型,隻要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沈自在才不會做那些多餘的事兒。


    強龍把自己所有手術都做了,自己隻要每天上台陪患者聊天就行。


    地頭蛇把所有急診手術都做了,每天睡覺那叫一個踏實。


    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老沈,你這麽難啊。”郎主任換了稱呼。


    “這還不算什麽。”沈自在深深歎了口氣,端起桌子上五錢的酒杯和郎主任碰了一下,自顧自一飲而盡。


    “袁副主任感覺水平不夠,攛掇著他在普林斯頓醫學中心的師兄回來做示範手術呢。”


    “!!!”


    一院介入科可是夠熱鬧的。


    郎主任心裏開始愈發同情沈自在。


    這特麽亂的,一地雞毛。


    “普林斯頓?袁副主任還有這背景呢?”另外一人問道。


    “嗯,他的老板是早些年出國的學者,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說是最近幾年一直沉心研究頜麵部血管瘤的手術,這不就巧了麽。”


    郎主任不再生氣,他努力憋著笑。


    沈自在不是很自在,這讓郎主任相當開心。


    “小羅也是,好好的幹內鏡不行麽?咱們介入科狗都特麽不幹。男怕選錯行,當年選了介入,誰特麽知道是這幅德行。”郎主任勸慰道。


    “是啊,我也跟小羅說過。帝都得秦晨秦主任是他師兄,據說老部長一直想收小羅入門,但小羅就是沒答應。”


    “!!!”


    “!!!”


    席間眾人沉默了幾秒。


    忽然有人問道,“我聽說魔都的鄭思遠鄭教授和秦晨秦主任要爭一個院士名額,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複雜的關係讓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


    ……


    “羅博士,你看我這手術做的怎麽樣。”鄭思遠正在得意的和羅浩交流。


    過年期間,無論是鄭思遠還是秦晨,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做手術,也相繼突破了很久沒有突破的技術瓶頸。


    年後,鄭思遠剛剛完成了一台複雜的內鏡取石手術,患者的嚴重程度和年前金院長父親的病情有一比。


    所以他第一時間把手術錄像傳給羅浩。


    羅浩瞥了一眼視頻裏的鄭思遠。


    “鄭老師,手術做得好!”羅浩毫不吝惜誇獎,“有幾個技術細節,咱倆年前討論過,您做了一點點的改動。我沒太看懂,請教一下。”


    鄭思遠聽羅浩這麽說,如飲醇釀,全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都張開,舒服的一逼。


    技術上的進步,還得有明眼人看才能被看出來。


    自家醫院的其他醫生連手術都搞不定,就更別說看到手術過程中的精妙之處了。


    羅浩開始指出鄭思遠的得意之處,鄭思遠也不藏私,羅浩問什麽他解釋什麽。


    解釋完後,羅浩又有新的想法。


    思想之間相互碰撞,迸濺出火花。


    鄭思遠獲益頗豐。


    他也沒想到自己隻是想顯擺一下手術進步,但卻在羅浩這麵有了新的收獲。


    兩人越聊越是興奮,不光鄭思遠,羅浩也有新的收獲。


    能在技術上和羅浩交流的人不多,鄭思遠就是其一。


    視頻通話足足三個小時後,鄭思遠才長出一口氣。


    “小羅,以後多交流。秦晨要特麽有你一半的情商,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


    羅浩笑而不語。


    鄭思遠知道羅浩和秦晨之間的關係,也不在羅浩麵前再攻擊秦晨。


    他想了想,忽然嘴角上揚,“小羅博士,你們省的領導體檢要開始了,那位以前是我這麵的,一直由我做胃腸鏡的常規體檢。”


    “今天剛給我打了電話。”


    鄭思遠的話說了一半。


    羅浩微笑,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鄭思遠也不藏著掖著,很直接說道,“羅博士,我準備推薦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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