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以後我的工作你還要多支持啊。”肖主任和羅浩親切的說道。


    “害,肖主任,您看您說的。”羅浩露出年輕人本來該有的生澀與懵懂,“我盡量,盡量……不不不,是一定,您放心。”


    肖振華臉上熱情洋溢,心裏卻歎了口氣。


    羅浩羅教授沒直接答應,而是在敷衍自己。看起來羅浩生澀的要命,其實這是一種拒絕。


    而李院長和孟良人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


    見孟良人簽完字,羅浩又和肖振華客氣了兩句,隨後帶著孟良人離開。


    “肖主任,你怎麽對他那麽客氣?”李院長驚訝問道,“這麽年輕的教授,騙人的吧。”


    肖振華揚揚眉,卻沒說話。


    這位給省裏大佬們做無痛胃腸鏡的事兒需要告訴李院長?


    那個姓孟的醫生運氣可真好,自己年輕的時候要是有這運氣,寧肯不要當衛健委主任。


    ……


    “羅教授,那位是誰?”孟良人出門後問道。


    “市衛健委副主任肖振華,我破格的事兒是他幫我辦的。”羅浩道,“聽說可能下半年提主任。”


    “……”孟良人無語。


    回想肖振華拉著羅教授的手,親熱的像是多年老友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羅教授對他有多大的恩情。


    可事實卻是反過來的,羅教授破格的事兒是肖主任給辦的,但羅教授對肖主任卻比較冷淡,滿滿敷衍。


    孟良人有些茫然,但想不懂的事兒不去想,這事他的優點。


    都老主治了,要是還想不明白這世界不講道理的話這輩子豈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在傳染病院的東西多麽?”羅浩問道。


    “不多,就幾件衣服,幾本書。白服……我想拿著,留個紀念。”


    “那幾年你們這兒很辛苦吧。”羅浩忽然問道。


    “開始有點懵,後來發現單憑我們傳染病院根本不行。”孟良人搖搖頭,“平時還勉強,但真的涉及到呼吸機、ecmo以及重症患者的治療,我們一點經驗都沒有。那時候都是醫大一、二、三的團隊來的。”


    “一家醫院派來20人,包括重症、呼吸的醫生護士。說來慚愧,我們掛著傳染病院的名字,真到用的時候竟然派不上用場。”


    “正常,你們的活兒越少,證明咱國家就越好。”羅浩笑笑。


    話是這麽說。


    孟良人和羅浩淺淺淡淡的聊著,來到病區。


    迎麵一個四十多歲胡子拉碴的中年醫生看見孟良人,他穿著髒兮兮的白服,咧著懷,看起來像傳說中的“黑”醫生。


    “老孟,聽說你牛逼了?!”


    那名中年醫生幾乎是用吼的說道,半點都不客氣。


    “呃……”孟良人的腳步頓了一下。


    “老孟,聽說你挺豁得出去啊。”那人似乎壓低聲音說個秘密,但聲音依舊很大,羅浩聽的一清二楚。


    豁得出去?


    羅浩有些不高興。


    “啊?”孟良人微微一怔,但卻沒回嘴,而是低頭往前走。


    羅浩微微皺眉,孟良人不愧名字裏有個良字。


    “我聽說你花了不少?還被人三扁不如一圓了?”那人嘻嘻笑著,上來摟住孟良人的肩膀。


    他的笑容裏帶著男人都懂的感覺,羅浩歎了口氣。


    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最早說出這句話的人絕對是有故事的人。


    躍遷之後鄰裏、親戚、兄弟看人的目光總是會發生改變。


    雖然在羅浩看來孟良人從傳染病院來到醫大一院並不算躍遷,隻算是在基層醫院打轉,但羅浩也知道事實真相。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孟良人,看看這位醫療組新成員準備怎麽做。


    和羅浩預想的一樣,孟良人隻是嘿嘿傻笑,根本不惹麻煩。


    羅浩對此相當滿意。


    “話說伱也真能豁得出去。”那人摟著孟良人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說道,“你離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愛好和我們不一樣,說說,這次給你辦事的人是不是你們圈子裏的。”


    “……”孟良人保持沉默,走進病區。


    病區黑乎乎的,連燈都沒開。


    已經樹倒猢猻散,電費自然是要節省的。


    “三扁不如一圓,哈哈哈,這話我是才學會的。”那人哈哈大笑,不斷拍著孟良人的肩膀,“從前他們說你喜歡男人,我還真的不信,這回信了,信了。”


    “孫哥,沒有,真的沒有。”孟良人小聲辯解。


    “還沒有!”孫醫生一豎眼睛,鄙夷的說道,“前幾天我和護士一起收拾東西,路過押運門診現金的安保公司的人的時候,小護士說孟哥一個月就能掙這麽一箱子錢。”


    “……”


    “……”


    這回連羅浩都不說話了。


    有沒有太離譜!


    那種保險箱一箱子裝200萬,簡直就離了大譜。


    “你會點啥我還不知道?你憑啥掙這麽多錢?從前我還不信,可你說調到醫大一就能調過去,這回我是信了。”


    孫醫生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有些驕傲。


    驕傲什麽?沒被人三扁不如一圓麽?羅浩看得有趣。


    從前他就被老板們教育,做人要低調,工作要高調。


    現在看,老板們說得對。


    孟良人還沒怎麽樣呢,就被原來醫院的醫生護士傳謠言,又是一個月掙幾百萬,又是三扁什麽的。


    走進值班室,孟良人歎了口氣,“孫哥,我真沒有,你相信我。”


    “害,咱倆誰跟誰!你還這樣,真沒勁!”孫醫生撇嘴。


    “嘔~~~”


    值班室裏麵傳來嘔吐聲。


    有更衣櫃擋著,羅浩也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孫醫生聽到嘔吐聲,連忙鬆開孟良人跑進去。


    “寶兒,又惡心了?頭偏一點,別嗆到。”


    “嗯。”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這可怎麽辦,急性胃腸炎的藥都用了。”孫醫生束手無策,自言自語,剛剛的那股子勁兒蕩然無存。


    羅浩也沒多事,這裏是醫院,雖然傳染病院比較不靠譜,但總歸是醫院。


    再說,患者隻是惡心、幹嘔而已。


    “老孟,你東西不多麽,算是極簡主義者。”羅浩看見孟良人的櫃子裏幹淨整潔,便讚道。


    “習慣了。”


    孟良人拿出一個袋子,開始裝櫃子裏麵的東西。


    他櫃子裏的東西的確不多,三四件白服掛著,都是長袖的。


    短袖白服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櫃子最底下,上麵還有幾本厚厚的書,最上麵的一本是——《介入手術學》。


    除此之外,零碎東西不多,羅浩最感興趣的是一盒回形針。


    很快孟良人把東西收拾好,羅浩接過其中一個袋子。


    孟良人略一猶豫,最後還是沒直接走,而是進到值班室裏麵。


    “孫哥,那我走了。”孟良人招呼道。


    羅浩跟著進去,診斷輔助ai開始轉動。


    急性胃腸炎的診斷並沒出現,係統屏幕上最後出現的診斷把羅浩嚇了一跳——急性腦膜炎。


    艸!


    羅浩怔了一下,仔細看了兩遍才確定是真的,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一種荒誕的感覺湧上羅浩心頭。


    難怪老板們經常說要加強基層醫生培養之類的話,如何如何,當時羅浩以為是唱高調,但現在看的確如此。


    孫醫生對他女兒寵到了骨子裏麵,可卻根本診斷不出來是急性腦膜炎。


    而他,是一名醫生。


    隨後羅浩注意到孩子的手腕處有一個擦傷,碘酒消毒,並沒包紮,也沒有出血。


    “孫哥,小旭是胃腸炎?看著好像有點嚴重呢。”孟良人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但看了一眼後有些猶豫。


    問完,他沒等孫醫生回答,回頭看向羅浩。


    “不是急性胃腸炎,我估計是腦膜炎。”羅浩輕聲說道,“孫醫生,這就是為什麽老孟能來我醫療組,你們都不行的原因。”


    孫醫生一下子愣住。


    “急性腦膜炎,別耽擱了,現在就去醫大一。”羅浩很認真的說道。


    “急性腦膜炎?用腳後跟診斷的?就你也算是醫生?”孫醫生鄙夷的看著羅浩,“你是為了老孟出頭,顯擺一下你在醫大一的人脈?對了老孟,他誰啊。”


    “我醫療組的組長,協和的羅教授。”


    協和!


    這個詞再次出現。


    響當當的金字招牌是每一個醫生心目中的聖地,哪怕是傳染病院混日子的醫生也無法無視協和這個詞。


    “抱孩子去醫大一,急診,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醫生,隨時給我打電話。”羅浩隨手拿了一張紙,寫下自己的電話交給孫醫生。


    孫醫生有些茫然。


    “孫哥,別拿孩子開玩笑,我看著也不像急性胃腸炎。”


    “你怎麽看的?小旭就是惡心幹嘔,不是急性胃腸炎是啥?”孫醫生不服氣。


    “我感覺孩子有點嗜睡。”孟良人也沒自信,一邊說一邊看著羅浩。


    “不是所有腦膜炎都有神經體征。”羅浩看著孫醫生,“嘔吐,也是腦膜炎的體征之一。”


    “!!!”


    “雖然我不喜歡你,但別耽誤了孩子。”羅浩說完,轉身離開。


    孩子的父親在,還是醫生,有些話真的沒必要說太多。


    離開後,孟良人快走幾步來到羅浩身邊。


    “羅教授,您是怎麽診斷的急性腦膜炎?”


    “別您您的。”羅浩笑了笑,“聽著外道,你就可以。”


    “嗯。”


    羅浩有些後悔,並且反思了一下。


    自己還是年輕氣盛,被孫醫生的那句——三扁不如一圓給氣到了,所以直接譏諷了一句,然後說出診斷。


    有破綻。


    但應該無所謂,孟良人的水平比較低,按說應該挑不出毛病。


    羅浩根據診斷馬上回答道,“孩子手腕上有傷,雖然處理過,但結合起來的話還是可以判斷。這麽說吧,外傷+嘔吐,還有嗜睡,診斷急性腦膜炎的可能性很大。”


    “……”孟良人怔了一下。


    “在協和的病曆庫中,有23名患者為此做了截肢。”


    “!!!”孟良人驚訝,反問道,“因為腦膜炎截肢?”


    “腦膜炎隻是並發症,並不是最嚴重的並發症。能引起腦膜炎的細菌大概率會是b型球菌,如果治療不及時的話會誘發菌血症。”


    孟良人還是沒想懂。


    羅浩把話題代入自己擅長的領域,拿出手機,隨手搜索到一個相關病曆。


    “喏,這是一篇個案報道。”羅浩把手機交給孟良人,“一名英國的7歲小患者在沙灘上玩了一天,小腿擦傷,出現嘔吐的症狀。當地急診醫生判斷是急性胃腸炎,並給予對症治療,讓患者回家休息。”


    “3天後,患者出現菌血症。雖然最後得救,但左小腿被截肢。”


    “是因為左小腿的擦傷麽?”孟良人驚訝問道。


    “是。”羅浩解釋,“外傷+嘔吐,要高度懷疑是不是腦膜炎以及相關疾病。對了,孩子的臉比較紅,我懷疑她已經開始發燒了。”


    羅浩隨後就外傷+嘔吐開始講起。


    想要射中靶子很難,但要射擊後在子彈周圍畫一個靶子的話就簡單了無數倍。


    羅浩有診斷輔助ai給出的確定診斷,倒著推算,種種蛛絲馬跡都沒有遺漏。


    孟良人聽的目瞪口呆。


    他隻是有一種感覺,感覺小旭不像是急性胃腸炎,順口說一句。


    但孟良人萬萬沒想到當時羅教授瞥了患者一眼,看出如此多的細節。


    刹那間,孟良人對羅浩佩服的五體投地。


    羅教授手術做得好,診斷水平也是一等一的高!


    “羅教授,您……你在車上等我一下。”孟良人道,“我去勸孫哥。”


    羅浩並沒阻攔孟良人。


    生病的是個孩子,沒必要因為之前孫醫生嘴賤耽誤了治療。


    孟良人做的很是合羅浩心意。


    坐在車上,羅浩打開手機,習慣性的看期刊。


    足足半個小時後,孟良人這才帶著孫醫生下樓。


    孫醫生似乎知道這時候還有意見,橫了羅浩一眼後抱著孩子急匆匆的上了他自己的車。


    “羅教授,我按照你說的看了一遍,還真像是急性腦膜炎。”


    “嗬嗬。”羅浩笑笑,心裏暗自想,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自己一定要換個更加溫和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懟回去。


    “羅教授,你平時的娛樂就是看論文?”孟良人看見羅浩手機界麵的英文,腦補了一切。


    “嗯,用碎片時間看看資料,日積月累,總歸會有幫助。”


    “難怪你的診斷水平這麽高。”孟良人羞愧,深深吸了一口氣。


    羅浩瞥見孟良人的臉頰有點紅,很中二的樣子,仿佛他心裏在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要學自己。


    打火,啟動,回醫大一院。


    孟良人來的時機要比羅浩好很多,前麵的釘子都讓羅浩給拔掉了。


    最起碼分給孟良人的櫃子沒人上去就踹一腳。


    現在袁小利對羅浩溫柔和善,甚至看羅浩的眼神都滿是小星星。


    這種技術型的醫生最容易被技術折服。


    何況不光是袁小利,連他的師兄範東凱也早都跪了。


    回到醫大一院,羅浩幫著孟良人把東西拎上去。


    “你們回來了。”陳勇正在支著筆記本寫論文,見羅浩回來,打了個招呼。


    “嗯。”羅浩坐下,懶洋洋的看著窗外的嫩綠,心裏反思著自己今天的錯誤。


    似乎真的有些大意,而且火氣略大,做事情欠考慮。


    “陳勇,你生過氣麽?”羅浩問道。


    “啥?”


    “我問,你生過氣麽?”


    “道家講隨心,你跟我有仇我必噶了你!要不然道爺我道心不穩。”陳勇鄙夷說道。


    “當場就懟回去?”羅浩追問。


    “不啊,那多低級。回家,不管是魔法還是道法,方法多得很。但是呢,和諧社會救了那幫傻逼。”陳勇罵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你怎麽想著問這個?”陳勇把手裏的活放下,回頭問羅浩。


    “老孟被他們原單位的同事罵了幾句,我覺得不開心,當時就懟回去了。”羅浩聳聳肩,“這不,我正自我反思呢。”


    “這有什麽反思的?不是應該的麽?”


    “咦?你們道家不是應該修身養性麽?”羅浩奇怪。


    “我們?都說了,我們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修身養性有個屁用,能幫我飛升?”


    “……”


    這脾氣。


    羅浩笑笑。


    “你上去一腳把他給踹飛了?還是來一套組合拳教他做人的道理?又或者把他們院長喊來,告訴他直接下崗,分流的事兒跟他都沒什麽關係?”陳勇好信兒的看著羅浩。


    “沒有,你說的都是啥。”羅浩聳肩,攤手。


    “你就指著他鼻子一頓臭罵?”


    “那也沒有。”


    “那你幹什麽了?”陳勇這回真的不會了,他疑惑問道。


    羅浩想想,平淡回答,“他女兒生病,我給她看病來著。”


    “艸!”陳勇罵了一句。


    羅浩這貨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呢吧。


    “羅浩,我跟你講,有些賤人你就不應該慣著。要不然你能當搓衣板的八塊腹肌不是白練了?”


    “和諧社會,掃黑除惡,為打架算成本。”羅浩連聲說道。


    “切。”陳勇鄙夷,“我聽胸科的醫生說,當年他們主任之爭都動刀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兒。”


    “你這種脾氣到社會上,還不得被人欺負死?”陳勇悠悠的看著羅浩。


    “上一個得罪我的人,現在正在西伯利亞種土豆呢。”羅浩笑道。


    陳勇剛想笑罵,但旋即想起溫友仁。


    從某個角度來講,說溫友仁在西伯利亞種土豆並不為過。


    說起西伯利亞,就想起寧古塔,這兩個詞似乎有著天然的聯係。


    “哈哈哈。”陳勇仿佛想起了一個笑話,哈哈一笑,隨後沒用羅浩問,“我在英國的時候,一個哥們說——要是我真的有罪,流放寧古塔,現在吃著小雞燉蘑菇、鍋包肉,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英國吃的真那麽難以下咽?”


    “當然,你是沒出過國……不對,你去印度自己帶著一大堆吃的。吃過之後你就知道了,那是真難吃。而且吧,難吃隻是一方麵,不偷不是意大利,不搶不是法蘭西,連偷帶搶是英格蘭。”


    “阿美呢?”


    “搶完之後再給兩槍唄。”


    羅浩自動自覺結束了這個話題,拿出手機翻看論文。


    “羅浩,你這脾氣不行,年輕人就不能有點年輕人的樣子?朝氣蓬勃,一點就著?你踩我腳一下,我必定殺了你全家。”


    “你有病吧。”羅浩抬頭看了一眼陳勇,“還是修煉的走火入魔了?”


    “法乎其上取其中,法乎其中呢?”


    “所以,你就跟我說這麽極端的事兒?你師父薑文明也沒這麽偏激啊。”


    “要不然在醫療組裏,你個組長都這麽麵,誰不想上來踩你一腳。”


    羅浩笑笑。


    “那咱倆來醫大一院,誰欺負咱們了?”


    陳勇怔住。


    好像也是,自從來醫大一院後,順風順水的,連驕傲不行的袁小利都不多逼逼一句。


    正想到袁小利,袁小利大步走進來。


    “羅教授,你看我今天的手術!做的有幾分你的風采!”袁小利滿麵春風,得意洋洋。


    陳勇心裏歎了口氣。


    袁小利這慫貨,也不多給羅浩找點麻煩。不找麻煩也就算了,這貨還現場舉例說明羅浩的正確。


    “是麽?我學學。”羅浩笑眯眯的說道。


    陳勇心生鄙夷。


    對已經跪了的袁小利還這麽客氣,學?學個毛線!


    “袁主任,手術有精進!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羅浩看了二十分鍾手術後讚道。


    “是吧。”袁小利得意,“這裏,我覺得像你做的手術。”


    陳勇見袁小利拉動進度條,找到自己手術最得意的位置跟羅浩顯擺。


    “這兒!的確像是我做的手術。”


    羅浩也是知情知趣,開始和袁小利談論起手術的細節。


    又一個多小時後,兩人還在興致盎然的聊著手術。


    羅浩已經用溫和的語言暗中提醒袁小利手術中的幾個點還有增進的方式。


    陳勇看的索然無味。


    這時候不該裝逼麽?


    眼看到了下班的時間,陳勇收拾筆記本電腦,剛想叫著羅浩回家吃飯。


    一個黑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風風火火,不管不顧。


    “羅教授!”黑影大聲喊道。


    聲音在辦公室裏回蕩。


    “啊?”羅浩回頭,看見孫醫生表情古怪站在自己麵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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