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羅浩沒像是雷教授想象中那樣起身和自己客氣幾句,而是穩坐釣魚台,淡淡回答道。


    雷教授心裏一股子邪氣升起,眼前一花,差點沒暈死過去。


    自己都道謝了,羅浩竟然大咧咧坐在凳子上動都不動。


    麻總柳依依笑著搬過來一個凳子,“雷教授,坐。”


    她覺得羅浩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剛剛闌尾切除術的時候,隨便雷教授怎麽陰陽,羅浩都不為所動,慫的一逼。


    可眨眼之間,羅浩就換了另外一幅麵孔。


    傲慢、無禮到了極點。


    麻總柳依依站在方主任身後,見他已經修補完畢,小心用溫鹽水衝洗後讓麻醉醫生脹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方主任總是不放心,換了好多種辦法看有沒有漏氣的地兒。


    麻總柳依依覺得好笑,回頭想要問羅浩是怎麽診斷的,可身後隻有雷教授木訥的坐在那,羅浩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羅浩走了,看患者沒事馬上就走,幹幹脆脆,這幅做派的確是習武之人,麻總柳依依心裏讚歎。


    自從急診急救有了接觸,再加上羅浩給一個肩關節脫臼的患者複位,知道羅浩是“習武之人”,麻總柳依依對羅浩的好感爆棚。


    看見雷教授滿臉沮喪,柳依依懶得敷衍他,也轉身離開。


    雷教授看見羅浩離開的時候心情複雜,腦海一片空白。


    因為《柳葉刀》有關於腹繭症的個案報道沒有自己的份兒,雷教授對羅浩有極大的意見。


    今兒又被羅浩當眾踹了一腳,他心裏更是不平衡。


    過了1個小時,手術結束,患者清醒,沒有腦乏氧等後遺症,大家這才放了心。


    患者送去icu,雷教授卻越想越氣,越氣越悶。


    回到值班室躺著,雷教授回憶起搶救的一幕一幕,心生慚愧。


    但慚愧歸慚愧,他潛意識裏把自己叩診失誤有意的遺忘,所有“錯誤”都歸咎於羅浩踹了自己一腳上。


    媽的!


    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


    羅浩一個小崽子竟然不尊重老前輩!


    雷教授最後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越想越氣,雷教授拿起手機。


    醫大一院每一位帶組教授都有自己的背景,要不然極難當上帶組教授。


    想憑著技術平步青雲,幾乎是做夢。


    倒也不是不能,隻是特別罕見,比大熊貓都罕見。


    帶組教授能量滿滿,身後站著各路神仙。


    有時候連科室主任要扳動一名帶組教授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隻要沒有原則性問題的話,大家都願意相安無事。


    雷教授認為羅浩碰觸到了自己的底線,沒有羅浩的話,搶救也不會失敗,畢竟這裏是醫大一院!


    他把電話打給自己老姨夫郝院長。


    郝院長負責耗材、藥品采購以及後勤的一些相關事項,在院裏的權限,除了大院長之外,隻比常務副金院長略差一點點。


    雷教授也知道老姨夫郝院長不可能以雷霆之勢給羅浩致命一擊。


    但刀槍不入的葫蘆娃三娃最後怎麽輸的?


    蛇精給他穿了小鞋。


    社會上,小鞋無處不在。


    哪怕你羅浩刀槍不入,總有一天也要穿小鞋!


    像羅浩在東蓮市遇到的實名舉報那種事兒,雷教授對此嗤之以鼻。


    小地方的人就是小地方的人,沒見識!


    那種生死之戰能不發生則不發生,一雙一雙的小鞋給他套上,早晚有羅浩哭的那天。


    “老姨夫。”雷教授撥通郝院長的電話,哭唧唧的說道。


    一聲老姨夫,讓雷教授心裏的委屈到達了巔峰。


    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


    “怎麽了?”郝院長聽出雷教授的哭腔,疑惑的詢問道。


    “我在手術室讓人給打了。”雷教授把事情簡單敘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裏雷教授把“重點”描述的清清楚楚。


    在雷教授描述中,羅浩橫行霸道,不是他的手術,他都要強行參與。無論是胃腸外科還是心胸外科,羅浩都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與診療流程,橫插一腳。


    “這樣的麽?”郝院長沉吟,“莊院長好像特別看重羅浩,正好最近我要找羅浩有事兒。”


    “老姨夫。”雷教授聽到莊院長這三個字後,馬上冷靜下來。


    別特麽小鞋沒給羅浩穿上,卻特麽套在自己腳上。


    “但羅浩這也太欺負人了。”郝院長歎了口氣,“這樣吧,我問問,找機會跟他交流一下。”


    雷教授怔住,他也沒想到老姨夫竟然開始和稀泥。


    而且雖然老姨夫說羅浩欺負人,可欺負人那三個字含糊不清,一筆帶過。


    “老姨夫,說羅浩要申請四青什麽的,我覺得大概率是謠言。至於莊院長……是不是受到蒙蔽了?”


    “蒙蔽?莊院長家的姑娘莊嫣,正在辦理手續,莊院長跟我打了招呼。”郝院長冷冷說道。


    “啥?”


    “莊嫣,研究生畢業後回醫大一院,莊院長親口說,她要進羅浩的醫療組。”


    艸!


    雷教授心裏罵了一句。


    幸好有老姨夫在,要不然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往死了和羅浩爭口氣的話,死字有十七種寫法估計自己要一個接一個的學會。


    “嘿,原來是這樣,那羅浩囂張跋扈一點也是應該的。”雷教授訕訕的說道。


    “那倒是。”郝院長道,“我問問,有什麽誤會大家坐下喝頓酒,也就解開了。四兒,你可別把小事兒鬧大!”


    “是是是。”


    雷教授連忙應道。


    “問問他在哪,這個點,應該和患者家屬在吃飯。”郝院長道。


    “……”


    雷教授微微怔了一下,但還是應下來。


    沒想到老姨夫竟然這麽著急要讓自己去賠禮道歉,甚至那種迫不及待都無法言喻。


    可越是如此,雷教授的情緒就越轉變的徹底。


    掛斷電話後,雷教授心裏的委屈蕩然無存。


    對一個其他科室的帶組教授,可以委屈;但對莊院長,哪怕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存在。


    雷教授想了想,起身去查房。


    看了一眼闌尾炎術後患者,親切熱情的和患者、患者家屬聊了20分鍾。


    聊天之間,雷教授把羅浩羅教授“親自”去手術室,一直盯著的事兒說了好多遍。


    他順便套話,但患者家屬有點懵,很明顯不認識羅浩。


    雷教授心裏有了數。


    “小羅。”雷教授撥通羅浩的手機,“患者很平穩,闌尾切除術後……”


    他開始匯報病情。


    足足絮叨了三分鍾,雷教授才笑嗬嗬的說道,“我今天值班,你別擔心科裏麵的事兒。你在哪呢?”


    “雷教授,我在和朋友吃飯。”


    “在哪?”


    電話裏傳來一陣沉默,隨後羅浩爽朗笑道,“我一會吃完去看看患者,那我先掛了啊。”


    嘟嘟嘟~


    雷教授拿著手機發呆。


    媽的,這麽傲氣!


    雷教授心裏越來越……不行,你不讓我過去,我非得過去不行。


    來到辦公室,尤老總在玩手機,值班醫生在寫病曆。


    “雷教授!”尤老總拿著手機站起來。


    “直到羅教授在哪麽。”


    “好像去吃飯了,他走的時候我聽打電話說是建新小區旁邊的朝霞飯店。”


    雷教授拿到了羅浩的位置,朝霞飯店的名字讓他苦笑不已。


    這種小蒼蠅館子自己根本不會去。


    況且這還是患者家屬要表達感謝,到底是什麽樣的窮親戚,請客都選這種小破館子。


    的確是小地方來的,雷教授撓撓頭,嘿嘿笑了一聲。


    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開玩笑!


    不就是建新小區的朝霞飯店麽,老子還非要去不可!雷教授心裏想到。


    把地址給老姨夫郝院長,郝院長讓雷教授去接他。


    對此,雷教授有些不解,認為老姨夫有點小題大做。


    但一想到莊院長家的千金要回來,還要進羅浩醫療組,雷教授又覺得盡快和羅浩把酒言歡似乎也行,不算大毛病。


    接到郝院長,雷教授開車直奔朝霞飯店。


    “老姨夫,咱這次去是幹嘛?”雷教授疑惑。


    “羅浩水平是不錯,我聽說今天又解決了一個問題?”郝院長微笑,問道。


    “是。”雷教授想起手術台上的一幕一幕,額頭冒汗。


    那種間不容發的瞬間,羅浩卻能準確給出診斷,水平的確高的要命。


    被羅浩踹一腳……還是自認倒黴吧,雷教授心裏想到。


    這時候徹底冷靜下來,雷教授已經有些後悔。


    “他羅浩來醫大一院後,和醫務處打的火熱,和老金也熟悉,卻不來我這兒拜碼頭。要不說是年輕人呢,隨身帶個耗材商,還不和我這個主管院長拉拉關係,做事情有點瑕疵。”郝院長微微一笑,“他不來,我送他一個人情總行吧。”


    “……”雷教授一下子怔住。


    羅浩做事有瑕疵,這是真的,可老姨夫為啥要說送羅浩個人情?


    雷教授一下子陷入迷茫之中。


    “羅浩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強,前幾天方老來摸底,依我看就是來看羅浩的。這小子辦事兒,嘖嘖。”郝院長嘖了兩聲。


    “老姨夫,怎麽送人情?他那麽年輕,怕是看不出來。”雷教授心有不甘。


    郝院長瞥了一眼雷教授,雷教授看出老姨夫的眼神裏滿滿的不高興,甚至還有一些警告的含義。


    雷教授習慣性的挑毛揀刺,卻被老姨夫一個眼神給瞪回去。


    “先謝謝他今天的搶救,然後點他兩句。咱北方和南方不一樣,南方的醫院、醫生和廠家聯係基本沒怎麽受影響,和廠家的關係還很密切。但咱們這兒,你也知道。”


    “到哪座山唱哪座山的歌,羅浩不是還在醫大一院沒去協和麽。要是這麽不小心的話,很容易出事。”


    “老姨夫,他能聽懂麽?”雷教授心裏有些忐忑,下意識問道。


    “嗬嗬。”郝院長隻是笑了笑,卻沒回答雷教授的問題。


    “真是太便宜他了。”雷教授嘮叨道,“羅浩還是年輕,有些手術就不應該做。身邊跟著一個廠家的銷售,早晚得出大事。有些手術不做就不做唄,醫院沒有耗材,跟他羅浩有什麽關係。”


    郝院長微笑。


    “還得老姨夫你幫著他收拾首尾。”


    “話,不是這麽說的。”郝院長淡淡說道,“羅浩的目標肯定是院士,全國最年輕的院士,咱醫科大不眼熱?我看莊院長是真心想要把羅浩留下來,至少要留到成為院士。”


    “隔壁工大,十幾個院士,咱呢?一共就倆在世的,其中一位還是醫科大的校長。”郝院長慢悠悠的說道,“這事兒大家臉上都有光。四兒啊,伱都多大歲數了,安安靜靜當你的帶組教授就不行麽?”


    “是是是。”雷教授連連點頭。


    “我跟你講的話你要認真聽著。”郝院長嚴肅說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你的意思?”


    “這次去,我敲打羅浩也是為了刷個臉,告訴羅浩我給他多大的便利。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以後的萬一。有些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要是非得罪不可,那就以獅子撲兔的架勢把他按死。”


    “但羅浩,你覺得能按死?真要是拔刀相見,誰是獅子誰是兔子還不一定呢。”


    “老姨夫,哪有那麽多萬一。七八年後,你都退休了。”雷教授硬著頭皮頂了一句。


    “嗬嗬。”郝院長冷笑,“你他媽就是個混子,會做點手術了不起了?你屬於最常見的那種打工人。”


    “……”雷教授無語。


    “你當年怎麽評上的教授心裏沒數麽?”郝院長冷聲說道,“住院醫主治期間放在臨床時間少,大部分時間搞文章,副高以後突然就上臨床開始主刀了。


    開始的一兩年會用一批病人練手,那幾年醫務處給你擦屁股擦了多少。”


    “……”雷教授汗顏。


    這些都是自己的黑曆史。


    “人家羅浩的資曆我看了,論文可丁可卯,一般影響因子10以下的論文都不願意發。你再看看你的文章,都是水出來的。”


    “可……”


    “可什麽可,有些人你能隨便欺負,但有些人你一根手指都別碰。別以為羅浩不是院士就能踩他幾腳,然後踩出ptsd,以後人家成院士了你好吹牛逼。”郝院長道,“莊炳昌,知道麽?”


    雷教授搖頭。


    “大豆專家,去世的時候還隻是教授。陽萊,你就聽說過鋼管吧。”


    “是啊。”


    “莊教授剛到陽萊農學院,第一天,出門采購物資,被倆半大小子搶錢,一刀紮在股動脈上。結果,死了。大豆專家,那是純純的大豆專家,你這個所謂的專家在人麵前就是二流子。”


    “後來不說這倆小混子,整個農學院直接搬家,影響了一座二線城市的發展。要是莊炳昌莊教授活到現在,陽萊肯定不會隻有鋼管出名。”


    “……”


    “羅浩,也是這種人。”郝院長語重心長的勸道,“我今天上趕著去刷個臉,是怕以後都沒機會刷臉。現在羅浩還年輕,做事情有疏漏,要是被人抓住把柄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種時候不賣好,難道要等人家名利雙收之後再出去跟羅浩說,當年我幫你辦了多少多少事兒麽?”


    “是是是。”雷教授雖然對郝院長的評價有些不信,但不敢強嘴。


    “跟我學著點。”郝院長道,“你沒個眉眼高低的,以後得罪了誰,怎麽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今兒也就是趁著羅浩急診急救成功,我為了表達感謝,出麵說兩句客氣話,點一兩句,讓他念我個好。”


    說話中,車已經開到一個小區邊上。


    朝霞飯店的牌匾老舊,春風中被吹的搖搖欲墜。


    這破地兒,倒找自己錢都不來吃,雷教授心裏想到。


    郝院長卻沒猶豫,直接推門進去。


    雷教授低頭跟在後麵,可下一秒,他一腦袋撞在郝院長的後背上,把郝院長撞了個趔趄。


    “郝院長,您怎麽來了?”羅浩客客氣氣的站起來扶了一把。


    郝院長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今天羅教授在急診急救的人是我親戚……啊,不,我和四兒剛從醫院出來,準備吃口飯,真是巧啊,剛好遇到。”


    “是真巧啊。”羅浩微笑,滿臉溫和。


    “那我就不打擾了,小羅,臨床上的事兒放開手腳,有什麽事兒我能幫忙就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客氣!”


    郝院長說話已經顛三倒四,聲音越來越小。


    “好好好。”羅浩微笑,“郝院長您太客氣了,要不添副碗筷一起吃口?”


    “不了不了,我這是順路。”郝院長微微躬身,隨即轉身離開。


    雷教授錯愕莫名。


    桌子上擺著兩盤菜,一個水煮肉片,一個娃娃菜,沒有酒,兩份米飯已經吃了一半。


    一個中年男人背對門坐著,雷教授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見一個背影。


    他穿著普普通通的夾克服……


    正踅摸著,雷教授被老姨夫推了一把。


    “羅教授,那我走了,今天的事兒真是太感謝了。”郝院長伸出雙手握住羅浩的手,上下搖晃著。


    “醫生麽,應該的,看見了就上去試一下。”羅浩笑著把郝院長送出朝霞飯店。


    “那我走了,羅教授你別送了。”郝院長停住,情真意切的說道,“有什麽問題,耗材上的,直接來找我,千萬別客氣!咱臨床該用的耗材就用,別束手束腳,耽誤了救人。”


    說完,郝院長微微鞠躬,再次表達了對羅浩救人的感激,便把羅浩推回去,轉身上車。


    雷教授一句話都沒說,他看見老姨夫上車的時候雙腿打顫。


    這是怎麽了?


    上車,雷教授小聲問道,“老姨夫?”


    老姨夫剛還說敲打兩句,然後賣個好。可一見麵,老姨夫好像直接就跪了,一句敲打都沒有。


    郝院長沒說話,緩緩閉上眼睛,就像是心梗發作了似的。


    雷教授愣住。


    過了足足1分鍾,車裏的空氣尷尬、詭異莫名。


    “老姨夫?”


    “嗯?”郝院長緩緩睜開眼睛,搓了搓手。


    “你不是說要先敲打羅浩兩句麽?怎麽說話那麽客氣。”


    “要不說你一點眉眼高低都不知道,都四十了,還愣頭青一個。”郝院長罵道,“不是看在你媽的份兒上,我才懶得搭理你。”


    “……”


    “看見羅浩跟誰吃飯呢麽?”


    “好像不是什麽大人物,應該是一頓便飯吧。”


    “是耿處長。”郝院長長長籲了一口氣。


    耿?


    雷教授馬上想起來前段時間的一個傳聞。


    但隻是隱約的傳聞,好像是912的某個大佬來給骨科擦屁股來著。


    耿處長!


    一刹那,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釋,雷教授打了個寒顫。


    普通的處長自己老姨夫不會怕成這樣,或許真的坐下一起吃頓飯,誇一誇羅浩,賣個好。


    但要是那位的話……


    “老姨夫,是那位麽?”


    “媽的,他跟耿處長在這種地兒吃飯,就倆菜,你看見來吧。”


    “嗯。”


    “以後不討好羅浩你也別招惹他,他怎麽沒一腳把你給踹死呢!”郝院長罵道。


    “……”


    他罵了足足兩分鍾,這才恢複正常。


    “四兒,我也沒想到羅教授和耿處長這麽熟,唉。”郝院長恢複了理智,輕聲說道,“這人是真的有本事,耿處長從來不出來吃飯。我要是知道羅教授和耿處長吃飯,你就算是死在我麵前我都不來。”


    雷教授哭喪著臉,一句廢話都說不出口。


    要是別人的話,他能說點什麽,但坐在羅浩對麵的那位竟然是耿處長。


    這份人情別說是老姨夫郝院長,就算是莊院長也賣不出去。


    兩人的關係看起來很緊密,隨隨便便吃頓便飯,就倆菜。


    唉。


    雷教授知道其中要害。


    如果真要是高檔飯店的話倒也沒什麽,怕就怕是這種小飯店。


    倆人關係不熟絡到一定程度,怎麽可能簡簡單單吃頓便飯。


    “四兒,以後別去招惹羅浩,聽見了沒?!”


    “聽到了!”雷教授打了個哆嗦。


    起步,一腳油門被踩死,雷教授的車差點沒火箭般衝出去。


    ……


    “耿哥,不好意思。”


    “沒事。”耿強毫不在意,伸筷子夾菜,一口一口水煮肉片吃的香,“我就喜歡他家的水煮肉片,夠麻,有蓉城的味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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