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幕氣不打一處來,突然將骨妖狠狠摜在牆上,沒等它調整姿勢,已經緊跟著衝上去,一拳砸在顱骨側麵。


    砰地一聲響,頭骨撞在牆上,崩飛片片碎石,空洞的眼眶裏鬼火顫動。


    骨妖不甘示弱,甩開了胳膊,用正常人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姿勢,反手給了蘇子幕一巴掌。


    還是糊在臉上。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蘇子幕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拳拳不離骨妖的腦袋。


    骨妖脫身不得,但它拳打腳踢全力反擊,而且始終盯著蘇子幕的腦袋下手。


    蘇子幕氣炸了,真元流轉氣貫百脈,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記重炮轟在骨妖的腦袋上。


    啪——


    頭骨當場碎裂。


    在這一瞬間,蘇子幕的拳麵上忽然綻放絲絲縷縷地微弱電光,骨眼中那兩朵鬼火,在綻放的電弧之中灰飛煙滅,沒留下一絲痕跡。


    蘇子幕猶不自知,依舊一拳接一拳地轟上去,先砸碎骨妖的腦袋,踹斷四肢,最後把所有肋骨一一折斷。


    直到把骨妖拆成一堆碎骨,蘇子幕才喘著粗氣停手。


    對付這玩意,比在石門上開洞還費勁兒!


    最起碼,砸石頭的時候,拳頭一直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這會兒,居然出現了難以控製的顫抖。


    拳麵更是被碎骨劃出了許多傷痕,深可見骨。


    好在蘇子幕恢複起來也快,沒多一會兒,拳頭重新長好。


    他回到石門處,又不放心裏回頭看看,確定滿地碎骨沒有任何變化,這才繼續動手擴大出口,直到他能鑽過去為止。


    臨走之前,他突然回頭,衝角落裏的碎骨揮了揮手,權當是告別。


    門外是一條還算寬敞的通道,但身後根本沒有什麽石門,隻是一扇掏了個大窟窿的木門。


    盡管早就提醒自己,在這個鬼地方發生什麽意外都不必驚奇,這一幕還是讓他非常疑惑。


    輕輕一推,木門打開,石床和白骨又一次進入視線。


    蛋疼!


    幸虧骨妖隻有一具,要是來它百八十頭,結果怎麽樣還真不好說!


    前方是隱藏在黑暗中的筆直通道,蘇子幕猶豫了一下,回身砸碎木門,拆下來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


    他用指甲在木板正中挖了個坑,代表身後這間石室,再選定方向,用雙腳丈量距離,遇到岔路就在木板上記錄一筆,走到哪裏畫到哪裏,如此一來,就不再是四處亂撞的沒頭蒼蠅,最起碼知道自己大概在什麽位置。


    他打算把記憶中那些熟悉的街道刻在木板上,方便理解記憶。


    寂靜的通道裏,腳步聲遠遠傳開。


    然而這條通道根本就沒有岔路,也不似想象中那樣布滿了陣法機關,蘇子幕一路暢通,可還沒走多遠,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


    他警覺地停下腳步,緩緩蹲在牆邊:“誰?”


    腳步聲消失,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你又是誰?”


    蘇子幕翻了個白眼,這來來回回的,猜謎呢?


    “莫問認識嗎?”


    對方明顯鬆了口氣:“在下朱二,不知閣下是哪位道友?”


    “蘇禾。”蘇子幕回應一句,兩個人謹慎地靠近,片刻之後,終於匯合。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問起各自的遭遇才發現,朱二脫離隊伍的時間隻比蘇子幕晚一小會兒,他也被挪進一處石室,但沒遇上白骨或者其他類似的玩意,出來也沒費多大力氣,用隨身攜帶的長刀反複劈砍,沒多一會兒就劈開了門。


    蘇子幕這個鬱悶就甭提了,合著就老子這麽倒黴?


    朱二脫身後,漫無目的一通亂走,始終沒能找到正確的路,直到和蘇子幕不期而遇。


    沒說的,兩個人結伴而行,繼續尋找出路。


    不過有一點不大一樣,蘇子幕找的是離開的路,而朱二找的,卻是藏於此處的遺寶。


    這就讓蘇子幕鬧不大明白了,他不解地問:“老朱,你跟著莫老大來這裏,到底是為的什麽?就不怕他們幾個過河拆橋什麽的?”


    朱二道:“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是莫老大出來名的一言九鼎,哪怕我死了,他也會把我應得的那份兒,送到我指定的人手裏。”


    “真的假的?”蘇子幕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姓莫的人品這麽堅硬?”


    朱二歎道:“幹這種勾當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找機緣,哪一回都是進的容易,出來卻千難萬難,若是再沒了信譽,哪還有人敢跟他一起冒險?”


    蘇子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些明白了。


    說穿了,洞府也好,墓葬也罷,隻要是屬於修士,或者曾經屬於修士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陣法禁製,稍不留神小命就得玩完。


    若是人品太差,每一次都是一個人活著回去,那妥了,甭管到底得沒得到好處,也別問同行的人是死是活,今後願意跟這種人合夥的,一個都不會有。


    大夥為了機緣甘願冒險,可冒險的前提,是有可能得到好處。


    所以,一群陌生人,才會為同一個目的湊到一起。


    蘇子幕思索片刻,又問:“那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朱二歎氣,“丹藥、法寶、天材地寶,人要能幸修為,就算狗屎我都能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話糙理不糙,這一刻,蘇子幕終於認識到,這些低階修士為了突破,究竟能做出多麽不理智的事來!


    “我不像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參與。”蘇子幕說,“算我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落到眼下這個地步。”


    “幹這一行就這樣,也是你出現的位置太近了,誰知道後麵有沒有人哪著?不拉你入夥,萬一走漏了消息怎麽辦?”朱二的談性也上來了。


    這一行有莫問這種人品堅挺的,自然就有下作不堪,無惡不作的,有些甚至不為能得到什麽好處,專門破壞其他人的好事。


    別看進來的時候一路暢通,可要是來幾個缺心眼的二貨,往湖裏扔點什麽東西,或者故意觸犯湖裏的禁法,指不定會出現什麽結果。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別泄露半點消息,哪怕潛在的可能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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