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眼神,貼近之後,身上的白襯衫散發著那種曬過太陽後,溫暖的好聞香味。


    許願終於如願以償,用上了他在腦海裏默默練習很久的壁咚技術。


    單手撐住牆壁,深邃的眼睛裏滿是真誠。


    笑的清爽又陽光,仿佛人畜無害。


    倘若不是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悄悄下滑,這真誠的目光差一點就讓人相信了這小子的狡辯。


    剛剛才站起身子的女孩,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有些怯生生的縮了縮腦袋,腳步輕挪,擠蹭在許願預留出來的狹小空間裏,這副模樣顯得可憐又無助。


    抱著懷裏粉白色的登山背包,女孩身體嬌小,臉上的小梨渦逐漸泛起淺淺的霞色。


    低下腦袋,架在鼻梁上的厚片眼鏡突然滑落了下去。


    不敢彎腰去撿,嬌小的身體背靠著牆壁,輕蹭在許願貼近的狹小空間內。


    身體貼近,深邃的目光,一瞬間縮小的距離感。


    這些因素,讓女孩此刻顯得不知所措。


    怯怯的昂起頭,像隻受驚的小鹿。


    雖然說的話結結巴巴,有些像是被嚇到了,但隨著這個紅著臉的嬌弱女孩,眼睛微微上抬,視角和許願碰撞在一起時,這雙眼睛看著清澈又幹淨,像是森林裏純潔無瑕的白色雛鹿。


    她很怯弱,又很勇敢。


    無暇的眼眸,漂亮的宛若純淨的琉璃。


    她有些害怕,但對許願向她問的這句話,泛著微紅的小梨渦,女孩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嗯,嗯……


    我,我信你……”


    軟糯糯的聲音,嗡嗡響起。


    將半張臉埋藏進懷裏的登山背包,隻露出那雙怯生生,讓人仿佛憑空生出負罪感的眼眸,就這麽小心翼翼的望著你。


    堅定不移的相信一個人的狡辯,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許願有些微微發愣。


    隨著這副土氣的厚片眼鏡掉落,露出了女孩清澈無暇的眼眸。


    這雙眼睛很純淨,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麽她一定是心靈美的那類人。


    精致小巧的臉龐,細膩到仿佛是精心捏造的人偶娃娃。


    她的皮膚很白皙,像是熬煮牛奶的時候,凝成的那一層奶皮凍。


    怯生生的目光,精致的五官,軟軟糯糯的聲音,這是一個讓人看著,就會心生保護欲的小鹿係少女。


    孤獨的蜷縮在黑暗裏,依然能孕育出這雙純淨的眼眸。


    土氣的厚片眼鏡,過時的老款運動裝校服,怯懦軟糯的性格,全部是她為了掩蓋住自己光彩的保護色。


    這個女孩,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輕而易舉成為人群裏備受關注的那一批人,自然融入到這個正常的世界裏。


    美麗,總會享受到無形的特權。


    如果說最初,吸引許願轉身的,隻是她滂湃的胸襟。


    當兩個人的視角對上的那一刻……


    許願,雷打不動的臉皮,這種時候居然感到了微微發熱。


    八號的小腦袋,歪了歪頭。


    祂輕悄悄地往前探了探,窺見這雙純淨的眼眸,又忍不住縮了回去,將腦袋藏進許願的衣領口。


    害羞的小蛇藏起了腦袋,但歡愉晃動的尾巴正在外麵忍不住的搖擺,瘋狂抽打在許願臉上。


    “啪,啪,啪”


    …………


    泛紅的臉頰,狹小的空間。


    迎麵輕輕呼吸,就能嗅到另一個人身上若有若無的獨特氣味。


    懵懂,貼近的距離,輕輕挪動肢體,皮膚就會蹭到不一樣的溫度。


    這樣的氣氛裏,廣播站的小喇叭突然傳來一陣電子雜音,然後...............


    “阿珍,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有星星,滴夜晚..........


    飛機從頭頂飛過,流星也劃破那夜空,雖然說人生並沒有什麽意義..........但是愛情確實讓生活更加美麗.......


    嘟嘟嘟........滋滋.........”


    廣播站試音,錯亂的背景音樂裏,微微出神的許願,恍惚之後,整個人突然感到了氣氛的尷尬。


    他縮回了手,臉皮發燙,猛地轉過身去,擾了擾頭,隨便找了個理由。


    “那個.......今晚,今晚月色真美哈!”


    隨口胡說的話題,隨著許願悄默默側了側腦袋,目光窺見了這個滿臉紅透的女孩,抱著懷裏的登山背包,將半張臉輕輕抬起。


    “嗯……嗯嗯……”


    她弱弱的點了點頭,也不管許願剛才的話題是否恰合實際。


    紅透的小梨渦,精致的像人偶一樣的女孩。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燃燒,許願看著悄默默想要蹭到這個女孩身邊的小蛇,他一把拽住八號的尾巴,將他扯了回來。


    她……似乎很受這類生物的喜愛……


    掐住八號的蛇頸,許願的眼眸盯著這雙銀白色的蛇瞳,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細微的聲音,像是在吐槽自己一樣。


    “她……她居然信了,我自己都不信……


    行吧,我承認,我饞她身子,我下賤。


    這女孩是天然呆嗎?


    喂,你們在看著嗎,對這種天然呆屬性,我根本一點經驗都沒有啊!


    懵懂,青澀,似乎找到青春期的那種感覺了……”


    嘟嘟囔囔的吐槽著,看著許願略有波動的眼眸,八號十分不解的歪了歪腦袋。


    看著一個人背過身,自言自語的舉動。


    女孩沒有感到驚異,她隻是悄悄的轉過身子,換掉身上潮濕的校服,略帶羞澀的穿上許願這身被太陽曬成暖暖的外套。


    稍大一號的尺寸,讓女孩可以把小腦袋藏進小半截在衣服裏。


    她套著這身校服外套,半端著戴上那副厚片眼鏡。


    隨著老款校服和土味厚框眼鏡的封印,之前那個平平無奇的女生,再次出現在視野裏。


    隻不過在窺見了真容之後,再看這個女孩,似乎像加了濾鏡一樣。


    她一舉一動的小動作,都顯得十分可愛。


    …………


    終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許願從自顧自的念念叨叨裏回過身來。


    他很是認真的看著這個女孩,指著脖子上,正在歡快甩著尾巴的小蛇八號,開口問到。


    “你……能看到這裏有什麽嗎?”


    試探性的口吻,隱約帶著一些期待。


    聽到許願的這句話,女孩低了低目光,她紅著臉搖了搖頭。


    見到女孩搖頭的舉動,許願稍稍有些失落。


    果然,【空想之蛇】的存在是很特殊的,特殊到整個世界,似乎隻有一個人能用直觀視覺觀測到祂的存在。


    威廉,靠著銘感的靈覺,隱約能察覺到蛇的存在,但賜福也好,能力也罷,似乎都無法做到讓他們看清蛇的真身。


    使魔?不可視的能力?特殊的賜福?


    針對蛇這類存在,他們隻能聯想到這些手段。看見女孩的視覺,並不能觀測到蛇之後,許願微微抬頭,他又指了指吳州的一角,微笑著問道。


    “那麽……哪裏有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不用害怕,我在呢,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


    溫和的語氣讓女孩變得安定下來,她也是頭一次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類人,而且似乎他很有經驗,甚至還能驅散環繞在身邊的詭異靈體。


    許願的形象,讓女孩產生了一絲安全感。


    她的目光,順著許願手指的方向看去。


    腳步輕輕的向前,往許願身邊靠了靠。


    女孩的聲音很軟糯,但吐字不再顫抖,結巴,她說的很清楚,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哪裏,哪裏有一片聚集的烏鴉……


    那些烏鴉很可怕,它們總會出現在沾染厄運的人身邊。還有,還有幾個遊魂,不過遊魂很安全,他們很少會圍繞過來……”


    細糯的聲音,將她看到的景象全部說了出來。


    聽著女孩怯生生說出來的話,許願向她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他伸手露出一個讚,開口說道。


    “真了不起呢,你看,伱已經學會分辨危險等級了。


    這些東西,隻要不被發現,不去招惹,其實大部分都很好對付。”


    開口安撫著女孩,許願微笑的餘光瞟了一眼他剛才指過的地方。


    晴空之下,高聳入雲的黑色腳腕在大地上行走。這些黑色巨人,是許願也不願意招惹的禁忌存在。


    一棟棟大廈上,腐蝕著樓梯,粘合在外層的蠕動血肉,一大團,一大團的攀爬著。


    血肉表層,裂開的牙齒,嘴巴在發出哀嚎,複數的眼瞳裏流血不流淚。


    時不時,雲端上兩根漆黑的手指就會落下,掐住下方隨機一團血肉,送入雲霄後,天幕上就會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這樣的畫麵,許願沒有告訴女孩。


    他發現了一部分規則,這個女孩的靈視似乎和自己看到的深度是不一樣的。


    她更偏向於陰陽眼的體質,能看到靈體,遊魂,還有一些弱小的鬼神。至於更深度的詭異,她似乎無法窺探。


    也是幸運,這樣的扭曲畫麵,這個女孩看不見反倒讓許願鬆了一口氣。


    她,不適合看到這些。


    窺見的程度,到底是源於什麽決定的,許願自己也摸索不清。但罕見的遇到了同類人,他很開心。


    …………


    “真羨慕啊,真好。


    hi,同學。


    我呢,也就暫時不問你的名字。


    咱們既然都是一類人,相處起來應該也更融洽一點,我啊,剛才說了,今天想要試著去體驗戀愛。


    僅剩下的這些時間裏,該做什麽,要怎麽做,人,都應該是自由的。


    剛才應該也算是俗套劇情裏的英雄救美,按規矩,這得收點報酬才行。”


    目光突然直視著這個女孩,看到許願注視過來的微笑,女孩縮進袖子裏的手指,輕輕的攥緊了衣角。


    她有些不知所措,對於許願突然提出來的問題,隻能紅透著臉,半藏在寬鬆的領口裏,細微的應聲著。


    “嗯,嗯嗯……”


    聽著女孩細微的嗯聲,許願微微側了側目光。這個軟糯精致的女孩子,真的很讓人心動。


    但,她的性格是不是太軟了一點。


    “咳咳,你這個性格應該更主觀一點才行,不要別人說什麽,你都嗯嗯。


    這是我的提議,你也可以拒絕。


    我呢,將這個提議當做一場體驗,就當成是英雄救美俗套劇情的報酬,以身相許什麽的太過時了。


    如果你願意,我,想要你的12個小時。


    不會有汙穢,不會有那些詭異的生物,這12個小時裏,我會送你一個普通人的世界。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最後的時間裏,今天就當做是叛逆的狂歡日,去做想做而不敢做的一切。


    你這個性格,我覺得還是由我主動提出來比較好,怎麽樣。


    我覺得,我勉勉強強也算是個帥哥,這個12小時戀愛體驗卡,同學,你不算虧嘞!”


    清爽的笑了笑,許願的確從這個女孩身上感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他向著她伸出手,提出了一個提議。


    這個提議的體驗,更像是一場交易。


    沒有鬼神,沒有詭異,隻是普通人日常又溫暖的一天。


    用青春,蜜糖般的愛情體驗,交換一場普通人的世界感官。


    他們這種人,能從黑暗裏掙脫向光明,哪怕隻有一天都是珍貴的。


    愛情過於奢侈,許願不敢觸碰。


    所以,他試著提出了體驗。


    麵對許願的提議,明明正常人聽起來都會以為這家夥是神經病院裏逃出來的。


    天馬行空的妄言,不切實際的預知。


    偏偏,這個紅著臉,怯弱又軟糯的女孩子,眼睛輕輕的抬了抬。


    她有些羞澀,但目光裏藏著向往。


    向往,普通人的日常,或者……向往,獨屬於自己的英雄……


    怯生生的露出一根手指,然而隨著女孩有些遲疑的往後輕縮,許願突然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心。


    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眼眸是罕見的紫羅蘭顏色,顯得深邃又神秘。


    “果然,我就知道我還算個有點魅力的帥哥。


    那麽,雖然隻有12個小時。


    我不問你的名字,就叫你小灰姑娘吧,畢竟你的出場,實在太像是被繼母和姐姐欺負的那個名場麵。


    遵守約定,這將是12小時的普通日常,小灰姑娘,歡迎來到狂歡日。”


    目光看向女孩,小灰姑娘的昵稱,讓女孩的眼神忍不住看向許願。


    似乎看懂了她眼神裏的意思,許願神秘一笑。


    “不過,我可不算是王子。


    王子那類人設,都是饞公主的顏值。硬要說的話,我應該算是……仙女教母?


    不,叫我教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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