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牧場的生意做的很大,並且來者不拒,無論是幾個門閥所代表的朝廷也好,還是那些義軍也罷,隻要能給的起錢,那就都是客人。


    加上馬場有魯妙子護著,一些想打歪主意的勢力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久而久之,名聲也就闖出來了,生意還變得更加紅火。


    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


    “這塊玉佩你從哪裏得來的?”


    被雙龍稱作美人場主的商秀珣坐在主位,手中把玩著魯妙子留下的玉佩,美目中盡是追思之色。


    “一個老頭子臨死前給我的,說是我沒地方去的話,就帶著這個來你這裏。”


    安柏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又轉到了別的地方。


    這個女子的確夠美,就是常年騎馬,讓商秀珣的雙腿沒那麽筆直,腳掌也要更大一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腳氣。


    嗯.


    想必應該是沒有的吧,不然以後宋家嫡子宋師道也不會一見傾心。


    “死了嗎?死了也好。”


    商秀珣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但又隱藏著難以言喻的悲傷:“你想留就留下來吧,之後可以跟其他人學學養馬,這樣以後去了哪裏都不會餓死。”


    話說到這裏,她也沒了繼續呆著的興致,起身朝後宅走去。


    一直沒怎麽吭聲的老管家上前打量了安柏一下,看到他眼下的淤青之後,不由得搖了搖頭:“小夥子年紀輕輕就這麽虛,好好在這養養吧,對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千萬不要有,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


    “有沒有吃的?”


    安柏壓根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的說道。


    經過這一個月的奔走,他也算是看到了很多東西,無論是義軍也好,朝廷的官軍也罷,都是一丘之貉。


    而那些江湖豪客以及大俠們,其實也就是那樣。


    這些人的眼睛從來都不會往下看。


    如果說是沒有經曆那麽多世界,安柏或許還有點興趣陪那些人玩玩,現在嘛.


    興致所至,隨遇而安就好。


    一切事情的發展都有它的定數,坐看風起雲湧,其實也挺不錯的。


    “當然有。”


    老管家的嘴角總是無意識的下垂,這讓他看起來更有威嚴,可卻是一副苦相。


    想必也是個可憐人。


    “嘿嘿,走走走,帶我去整點吃的。”


    安柏自來熟的說道。


    “你應該叫我錢管事!”


    “哈,別這麽見外嘛,錢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叫的這麽親熱,想讓我有以後給你開後門啊?告訴你,想都別想。”


    錢管事名叫錢西來,在商秀珣的母親還在時,就已經是商家的奴仆,到了現在知天命的年紀,一晃就是大半輩子,加上他無兒無女,早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跟我去飯堂,我讓老李給你多弄點飯食。”


    “哈哈哈,謝謝錢伯!”


    “說了叫錢管事。”


    “知道了錢伯。”


    “臭小子!”


    無論什麽時候,自來熟加厚臉皮都是拉近關係的最佳途徑,隻要不是那種雙商感人的,基本都可以做到不讓人討厭。


    況且安柏的相貌也不差,就是氣色虛了點。


    與此同時,大運河之上。


    宇文無敵立於戰艦的指揮台前,極目瞭望對岸的繁華。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殘陽如血,好似在預兆著他宇文閥即將日落西山一般。


    “凶手查到了嗎?”


    好似夜梟的聲音在宇文無敵嗓音裏擠出,加上他那魁梧的身材,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回大人,根據巴陵幫的情報,殺死宇文總管的凶手極有可能是曾經名滿江湖的高手天機魯妙子。”


    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躬身道:“此人行蹤飄忽不定,難以追查下落,不過有傳聞其跟飛馬牧場有所關聯,也不知是真是假。”


    飛馬牧場?


    聽到這四個字,宇文無敵本來就陰沉無比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宇文閥一邊從東溟派訂購各種軍械兵器,同時也在飛馬牧場購買馬匹,都算得上老客戶了。


    若宇文化及的死真跟那邊有關,倒還真是個麻煩事。


    “先禮後兵,派人去打探一下虛實,然後再用我爹的名義寫封信給那位場主,若她識相就一切好說,若是不識相.”


    說到這裏,宇文無敵頓了頓:“若是不識相,飛馬牧場以後就改叫宇文牧場吧。”


    “得令!”


    中年文士一揖到底,隨即倒退著離開了指揮台。


    等到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宇文無敵臉上哪裏還有半點憤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快意。


    “你總是壓我一頭,現在如何?命都丟了,還拿什麽跟我爭!”


    看著周遭五艘由開國大臣楊素親自督造的戰船,他的眼中盡是狂熱的野心。


    隻要能替狗皇帝把長生訣獻上去,曾經宇文化及擁有的一切,都將歸他宇文無敵所有!


    飛馬牧場。


    “馬兒是很嬌貴的,不僅各種草料豆類不能短缺,還要給它們伺候好,避免各種溫病。”


    走在前頭的是馬場裏的老馬倌,名字已經被人們遺忘,隻是稱其為老周:“伱才剛來,什麽都不懂,暫時就負責清理馬棚的衛生吧,可千萬別偷懶啊,不然我可護不住你。”


    “還有嗎?”


    安柏表現出隨遇而安的樣子,“比如我負責的馬棚在哪裏?”


    “就在那兒了,你跟另外四個小子,分別負責一個馬棚,按時添加草料,具體的事項待會自然有人教你。”


    老周隨手一指,安柏朝著那邊看去,就見無比寬闊的草地邊角處,用茅草搭起來的棚子共有五六個,這些都是馬兒們吃東西的地方。


    “嗯,知道了。”


    安柏跟著一起走過去,大概熟悉之後,老周便直接離開了,隨即他就看到了另外幾個馬童,


    都是十多歲的孩子,身上散發著好像怎麽也洗不掉的馬糞味兒。


    他們還挺熱情,給安柏介紹了一下之後,又帶著他去了住的地方,是個大通鋪,裏麵的味道也差不多。


    安柏既沒高興,也沒有失落,就這麽無比平靜的接受了。


    這讓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兩個老頭有點驚訝。


    “這小子看著還挺老實。”


    “日久見人心,還是要多觀察一段時間。”


    “要看你自己看,老子才懶得幫你盯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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