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這個東西,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東西。


    無論是多還是少,人都離不開他。


    “什麽?住一宿就要一錢銀子?”


    老道士一臉憤怒的看著麵前的掌櫃:“看我們是外地人好欺負是嗎?老道我告訴你,當年我在京城裏闖蕩的時候,你還在地裏玩尿呢!”


    “住不起就別住!”


    掌櫃也是個暴脾氣:“三錢銀子已經是看在你們是出家人的份上了!”


    “你!”


    老道士大怒,然後從襪子裏拿出被切出來的一角碎銀子,狠狠拍在桌上:“誰說我們住不起!”


    掌櫃看著銀子的大小剛要說話,鼻子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打了一拳,連連後退:“行行行,狗子,帶這二位去丙字三號房。”


    “上點吃食,再打兩桶熱水來。”


    老道士哼了一聲,轉身就朝樓梯走去。


    安柏看了看銀子,再看了看掌櫃一臉糾結的樣子,為他默哀了幾秒。


    那雙襪子裏掏出來的東西,一般人想要觸碰可是得做好心理準備的。


    店小二得了吩咐,乖乖的提著熱水過來,等安柏跟老道士洗完澡,又上了幾盤素菜。


    “二位,掌櫃的說了,你們給的錢隻能住一晚,其中包括飯錢,至於熱水,我們這裏無償提供,不過限量。”


    他說的很客氣,沒有話本裏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而那個掌櫃,雖然嫌棄老道士窮酸,卻也沒有口出惡言,甚至還稱得上客氣。


    這也是在京城裏,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畢竟這座城裏龍蛇混雜,以貌取人的家夥,遲早會死在這一點上。


    “好好休息,明天就帶你過去。”


    師徒倆是住在一間房裏,沒辦法,錢隻有這麽多。


    不過好在洗了澡,換了一直沒舍得穿的新行頭,味兒總算是淡了下去。


    “現在還不能說是誰啊?”


    安柏睡著地鋪,嘴裏隨口問道。


    他剛剛把窗戶打開了,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外麵的月亮,加上窗前的幾根樹枝,頗有些意境在裏麵。


    “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老道士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守心,接下來的路就要你一個人走了。”


    “師父,我打賭伱一定能長命百歲。”


    安柏信誓旦旦的說道。


    “嗬嗬,年過花甲古來稀,更何況百歲?別說這些好聽的,乖乖睡覺。”


    老道士嘴裏不太客氣,但眼中的笑意卻怎麽也壓製不住。


    嗯,反正看不到。


    安柏沒再吭聲,而是用誰都無法察覺的手段,一點點調理老道士的身體。


    他可以控製自己的細胞,但卻無法對別人同樣如此,不過延壽個十幾二十年卻不成問題。


    這一切老道士都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太久沒回來,太過激動才導致總覺有股使不完的勁兒呢。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師徒倆收拾好東西,下來跟隨便吃了頓早點,便離開了客棧。


    “待會不許說話,乖乖跟著為師就行了。”


    “知道啦,這已經是第十四遍了,早就記住了。”


    “你不耐煩啊?”


    “不敢不敢,師父注意看路,這京都啥都好,就是人太多了。”


    安柏看著烏泱泱的人頭,很是不滿的說道。


    “這邊當然如此。”


    老道士輕撫下頜長須,微笑著道:“住在這邊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有些錢的都往在別的地方。而且,越是靠近皇城的,身份越是尊貴。”


    安柏點了點頭,繼續欣賞起周圍的環境來。


    雖說有其他世界的記憶打底,但這慶國的建築還是有其獨特的風格的。


    就像慶人的性格一樣,注重務實。


    隻是越往前走,情況就變得越發不同起來,逐漸朝著浮誇跟奢華靠攏。


    直到一座占地不知多少頃的豪宅映入眼簾,老道士才停下腳步。


    “師父,你別說你的故人在這裏麵啊。”


    安柏嘴角抽搐了幾下道。


    “唉,何止是故人,這裏是為師曾經的家啊。”


    老道士終於吐出了實情,眼神空洞的看著門匾上那幾個字。


    說起來,慶帝也姓李呢


    安柏腦海裏冒出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念頭。


    “師父,你別告訴我你是皇室宗親啊。”


    “為什麽不能是?”


    老道士轉頭道:“為師真名李閣山,乃是先皇同父異母的弟弟,也就是當今皇帝的叔叔。”


    “這那您為啥要上山隱姓埋名啊?”


    安柏直接道。


    老道士臉色一滯,“你打聽這個幹嘛,不該問的別問。”


    “行行行,不問就不問,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你這身份還好使嗎?”


    安柏看著他那糾結無比的樣子,有點無奈的說道:“我之前還以為您要帶我去投奔這邊的道觀呢,早知道在下山的時候就該勸一下了。”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老道士吐出一口濁氣:“懷璧其罪的道理沒跟你說嗎?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己,你敢保證一輩子都不用雷法?”


    “這個.倒也不是不行。”


    安柏想了想,他要殺人,吹口氣都可能夠了,雷法什麽的,更多時候象征意義大一些。


    “嗬嗬嗬,你看我信嗎?”


    通過一番交談,老道士心裏的壓力終於減輕了,也終於做好了決定。


    隻見他朝著那個門檻高到離譜的宅院走了過去,輕輕扣動門環之後,朱紅色的大門被拉開,從裏麵探出個腦袋來。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當然知道。”


    “那你還敢亂敲?!”


    “請將這個給你家主任看看,就說故人來訪。”


    “等著!”


    門又被合上了。


    老道士後退幾步,站在原地等待。


    “師父,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生活吧。”


    安柏試探性的說道:“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回頭了啊。”


    “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老道士望著大門,語氣已經恢複了從前的平靜。


    從你小子掌握雷法的那天起。


    一刻鍾後,大門被拉開,從裏麵走出一位美豔無雙的宮裝女子。


    她就像隻鳳凰,高傲且充滿侵略感。


    “九叔,你竟然還敢回來?”


    南慶國的老皇帝除了那兩個被巴雷特轟死的倒黴兒子,剩下的自然不止誠王一個,隻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其他的要麽死了,要麽遠離廟堂,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而這個稱老道士為叔叔的,自然隻有當今皇帝的親妹妹,長公主李雲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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