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人勇士身強體壯時,毒氣未能奏效,而當他如今虛弱時,毒氣發作了,令他的手腳開始麻痹。


    戴維·瓊斯伸出右手,那柄貫穿巨人勇士膝蓋的權杖便透體而出,飛回到他的手上。


    他走到巨人勇士的腦袋邊,縱身一躍,右足武裝色包裹纏繞,猛然踢中巨人勇士的頭盔。


    炸裂聲震蕩宮殿廢墟,頭盔與王冠崩碎,露出巨人那臉龐。


    這時的他不再是所向披靡的勇士,他的雙眼裏透露著對眾人的哀求。


    戴維·瓊斯卻對此視而不見,語氣冷酷:“一人一下,你們也是殺死過巨人的海賊了。”


    他讓開位置,而船員們則圍攏了過來,如陰影般籠罩著巨人的腦袋。


    這是一場慘烈的開顱,卻也擊碎了船員們心中對這群尖塔怪物最後的怯懦。


    巨人勇士死去,留給他們兩件戰利品。


    第一件,是三柄鑰匙之一的紅色鑰匙。


    第二件,則是一條金色腰帶,纂刻著數字“1”。


    這枚腰帶在圖鑒中出現過,似乎能增強人的力量,又能削弱敵人,亞爾麗塔對它愛不釋手,這正與她的怪力契合。


    不過,拿到戰利品,她還是準備先拿給戴維·瓊斯船長,讓他來分配。


    “等等。”克洛攔住了她,“先不要過去打擾船長。”


    亞爾麗塔疑惑地站住,然後才發覺戴維·瓊斯船長不聲不響地站在不遠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船長如今的氣勢,仿佛滔天巨浪般狂暴,轉瞬間又平靜如天際線。


    “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關於船長的猜測。”克洛對其他船員解釋說,“船長似乎能汲取恐懼,並以此為力量。”


    汲取恐懼?!


    “你們想想看,船長在每次衝突過後,都能得到某方麵的提升,這與常理不符……”


    “但如果將所有衝突連成一串來看,就會看到一個共通點,那便是人人都在畏懼戴維·瓊斯船長。”


    “一路以來的尖塔怪物,包括被船長的霸王色震懾住的怪物,以及這位倒下的巨人勇士,也不例外。船長,在汲取它們產生的恐懼,為己所用。”


    克洛扶了扶圓框眼鏡,鏡片在光芒下發光,令眾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因為他就是‘深海閻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船員們不約而同地咽下一口唾沫,這句話壓在眾人心頭很長一段時間,可是總是無人敢提起,今天克洛卻說了出來。


    戴維·瓊斯,真的就是“深海閻王”!


    “我認為,船長因為某種變故,正在找回丟失的‘半神’力量。”


    “這便是我們在追隨之人。如果每個人一生都僅有一次稍縱即逝的機會,能成為舉世矚目的大海賊,我確認,便是現在了。”


    船員們沉默著、思考著,有人仍在猶豫,但有人已經下定了決心。


    也是這時,戴維·瓊斯像是在沉眠中蘇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灰藍雙眸盯著眾人看。


    “船長。”亞爾麗塔快步走上前來,遞上紅色鑰匙與腰帶。


    戴維·瓊斯卻隻收下了紅色鑰匙:“腰帶你留著吧。”


    亞爾麗塔笑了笑,輕聲應道:“是,船長。”


    她得償所願,也更印證心中想法。


    戴維·瓊斯將紅色與綠色鑰匙放到一處,然後抬起頭來。


    “我曾與你們每一人都有過契約、交易。如今,我願意給你們一次機會,要麽維持原狀,要麽與我簽訂一份新的契約。”


    要麽維持原狀?


    要麽重新契約?


    船員們麵麵相覷,但其中有兩人是反應最快的。


    “我願意重新契約。”亞爾麗塔說。


    “我願繼續追隨您,重新契約。”克洛扶了扶眼鏡。


    他們的快速表態,讓現場陷入一種詭異的僵局中。


    而戴維·瓊斯仿佛看不到其他人臉上的尷尬與猶豫一般,隻對亞爾麗塔與克洛笑道:


    “那就向我宣誓吧,在未來的100年裏,作為戴維·瓊斯的船員而存在。”


    100年?


    人類之中有多少人的壽命能越過100年這個大關的?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


    人死了之後,難道還能繼續當船員嗎?


    人死了之後?


    繼續當船員?


    亞爾麗塔與克洛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畏懼。


    隻是這份畏懼很快便被往更高處的追求而蓋過。


    “我向戴維·瓊斯船長發誓。”


    亞爾麗塔與克洛異口同聲地說。


    “我願意在未來的100年內,作為戴維·瓊斯船長的船員而存在。”


    誓言話音剛落,他們兩人便覺得體內似乎多了什麽,無法用確切的語言描述。


    “誓言,是枷鎖,也是力量之源。”戴維·瓊斯這時才解釋道。


    “你們與恐怖幽靈號將如蟒蛇一般糾纏,伱們以恐懼為食,每度向恐怖幽靈號借取力量,便能提升體質,也能將斷裂的肢體愈合再生……”


    “不過,不要忘了,借取的次數越多,你們與恐怖幽靈號就越發緊密,最終甚至會與它融為一體般共生。”


    戴維·瓊斯撫摸著自己臉上的蠕動觸須。


    “你們會變得和我一樣,不是魚人,而是個怪物。”


    他嗬嗬地笑著,轉身離去,並沒有給其他船員反應的時間。


    既然他們選擇沉默,那便維持現狀好了。


    亞爾麗塔驚愕地望著自己的身體,卻未發覺與平時有什麽不一樣。


    她抬起頭,克洛也在觀察自身,不過他相對冷靜很多。


    “有獲得,就會有代價。”


    克洛笑了笑,這是他登船以來,眾人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船員們不敢讓戴維·瓊斯在外麵等候太久,這時都紛紛離開這裏,追隨上去。


    他們一行人沿著破敗城市的高坡往上走,已然看到第三層的入口,但還未深入探索,就聽到遠處傳來激烈的響動。


    “船長。”


    巴基從他懷裏取出一柄單筒望遠鏡,遞給了戴維·瓊斯,卻低著頭,不敢與船長對視,方才在抉擇麵前沉默讓他有些心虛。


    戴維·瓊斯卻並不在乎,哢哢哢地將單筒望遠鏡拔長,透過鏡片,居高臨下地看去。


    他看到,有一群人,被第二層的怪物們包圍了。


    其中,還有他的熟麵孔——克洛克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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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來這裏的。”夏其抱怨道,他與佩金、白熊貝波背靠背,三人成組,身上傷痕累累,“羅,我們回頭吧。”


    那空中的異鳥,地上爬的異蛇,噬人的蛇花,還有那些詭異的負麵狀態,都讓他們精疲力竭。


    羅沉默著。


    他沒能想到,與“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達爾達成短暫的合作交易後,會在這裏陷入重圍。


    第一層怪物的戰力與數量給了他錯覺。


    更別說第一層的精英已被戴維·瓊斯一夥、克洛克達爾解決。


    第一層的首領也死在戴維·瓊斯一夥手中。


    他們是相當順利地進入第二層的。


    “心髒海賊團”的目的也很單純,純粹是從別的地方知道了有關深海尖塔的零星消息,他們又正好有可以下沉的潛水艇,便來獲取尖塔頂層的寶物——那枚心髒。


    羅與“七武海”之一的多弗朗明哥有仇,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明顯,短時間內又無法抹平。


    他便起了心思,想要用那枚心髒,令自己的實力得到飛躍性的提升。


    可是剛進入城市內不久,他們便被這群洶湧而來的怪物包圍。


    更奇怪的是,這群怪物仿佛發狂一般攻擊他們,好像是剛剛受到什麽刺激一樣。


    “room!”


    戴著圓頂帽的羅,在原地製造了一個空間,在空間之內的怪物們被他的長刀斬斷,全都成了零散的肉塊。


    在他指尖揮舞下,怪物們沒有死去,卻隨意地拚接在了一起,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這便是他“超人係·手術果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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