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這一份,總可以了吧?”


    “信天翁”摩根斯一對蓬鬆的羽翼握成拳頭,交叉著疊在毛絨絨的胸前,彎鉤狀的鳥喙之上的雙眼不滿地、斜斜地望著眼前的靚麗女子。


    他本可以在報道中,寫出更多辛辣的諷刺、殘酷的現實、奪人眼球的趣聞或猜想,卻都因為這個女人背後象征的“力量”而不得不退讓屈服。


    “這樣寫就對了。”斯圖西的白色寬邊帽蓋住了她的金色短發,卻蓋不住她年輕貌美的資本,“這次的‘了斷之戰’,沒有必要提及‘大將候補’、‘綠牛’、‘荒牧’等字眼。”


    “我明白,我明白。”摩根斯對這樣長期受人脅持的主筆方式感到厭煩,“反正不允許出現會傷害到世界政府與海軍本部形象的詞句嘛。我已經徹底了解你們的嗜好了。”


    斯圖西像是沒有聽出摩根斯言語中的冷嘲熱諷,隻是平靜地微笑了一下。“您就按這個風格來寫‘黑胡子’與‘白胡子二世’的潰敗即可。”


    她將手裏的一遝稿紙還給了摩根斯。


    摩根斯嘟囔起來:“真不知道誰才是誰的‘秘書’、‘助理’。”


    “當然是我是您的助理。”


    “我看著怎麽不像呢?”


    斯圖西看著“信天翁”回到他的舊式打字機前。


    在哢嚓哢嚓地活動骨頭之後,他的羽翼就有棱有角地化作了手指,噠噠噠地在打字機上飛快敲打起來。


    很快,一行又一行的詞句在稿紙上印出,每隔一段時間就能聽到清脆的叮的一聲,稿紙就跳到了下一行。


    世界經濟新聞報社裏的其他人也忙得熱火朝天,要麽用羽毛筆記錄著從電話蟲那裏聽到的隻言片語,要麽在一張攤開的地圖上亂塗亂畫。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指揮一場巨大戰役的指揮官、參謀一樣。


    斯圖西靜悄悄地挪動腳步,盡管穿著高跟鞋,細微的踢踏聲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順著狹長的樓梯,逐漸遠離人群,來到了高樓的天台之上。


    天台上風很大,吹得她有些冷。


    她不由地縮了縮身軀,然後躲在了能擋風的牆壁後麵,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特製的電話蟲。


    這個電話蟲無需配合反竊聽的黑色電話蟲,就能做到類似的效果,是真正的二合一,是貝加龐克博士的傑作。


    癟咧癟咧癟咧——


    一陣綿長的呼叫之後,電話蟲被接通了。


    不過從裏頭率先傳出來的不是貝加龐克博士的聲音,反而是幾個男女混雜在一起的聲音。


    斯圖西的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滯了下來,心髒仿佛都跌落到最底層,直到她聽清楚了,並辨認出這些聲音是屬於誰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貝加龐克博士的聲音傳來:“喂?是斯圖西嗎?”


    “是我,博士。”斯圖西用輕柔的聲線回答,並警惕地用見聞色探知著周邊動靜,“您那邊很熱鬧嗎?”


    “釋迦、莉莉絲他們在給戰桃丸過生日。”貝加龐克的語氣裏頗為無奈,“一群人把蛋頭島弄得亂七八糟的。”


    斯圖西知道,貝加龐克博士提到的“釋迦、莉莉絲他們”,是指他的六個分身——釋迦、莉莉絲、愛迪生、畢達哥拉斯、阿特拉斯、約克。


    他們都擁有獨立的人格、不同的天賦與才能,為貝加龐克博士服務。


    “戰桃丸”則是貝加龐克博士名義上的保鏢,他隸屬於海軍本部科學部。


    至於“蛋頭島”,就是貝加龐克博士的研究場所了,他這些年來眾多偉大發明創造都是在這裏成功的。


    其中的成果,包括但不限於海樓石軍艦、令無生命物體獲取動物係果實能力的技術、和平主義者、蛋頭島氣候調節技術等等。


    斯圖西疑惑地問:“博士,我記得戰桃丸的生日不是在三月嗎?早就已經過了吧?”


    “我也是這麽說的。”貝加龐克博士歎了一口氣。


    “不過,頂上戰爭、沉默之戰之後,新世界不是陷入動蕩之中嗎?戰桃丸被迫率領和平主義者四處救場,幫助那些騰不開手的海軍支部,忙得昏天黑地,就錯過了三月的生日。”


    頂上戰爭令海軍本部與白胡子海賊團元氣大傷,沉默之戰則直接葬送了大媽海賊團,自然都是近年來最可怕的風雲事件,徹底攪動了新世界的格局。


    新世界到了現在,仍然是一鍋粥的亂象。


    斯圖西輕輕笑了起來。“一定是莉莉絲提議慶祝生日的吧?”


    六個分身並不知道斯圖西的存在,即便是貝加龐克博士也擔心他們之中會有人成為背叛者,因此隱瞞了下來。


    而斯圖西卻經過各方各麵,對他們六人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就是那孩子……”貝加龐克博士似乎走到了安靜的地方,已經聽不到嘈雜的聲音了,“斯圖西,你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你很少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是的,博士。”斯圖西表明了來意,“您應該已經收到情報了吧?我的那位‘原型’,在不久前的了斷之戰中死去。”


    貝加龐克博士立即應了。


    “啊……芭金戈姆·斯圖西,那個洛克斯海賊團的殘黨之一。我的確知道了,她與她的兒子威布爾,死在了戴維·瓊斯手裏。”


    “戰桃丸一回來,就抱怨荒牧浪費了他幾台和平主義者,結果辦砸了差事。”


    斯圖西是芭金夫人的克隆體,是貝加龐克博士發明“血統因子克隆技術”時的一號實驗體,她自然是對芭金夫人有所了解的。


    不過,她從未與芭金夫人見麵,也沒有多少交集,更多的時間裏是為了貝加龐克博士,主動地潛藏在世界政府的組織內部,充當他的耳目。


    “你是在擔心什麽嗎?放心吧,斯圖西,芭金戈姆的死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影響,她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博士,我不是在擔心我自己,而是在擔心您。”斯圖西說,“蛋頭島在如今的三皇勢力之間,太過危險了,您還是……”


    “勸我離開蛋頭島,去紅土大陸,或者瑪麗弗德等更安全的地方?”


    “不行啊,斯圖西。我需要的就是蛋頭島這種安靜的地方,遠離聒噪的世界政府與海軍本部。你怎麽能勸我自投羅網呢?”


    “再說了,我也不害怕戴維·瓊斯、凱多與香克斯,蛋頭島的科技,還有戰桃丸的部隊足以保護我。”


    “先不提凱多與香克斯。”斯圖西反駁說,“戴維·瓊斯在沉默之戰與了斷之戰中都呈現出各種詭異的、不可捉摸的能力,並不屬於惡魔果實能力……”


    “嗯,說起來,我對他的血統因子很感興趣呢。”貝加龐克博士竟然興奮地笑了起來,“我的‘熾天使計劃’,你是知道的,如果能獲得戴維·瓊斯的血統因子,那可真是絕妙。”


    斯圖西怔了怔,皺了皺眉。


    她知道這很危險,但還是默默地記住了貝加龐克博士的這份渴求。


    “還有他的恐怖幽靈號,海底潛行與自我修複,簡直一絕。”貝加龐克博士一旦說到興趣點上,就會喋喋不休,“我的潛艇技術以及‘海獸兵器’倒不能自我修複,可是海底潛行足夠了。”


    說到這裏,他又長長地歎氣。


    “隻是啊,世界政府與海軍本部,寧願將資金送去供養聖地瑪麗喬亞的天龍人,也不願意造出更多潛艇與‘海獸兵器’。”


    “要我說,如果他們肯把天上金的一部分挪過來,用在潛艇與海獸兵器上,所謂的‘大海賊時代’早就結束了。”


    記賬:欠3/6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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