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坐在床邊,看到外麵這幕撇了下嘴。


    許良娣見狀笑道:“公主忍著點,還有丫頭們在旁邊呢。”


    六公主道:“小家子氣,一點都上不得台麵。”


    真不知道太子到底喜歡周箏什麽?


    說罷,她又扭頭問:“許姐姐,你身子哪裏不適?”


    “沒有不適。”許良娣笑著露出一隻胳膊,晃了晃說道,“那隻是我叫太子殿下說的借口而已。我的衣裳被他撕壞了,見不得人,隻能躺在床上裝病。”


    六公主很是吃驚:“太子哥哥為什麽要撕你衣服,他……”


    說到這裏,她猛地意識到什麽,瞬間紅了臉。


    許良娣笑道:“你還小,就不聽這些事了。我的丫頭呢,叫她給我取幹淨衣裳來。”


    六公主忙道:“已經去了。”


    兩人說著,把丫鬟屏退,說起了這次的事。


    聽許良娣說這事兒是文華郡主促成的,六公主還很吃驚:“她有病啊搞這些?莫不是想著故意在我的宴上搞事,讓我沒了臉麵?”


    許良娣搖頭:“應當不是,我倒覺得,更像是在報複太子妃。”


    這下六公主是真的吃驚了:“為什麽?舒文華和周箏都沒什麽來往,她無緣無故報複周箏做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許良娣裹緊被子,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都沒想到,所以今日才這麽荒唐。”


    六公主聽到這話,深深看了眼許良娣。


    許良娣無奈一笑:“公主看什麽?”


    六公主坐正說道:“許姐姐是東宮良娣,與太子哥哥有什麽都是應該的,怎能算是荒唐。非是我背後議論皇嫂,隻是任何人坐上太子妃之位,都該明白君王之側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她若是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又何必心機算盡非得當這個太子妃,嫁入尋常人家不好嗎?”


    許良娣聽著,沉默了會才緩緩道:“這世間諸多人,總是既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很正常。”


    周箏不過是又想要太子妃的權勢,又想要太子的寵愛而已。


    說實話,太子如今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很多事情,物極必反,過滿則虧。太子不僅僅是太子,還是一國儲君。國之根本雖說和女人關係不是很大,但也是息息相關的。


    男人的寵愛,在頂著重重壓力之下,又能堅持多久呢?


    ……


    丫鬟送來衣服後,許良娣梳洗完畢,很快麵色如常的回到了宴上。


    喬鳶飛也正好到了湖邊,見六公主朝她招手,便走了過去。


    “公主,怎麽了?”


    六公主心中煩悶,道:“這會兒天熱,沒人乘船遊湖了,喬姐姐陪我去玩玩。今日設這宴會,本來也是為了見你。可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亂糟糟的事。”


    喬鳶飛聽到這話,隱晦的看向亭中紅著眼的太子妃。


    太子這會兒大概是回到男賓那邊去了,並不見身影,但太子妃和許良娣之間的氣氛很奇怪。


    所以……文華郡主謀劃的事大概是成了。


    喬鳶飛收回視線,點點頭跟著六公主上了船。


    天空太陽高照,除了有些曬之外,湖麵上其實很清涼。


    喬鳶飛慢悠悠的搖著扇子,問六公主發生了什麽事。六公主湊過來給她咬耳朵,喬鳶飛眸子微閃,片刻後才點了頭。


    “原來如此。”


    六公主坐正,有些鬱悶又有些奇怪道:“舒文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設計太子和許良娣做什麽?難道周箏真惹她了?可今日我都沒怎麽見到她,按理說事情成功了,她該來周箏麵前顯擺才是!”


    喬鳶飛微微一頓,隨後將發生在園中的事低聲告知。


    六公主嚇了一大跳:“那她沒事吧?她要是真……真被人輕薄了,靜安姑母肯定饒不了我。說不定,她們還會以為是我故意支使人做的。”


    “沒事。”喬鳶飛安撫她,“被我和趙世子撞上了,郡主隻是受了驚,人無大礙。世子擔心後續再出事,索性將她送回侯府去了。”


    六公主忙問:“那些登徒子呢?都是些什麽人,竟敢在我的宴會上撒野。”


    喬鳶飛道:“為首的人是譚侍郎之子譚暉,還有幾位也是朝臣之後,大部分都是些紈絝子弟。世子不想叫你擔驚受怕,也全部送去了宣武侯府,說是叫長公主和侯爺親自處理。”


    六公主聞言,沉默了片刻,最後點了頭:“也好,叫靜安姑母自己處置吧。”


    這種事她一插手,兩方都要得罪,還不如叫靜安姑母自己出氣。


    那些朝臣管教不好兒子,難道還不能叫皇室公主管教嗎?


    一想到整個上午都沒安生過,六公主氣得咬牙切齒:“都是些什麽破事兒。”


    喬鳶飛摸摸她的頭,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六公主才靠在喬鳶飛肩上,有些慚愧的開口:“我有件事,還沒告訴喬姐姐。”


    喬鳶飛溫聲道:“什麽事?”


    六公主玩著手指,聲音小小的:“你的帕子被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叫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喬鳶飛垂眸,順著六公主的頭頂往下看。


    隻是因為六公主靠在她的肩上,喬鳶飛並不能看到對方的神色。


    喬鳶飛沉默片刻,溫聲道:“丟了就丟了吧,不值錢的東西而已。”


    六公主卻連忙坐起來道:“可……可那是喬姐姐貼身物件啊,若是被別人撿了去,要如何是好?”


    喬鳶飛看著六公主擔心的麵容,平靜道:“其實我也有件事沒告訴公主,文華郡主針對太子妃,就是因為那方帕子被太子妃撿到了。她以為我故意丟掉帕子勾引太子,便將帕子送去給文華郡主,順便編造了我與趙世子的流言,想叫文華郡主來對付我。”


    六公主聽得一愣一愣,喬鳶飛繼續道:“沒想到文華郡主識破了這事,她惱恨太子妃利用她,便借機用今日的事又報複了回去。”


    六公主睜大眼睛,喃喃道:“我說呢,無緣無故的……”


    “事情因我而起,差點攪了公主的宴會,還請公主恕罪。”


    見喬鳶飛要跪下請罪,六公主連忙扶住她道:“喬姐姐你這是幹什麽?要真算起來,還是我的錯呢!”


    這話說完後,她又狐疑道:“舒文華平日蠢笨的很,這次她能這麽聰明?總感覺有高人在背後指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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