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話片刻,喬鳶飛先來了睡意。


    見趙淵還側倚著,喬鳶飛便打了個嗬欠翻身道:“我先睡了,明早還要去給你爹和你後娘請安。”


    趙淵眉頭微動,輕輕的“嗯”了一聲。


    等喬鳶飛睡熟後,他才躺下去,連同被子一起把喬鳶飛攬到了懷裏。


    這是二人頭一次同枕而眠,但以往習慣了獨居的他們,竟意外睡得很好。


    次日天微微亮,鄒嬤嬤便來招呼喬鳶飛起床了。


    喬鳶飛正靠在趙淵懷中睡得正香,聞言迷迷糊糊道:“這麽早就要去請安?”


    趙淵醒過來,把她抱得更緊,下巴擱在喬鳶飛頭頂,聲音低沉道:“不管他們,接著睡。”


    喬鳶飛剛想應下,冬枝的聲音便也在門外響起來:“姑娘?”


    自己人來喊,喬鳶飛瞬間清醒許多。


    她動了動,掙開趙淵的手臂,然後仰起頭道:“我們得去請安了!”


    趙淵半睜著眼睛,懶懶散散道:“晚點也沒事。”


    “有事。”喬鳶飛打著嗬欠說道,“若今日請安的是你娘,她應當會體恤我們新婚燕爾。可你繼母向來不喜你,連帶我這個兒媳恐怕也會不喜。我若是錯過時辰,就要被挑刺了。”


    說著,喬鳶飛直接坐起身來。


    趙淵便也跟著坐起身,他溫聲道:“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麽樣。”


    喬鳶飛笑道:“我知道,但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在明麵上落人口舌,總歸早起請安這種事,與我而言不是什麽難事。”


    昨晚情況特殊,兩人折騰的有點晚了,以後早點睡就是。


    喬鳶飛喊來冬葉冬枝伺候,礙於屋內還有男主人,這兩丫頭從頭到尾都垂著眼睛,沒敢往帳子裏看一眼。


    喬鳶飛穿好衣裳,要去外邊洗漱上妝了,就見杏柳很是積極的走了進來。


    “世子,奴婢伺候您更衣。”


    她還沒越過屏風呢,趙淵就語氣低沉道:“滾出去!”


    杏柳腳步一頓,有些猶豫,又好似有些害怕。


    喬鳶飛看了眼這個自作主張的丫頭,繼續坐在鏡子前上妝,並沒有怎麽吭聲。


    趙淵又道:“支勒?人呢?”


    支勒很快進了屋子,又將杏柳趕了出去。


    支勒伺候著趙淵穿好衣服,他出來後問喬鳶飛:“那丫鬟是這屋子裏伺候的?怎麽這麽不懂規矩?”


    喬鳶飛被逗笑了,她一邊描眉一邊說道:“那不是你書房裏伺候的婢女麽?你竟然不認識?”


    趙淵詫異道:“王府中的書房我從未用過,又哪裏來的婢女?”


    說完這話後,他卻又後知後覺的明白了。


    必然是小衛氏塞過來的。


    而且看樣子,不單單是打算在書房伺候筆墨,恐怕還準備送到他的床上。


    趙淵有些惱火,先是瞪了眼無動於衷的支勒,又將鄒嬤嬤喊了進來:“怎麽回事?”


    鄒嬤嬤有些為難道:“杏柳是府裏的老人了,說是王妃塞過來的也不大準確。世子十五歲時,府中就將她定為了您的通房。隻是這麽多年您不在府中,這事兒就一直耽擱著。後來老奴就把她安排在了您的書房,也好叫她有個暫時的去處。”


    趙淵聽完這話就道:“我如今都有世子妃了,還要什麽通房?她從哪裏來的,便打發回哪裏去。”


    鄒嬤嬤有些為難,忍不住看了眼喬鳶飛。


    府中的主子都是有通房姨娘的,自家世子隻有世子妃,多少有些孤寂。若以後世子妃有了身孕,杏柳樣貌身段都不錯,抬為妾室也是可以的。


    不過世子昨日才剛成親,說這種話總是不妥……


    喬鳶飛自是懂了鄒嬤嬤的意思,但她假裝沒看到,自顧自的在唇上點了胭脂。


    趙淵的態度則更是堅決,他還未梳洗,青絲披散在肩上,卻更多了幾分仙人的清冷孤寂感。


    望著鄒嬤嬤時,眼神更加冷厲:“嬤嬤,我今日再說一遍。以後清和院隻有世子妃一人,姨娘或是通房,在我趙淵這裏都不會有。我也不允許心思不純的人進清和院,若再有,生死不論!”


    鄒嬤嬤被嚇了一跳,連忙低頭應下了。


    她走後,喬鳶飛才施施然的起身,笑看著趙淵道:“嬤嬤上了年紀,何必嚇唬她?”


    趙淵卻看著她認真道:“我沒有嚇唬她,方才的話,都是我真心話。”


    喬鳶飛笑道:“倘若我這一生都不曾有孕,你也不納妾不置外室?”


    趙淵點了頭:“無論我們有沒有孩子,這一輩子,我趙淵都不會納妾也不會置外室。當然,更不會沾花惹草,尋花問柳。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喬鳶飛神色怔忡了一瞬,隨後便抿唇一笑。


    “好了,快去洗漱吧,馬上要去請安了。”


    趙淵點頭去洗漱,冬葉則端來準備好的避子湯,叫喬鳶飛一飲而盡。


    等喬鳶飛先出門了,鄒嬤嬤卻侯在廊下來給她賠罪。


    喬鳶飛連忙叫人把她扶起,問道:“嬤嬤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鄒嬤嬤慚愧道:“杏柳的事,老奴沒有早給世子妃說,實在是不知如何給世子妃開口。那杏柳是王府中的家生子,王妃以前也記得她,曾開玩笑說要把她指給世子。後來王妃去世,新王妃不知怎的知道了這事,就把杏柳又指了過來……”


    喬鳶飛聽到這裏,基本已經明白了。


    鄒嬤嬤是趙淵母親的老人,自是一切都為趙淵做打算。


    雖然杏柳隻是當時原王妃的一句戲言,但她模樣不錯,做個世子通房也自是可以的。而且,這世間的兒郎,不都是要通房的麽?


    可她沒想到,世子這麽看重世子妃,竟是連通房都不需要。


    不過,世子如今都成婚了,的確也用不著通房了。


    鄒嬤嬤說清了來龍去脈,就給喬鳶飛請罪道:“老奴實在沒有眼色,差點傷了您與世子的夫妻和氣。杏柳的去處,老奴會給她安排好,世子妃不必對此介懷。”


    喬鳶飛唇角揚起,眼裏多了些真心實意的笑容。


    隻要不是倚老賣老的人,她都願意接納,更何況這位於趙淵還有恩情呢!


    “好,都依嬤嬤所言,我是新婦,在這府中也隻能依靠嬤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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