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譚府後,喬鳶飛一病不起。


    喬氏為了讓她安心養病,撥了好幾個丫鬟過來盯著。王氏好幾次想要來找麻煩,都被喬氏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等到病將將養好,喬鳶飛就聽說聖人責令大爺譚侍郎回家閉門反省。


    這一反省,便要兩個月。


    懲罰看似不重,卻極其打臉,最重要的是在這關鍵時刻斷了譚侍郎更進一步的心思。


    譚家一時好幾日都閉門謝客。


    再次開門,是文華郡主給各家閨秀下了賞花宴的帖子。


    喬鳶飛隻是個上門做客的表姑娘,按理說和這些上京閨秀八竿子打不著,誰料文華郡主竟也給她發了帖。


    而且不止她,譚府的各個姑娘都有,二姑娘譚玲也不例外。


    譚芸拿著帖子來找喬鳶飛,一進院子,就見喬鳶飛披著鬥篷,站在廊下看迎春花。


    這個時節迎春花已經開敗,繁綠葉下是一串串將落不落的萎靡。


    可喬鳶飛卻眉眼半垂著,看得出神。


    她身材頗為高挑,因為瘦,使得一層一層的衣裳看起來很是沉重。


    鬥篷下是慣穿的素色衣裙,連點兒繡花都沒有,清淡中透著點寒酸。


    大抵是剛起床不久,頭發也沒好好梳,如瀑青絲隻用了根發帶鬆鬆散散綁在肩後。


    一眼望去,嫻靜中透著幾分脆弱。


    這樣的喬鳶飛,和當年那個孤身到宣州投靠姨母的女孩,瞬間重疊。


    譚芸頓時連腳步聲都輕了,聲音也小小的:“阿鳶姐姐。”


    喬鳶飛回頭,瞧見小丫頭揣著東西走來。


    雙丫髻上的蝴蝶釵隨著她步伐一動一動,讓本就活潑的人兒更多了幾分靈動。


    喬鳶飛不由彎了眸子,柔聲詢問:“用過早飯了麽?”


    譚芸咧嘴一笑:“在娘那裏吃過了,姐姐好些了嗎?”


    喬鳶飛點頭。


    譚芸便把一封燙金帖遞過去:“文華郡主請我們五日後參加賞花宴。”


    喬鳶飛挑起眉頭,接過帖子。


    落款是秀氣的簪花小楷,倒是好字。


    譚芸在旁邊說:“郡主請了許多人,大房的幾個庶姑娘也都請了。”


    喬鳶飛想起譚玲,問:“二姑娘如今怎麽樣了?”


    譚芸小聲說:“大伯母將人關在院裏,不給吃不給喝。”


    “幾日了?”


    “快七日了。”


    七日……若真沒吃沒喝,怕是已經沒命了。


    喬鳶飛放下帖子,將身後鬥篷攏好:“也是時候了。”


    譚芸還沒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就見有小丫鬟快步走來道:“表姑娘,那位客人又來了,說是今日見不到你便不走了。”


    譚芸瞬間瞪圓眼睛:“哪個客人,怎的這般沒有禮貌?”


    喬鳶飛眼中的笑意也淡了幾分,她垂下手平靜問道:“姨父姨母可在?”


    小丫鬟點頭:“都在,正是二夫人差奴婢來的。”


    喬鳶飛這才道:“既是如此,你先去回話,我稍後便來。”


    小丫鬟走後,喬鳶飛回屋梳妝。


    譚芸跟在後麵碎碎念,看到喬鳶飛完全露出的額頭時,卻突然頓住。


    養了十來日,喬鳶飛額上的傷已經好了,但正應了喬氏的話,留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疤。


    這疤痕顏色不深,但喬鳶飛皮膚白,怎麽看都覺得紮眼。


    冬葉想分些碎發下來遮一遮,喬鳶飛卻淡淡道:“不必遮了,對方既是為這個來賠禮道歉的,那總不能叫人家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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