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莊園的地底空間內。


    此刻回蕩著血王的大笑聲,讓得齊伯然的一張臉顯得有些陰沉,卻知道對方所說乃是事實。


    這血王因為某些原因沉睡了百年之久,被喚醒後依舊生龍活虎;


    可那位百年前鎮壓血王的前輩高人,就算現在真的還在哪個地方活著,恐怕也是氣枯血竭,不複當年之勇了。


    而且就連鎮夜司首尊都不知道當年到底是誰鎮壓的血王,你讓齊伯然又到哪裏去找那位前輩高人?


    不過身為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又是化境高手,齊伯然自然不會因為對方幾句話就退縮。


    這血王當年確實是利害無匹,可現在剛剛蘇醒,實力定然沒有恢複到巔峰。


    以齊伯然的實力,未必就不能抗衡。


    “不管你是誰,這個叫秦陽的小子,本王今天殺定了,誰也攔不住本王!”


    血王輕蔑地看了一眼齊伯然,然後就將目光轉到了那邊的秦陽身上,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不少人臉色微變。


    因為看血王的樣子,哪怕是鎮夜司的掌夜使現身,他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定,依舊要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碎屍萬段。


    嗖!


    話音落下之後,血王第一時間就有了動作,他的整個身形都化為一道血影,極其詭異地就朝著秦陽襲去。


    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沒有太多抵抗之力。


    包括旁邊的趙棠也是身受重傷,剩下的一個駱棉,顯然翻不起什麽大浪。


    好在齊伯然的反應極其之快,下一刻他已然站在了三人的前方,臉色很是凝重,似乎是遇到了生平第一大敵。


    血王的名頭在鎮夜司中低層不顯,但在高層心中卻是極為響亮。


    要不然首尊也不會派齊伯然親自來管這件事了。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血王終究還是再一次蘇醒了,而且一蘇醒針對的就是如今大夏鎮夜司最重要的年輕一輩。


    這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人,齊伯然都不會如此擔心,可現在的秦陽實在是太重要了。


    秦陽拿出來的兩門特殊古武心法也就罷了,而他這一身特殊血脈,卻是能讓普通人百分百成為變異者,這代表的意義可就大了。


    雖說如今秦陽配製了蘊含自己血液的完美細胞藥劑,但終究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還得需要秦陽的血脈之力才能配製成功。


    如果秦陽真的死在了這裏,或者說損傷了修煉根基,那齊伯然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哪怕知道血王極其強大,自己未必就是對手,但齊伯然依舊沒有絲毫退縮,拚盡全力也要保護好秦陽的性命。


    “區區化境,不自量力!”


    血王依舊沒有將齊伯然放在眼裏,這或許是齊伯然突破到化境以來,第一個敢小看他的變異者了。


    可誰讓對方跟鎮夜司首尊是同一層次的強者呢,哪怕如今並沒有恢複到修為巔峰,實力也必然在齊伯然之上。


    化境變異者的實力還是極強的,當齊伯然身上冒出濃鬱的氣息時,身後的駱棉不由臉現駭然。


    事實上直到現在,駱棉認識的鎮夜司高層,也就隻有一個南方鎮守使段承林。


    畢竟葡州也是屬於大夏南端,雖不算南方四省中的任何一省,卻也在南方鎮守使的管轄範圍之內,算是楚江小隊同一派係的同僚。


    剛才駱棉倒是聽趙棠低呼過一嘴,所以他心中有所猜測。


    畢竟就算沒有見過四大掌夜使,肯定也是聽過名頭的。


    四大掌夜使之中,姓齊的隻有一位,而且據說還是一名強大的精神念師,看起來應該就是麵前這位了。


    這一刻駱棉想了很多,以前的他,對於掌夜使層的高手隻能仰望,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親眼看到對方出手。


    這對他來說,也不失為一種榮幸。


    齊掌夜使那是何等身份和實力,有這位出手,駱棉已經是放下了一大半心/


    隻是他沒有看到的是,旁邊秦陽眼眸之中那抹擔憂,事實似乎並不像駱棉想像中的那麽順利啊。


    噗!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響聲突然傳將出來,緊接著鎮夜司三位的臉色就都變得異常難看了。


    尤其是剛才對齊伯然最有信心的駱棉,全然不理解為什麽在第一次的交擊之下,齊掌夜使竟然會落得如此下風。


    是的,在那速度快到幾乎模糊的交手之下,齊伯然赫然是被直接轟得連退了好幾步,口中還發出一道悶哼之聲。


    一些眼尖之人,都能看到此刻的齊伯然喉頭一動,似乎是將什麽東西咽回了肚中,這中間自然包括一直關注的秦陽。


    很明顯在剛才那一次正麵交擊之下,血王的實力顯然更勝一籌。


    齊伯然直接被對方轟得氣血翻湧,要不是強行忍住,恐怕都得吐出一口血來。


    但他身形的顫抖,似乎已經暴露了一些什麽。


    “咦?你這化境,倒是有點本事,你叫什麽名字?”


    另外一邊,發出一擊的血王,這個時候終於又多看了齊伯然一眼。


    似乎這個鎮夜司的化境高手,總算引起了他更多的重視。


    “大夏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


    對此齊伯然更沒有隱瞞,他的聲音依舊平穩有力,尤其是說到大夏鎮夜司的時候,眼眸之中更是閃爍著光芒。


    “想不到百年過去,如今的大夏鎮夜司果然不是當初可比。”


    血王點了點頭,聽得他說道:“本王初醒,暫時不願與你大夏鎮夜司為敵,你讓開吧!”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血王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齊伯然都微微鬆了口氣。


    就剛才那一次交擊,齊伯然雖然能感應到血王並未恢複到巔峰,卻也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這讓他心情非常沉重。


    可如果血王能主動退去,甚至主動離開葡州,那對齊伯然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反正今天肯定是攔不住血王了,好在鎮夜司也不是沒有超越化境的高手,到時候準備一番,諒這血王也不敢再來大夏撒野。


    “不過,這個企圖破壞本王複活的小子秦陽,本王今天一定要帶走!”


    然而血王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是再次讓齊伯然臉色一變。


    緊拉著他便是橫跨了兩步,再一次擋在了秦陽的麵前。


    如果血王什麽條件也不提,就這麽離開,哪怕是帶著那幾個眾神會的變異者離開,齊伯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畢竟技不如人,隻能暫忍一口惡氣。


    可此刻血王所說的話,無疑是觸碰到了齊伯然的底線,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


    別說是秦陽了,身為鎮夜司掌夜使,齊伯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血王帶走任何一個鎮夜司的人,這是屬於他掌夜使的責任。


    “血王,你要走,我不攔你,也攔不住你,但你想帶走我大夏鎮夜司的人,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齊伯然的態度異常堅決,幾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而這樣的話,自然也再一次將血王給激怒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給的機會,可不會有第二次!”


    血王滿臉陰沉地盯著那個鎮夜司的掌夜使,心情很是憤怒,心想這家夥怎麽就如此不識抬舉呢?


    實際上血王忌憚的並不是齊伯然,而是如今的大夏鎮夜司。


    一個鎮夜司的掌夜使都差不多達到了化境巔峰,他清楚地知道大夏鎮夜司還有一位首尊了,那首尊必然就是超越化境的存在。


    如今血王雖然複活,卻遠遠沒有恢複到全盛時期。


    真要遇到超越化境的強者,他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血王並不想真的在這種時候跟大夏鎮夜司撕破臉皮,真等恢複到了巔峰,再來找回今日的場子便是。


    可血王也是要臉麵的,剛才話已經說得那麽滿了,若是不能將那個秦陽弄得生不如死,他血王的麵子又往哪兒擱?


    本來覺得以自己展現出來的實力,這齊伯然根本不是對手,自己不過隻是要一個無關緊要的年輕人而已,對方肯定不會不答應。


    這樣一來,一切皆大歡喜,血王保住了自己的麵子,齊伯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何樂而不為呢?


    可血王萬萬沒有想到,齊伯然竟然二話不說就拒絕了他的要求。


    還說出“從自己屍體上踏過去”這般決絕的話,這根本就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血王想不通,為了一個隻有裂境中期的年輕小子,這齊伯然竟然能做到這個份上,這腦子是不是已經糊塗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秦陽,不僅是對齊伯然,甚至是對整個大夏鎮夜司,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血王冷血的思想,更不會想得通。


    大夏鎮放夜司的掌夜使,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大夏鎮夜司的成員,在自己的麵前被敵人帶走。


    歐羅巴眾神會的理念,跟大夏鎮夜司完全不同。


    他們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甚至可以拋棄下屬同伴,而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所以血王覺得修煉到化境的齊伯然,應該懂得該如何取舍。


    為了一個裂境的毛頭小子,而將自己置身於致命危險之中,這是蠢貨才會幹的事。


    “齊伯然,修煉到化境巔峰殊為不易,我觀你天賦,更進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何必將大好的前途,斷送在一個不相幹的小子身上?”


    看來血王是真的不想跟大夏鎮夜司撕破臉皮,竟然還在這裏苦口婆心多勸了幾句,他覺得自己已經將道理說得很明白了。


    殺一個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跟殺一個大夏鎮夜司的普通成員,在血王看來,這是有很大區別的。


    就拿眾神會來說吧,如果其他強大變異組織,殺了他們一個校尉甚至是騎士,他們會跟對方不死不休,甚至是生死大戰嗎?


    可如果有人殺了眾神會議長一級的人物,那就等於說是向眾神會宣戰了。


    為了維護眾神會的威嚴,他們必然會強勢反擊,不惜一切代價。


    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就相當於眾神會的議長,這一點血王雖然沉睡百年,還是分得清的,所以他才說了這麽多。


    血王這番話中可不僅僅有勸誡,還有一抹並沒有太多掩飾的威脅。


    那就是你好不容易修煉到化境巔峰,卻將性命斷送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這種蠢事可做不得。


    “嗬嗬,照你這麽說,你這沉睡百年,好不容易複活,那豈不是更不容易?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吧,免得我鎮夜司高手趕到,你可就走不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笑聲突然傳將出來。


    剛開始眾人還以為是齊伯然在說話,但下一刻就意識到了不對。


    當他們將目光轉到某人身上時,發現果然是那個中氣不足的秦陽開口了。


    他的臉上,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


    秦陽這個時候已經看出血王的顧忌了,對方看來並不想真的跟大夏鎮夜司不死不休,所以才跟齊伯然說這麽多的話。


    要不然血王的實力明顯在齊伯然之上,直接動手擊敗齊伯然,甚至是直接擊殺齊伯然,也並不是很難辦到的事。


    如今的情況,就好像是血王自己說了狠話,卻一直沒有辦到,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如果說過的話不能做到,就這麽灰溜溜離開的話,那以後有人說到血王,恐怕威嚴都會下降一大截。


    秦陽在這個時候開口,也是為了告訴血王,你這沉睡百年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這裏是大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比齊伯然更強大的存在趕到。


    隻是秦陽有些低估了血王的傲性,當他在這個時候開口出聲的時候,無疑是更加激起了血王的怒意。


    一來這小子差點就破壞了自己的複活大計,要不是吞噬了那些變異者的強大血氣,他這一次的蘇醒,還真要被這小子給攪黃了。


    再者血王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了要讓秦陽生不如死,那就一定要做到,這樣才能彰顯他的王者風範。


    偏偏這個隻有裂境中期的螻蟻小子,仿佛半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言語無狀,簡直就是找死的典範。


    你小子什麽檔次,有什麽資格這樣跟本王嘻嘻哈哈?


    換成那邊的齊伯然,或許才勉強有一點資格。


    所以說這個時候秦陽的開口,無疑有些適得其反了。


    血王隻是不願給自己找太多的麻煩,並不是說他就真的怕了大夏鎮夜司。


    這掌夜使一級也才化境巔峰,那大夏鎮夜司的最強者,多半也就跟他血王半斤八兩,他又有什麽好顧忌的呢?


    既然如此,這一個個的都不肯妥協,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百年前本王縱橫地星的風采吧。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血王看都沒有看一眼秦陽,就隻是這麽盯著齊伯然開口,看來他最後一絲耐心也已經盡數磨滅了。


    血王沉睡之前的那個時代,是地星最混亂的年代,各國征戰不休,諸多變異組織也是趁火打劫。


    那個時候的大夏滿目瘡痍,正是各方欺淩的對象。


    血王也正是那時進入了大夏,縱橫捭闔,完全沒有對手。


    直到某位強大的存在突然出手,那些在大夏耀武揚威的外來變異者,全都被強勢鎮壓,這中間自然也包括血王。


    說實話,如果那位存在就在麵前,就算是借血王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放肆,甚至可能都不敢從血棺中出來。


    但現在百年時間已過,那位還活著的機率小之又小。


    就憑麵前這個化境的齊伯然,根本就不可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蘇醒的血王,需要一場戰鬥來立威。


    既然這齊伯然如此不識抬舉,那就讓他知道知道血族王者的厲害吧。


    咻!咻咻!


    砰砰砰!


    一時之間,血王和齊伯然快速交手,旁人幾乎隻能看到他們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楚交手的具體情況。


    而相對於那些普通人,秦陽等三個變異者的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難看。


    無論血王有沒有恢複到巔峰狀態,他終究是超越化境的存在。


    那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絕不是靠著一些絕招手段就能抗衡的。


    齊伯然也不是秦陽這樣可以越境作戰的超級妖孽,更何況達到化境之後,哪怕是秦陽也未必能做到越境抗衡。


    在秦陽微弱的精神念力感應之下,兩者從剛一交手,齊伯然就已經落入了下風,最多隻能算是在勉力支撐罷了。


    砰!


    約莫一分鍾過後,當又一道大響聲傳出之後,一道身影已經是踉踉蹌蹌地倒跌而出,最後一個支撐不住,赫然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秦陽他們看得很清楚,那個被轟得倒跌而出,氣息極度萎靡的身影,正是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


    “哇……”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剛剛坐倒在地的齊伯然,臉色忽然一片潮紅,然後便是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這一下齊伯然的氣息不由更加萎靡了幾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而相對於普通人,秦陽更是從齊伯然吐出的那口鮮血之中,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息。


    那或許是屬於血王的氣息,對方能被稱為血王,顯然在血液一道上有著非同一般的造詣。


    所以說齊伯然所受的傷勢,遠比看起來的更重。


    甚至在無形之中,還可能中了血王的特殊手段,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再動手的力氣了。


    “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螳臂當車!”


    血王似乎看不出半點的變化,聽得他冷笑一聲,說道:“現在怎麽樣,你覺得自己還能護得住他嗎?”


    血王口中的那個他,指的自然就是秦陽了。


    甚至從他的口氣之中,不少人都能聽出他或許對齊伯然還有些手下留情了。


    事實上血王確實留了一手,不願跟鎮夜司徹底撕破臉皮,所以留了齊伯然一命。


    他最終的目標,隻是要收拾那個叫秦陽的小子而已。


    自始至終,血王都覺得自己給雙方留有餘地。


    而等秦陽真的被自己弄死之後,大夏鎮夜司應該也不會為了一個已死的天才,跟自己這樣的存在不死不休。


    天才終究是在活著的時候才能稱之為天才,在他們真正成長起來之前被人殺掉,那最多隻能留下一段讓人遺憾的傳說罷了。


    對於這個膽敢破壞自己複活大計的秦陽,血王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


    這是他沉睡百年再次蘇醒後,用來立威的第一件事。


    收拾了齊伯然之後,血王覺得自己麵前已經沒有任何阻礙。


    而一個隻有裂境中期的毛頭小子,還不是任由自己搓圓捏扁嗎?


    “你……血王,你要是敢殺他,無論天涯海角,首尊必將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齊伯然心頭著急,強忍著體內嚴重的傷勢,沉著臉說出這樣幾句話來,卻隻是引來血王的一臉冷笑罷了。


    “哼,真以為本王怕了你大夏鎮夜司不成?”


    都到這個時候了,血王也沒有太多顧忌,聽得他再次冷笑道:“等本王恢複到巔峰,就算是他不來找本王,說不定本王也會去找他呢!”


    這就是一尊超越化境的強大存在的自信。


    血王覺得自己已經夠給大夏鎮夜司麵子了,偏偏這個齊伯然如此不識抬舉,那自己又何必給給方留臉呢?


    誠如血王所言,以他全盛時期的實力,隻要不遇到百年前那個恐怖之極的人物,幾乎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從齊伯然的修為上,血王可以猜測如今大夏鎮夜司的首尊是個什麽實力,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有太多顧忌。


    隻不過如今血王剛剛蘇醒,他的第一目標是養好傷勢,恢複到巔峰狀態。


    而第二個目標,則是回到歐羅巴,成為眾神會的掌控者。


    但百年之後的眾神會是什麽樣子,血王也有些摸不清楚。


    現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血之一族還對他這個血王忠心耿耿,但其他的派係可就未必了。


    這勢必也是一場爭權奪利的陰謀大戰,還沒有恢複到巔峰的血王,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再給自己樹立一個大敵。


    大夏鎮夜司終究不是血王的主要目標,就算是,那也得排到很後邊去了,他現在隻想殺秦陽這一個可惡的小子而已。


    這時間耽擱得有些久了,畢竟這裏是大夏,若這個時候鎮夜司首尊真的趕到這裏,那他還真會有不小的麻煩。


    所以血王沒有再說太多的廢話,見得他將目光轉到秦陽身上,雙手微微一動,一枚鮮紅的血球,再次在他身前成形。


    這自然就是剛才被齊伯然轟碎的所謂血種了,看來血王一直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他依舊要讓這個秦陽生不如死。


    而之前那枚血種被齊伯然用精神念力控製的石頭轟碎,現在這一次,又會不會有人來救秦陽脫離水火呢?


    嗖!


    嗖!


    就在這個時候,一連兩道破風之聲突然從地底空間傳出,其中一道,自然就是血王祭出的血種了。


    而另外一道卻是突然從空間的更深處響起,緊接著那個眾神會天才菲莉亞的身形就是狠狠一顫。


    一股強烈的危險席卷全身,隻可惜此刻的菲莉亞重傷未愈,根本就動彈不得,隻能勉強轉過頭來,看向那淩空懸浮在自己麵前的一枚鋼針。


    “血王,住手!”


    一道高喝聲從齊伯然的口中傳將出來,倒是真讓齊伯然轉過了目光,而那枚血種也在離秦陽半米的地方淩空懸浮了下來。


    當血王將目光又轉到菲莉亞所在的方向時,終於看到了那枚在後者眉心前懸浮的鋼針,眼神不由微微閃爍。


    “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是一名化境的精神念師?”


    以血王的眼光,自然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一些東西,他的眼眸之中,也不由閃過一絲驚訝。


    精神念師這種東西,哪怕是在血王這等人物的眼中,也並非可有可無。


    尤其是達到化境的精神念師,更是擁有很多神奇的手段。


    這讓血王都有一種猜測,如果不是自己比齊伯然高出一個境界,而隻是同樣的化境巔峰的話,說不定還真得敗在這個鎮夜司掌夜使的手中了。


    這是今天血王看到的第三個精神念師,而且全部屬於大夏一方。


    不過相對來說,秦陽和趙棠那裂境的精神念力,根本不會被血王放在眼裏。


    也隻有齊伯然這化境層次的精神念力,他才會重視幾分罷了。


    “血王,這個小丫頭在眾神會年輕一輩的地位應該不低吧,而且跟你肯定有所關聯,我用她的性命,換秦陽一命,如何?”


    齊伯然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而化境的精神念力,如今已經是他最強大,也是唯一的手段了。


    他能看出菲莉亞已然身受重傷,而自己化境的精神念力,控製擊殺一個身受重傷的裂境大圓滿,還是很輕鬆就能做到的。


    而且齊伯然強大的精神念力也能感應得很清楚,這個眾神會的小丫頭,體內應該蘊含著一絲血王血脈的味道。


    也就是說菲莉亞很可能是血王的後裔,再加上年紀輕輕就達到了裂境大圓滿,單以天賦而論的話,未必就在秦陽之下。


    既然鎮夜司能如此看重秦陽,那眾神會和血王應該也不會對菲莉亞的生死視而不見,這讓齊伯然覺得有很大的成功可能。


    更何況今天這場複活儀式,嚴格來說就是菲莉亞主導,她也是最大的功臣。


    雖然齊伯然沒有看到之前的情況,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反正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秦陽在自己的麵前被血王帶走,到時候再想把秦陽救回來,恐怕就要難上百倍千倍了。


    “血……血王殿下……”


    這個時候的菲莉亞,身形有些輕微的顫抖。


    實在是麵前那根銀針之中蘊含的力量,讓她感覺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


    原本菲莉亞未必怕死,可是在被秦陽的化神槍擊敗,身受如此重傷的情況下,她的那些傲氣和心氣,似乎都被生生打散了。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況現在還有活的希望。


    而這個希望,就掌控在血王殿下的一念之間。


    隻是菲莉亞雖然是血王的後裔,事實上雙方並沒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也談不上太多的感情。


    這位血王殿下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性命,而選擇以放棄給秦陽種下血種,菲莉亞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把握。


    但她覺得就算不算那一絲血脈的聯係,血王殿下應該也會顧念一下自己的複活之功。


    畢竟要是沒有菲莉亞,血王絕不可能這麽快就複活。


    錯過了這一次機會,血王再沉睡百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血王就應該顧念一絲複活之情。


    至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管不顧要先殺秦陽吧?


    那樣的話,她菲莉亞恐怕也會被鋼針穿腦,死得慘不堪言。


    “本王生平,從不受人威脅!”


    然而就在菲莉亞患得患失之際,從血王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句話,讓得她的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同時沉入穀底的,還有那邊的齊伯然。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剛才胸有成竹的計劃,已經沒有太多用武之地了。


    那家夥號稱血王,沒想到全身的血都是冷的。


    對立下大功,而且複活了自己的後裔,竟然也能做到如此冷血無情。


    事實上齊伯然猜得沒錯,像血王這樣的人,不僅不會受人威脅,更不會對這些傳了不知多少代的後裔,有半點香火之情。


    在他看來,身為自己的後裔,又是眾神會一員,複活自己是天經地義之事。


    這是菲莉亞這些人的必須要做的義務,根本稱不上什麽功勞。


    如果是在其他一些情形之下,心情大好的血王,或許會論功行賞,但今天的情況明顯有所不同。


    血王那是會被別人威脅的人嗎?


    你要拿一個眾神會議長級別的血族後裔來威脅,或許血王還會顧忌一下。


    可區區一個裂境的菲莉亞,連讓他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他更不會在意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讓這些個後裔對自己離心離德。


    血之一族的後裔不計其數,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


    噗!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齊伯然心頭一沉的當口,一道輕響聲已經是隨之傳來,讓得他心頭一凝,陡然將目光轉到某個方向。


    這一看之下,齊伯然的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


    因為他感應得很清楚,血王凝結而成的那顆血種,已經被打入了秦陽的身體之內。


    剛才那道輕響聲,就是血種入體時發出來的聲音。


    看來血王確實沒有半點顧忌菲莉亞的性命,甚至都沒有太多猶豫和糾結,就直接將血種打進了秦陽體內,不可謂不冷血。


    到了這個時候,齊伯然已經不再懷疑,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殺了菲莉亞,對秦陽的情況也無濟於事。


    一個裂境大圓滿的眾神會天才而已,齊伯然原本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之所以用精神念力控製鋼針對菲莉亞造成威脅,隻不過是想要將之作為交換條件,來跟血王談判而已。


    隻可惜對方隻用了一招冷血無情,就生生化解了齊伯然最後的計劃,讓得他有些頹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念力。


    當菲莉亞看到那枚鋼針突然掉落到地上,發出一道清脆之聲時,她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但她這條性命終究還是保下來了,冷靜下來的她,也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不由暗自慶幸。


    顯然齊伯然覺得既然救不了秦陽,那多殺一個眾神會的天才也無濟於事。


    他更關心的,無疑還是秦陽那邊的情況。


    “哼!”


    當血種被突然打進身體時,秦陽的整個身形驟然一僵。


    蒼白的臉色,竟然在這個時候變得紅潤了許多。


    秦陽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死時刻,又或者他並不會立時就死,而是會在血種的侵蝕之下生不如死。


    先前血王可是說過血種臨身的恐怖後果,無論秦陽對自己有多自信,也不敢說自己就能無視一尊絕世強者的手段。


    血種剛剛入體的時候,倒隻是讓秦陽遭受到了一些普通的衝擊。


    可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到了時候,血種的力量肯定會轟然爆發。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秦陽生死的時候。


    似乎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自己還有清醒,還剩下一些餘力,在這個時候自絕而死。


    這是秦陽成為變異者以來,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機,這讓他心頭也不由一陣絕望。


    以前無論是遇到趙家的合境強者,還是古武界的那些玄境強者,秦陽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束手無策。


    可此刻連齊伯然這尊化境強者都敗了,血王又對菲莉亞的生死無動於衷,可以說秦陽所有能用的底牌,全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秦陽身旁的包裹之內,倒也有一些強大的寶物,但最多也隻是玄境而已,不可能對血王造成任何傷害。


    看起來已經是秦陽的絕境,而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就阻止不血種的侵蝕,隻能任由那枚血球,逐漸靠近自己的心髒位置。


    秦陽清楚地知道,一旦讓血種進入自己的心髒,這具身體或許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從此以後,他就將成為血王的奴隸,日日生不如死。


    甚至血王不死,他的遭受的痛苦就一天不會停止。


    可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一種很無力的感覺席卷秦陽全身,也讓他的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秦陽……”


    旁邊的趙棠也是滿臉擔憂,可她同樣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秦陽全身顫抖,臉現絕望之色。


    整個地底空間一片寂靜,除了眾神會剩下的幾人之外,沒有人想看到這一幕。


    那個在今天創造無數奇跡,將他們所有人都從死神手裏拉回來的大夏青年,難道真要走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嗎?


    可他們隻是普通人而已,哪怕是實力保存得最完好的駱棉,也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改變什麽。


    開玩笑,連化境巔峰的齊掌夜使都敗了,就憑他區區一個裂境後期的葡州小隊隊長,又能掀起什麽浪花呢?


    “秦陽,不要再掙紮了,本王的血種要是這麽容易化解,當年也不會讓整個地星的變異界聞風喪膽了!”


    就在這個時候,血王的聲音突然傳來,他的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傲氣,他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各方豪強林立,而在諸多頂尖強者之中,血王手段獨樹一幟,確實讓很多的變異高手談之色變。


    尤其是這一手血種,一旦被種入人體肉身,那幾乎就算是變成了血王的奴隸,終生受其驅使,不敢有任何背叛的念頭。


    曾經有人“有幸”見過血種爆發的慘烈後果,那可真不是人甚至變異者能承受得了的。


    當此事一傳開之後,諸多變異高手對血王如避蛇蠍。


    唯恐一個不慎,被其中下血種,也落得個那種生不如死的下場。


    在血王看來,眼前這個秦陽不過隻是一個裂境變異者罷了,自己隻需要用十分之一的力量祭出血種,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眼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要痛苦地在自己麵前打滾,最終更會爬到自己的麵前哀號求饒,他就無比期待那個畫麵。


    你這小子不是硬氣嗎?不是一直大言不慚,不將本王放在眼裏嗎?


    本王倒要看看,你這身骨頭到底有多硬?


    “給我滾出去!”


    這邊的秦陽可沒有心思去想那麽多,當他感應到血種已經襲臨自己心髒的位置,終於忍不住咆哮出聲。


    但這樣的歇斯底裏,隻是引來血王的一臉冷笑罷了。


    他對自己祭出的血種,可是相當自信。


    很明顯這個時候的秦陽,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時刻。


    隻要那枚血種進入他的心髒,他的整片天空,都將會變得無比灰暗。


    可秦陽根本阻止不了如此強大的血種,就算他拚盡全力想要將之驅逐出身體,最終血種還是一頭撞進了他的心髒之中。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的整個身體驟然一僵。


    他臉上的血紅之色,頃刻間變得更深濃鬱了幾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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