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破案，楚江警務署威武！”
楚江大學的校園網內，突然就置頂了一條新聞，正是那件引起轟動的人命大案。
說實話這件命案一出，楚江大學隻要得到這個消息的師生都是人心惶惶，隻怕凶手就在自己的身邊。
可他們萬萬沒有到的是，楚江警務署的破案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僅僅隻用了半天時間，就把殺人凶手給抓住了。
“你們知道嗎？死的那個人叫薛林，是校籃球隊的隊員！”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他從小就練武，怎麽會被人殺了呢？”
“嘿嘿，你們看到那張圖片了嗎？殺死薛林的就是他的隊友魏閑！”
“我聽說這個魏閑平時很老實啊，而且他怎麽可能是薛林的對手？”
“有沒有聽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千萬別惹老實人，老實人狠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樓上說得沒錯，這就叫咬人的狗不叫！”
“小道消息，魏閑在這大學三年多的時間裏，經常被薛林欺負，聽說還被逼著喝尿了呢！”
“什麽什麽？大神別走，先聊個十塊錢的！”
“這麽看來的話，魏閑也是個可憐人呢，這是被薛林逼急了啊！”
“聽你們這樣說，我怎麽有點同情魏閑了呢？”
“兄弟，這種想法可要不得，他可是殺人凶手啊！”
“……”
一時之間，校園網上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剛開始的時候，幾乎大多數人都在指責魏閑太過心狠手辣，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竟然要殘殺同學。
但隨著一些消息漸漸冒出來，薛林欺負魏閑的事情也浮出水麵，這赫然是讓風向漸漸有了一些轉變。
雖然魏閑一怒之下殺死薛林有些過了，可是一想到薛林對魏閑做的那些事，他們就覺得薛林有此下場是罪有因得。
像這樣的校園暴力，有時候法律並不能嚴懲，尤其是那種當事人自己都隻能忍氣吞聲的情況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出了魏閑殺薛林這件事之後，對於楚江大學的校園暴力風氣，無疑起到了一種警示的作用。
想必以後那些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家夥們都會收斂一些，畢竟誰會不怕遇到像魏閑那樣的狠人呢？
誠如某位網友所言，不要欺負老實人。
老實人真要爆發起來，你都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
設計係，大課教室。
這又是一堂趙棠教授的大課，但不知為何，不管是台上的趙棠，還是台下的那些學生，這堂課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想來他們還在為上午發生在南香湖邊的那件命案而失神，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大課草草就結束了，而當秦陽收拾好自己的課具想要離開之時，卻聽到旁邊有人叫了自己一聲。
“秦陽，你等下有空嗎？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當秦陽轉過頭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商韻低下來的臉龐有些紅潤，顯然是鼓起勇氣才敢問出這樣一句話。
“這丫頭不是喜歡上我了吧？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看著商韻羞紅一片的俏臉，秦陽心下一凜，同時又有些得意。
心想自己離開學校都好幾年了，竟然還是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隻不過秦陽對於楚江大學來說，隻是一個匆匆過客而已，並不想沾花惹草。
如今非人齋的計劃應該快要大舉實施了，接下來秦陽該忙的是那些正事。
若真讓這商韻沉淪在自己的美色之中，豈不是徒惹人傷心？
“那個……我約了朋友一起看烏龜，可能不能跟你吃飯了！”
秦陽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抽了，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個理由，商韻霍然抬起頭來，一對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秦陽。
“看……看烏龜？”
商韻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烏龜有什麽好看的。
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秦陽隻是隨口找了個理由而已，他並不想這小姑娘陷得太深，免得到時候自己突然消失的時候會傷心。
“嗯！”
秦陽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待商韻再說什麽，便是抱起書本朝著教室門口走去。
然而當秦陽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邊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設計專業的教授趙棠，讓得他暗暗叫苦。
“秦陽，你跟我來！”
緊接著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一動，猜測這位趙教授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
但既然還在楚江大學之中，教授主動開口了，秦陽並沒有理由拒絕，隻能依言跟在趙教授的身後。
而剛剛從後邊跟出來的商韻，看到秦陽和趙棠聯袂離開的背景時，不由若有所思，更是輕輕跺了跺腳。
“哼，跟我吃飯就沒空，趙教授一叫你就去！”
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的商韻竟然吃起趙教授的幹醋來，哼聲說道：“還說什麽看烏龜，看你個大頭鬼啊！”
對於商韻的心情，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不會去管。
他一路沉默地跟著趙棠，不一會赫然是再次走到了南香湖的湖畔。
由於薛林被殺的案子已經告破，警方已經解除了警戒，但是這件事給楚江大學師生造成的影響還是相當不小的。
經此一事，大多數人都覺得南香湖有些晦氣，至少短時間內恐怕是沒有人會來這裏了。
說不定過得一段時間，楚大南香湖又會多上一段恐怖的傳說，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所以當秦陽跟著趙棠來到這南香湖畔的時候，這裏根本就沒什麽人。
偌大的南香湖，在夕陽之下如同一塊美玉，看起來寧靜之極，絲毫看不出來任何的危險。
在秦陽異樣目光注視下，趙棠緩緩走到了一株桂花樹旁，輕輕撫了撫樹幹，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秦陽記得很清楚，這棵桂花樹就是昨天晚上趙棠藏身之處，也是她被湖中那頭巨鱷變異獸襲擊的地方。
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現在已經看不出半點打鬥的痕跡。
秦陽也不知道趙棠帶自己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秦陽，那件案子，是你幫警方破的？”
沉默良久之後，從趙棠的口中，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得秦陽臉色微變，狐疑地看著麵前的這個趙教授。
畢竟秦陽還是相信範田三人的，既然他們答應了自己，就不會把這件案子偵破的真正過程說給外人聽，更不會說給一個楚江大學的教授聽。
可為什麽趙棠卻是一語道破了真相呢？
自從秦陽從趙棠身上感應到一抹變異者氣息，再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秦陽就覺得這個趙教授有問題。
但具體是哪裏有問題，他又說不出來，更找不到證據。
退一萬步說，這趙棠身上雖然有變者的氣息，但她的的確確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屬於變異者的力量和戰鬥力。
“嗬嗬，就隻是幫了一些小忙而已。”
因此秦陽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笑一聲，隨口說了一句，想要看看趙棠接下來的表現再說。
“我看未必吧？”
然而趙棠卻是深深看了秦陽一眼，聽得她說道：“那魏閑被帶走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可不是什麽普通人。”
緊接著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一震，下意識深深看了趙棠一眼，似乎想要看進對方的心底深處。
要知道當時的魏閑，已經被秦陽重傷成了一個廢人，比普通人還要不如。
在那樣的時候，就算是鎮夜司的一些普通小隊隊員在場，也未必能感應出他曾經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吧？
可為什麽這個趙棠隻是遠遠看上一眼，就一眼看出魏閑不是普通人呢？
這到底是趙棠想要詐自己，還是真的看出了魏閑的底細，這一點秦陽覺得自己必須要先搞清楚。
“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殺人凶手！”
秦陽故作糊塗，說出了一個聽起來還算正常的說法，卻是讓趙棠的嘴角邊上，翹起了一抹弧度。
“秦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跟我打什麽馬虎眼了吧！”
趙棠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陽，聽得她說道：“昨天晚上就在這裏，我可是親眼看到一些東西的。”
“所以，不僅那魏閑不是普通人，你秦陽同樣不是普通人！”
趙棠就這麽盯著秦陽的眼睛，然後朝著不遠處的另外一株桂花樹指了指。
在那株桂花樹上，還有一些樹皮脫落的痕跡，正是那頭巨鱷變異獸被秦陽轟飛砸中導致。
有些東西可以隱藏，但有些東西卻無論如何不能隱藏。
就好像那晚上那頭怪異獸的出現，趙棠就記得清清楚楚。
無論秦陽如何抵賴，趙棠也知道自己這一條命是被秦陽救的。
偏偏這小子英雄救美之後，竟然還不承認？
“你，是變異者！”
就在秦陽心緒複雜的時候，趙棠已經是再次沉聲開口。
那雙眸子也突然變得極為深邃，仿佛真的看進了秦陽的內心深處。
這一刻秦陽沒有說話，而也是就這麽盯著趙棠。
兩人此刻的狀態，看起來竟然有些曖昧。
如果有外人在的話，就會發現這一男一女離得很近地對視。
就仿佛一對情到深處的情侶，下一刻就要親到一起一樣。
不得不說，趙棠年紀雖然比秦陽大了幾歲，但這張臉卻沒有半點瑕疵。
淡妝之下容顏絕美，讓得如此近距離觀看的秦陽，油然而生一種驚豔之感。
再加上趙棠身上有一種屬於她自己的特殊氣質，有那麽一刻，秦陽忽然生出了一股很久都沒有過的心動感覺。
秦陽也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隻不過他那個前女友現在已經攀高枝去了。
而自從成為變異者之後，秦陽見過的美女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但那些美女沒有一個讓他生出過男女之情。
此時此刻，秦陽盯著趙棠的那對眸子，仿佛要深陷其中，心底深處那種久違的感覺也是不由自主地升騰而起。
嗡！
然而就在下一刻，就在秦陽仿佛要迷失在某些特殊的情緒之中時，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嗡地一聲鳴響，讓得他瞬間清醒。
顯然這個時候是秦陽的精神念力爆發了，又或者說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護主行為，讓得他的眼睛瞬間變得一片清明。
“該死，這竟然是一種禁術，差點著了道兒！”
回過神來的秦陽，頃刻之間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讓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就浮現出那位非人齋的夫人阿璃。
裂境的夫人，明顯也有一種十分強悍而詭異的禁術，那就是媚惑。
曾經在調查秦陽的背景，又或者說老爺懷疑秦陽的時候，夫人都曾對秦陽施展過媚惑，那是一門十分厲害的禁術。
如果不是秦陽乃是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師，早早就開啟了強大的精神念力，恐怕在夫人的媚惑之下已然無所遁形了。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他認為的普通人趙棠，竟然也擁有一門跟夫人媚惑之術相似的禁術，還讓他差點深陷其中。
這讓秦陽不由大吃一驚，同時也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差點著道。
一來秦陽一直都認為趙棠是一個普通人，畢竟對方身上雖然有隱晦的變異者氣息，卻並不擁有變異者那些遠超常人的力量。
再者秦陽剛才並沒有太多的防備，而對方這種禁術又十分詭異無形，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影響了他的心神。
在秦陽沒有主動先祭出精神念力的情況下，所以他才被對方抓住機會。
還好精神念力有自動護主的效果，在感應到一些可能存在危險的精神力入侵時，便是自動爆發，成功將秦陽給拉了出來。
這些東西說來複雜，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時間也才過去區區幾秒而已。
“這應該是精神方麵的一種特殊禁術，難道這趙棠也是一名精神念師？”
秦陽頃刻之間就想了很多，此刻他裝著陷入對方禁術之中的樣子，心中卻在猜測這個趙棠的來曆和身份。
這樣的精神影響，出其不意之下對於其他人使用，恐怕效果會極其強大，甚至可能會任由趙棠的擺布。
可當趙棠遇到同樣擁有強大精神念力，甚至比她的精神力還要強大得多的秦陽時，她這些手段就沒有太多用武之地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趙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禁術已經被破，她依舊盯著秦陽的眼睛，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
“秦陽，告訴我，你的來曆！”
並不知道對方已經掙脫自己禁術的趙棠，低沉的聲音隨之發出，聽起來有一抹不容置疑。
或許在她的心情，這個秦陽就算真是變異者，這個時候也已經被自己控製了精神，隻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問題。
“我叫秦陽，從小無父無母，自幼在青童孤兒院長大，……，大學畢業後進入了一家設計公司，現在在楚江大學設計係當一名在職研究生……”
秦陽表情茫然，將自己從記事起的所有過往都簡單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自己得癌症和成為變異者的那些事。
這聽起來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顯然也讓趙棠微微皺了皺眉，這可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曾經交過一個女朋友叫於小慧，可是她嫌我沒錢跑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單身，直到我來楚江大學之後……”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這突然說到感情問題，讓得趙棠忽然生出了一絲興趣，她的腦海之中也第一時間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段時間秦陽好像每次大課都坐在商韻的身邊，看商韻的表現好像也對秦陽有點意思，這讓趙棠產生了一些古怪的猜測。
“楚江大學的校花商韻好像很喜歡我……”
果然，秦陽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趙棠撇了撇嘴。
心想這個秦陽的臉皮還真是厚，這麽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趙棠微微一愣，然後心底深處油然而生一抹極度的好奇。
“那是誰？”
趙棠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心想秦陽連商韻那樣優秀的女生都不喜歡，這眼光未免也太高了點吧？
而且在趙棠的印象之中，就算是楚江大學另外兩位公認的校花級美女，也未必就比商韻好看多少。
“是我的研究生導師，趙棠！”
就在趙棠心中暗暗腹誹秦陽眼光太高的時候，緊接著從這家夥口中說出來的這個名字，讓得她直接就愣在了當場。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想過秦陽竟然會說出自己的名字，這明顯是在她所有的猜測範圍之外。
趙棠對自己的這門禁術還是很自信的，就算她失去了戰鬥的力量，可隻要落入她精神掌控之中的人，說的絕對都是真話。
既然如此，那這秦陽在被自己精神控製之下，說出來的話就是他的真心話了？
原本趙棠是想要吃瓜的，沒想到這突然就吃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可不知為何，在聽到秦陽說出喜歡的人是自己之後，趙棠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是生出一抹異樣的心思。
“這家夥，長得不怎麽樣，眼光倒是真不錯！”
這或許就是趙棠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了。
畢竟女人愛美之心無關年紀，得到一個男人的稱讚，自然能讓她們心情愉悅。
如果說以前的秦陽，在趙棠心中無比討厭的話，那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卻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
尤其是昨天晚上被秦陽救了一命之後，曾經的那些厭惡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趙棠精神力雖強，卻不可能影響控製一頭築境初期的變異獸。
昨晚要是沒有秦陽，她多半要凶多吉少。
再加上在趙棠心中，認為這個時候的秦陽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等下也不會記得這些事情，所以也就沒那麽多的顧忌了。
“趙教授，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啊，什麽叫長得不怎麽樣，我這至少也能算是眉清目秀吧？”
然而就在趙棠心思湧動的時候，從對麵這個家夥的口中，卻是突然說出這樣的幾句話來，讓得她瞬間呆在了當場。
“秦陽，你……你……”
趙棠的聲音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對自己的精神控製極其自信，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秦陽已經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既然如此，趙棠也就沒想那麽多，她甚至還想要從秦陽的口中，多聽一些八卦。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僅僅是喃喃了一聲，秦陽竟然就給出了回應，這哪裏像是被自己精神控製之下的狀態了？
一個被精神控製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自主思維。
而是會被趙棠刻意引導，問他什麽他才會想起什麽，從而告訴她答案。
但此刻秦陽的狀態，明顯就是自主為之，顯然是被趙棠那句“長得不怎麽樣”給刺激到了。
“哎喲，被你發現了！”
再下一刻，當秦陽臉色微變，意識到自己被識破偽裝後的反應，讓得趙棠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自己這是被這家夥給耍了啊！
可是趙棠百思不得其解，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掙脫自己精神控製的？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控製到，那這家夥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多半也是隨口編的，尤其是“喜歡趙棠”那句。
不知為何，想到這些的趙棠，突然之間臉色有些紅潤，這可是她好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情緒了。
來楚江大學教書都五年了，趙棠身材容貌俱佳，在楚江大學追求者眾多，但她眼光極高，沒有任何一個能讓她看上眼。
又或者是趙棠曾經身份特殊，對於這些普通人根本提不起興趣，連談感情的想法都沒有。
可是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家夥，卻是真真切切地觸動了趙棠的某一根神經。
這中間除了意識到秦陽是一名變異者之外，還有此時此刻這家夥無形之中掙脫自己精神控製的手段。
趙棠曾經也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尤其是她這一手精神控製的禁術，讓很多大夏暗夜裏的惡人們聞風喪膽。
如今她遭遇了一些事情，變異力量和戰鬥力都不複存在，可是那精神力卻還保留了一部分。
在她看來，自己如今的精神力，出其不意之下影響一名築境變異者，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要對方不是跟自己一樣，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在被自己控製之後，就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掙脫，除非自己主動解除控製。
“秦陽，你是如何做到的？”
短暫的失神之後，趙棠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極其複雜地看著秦陽，問出了這一個問題。
“做到什麽？”
然而這個時候的秦陽卻是又裝起了糊塗。
見得他滿臉疑惑反問出聲，就仿佛剛才那句“被你發現了”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裝是吧？”
趙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最討厭秦陽的這個樣子，明明都可以坦誠布公了，你又跟自己打馬虎眼是吧？
“我裝什麽了？不是趙教授問什麽我就回答什麽嗎？”
秦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聽得他說道：“趙教授，我發誓，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對沒有騙你！”
驟然看到秦陽如此鄭重，甚至還舉起右手三指向天發誓的時候，趙棠突然有些心慌。
很明顯她是想到了秦陽剛才說的那些話。
剛開始的那些人生經曆也就罷了，可是最後的那些話卻讓她有些羞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陽這就是在跟她表白啊！
如果秦陽處於她剛才認為的那種狀態倒也罷了，偏偏現在秦陽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清醒狀態。
如今秦陽再次提及這件事，而且還在那裏賭咒發誓，難道就是為了向她證明，喜歡她這件事是真的嗎？
“趙教授應該還沒有三十歲吧？”
秦陽突然話鋒一轉，竟然就這麽當著一個女人的麵問起了對方的年紀，說實話這是很不禮貌的。
“什麽三十，我才二十八！”
鬼使神差的，趙教授直接就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反駁。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年紀都是相當重視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隻能少不能多。
你秦陽什麽眼神，本小姐看起來就那麽像三十歲的人嗎？
“二十八啊，那真是太巧了，我今年剛滿二十五。”
而讓趙棠又一次沒有想到的是，當她這個年紀說出來之後，秦陽忽然變得有些興奮，讓她很是莫名其妙。
這二十五歲和二十八歲又有什麽巧的了？
你用得著這麽興奮嗎？
“女大三，抱金磚啊！”
就在趙棠疑惑的目光之下，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得她俏臉一紅，忍不住啐了一口。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趙棠紅著臉罵了一句，隻是這樣的話聽在秦陽的耳中，更像是在打情罵俏，讓得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鬱了。
大夏民間確實有女大三抱金磚的說法，可是在一般情況下，男人找對象，還是更喜歡找比自己小的女孩子。
這或許隻是一種安慰的說法，但此刻聽到秦陽說出這句話後，不知為何，趙棠心中竟然有些隱隱的欣慰。
似乎眼前這個家夥並沒有因為自己年紀比他大而嫌棄，那臉上的興奮之色，好像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呸呸呸，我在瞎想些什麽？”
當趙棠心中生出這些怪異念頭的時候，她忽然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在心裏呸了幾聲，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嗎？
滿打滿算，趙棠跟秦陽認識也不過才一個星期而已，而且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很討厭那個家夥的。
直到昨天晚上那頭變異獸的出現，秦陽突然出手救了趙棠之後，她的心境才發生了改變。
可這速度也不能這麽快吧，怎麽突然之間就說到情情愛愛上麵去了呢？
“這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
趙棠曾經也是個厲害的人物，當她冷靜下來想到某些東西的時候，看向秦陽的眼神，充斥著一抹狐疑。
“看來他就是想用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話，來回避我剛才問的那些問題。”
頃刻之間，趙棠就明白秦陽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但不知為何，想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失望。
連她自己都想不通這種情緒到底從何而來，難道自己真的在期待跟秦陽發生點什麽嗎？
“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眼見自己又有魔怔的趨勢，趙棠不由狠狠甩了甩腦袋，然後目光轉而淩厲了幾分，再次看向秦陽的那張臉。
“秦陽，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第一個問題呢！”
趙棠的神情再次變得嚴肅了許多，聽得她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變異者？”
雖然問出這句話，但顯然趙棠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她隻是想要從秦陽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已。
“是！”
這一次秦陽並沒有隱瞞，僅僅是這一個字的回答，就讓趙棠吐出一口長氣。
“我果然沒有猜錯！”
趙棠低沉出聲，然後看著秦陽問道：“那你到楚江大學來，到底想要做什麽？或者說，是因為誰的原因？”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棠心中再次生出一個猜測。
心想自己都淪落到來楚江大學當一個普通教授了，那些家夥還不能放過自己嗎？
“趙教授，你不會是想說，我來楚江大學是為了你吧？”
秦陽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了趙棠言外之意，直接就反問出聲，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
趙棠心中已經先入為主，剛才的有些東西也因為這些想法煙消雲散，她的臉色也早已經陰沉一片。
“哼，一個變異者，怎麽可能會來當楚江大學的研究生？又怎麽會剛好就成為了我的研究生呢？”
趙棠冷哼一聲，將心中剛才轉過的那些念頭全部說了一遍。
這或許也是她懷疑秦陽存心不良的重要原因。
據趙棠所知，無論是大夏官方的變異者，還是那些民間的散人變異者，肯定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尤其是那些不受大夏鎮夜司約束的散人變異者，隻需要躲在幕後，就能坐收巨利。
既然如此，那一個楚江大學的研究生文憑，對這樣的人來說連雞肋都不如，他們又怎麽會浪費這個時間呢？
那這恐怕就隻剩下一個原因了，就是秦陽或者說秦陽身後的組織，打探到了她趙棠在這裏教書，想要對她圖謀不軌。
“我都蟄伏五年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嗎？”
趙棠盯著秦陽的目光有些憤怒，又有些怨毒，又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不一而足。
先前秦陽的某些話，觸動了趙棠心底深處的柔軟。
可現在在想到對方可能的目的之後，這種失望實在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對方要真懷有什麽不純的目的，那先前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無疑都會變成鏡花水月，隻是一個美麗的肥皂泡而已。
“趙教授，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然而秦陽的反應卻有些出乎趙棠的預料，隻見這家夥一臉的茫然，仿佛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似的。
“裝，你就繼續裝！”
隻不過此刻的趙棠已經認定了某些事情，秦陽越是這樣一副無辜的表情，她就越認為是對方演技驚人。
“你們趙家的人最會演戲，我當年不就是這樣著了你們的道嗎？”
趙棠臉色依舊陰沉，從她的眼眸之中，秦陽似乎能看出當年發生過的一些事。
那對趙棠來說，也一定是人生的大慘事。
“趙教授，你忘了，我姓秦啊！”
秦陽顯得有些無奈，心想這個趙教授是不是魔怔了，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忘記了嗎？
“名字也就是個代號而已，良心爛了，姓什麽都沒用！”
趙棠冷笑一聲，讓得秦陽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還真是遭了這無妄之災啊。
他認識趙棠也確實隻有一個星期，以前根本不知道這趙教授是什麽來頭，更不知道對方的那些家族恩怨。
不過在秦陽感應到對方身上隱晦的變異者氣息，還有今天對方表現出來的強大精神力之後，就知道這位一定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趙教授，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秦陽也不再說那些玩笑話了，隻是他這樣的表態，依舊隻是引來趙棠的一臉冷笑而已。
“好，那你告訴我，身為一個變異者，為什麽要來楚江大學做我的研究生？”
看來這才是趙棠最想知道的事，反正在她看來，這很不符合常理，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些人針對自己的陰謀。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而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在沒有弄清楚趙棠的真正身份之前，他是不可能會說出去的。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趙棠滿臉冷笑，就這麽看著秦陽，沉聲說道：“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的話，又有什麽不能說的？”
“也罷，反正我的手段對你也沒用，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那就來吧！”
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趙棠的口氣有些絕望，又仿佛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希望，直接就靠在了身旁的桂花樹上。
“都五年了，難道你們覺得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趙棠就這麽看著秦陽，無數的情緒摻雜在一起，要不是她心性堅韌，恐怕都得掉下淚來。
自己隱姓埋名，在這楚江大學當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早已經脫離變異者的世界五年之久。
你們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想要趕盡殺絕。
有些事情趙棠覺得自己早已經淡忘了，沒想到某些人卻一直沒忘，想要永絕後患呢。
“趙教授，你想多了！”
秦陽看著趙棠的臉色有些心疼，聽得他說道：“我來楚江大學真的不是因為你，也不可能會殺你！”
“你想想看，如果我真想殺你的話，昨天晚上又怎麽可能會救你？讓你死在那變異獸手中，不是更能撇清關係嗎？”
眼見對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秦陽隻能搬出一個事實，這倒是讓趙棠臉上的陰沉消散了幾分。
“是啊，他要是真想殺我，又怎麽會救我？”
趙棠口中喃喃出聲，隻是多年的恨意，讓她不可能輕易打消對趙家的仇恨，總覺得對方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陰謀。
“你自己先想想吧，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秦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說再多都沒什麽用，所以他話音落下之後，便是轉身離開，緩緩朝著遠處走去。
趙棠抬起頭來，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一時之間心情變得極其複雜。
…………
離開南香湖畔的秦陽，並沒有去食堂吃飯，也沒有回宿舍，而是來到了一幢教學樓的天台。
由於今天發生的事，還有對趙棠身份的疑惑，秦陽終於忍不住要求助一下自己的隊友了。
拿出手機之後，秦陽直接撥通了王天野的電話。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楚江小隊的隊長，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的。
“秦陽？”
接通電話的王天野，似乎有些疑惑。
畢竟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主動聯係過秦陽，而是一切按部就班。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楚江小隊的隊員，都在楚江大學周圍輪流職守，防備著可能出現的變故。
他們都知道這是非人齋讓秦陽進入鎮夜司臥底的一次大計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需要一切配合非人齋的行動。
今天並不是王天野職守，他剛剛下班回到家裏洗了個澡，突然就接到了秦陽的電話，讓得他的心神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這秦陽輕易是不會聯係他們的，這主動打電話過來，恐怕就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讓得王天野的身體都坐直了幾分。
“隊長，是我！”
秦陽先是表明身份，然後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有一件事，我想問一問隊長你。”
“楚江大學的設計係，有一個叫趙棠的教授，不知道隊長你聽說過嗎？”
秦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直接就把趙棠的身份簡單介紹了一下。
此言一出，讓得這邊的王天野，騰地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隻不過他的這個動作，秦陽並沒有看到，但他卻能聽到從手機聽筒裏，發出一道粗重的呼吸聲。
由此秦陽心頭一動，心想自己在提到趙棠這個名字之後，對麵隊長的的反應恐怕並不小啊。
這也讓秦陽心頭隱隱有些期待，暗想自己應該是找對了人。
野王隊長對那個趙教授，肯定是有所了解的。(本章完)
楚江大學的校園網內，突然就置頂了一條新聞，正是那件引起轟動的人命大案。
說實話這件命案一出，楚江大學隻要得到這個消息的師生都是人心惶惶，隻怕凶手就在自己的身邊。
可他們萬萬沒有到的是，楚江警務署的破案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僅僅隻用了半天時間，就把殺人凶手給抓住了。
“你們知道嗎？死的那個人叫薛林，是校籃球隊的隊員！”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他從小就練武，怎麽會被人殺了呢？”
“嘿嘿，你們看到那張圖片了嗎？殺死薛林的就是他的隊友魏閑！”
“我聽說這個魏閑平時很老實啊，而且他怎麽可能是薛林的對手？”
“有沒有聽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千萬別惹老實人，老實人狠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樓上說得沒錯，這就叫咬人的狗不叫！”
“小道消息，魏閑在這大學三年多的時間裏，經常被薛林欺負，聽說還被逼著喝尿了呢！”
“什麽什麽？大神別走，先聊個十塊錢的！”
“這麽看來的話，魏閑也是個可憐人呢，這是被薛林逼急了啊！”
“聽你們這樣說，我怎麽有點同情魏閑了呢？”
“兄弟，這種想法可要不得，他可是殺人凶手啊！”
“……”
一時之間，校園網上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剛開始的時候，幾乎大多數人都在指責魏閑太過心狠手辣，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竟然要殘殺同學。
但隨著一些消息漸漸冒出來，薛林欺負魏閑的事情也浮出水麵，這赫然是讓風向漸漸有了一些轉變。
雖然魏閑一怒之下殺死薛林有些過了，可是一想到薛林對魏閑做的那些事，他們就覺得薛林有此下場是罪有因得。
像這樣的校園暴力，有時候法律並不能嚴懲，尤其是那種當事人自己都隻能忍氣吞聲的情況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出了魏閑殺薛林這件事之後，對於楚江大學的校園暴力風氣，無疑起到了一種警示的作用。
想必以後那些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家夥們都會收斂一些，畢竟誰會不怕遇到像魏閑那樣的狠人呢？
誠如某位網友所言，不要欺負老實人。
老實人真要爆發起來，你都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
設計係，大課教室。
這又是一堂趙棠教授的大課，但不知為何，不管是台上的趙棠，還是台下的那些學生，這堂課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想來他們還在為上午發生在南香湖邊的那件命案而失神，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大課草草就結束了，而當秦陽收拾好自己的課具想要離開之時，卻聽到旁邊有人叫了自己一聲。
“秦陽，你等下有空嗎？要不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當秦陽轉過頭來的時候，赫然發現商韻低下來的臉龐有些紅潤，顯然是鼓起勇氣才敢問出這樣一句話。
“這丫頭不是喜歡上我了吧？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看著商韻羞紅一片的俏臉，秦陽心下一凜，同時又有些得意。
心想自己離開學校都好幾年了，竟然還是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隻不過秦陽對於楚江大學來說，隻是一個匆匆過客而已，並不想沾花惹草。
如今非人齋的計劃應該快要大舉實施了，接下來秦陽該忙的是那些正事。
若真讓這商韻沉淪在自己的美色之中，豈不是徒惹人傷心？
“那個……我約了朋友一起看烏龜，可能不能跟你吃飯了！”
秦陽腦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抽了，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個理由，商韻霍然抬起頭來，一對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秦陽。
“看……看烏龜？”
商韻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烏龜有什麽好看的。
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秦陽隻是隨口找了個理由而已，他並不想這小姑娘陷得太深，免得到時候自己突然消失的時候會傷心。
“嗯！”
秦陽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待商韻再說什麽，便是抱起書本朝著教室門口走去。
然而當秦陽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邊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設計專業的教授趙棠，讓得他暗暗叫苦。
“秦陽，你跟我來！”
緊接著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一動，猜測這位趙教授找自己到底有什麽事？
但既然還在楚江大學之中，教授主動開口了，秦陽並沒有理由拒絕，隻能依言跟在趙教授的身後。
而剛剛從後邊跟出來的商韻，看到秦陽和趙棠聯袂離開的背景時，不由若有所思，更是輕輕跺了跺腳。
“哼，跟我吃飯就沒空，趙教授一叫你就去！”
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的商韻竟然吃起趙教授的幹醋來，哼聲說道：“還說什麽看烏龜，看你個大頭鬼啊！”
對於商韻的心情，這個時候的秦陽自然不會去管。
他一路沉默地跟著趙棠，不一會赫然是再次走到了南香湖的湖畔。
由於薛林被殺的案子已經告破，警方已經解除了警戒，但是這件事給楚江大學師生造成的影響還是相當不小的。
經此一事，大多數人都覺得南香湖有些晦氣，至少短時間內恐怕是沒有人會來這裏了。
說不定過得一段時間，楚大南香湖又會多上一段恐怖的傳說，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所以當秦陽跟著趙棠來到這南香湖畔的時候，這裏根本就沒什麽人。
偌大的南香湖，在夕陽之下如同一塊美玉，看起來寧靜之極，絲毫看不出來任何的危險。
在秦陽異樣目光注視下，趙棠緩緩走到了一株桂花樹旁，輕輕撫了撫樹幹，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秦陽記得很清楚，這棵桂花樹就是昨天晚上趙棠藏身之處，也是她被湖中那頭巨鱷變異獸襲擊的地方。
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現在已經看不出半點打鬥的痕跡。
秦陽也不知道趙棠帶自己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秦陽，那件案子，是你幫警方破的？”
沉默良久之後，從趙棠的口中，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得秦陽臉色微變，狐疑地看著麵前的這個趙教授。
畢竟秦陽還是相信範田三人的，既然他們答應了自己，就不會把這件案子偵破的真正過程說給外人聽，更不會說給一個楚江大學的教授聽。
可為什麽趙棠卻是一語道破了真相呢？
自從秦陽從趙棠身上感應到一抹變異者氣息，再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秦陽就覺得這個趙教授有問題。
但具體是哪裏有問題，他又說不出來，更找不到證據。
退一萬步說，這趙棠身上雖然有變者的氣息，但她的的確確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屬於變異者的力量和戰鬥力。
“嗬嗬，就隻是幫了一些小忙而已。”
因此秦陽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笑一聲，隨口說了一句，想要看看趙棠接下來的表現再說。
“我看未必吧？”
然而趙棠卻是深深看了秦陽一眼，聽得她說道：“那魏閑被帶走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可不是什麽普通人。”
緊接著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心頭一震，下意識深深看了趙棠一眼，似乎想要看進對方的心底深處。
要知道當時的魏閑，已經被秦陽重傷成了一個廢人，比普通人還要不如。
在那樣的時候，就算是鎮夜司的一些普通小隊隊員在場，也未必能感應出他曾經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吧？
可為什麽這個趙棠隻是遠遠看上一眼，就一眼看出魏閑不是普通人呢？
這到底是趙棠想要詐自己，還是真的看出了魏閑的底細，這一點秦陽覺得自己必須要先搞清楚。
“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殺人凶手！”
秦陽故作糊塗，說出了一個聽起來還算正常的說法，卻是讓趙棠的嘴角邊上，翹起了一抹弧度。
“秦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跟我打什麽馬虎眼了吧！”
趙棠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陽，聽得她說道：“昨天晚上就在這裏，我可是親眼看到一些東西的。”
“所以，不僅那魏閑不是普通人，你秦陽同樣不是普通人！”
趙棠就這麽盯著秦陽的眼睛，然後朝著不遠處的另外一株桂花樹指了指。
在那株桂花樹上，還有一些樹皮脫落的痕跡，正是那頭巨鱷變異獸被秦陽轟飛砸中導致。
有些東西可以隱藏，但有些東西卻無論如何不能隱藏。
就好像那晚上那頭怪異獸的出現，趙棠就記得清清楚楚。
無論秦陽如何抵賴，趙棠也知道自己這一條命是被秦陽救的。
偏偏這小子英雄救美之後，竟然還不承認？
“你，是變異者！”
就在秦陽心緒複雜的時候，趙棠已經是再次沉聲開口。
那雙眸子也突然變得極為深邃，仿佛真的看進了秦陽的內心深處。
這一刻秦陽沒有說話，而也是就這麽盯著趙棠。
兩人此刻的狀態，看起來竟然有些曖昧。
如果有外人在的話，就會發現這一男一女離得很近地對視。
就仿佛一對情到深處的情侶，下一刻就要親到一起一樣。
不得不說，趙棠年紀雖然比秦陽大了幾歲，但這張臉卻沒有半點瑕疵。
淡妝之下容顏絕美，讓得如此近距離觀看的秦陽，油然而生一種驚豔之感。
再加上趙棠身上有一種屬於她自己的特殊氣質，有那麽一刻，秦陽忽然生出了一股很久都沒有過的心動感覺。
秦陽也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隻不過他那個前女友現在已經攀高枝去了。
而自從成為變異者之後，秦陽見過的美女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但那些美女沒有一個讓他生出過男女之情。
此時此刻，秦陽盯著趙棠的那對眸子，仿佛要深陷其中，心底深處那種久違的感覺也是不由自主地升騰而起。
嗡！
然而就在下一刻，就在秦陽仿佛要迷失在某些特殊的情緒之中時，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嗡地一聲鳴響，讓得他瞬間清醒。
顯然這個時候是秦陽的精神念力爆發了，又或者說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護主行為，讓得他的眼睛瞬間變得一片清明。
“該死，這竟然是一種禁術，差點著了道兒！”
回過神來的秦陽，頃刻之間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讓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就浮現出那位非人齋的夫人阿璃。
裂境的夫人，明顯也有一種十分強悍而詭異的禁術，那就是媚惑。
曾經在調查秦陽的背景，又或者說老爺懷疑秦陽的時候，夫人都曾對秦陽施展過媚惑，那是一門十分厲害的禁術。
如果不是秦陽乃是億中無一的精神念師，早早就開啟了強大的精神念力，恐怕在夫人的媚惑之下已然無所遁形了。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他認為的普通人趙棠，竟然也擁有一門跟夫人媚惑之術相似的禁術，還讓他差點深陷其中。
這讓秦陽不由大吃一驚，同時也想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差點著道。
一來秦陽一直都認為趙棠是一個普通人，畢竟對方身上雖然有隱晦的變異者氣息，卻並不擁有變異者那些遠超常人的力量。
再者秦陽剛才並沒有太多的防備，而對方這種禁術又十分詭異無形，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影響了他的心神。
在秦陽沒有主動先祭出精神念力的情況下，所以他才被對方抓住機會。
還好精神念力有自動護主的效果，在感應到一些可能存在危險的精神力入侵時，便是自動爆發，成功將秦陽給拉了出來。
這些東西說來複雜，但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時間也才過去區區幾秒而已。
“這應該是精神方麵的一種特殊禁術，難道這趙棠也是一名精神念師？”
秦陽頃刻之間就想了很多，此刻他裝著陷入對方禁術之中的樣子，心中卻在猜測這個趙棠的來曆和身份。
這樣的精神影響，出其不意之下對於其他人使用，恐怕效果會極其強大，甚至可能會任由趙棠的擺布。
可當趙棠遇到同樣擁有強大精神念力，甚至比她的精神力還要強大得多的秦陽時，她這些手段就沒有太多用武之地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趙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禁術已經被破，她依舊盯著秦陽的眼睛，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
“秦陽，告訴我，你的來曆！”
並不知道對方已經掙脫自己禁術的趙棠，低沉的聲音隨之發出，聽起來有一抹不容置疑。
或許在她的心情，這個秦陽就算真是變異者，這個時候也已經被自己控製了精神，隻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問題。
“我叫秦陽，從小無父無母，自幼在青童孤兒院長大，……，大學畢業後進入了一家設計公司，現在在楚江大學設計係當一名在職研究生……”
秦陽表情茫然，將自己從記事起的所有過往都簡單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自己得癌症和成為變異者的那些事。
這聽起來並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顯然也讓趙棠微微皺了皺眉，這可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曾經交過一個女朋友叫於小慧，可是她嫌我沒錢跑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單身，直到我來楚江大學之後……”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這突然說到感情問題，讓得趙棠忽然生出了一絲興趣，她的腦海之中也第一時間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段時間秦陽好像每次大課都坐在商韻的身邊，看商韻的表現好像也對秦陽有點意思，這讓趙棠產生了一些古怪的猜測。
“楚江大學的校花商韻好像很喜歡我……”
果然，秦陽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趙棠撇了撇嘴。
心想這個秦陽的臉皮還真是厚，這麽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可是我並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趙棠微微一愣，然後心底深處油然而生一抹極度的好奇。
“那是誰？”
趙棠幾乎是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心想秦陽連商韻那樣優秀的女生都不喜歡，這眼光未免也太高了點吧？
而且在趙棠的印象之中，就算是楚江大學另外兩位公認的校花級美女，也未必就比商韻好看多少。
“是我的研究生導師，趙棠！”
就在趙棠心中暗暗腹誹秦陽眼光太高的時候，緊接著從這家夥口中說出來的這個名字，讓得她直接就愣在了當場。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想過秦陽竟然會說出自己的名字，這明顯是在她所有的猜測範圍之外。
趙棠對自己的這門禁術還是很自信的，就算她失去了戰鬥的力量，可隻要落入她精神掌控之中的人，說的絕對都是真話。
既然如此，那這秦陽在被自己精神控製之下，說出來的話就是他的真心話了？
原本趙棠是想要吃瓜的，沒想到這突然就吃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可不知為何，在聽到秦陽說出喜歡的人是自己之後，趙棠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是生出一抹異樣的心思。
“這家夥，長得不怎麽樣，眼光倒是真不錯！”
這或許就是趙棠此刻心情的真實寫照了。
畢竟女人愛美之心無關年紀，得到一個男人的稱讚，自然能讓她們心情愉悅。
如果說以前的秦陽，在趙棠心中無比討厭的話，那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卻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
尤其是昨天晚上被秦陽救了一命之後，曾經的那些厭惡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趙棠精神力雖強，卻不可能影響控製一頭築境初期的變異獸。
昨晚要是沒有秦陽，她多半要凶多吉少。
再加上在趙棠心中，認為這個時候的秦陽是在自己的控製之下，等下也不會記得這些事情，所以也就沒那麽多的顧忌了。
“趙教授，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啊，什麽叫長得不怎麽樣，我這至少也能算是眉清目秀吧？”
然而就在趙棠心思湧動的時候，從對麵這個家夥的口中，卻是突然說出這樣的幾句話來，讓得她瞬間呆在了當場。
“秦陽，你……你……”
趙棠的聲音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對自己的精神控製極其自信，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秦陽已經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既然如此，趙棠也就沒想那麽多，她甚至還想要從秦陽的口中，多聽一些八卦。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僅僅是喃喃了一聲，秦陽竟然就給出了回應，這哪裏像是被自己精神控製之下的狀態了？
一個被精神控製的人，絕對不可能有屬於自己的自主思維。
而是會被趙棠刻意引導，問他什麽他才會想起什麽，從而告訴她答案。
但此刻秦陽的狀態，明顯就是自主為之，顯然是被趙棠那句“長得不怎麽樣”給刺激到了。
“哎喲，被你發現了！”
再下一刻，當秦陽臉色微變，意識到自己被識破偽裝後的反應，讓得趙棠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自己這是被這家夥給耍了啊！
可是趙棠百思不得其解，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時候掙脫自己精神控製的？
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控製到，那這家夥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多半也是隨口編的，尤其是“喜歡趙棠”那句。
不知為何，想到這些的趙棠，突然之間臉色有些紅潤，這可是她好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情緒了。
來楚江大學教書都五年了，趙棠身材容貌俱佳，在楚江大學追求者眾多，但她眼光極高，沒有任何一個能讓她看上眼。
又或者是趙棠曾經身份特殊，對於這些普通人根本提不起興趣，連談感情的想法都沒有。
可是眼前這個叫秦陽的家夥，卻是真真切切地觸動了趙棠的某一根神經。
這中間除了意識到秦陽是一名變異者之外，還有此時此刻這家夥無形之中掙脫自己精神控製的手段。
趙棠曾經也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尤其是她這一手精神控製的禁術，讓很多大夏暗夜裏的惡人們聞風喪膽。
如今她遭遇了一些事情，變異力量和戰鬥力都不複存在，可是那精神力卻還保留了一部分。
在她看來，自己如今的精神力，出其不意之下影響一名築境變異者，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要對方不是跟自己一樣，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在被自己控製之後，就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掙脫，除非自己主動解除控製。
“秦陽，你是如何做到的？”
短暫的失神之後，趙棠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極其複雜地看著秦陽，問出了這一個問題。
“做到什麽？”
然而這個時候的秦陽卻是又裝起了糊塗。
見得他滿臉疑惑反問出聲，就仿佛剛才那句“被你發現了”的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裝是吧？”
趙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最討厭秦陽的這個樣子，明明都可以坦誠布公了，你又跟自己打馬虎眼是吧？
“我裝什麽了？不是趙教授問什麽我就回答什麽嗎？”
秦陽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聽得他說道：“趙教授，我發誓，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絕對沒有騙你！”
驟然看到秦陽如此鄭重，甚至還舉起右手三指向天發誓的時候，趙棠突然有些心慌。
很明顯她是想到了秦陽剛才說的那些話。
剛開始的那些人生經曆也就罷了，可是最後的那些話卻讓她有些羞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陽這就是在跟她表白啊！
如果秦陽處於她剛才認為的那種狀態倒也罷了，偏偏現在秦陽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清醒狀態。
如今秦陽再次提及這件事，而且還在那裏賭咒發誓，難道就是為了向她證明，喜歡她這件事是真的嗎？
“趙教授應該還沒有三十歲吧？”
秦陽突然話鋒一轉，竟然就這麽當著一個女人的麵問起了對方的年紀，說實話這是很不禮貌的。
“什麽三十，我才二十八！”
鬼使神差的，趙教授直接就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反駁。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年紀都是相當重視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隻能少不能多。
你秦陽什麽眼神，本小姐看起來就那麽像三十歲的人嗎？
“二十八啊，那真是太巧了，我今年剛滿二十五。”
而讓趙棠又一次沒有想到的是，當她這個年紀說出來之後，秦陽忽然變得有些興奮，讓她很是莫名其妙。
這二十五歲和二十八歲又有什麽巧的了？
你用得著這麽興奮嗎？
“女大三，抱金磚啊！”
就在趙棠疑惑的目光之下，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得她俏臉一紅，忍不住啐了一口。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趙棠紅著臉罵了一句，隻是這樣的話聽在秦陽的耳中，更像是在打情罵俏，讓得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鬱了。
大夏民間確實有女大三抱金磚的說法，可是在一般情況下，男人找對象，還是更喜歡找比自己小的女孩子。
這或許隻是一種安慰的說法，但此刻聽到秦陽說出這句話後，不知為何，趙棠心中竟然有些隱隱的欣慰。
似乎眼前這個家夥並沒有因為自己年紀比他大而嫌棄，那臉上的興奮之色，好像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呸呸呸，我在瞎想些什麽？”
當趙棠心中生出這些怪異念頭的時候，她忽然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在心裏呸了幾聲，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嗎？
滿打滿算，趙棠跟秦陽認識也不過才一個星期而已，而且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很討厭那個家夥的。
直到昨天晚上那頭變異獸的出現，秦陽突然出手救了趙棠之後，她的心境才發生了改變。
可這速度也不能這麽快吧，怎麽突然之間就說到情情愛愛上麵去了呢？
“這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
趙棠曾經也是個厲害的人物，當她冷靜下來想到某些東西的時候，看向秦陽的眼神，充斥著一抹狐疑。
“看來他就是想用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話，來回避我剛才問的那些問題。”
頃刻之間，趙棠就明白秦陽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但不知為何，想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失望。
連她自己都想不通這種情緒到底從何而來，難道自己真的在期待跟秦陽發生點什麽嗎？
“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眼見自己又有魔怔的趨勢，趙棠不由狠狠甩了甩腦袋，然後目光轉而淩厲了幾分，再次看向秦陽的那張臉。
“秦陽，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第一個問題呢！”
趙棠的神情再次變得嚴肅了許多，聽得她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變異者？”
雖然問出這句話，但顯然趙棠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她隻是想要從秦陽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已。
“是！”
這一次秦陽並沒有隱瞞，僅僅是這一個字的回答，就讓趙棠吐出一口長氣。
“我果然沒有猜錯！”
趙棠低沉出聲，然後看著秦陽問道：“那你到楚江大學來，到底想要做什麽？或者說，是因為誰的原因？”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棠心中再次生出一個猜測。
心想自己都淪落到來楚江大學當一個普通教授了，那些家夥還不能放過自己嗎？
“趙教授，你不會是想說，我來楚江大學是為了你吧？”
秦陽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了趙棠言外之意，直接就反問出聲，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
趙棠心中已經先入為主，剛才的有些東西也因為這些想法煙消雲散，她的臉色也早已經陰沉一片。
“哼，一個變異者，怎麽可能會來當楚江大學的研究生？又怎麽會剛好就成為了我的研究生呢？”
趙棠冷哼一聲，將心中剛才轉過的那些念頭全部說了一遍。
這或許也是她懷疑秦陽存心不良的重要原因。
據趙棠所知，無論是大夏官方的變異者，還是那些民間的散人變異者，肯定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尤其是那些不受大夏鎮夜司約束的散人變異者，隻需要躲在幕後，就能坐收巨利。
既然如此，那一個楚江大學的研究生文憑，對這樣的人來說連雞肋都不如，他們又怎麽會浪費這個時間呢？
那這恐怕就隻剩下一個原因了，就是秦陽或者說秦陽身後的組織，打探到了她趙棠在這裏教書，想要對她圖謀不軌。
“我都蟄伏五年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嗎？”
趙棠盯著秦陽的目光有些憤怒，又有些怨毒，又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情緒，不一而足。
先前秦陽的某些話，觸動了趙棠心底深處的柔軟。
可現在在想到對方可能的目的之後，這種失望實在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對方要真懷有什麽不純的目的，那先前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無疑都會變成鏡花水月，隻是一個美麗的肥皂泡而已。
“趙教授，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然而秦陽的反應卻有些出乎趙棠的預料，隻見這家夥一臉的茫然，仿佛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似的。
“裝，你就繼續裝！”
隻不過此刻的趙棠已經認定了某些事情，秦陽越是這樣一副無辜的表情，她就越認為是對方演技驚人。
“你們趙家的人最會演戲，我當年不就是這樣著了你們的道嗎？”
趙棠臉色依舊陰沉，從她的眼眸之中，秦陽似乎能看出當年發生過的一些事。
那對趙棠來說，也一定是人生的大慘事。
“趙教授，你忘了，我姓秦啊！”
秦陽顯得有些無奈，心想這個趙教授是不是魔怔了，連自己叫什麽名字都忘記了嗎？
“名字也就是個代號而已，良心爛了，姓什麽都沒用！”
趙棠冷笑一聲，讓得秦陽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還真是遭了這無妄之災啊。
他認識趙棠也確實隻有一個星期，以前根本不知道這趙教授是什麽來頭，更不知道對方的那些家族恩怨。
不過在秦陽感應到對方身上隱晦的變異者氣息，還有今天對方表現出來的強大精神力之後，就知道這位一定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趙教授，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秦陽也不再說那些玩笑話了，隻是他這樣的表態，依舊隻是引來趙棠的一臉冷笑而已。
“好，那你告訴我，身為一個變異者，為什麽要來楚江大學做我的研究生？”
看來這才是趙棠最想知道的事，反正在她看來，這很不符合常理，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些人針對自己的陰謀。
“這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而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在沒有弄清楚趙棠的真正身份之前，他是不可能會說出去的。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趙棠滿臉冷笑，就這麽看著秦陽，沉聲說道：“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的話，又有什麽不能說的？”
“也罷，反正我的手段對你也沒用，我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那就來吧！”
說到這幾句話的時候，趙棠的口氣有些絕望，又仿佛對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希望，直接就靠在了身旁的桂花樹上。
“都五年了，難道你們覺得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趙棠就這麽看著秦陽，無數的情緒摻雜在一起，要不是她心性堅韌，恐怕都得掉下淚來。
自己隱姓埋名，在這楚江大學當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早已經脫離變異者的世界五年之久。
你們竟然還不肯放過自己，想要趕盡殺絕。
有些事情趙棠覺得自己早已經淡忘了，沒想到某些人卻一直沒忘，想要永絕後患呢。
“趙教授，你想多了！”
秦陽看著趙棠的臉色有些心疼，聽得他說道：“我來楚江大學真的不是因為你，也不可能會殺你！”
“你想想看，如果我真想殺你的話，昨天晚上又怎麽可能會救你？讓你死在那變異獸手中，不是更能撇清關係嗎？”
眼見對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秦陽隻能搬出一個事實，這倒是讓趙棠臉上的陰沉消散了幾分。
“是啊，他要是真想殺我，又怎麽會救我？”
趙棠口中喃喃出聲，隻是多年的恨意，讓她不可能輕易打消對趙家的仇恨，總覺得對方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陰謀。
“你自己先想想吧，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秦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說再多都沒什麽用，所以他話音落下之後，便是轉身離開，緩緩朝著遠處走去。
趙棠抬起頭來，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背影，一時之間心情變得極其複雜。
…………
離開南香湖畔的秦陽，並沒有去食堂吃飯，也沒有回宿舍，而是來到了一幢教學樓的天台。
由於今天發生的事，還有對趙棠身份的疑惑，秦陽終於忍不住要求助一下自己的隊友了。
拿出手機之後，秦陽直接撥通了王天野的電話。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楚江小隊的隊長，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的。
“秦陽？”
接通電話的王天野，似乎有些疑惑。
畢竟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主動聯係過秦陽，而是一切按部就班。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裏楚江小隊的隊員，都在楚江大學周圍輪流職守，防備著可能出現的變故。
他們都知道這是非人齋讓秦陽進入鎮夜司臥底的一次大計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需要一切配合非人齋的行動。
今天並不是王天野職守，他剛剛下班回到家裏洗了個澡，突然就接到了秦陽的電話，讓得他的心神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
這秦陽輕易是不會聯係他們的，這主動打電話過來，恐怕就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讓得王天野的身體都坐直了幾分。
“隊長，是我！”
秦陽先是表明身份，然後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問道：“有一件事，我想問一問隊長你。”
“楚江大學的設計係，有一個叫趙棠的教授，不知道隊長你聽說過嗎？”
秦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直接就把趙棠的身份簡單介紹了一下。
此言一出，讓得這邊的王天野，騰地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隻不過他的這個動作，秦陽並沒有看到，但他卻能聽到從手機聽筒裏，發出一道粗重的呼吸聲。
由此秦陽心頭一動，心想自己在提到趙棠這個名字之後，對麵隊長的的反應恐怕並不小啊。
這也讓秦陽心頭隱隱有些期待，暗想自己應該是找對了人。
野王隊長對那個趙教授，肯定是有所了解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