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


    睜開眼睛的秦陽,口中發出一道沉聲,而他的目光則是一瞬不瞬盯著那個方向。


    清玄宗三人心頭一凜,順著秦陽的視線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隻見一道身影緩緩而來,動作看起來有些詭異。


    那應該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其身穿一身灰袍,衣袖很長,將其雙手的手指全都遮擋住在了衣袖之中。


    此人麵色木然,長發及肩,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頭發看起來好像很多天沒洗了,哪怕是山風吹來,也沒有蕩起一絲。


    而當幾人看到此人行走的動作時,卻都覺得有些不太自然,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他們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看此人的年紀,應該至少三十五歲以上了吧,這也能來參加潛龍大會?”


    秦陽第一時間好像也沒有能感應出什麽來,他臉現疑惑的問聲出口,讓得旁邊清玄宗三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至少他們眼睛不瞎的話,都能一眼看出那神色木然的男人,肯定不止二十多歲。


    秦陽曾經也見過長得老氣之人如江滬,可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至少那個時候的秦陽,還不是精神念師,感應力大不如現在。


    古武界的潛龍大會,規定隻能三十歲以下的人參加,如果年紀太大了再來參加的話,那對於年輕天才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秦陽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麽地方弄錯了。


    可第一次正式接觸古武門派的他,就算精神念力強橫,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時間的。


    在四人注視的目光之下,那男人已經走到他們數米之前站定。


    而其詭異的目光,則是看向了沐清歌,或者說沐清歌的那個腰包。


    “牌……子……給……我……”


    再下一刻,一道極其不自然,甚至都不像是正常人發出的聲音從那人口中傳將出來,讓幾人瞬間就明白此人的來意了。


    “果然是來搶號碼牌的!”


    由於剛才秦陽說出的計劃,幾人下意識就朝著秦陽的身邊靠了靠。


    尤其是沐清歌,她總覺得那個怪人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和可怕。


    “既然閣下這麽準確地找到了這裏,那就說明你身上也有一枚號碼牌了?”


    秦陽倒是很沉得住氣,他臉上沒有絲毫懼意,甚至還浮現出一抹笑容,問出的這個問題,沒有讓對麵那人有半點反應。


    “牌……子……給……我……”


    從此人口中發出的依舊隻是這四個字。


    他就像是一個設置了某些程序的機器人,又好像一具行屍走肉,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如果我不給呢?”


    秦陽眼眸之中光芒閃爍,就這麽盯著那個男人,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似乎終於將對方給激怒了。


    “不……給……就……死!”


    這次男人總算是換了四個字,但依舊是一字一頓,仿佛口齒不清,讓得秦陽眼眸之中的古怪愈發濃鬱了幾分。


    嗖!


    那人似乎並不想說太多的廢話,既然秦陽這邊已經表明了態度,他話音落下之後,便是一個縱身,朝著沐清歌撲了過來。


    剛才此人走將過來的時候很慢,他的動作看起來還沒有那麽怪異,但這個時候看在秦陽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古怪。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看到那人隱藏在衣袖下邊的兩隻手掌,嚇得沐清歌低呼一聲,直接躲到了秦陽的身後。


    因為那人的一雙手慘白無比,可是在這白森森的手指之上,卻是長了十隻長長的黑色指甲,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


    此人的黑色指甲上,散發著幽幽黑光,甚至讓清玄宗的三人都懷疑其上蘊含劇毒,隻要被抓一把,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這人到底是誰?怎麽之前在廣場之上沒有見過?”


    清玄宗三人這一次更加清楚地看到那張木訥的臉龐,他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個古武界天才。


    畢竟昨天早上在清玄宗總部廣場之上,所有與會的天才雲集。


    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怪人在場,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難道是誤闖清玄後山的獨行古武者,又或者說是某個宗門天才早就埋伏在這裏的後手?”


    顧慎口中喃喃出聲,但下一刻他就自己推翻了前一個猜測。


    畢竟那人已經表明了想要搶奪沐清歌手中的號碼牌,這要是誤闖清玄後山的獨行古武者,拿號碼牌又有什麽用?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後一個可能了。


    多半是一些宗門的長輩,在探聽以第一輪的賽製之後,提前讓人埋伏在了這裏,以便幫助自己宗門的天才,一舉通過第一輪。


    這無疑是破壞了本次潛龍大會的規則,行徑卑鄙無恥之極。


    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


    而且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的話,奪寶之後多半會殺人滅口。


    要不然他們這卑鄙無恥的行徑,就可能有暴露的危險。


    呼……


    現場的情況,已經容不得眾人多想了,因為那個怪人已經是揮動著僵硬的手臂,朝著這邊三人怒襲而來。


    “秦陽,讓我先來會會他!”


    就在秦陽身上氣息微顯,想要踏前一步擋住對方的攻擊時,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緊接著就傳出一道破風之聲。


    這讓秦陽的右腳又收了回來,因為他已經看到是清玄宗第一天才穀清迎了上去。


    穀清雖然不是古武界年輕一輩最頂尖的天才,但也已經在前段時間突破到了氣境後期,至少也算是中等偏上。


    在秦陽的感應之中,那個怪人似乎也隻有氣境後期的修為,雖然氣息有些古怪,但短時間內穀清應該是不會落敗的。


    潛龍大會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讓這些年輕天才們曆練一番。


    而且製定出如此規則的清玄子和吳成景他們,更是想讓門下弟子經曆一下生死。


    這樣無論是對門下弟子修為的提升,還是對天道的感悟,都會有一個極大的促進作用。


    如果敵人是氣境大圓滿,比如說唐無遮或是馭獸堂雙璧這樣的強敵,秦陽不會讓穀清去冒這個險。


    但現在嘛,他也想看看這個清玄宗天才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更重要的是,秦陽還想要看一看那個怪人的底細。


    總覺得這人身上有什麽秘密,或許等下戰鬥起來,對方就隱藏不住了。


    “滾!”


    一道厲喝聲從那怪人口中傳將出來,顯然他是對穀清突然出來阻攔自己搶奪號碼牌的動作極為不滿。


    下一刻一股強悍的力量已經是從怪人身上傾瀉而出,看起來倒的確是氣境後期,這也讓剛才隻是隱晦感應的穀清大大鬆了口氣。


    怪人的第一擊直上直下,揮動著手臂重重朝著穀清的腦袋轟來,看起來連手肘都沒有彎曲哪怕一絲。


    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僵硬詭異,但在感應到其氣息之後,顧慎和沐清歌都沒有再過多擔心。


    一來穀清自己也是氣境後期,再者旁邊還站了一個收拾氣境大圓滿如殺雞宰狗的秦陽呢,他們又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來得好!”


    穀清似乎早就在等著對方這第一道強力攻擊,見得他雙手微微上抬,然後左手向上右手向下,看起來輕柔無力。


    但秦陽從穀清的動作之上,卻是看到了一抹無懈可擊,無論那怪人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被穀清的雙手攔住。


    那怪人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似的,依舊是直勾勾一記手臂下擊。


    然後他的右手手腕,就已經被穀清的左手給握住了。


    “四兩撥千斤!”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穀清口中傳將出來,緊接著他的右手倏然上抬,成掌勢從外端抵住了那怪人的肘關節。


    看到這一幕,秦陽若有所思,心想這或許就是清玄宗代代相傳的厲害武技吧。


    穀清的動作看起來軟綿綿的不著力,但秦陽清楚地知道,其雙手內外合圍之勢一成,隻需要用很小的力道,或許就能將那怪人的手臂弄斷。


    因為穀清的右手掌背,在那人的肘關節形成了一個支點。


    而對方的右手腕,也已經被穀清給握住,看起來動彈不得。


    這就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杠杆,看起來穀清的左手是要外用力的,那隻要力度足夠,對方的右手上臂和小臂,就會瞬間脫臼。


    這就是穀清口中所說的四兩撥千斤的道理。


    身為道家名門的首席弟子,別看穀清之前在氣境大圓滿的天才們麵前沒有什麽存在感,事實上他比大多數古武界的天才都要厲害得多。


    清玄宗的武技講求陰柔,卻不是那種一直柔,而是柔中帶剛,剛柔並濟,給敵人在無形之中致命一擊。


    比如說此時此刻,兩者同為氣境後期,哪怕是秦陽看到這杠杆已經成形之後,都覺得那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怪人要凶多吉少了。


    這也讓秦陽真正見識到了清玄宗的特殊武技。


    這對他也有一些啟發,或許以後在實戰的時候,可以運用一下這四兩撥千斤的武技。


    “嗯?”


    然而在下一刻,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那怪人的胳膊要被弄脫臼時,從穀清的口中,卻是發出一道驚疑之聲,繼而臉色微變。


    噗!


    一道古怪的輕響聲傳來,赫然是穀清雙手用力,力量在對方手臂肘彎處爆發之時所發,卻沒有收到意想之中的效果。


    那個怪人就像是完全沒有肘關節一般,又像是從肩膀到手掌就隻有一根骨頭,根本沒有被穀清的力量彎折哪怕半點。


    而穀清之所以如此意外和震驚,那是因為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他覺得在自己這強力一折之下,就算不是肘關節,而是一根堅硬的臂骨,也應該在頃刻之間斷折,讓對方失去一大半的戰鬥力。


    偏偏對方手臂根本沒有彎曲半點,甚至震得穀清的右手手背很是生疼,這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讓穀清感覺自己是在折一根堅硬的鋼筋,甚至都不是空心的鋼管,這明顯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穀清心中不解這到底是因為什麽的時候,他陡然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頓時臉色大變。


    顯然這個時候對方並沒有穀清那些意外,而且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因此他的力量瞬間爆發而出,朝著穀清身上傾瀉而來。


    此刻穀清是真的感覺有一根鋼筋摩擦過自己的右手手臂和左手手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被這一擊轟中,自己恐怕要身受重傷。


    這人的修為雖然跟他一樣是氣境後期,可是這具肉身實在是太古怪了,甚至讓穀清覺得這根本不像一個活人。


    一個人怎麽能沒有肘關節,一個人的手臂怎麽能硬得像是一根粗壯的鋼筋一樣?


    這些念頭在穀清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但現實卻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也讓他在這生死在頭激發出的無盡的潛力。


    原本旁邊的秦陽也感應到了一些不對勁,其腳下一動,便想要去救穀清,但下一刻在看到穀清的動作之時,卻又停下了腳步。


    “給我起!”


    隻見穀清左手依舊抓著對方的小臂,而右手卻是反轉了過來,抓住了對方的上臂,然後兩手用力,直接將敵人掄得雙腳離地而起。


    “走你!”


    緊接著從穀清口中發了一道沉喝聲,在旁觀幾人注視的目光之中,那怪人已經是騰雲駕霧飛了起來,直接飛出了好幾米遠。


    顯然這一刻穀清又用了道家以柔克剛的手法。


    就算他肉身力量比不過那怪人,但借助一些動作,還是直接將對方給甩出了這麽遠。


    蹬蹬蹬……


    可是那怪人好像根本沒有半點感覺,剛剛落地這後,便是再次朝著這邊狂奔而來,讓得穀清的臉色有些難看。


    看來對方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鐵了心要搶到沐清歌手中的號碼牌。


    如果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有任何想要阻止他的人或者說其他什麽東西,他都會義無反顧地直接碾壓,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遲滯。


    “哼,我還就不信了!”


    穀清也是被激起了一股火氣,聽得他冷哼一聲,反而是朝著那怪人迎了上去。


    他覺得自己對上氣境大圓滿的唐無遮等人或許沒有機會,但如果對上跟自己同境同段的古武者也要退縮的話,那還不如不來參加潛龍大會呢。


    穀清是修道之人,平日看起來清靜衝和,但他終究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已,該有的血氣方剛還是有的。


    不過在見識了敵人強悍的肉身力量之後,穀清心頭已經有了一些計較。


    因此他再一次迎上去的時候,並沒有打算跟對方硬碰硬。


    呼……


    那怪人依舊是直來直往的攻擊方式,其揮舞著僵硬的手臂,但第一擊就轟了個空,因為穀清一低頭就從他的手臂下方鑽了過去。


    啪!


    穀清這一個身法很妙,趁著對方招式用老的當口,他順勢一抬手臂,一記掌擊拍在了對方的胸口,讓得他嘴角微微翹了翹。


    別看穀清這一拍看似輕柔,實則蘊含著一股巧勁,更蘊含一道暗勁,從其皮膚直接透進,在對方的體內爆裂而開。


    這個清玄宗的天才不僅是以柔克剛,而且是以巧破身。


    他心想無論這家夥再怪,這一次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爆!”


    感應著自己的那道暗勁已經進入了對方的身體之內,從其斜下方一掠而過的穀清,口中已是發出一道輕聲。


    在他的猜測之中,隻要這股暗勁在對方的體內爆裂而開,就能將對方生生轟成重傷,繼而口中噴鮮血。


    一個人的肉身力量再強,但其五髒六腑肯定也是很脆弱的。


    一般來說,對於胸腹等要害部位,每個人都會保護得很好。


    剛才穀清看出了對方肉身力量極其強大,可是動作卻是很僵硬,因此他才找到了這一個機會,覺得自己可以一擊必殺。


    秦陽精神力也感應到了穀清的那些動作,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心想清玄宗第一天才,果然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噗!


    一道古怪的輕響聲從那怪人的身體之內傳將出來,倒也確實是讓他整個身形微微一僵。


    這樣的一幕,讓穀清心中的信心更強了幾分。


    他期待著這個敵人氣息紊亂,繼而口噴鮮血倒地不起,那樣這場戰鬥便算是結束了。


    而且誠如剛才秦陽所言,既然對方能精準地找到他們這些人,那就說明此人的身上,應該還有一枚號碼牌。


    這讓穀清有些興奮,畢竟如果找到兩枚號碼牌的話,那作為氣境後期的他,通過這第一輪的機會也就相當之大了。


    “穀清,小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穀清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覺得這場戰鬥已經結束的時候,一道高聲忽然響了起來。


    呼……


    與此同時,在穀清剛剛聽出那道聲音是秦陽所發之時,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突然傳來,讓得他臉色倏然大變。


    因為他赫然是看到原本以為要吐血倒地的那個怪人,竟然在微微一滯之後直接一個半轉身,缽大的拳頭已經再次朝著他怒襲而來。


    “該死,這是怎麽回事?”


    這樣的一幕無疑是讓穀清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看起來那怪人連半點傷都沒有,氣息甚至比剛才還要磅礴了幾分。


    可穀清明明記得自己拍中了對方的胸口要害,而且還祭出一道暗勁進入了對方的體內。


    你肉身力量再強,五髒六腑應該也經不起暗勁這麽一爆吧?


    這個時候發生的事實,完全顛覆了穀清的認知,這也導致了就算有秦陽的出聲示警,他也有些來不及做任何的動作了。


    這個敵人就真像是一個沒有半點痛覺,甚至連五髒六腑都沒有的機器人,普通的攻擊方式根本不能傷其分毫。


    穀清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人,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他娘的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鬼東西?


    砰!


    說時遲那時快,當穀清知道自己沒時間躲避,隻能將兩隻手臂抬起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對方的拳頭已經是如約而至。


    一股磅礴到無可匹敵的大力從對方的拳頭之上爆發而出,在穀清臉色大變之下,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臉色已經是一片駭然。


    “哼!”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穀清,下一刻便是悶哼一聲,有些蒼白的臉上湧現出一抹紅潤,嘴角邊上也同時溢出了一道血絲。


    很明顯在對方強大而詭異的肉身力量之下,穀清僅僅是被對方轟中一擊,便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氣息也是一陣紊亂。


    在穀清的感應之下,此人雖然修為確實是氣境後期,可是這肉身力量卻遠超同境同段的古武者,甚至都達到了氣境大圓滿。


    當然,如果僅僅是肉身力量強橫,也不可能讓穀清這麽快就敗下陣來。


    這所有的一切,還是那人身體的詭異,這好像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最讓穀清感受得直觀的,就是這人好像沒有半點痛覺。


    你強悍的攻擊打在其身上,最多也就是讓其身體晃一晃而已。


    原本覺得對方在自己那一擊暗勁之下要身受重傷的穀清,反而是被對方用這種詭異的方式打了個措手不及。


    “穀清師兄!”


    看到穀清嘴角溢血,沐清歌忍不住高呼一聲。


    而這個時候的穀清則是微微搖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怪人。


    因為他不清楚對方會不會趁這個機會收取自己的性命。


    趁他病要他命,一般都是古武者爭鬥的理念了。


    更何況他們心中先入為主,覺得這是哪個宗門安排在這裏的後手。


    對方既然已經現身,那就不能讓這些人活著離開,從而曝光他們的無恥行徑。


    此刻穀清體內一片紊亂,想要凝聚內氣都做不到,如果對方趁此機會攻擊的話,他不免會凶多吉少。


    那邊秦陽雖強,卻離這裏還有近十米的距離,穀清並不能保證秦陽能及時把自己救下來。


    然而讓穀清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全神戒備的時候,那個怪人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僵硬地轉過了身子,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那裏正是剛剛發出高聲的沐清歌所在之地,這讓穀清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了一些東西。


    “看來他的目標,終究還是小師妹身上的號碼牌!”


    這是穀清第一時間猜到的事實。


    號碼牌之間是有感應的,想來對方早就感應到另外一枚號碼牌是在沐清歌的身上了吧。


    “牌……子……給……我……”


    這已經是怪人第三次說出同樣的話了,又或許他覺得在自己展示了絕對的實力之後,這些清玄宗的天才應該更能看清楚局勢。


    在外人眼中,清玄宗四位,自然就是穀清的氣境後期修為最強。


    而現在這個清玄宗的最強天才,都在三招兩式之下被轟得重傷吐血,剩下的這些人還敢強硬嗎?


    此人顯然沒有見過秦陽的強橫實力,又自恃肉身力量恐怖,根本沒有將剩下的三個清玄宗天才放在眼裏。


    “你……你到底是誰?”


    被對方有些空洞,又有些陰森的目光盯著,沐清歌心頭有些發毛,在往秦陽身邊靠了靠之後,這才高呼出聲。


    顯然沐清歌想要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底細,這個看起來就有三四十歲的家夥竟然藏在這裏,一定要把他給曝光了。


    “不給……就死!”


    那人並沒有正麵回答沐清歌的問題,依舊是那很不自然的聲音,終於讓沐清歌旁邊的秦陽,朝著前方踏了一步。


    “既然你自己不說,那就讓我來猜一猜吧!”


    秦陽將沐清歌護在了自己的側後方,他眼神微微閃爍,就這麽盯著對麵的怪人開口說道。


    “你不是人!”


    緊接著不待對方回答,從秦陽口中就說出了這四個字。


    讓得近處的顧慎和沐清歌,還有遠處的穀清,都是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他。


    包括那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怪人,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身形也是狠狠一顫。


    那萬年不變的臉色,似乎也微微抽了抽。


    “秦陽,你不要……你說什麽?”


    這個時候一向自詡膽量不小的顧慎,都有些心頭發毛了,他先是想說“你不要嚇我”的,話到嘴邊才改了口。


    剛才他們都覺得那人很是古怪了,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同於常人的動作,讓得他們感覺很不自然。


    “我說他根本不是人!”


    秦陽依舊盯著那怪人,將剛才的意思重複了一遍,不過沉吟著又開口說道:“或者說……他不是一個活人!”


    “嚇……”


    這話無疑是更嚇人了,讓得旁邊的一男一女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各自的眼眸之中,都看到了一絲恐懼。


    “不……不是活人,難道……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沐清歌一張俏臉已經嚇得蒼白一片,甚至還伸出手來拉住了秦陽的衣袖。


    總感覺這山間溪旁的空氣,都變得陰森冰冷了幾分。


    “秦陽,你……你別開玩笑了,看……看你都把小師妹嚇成什麽樣子了?”


    顧慎感覺自己的牙齒有些打顫,他努力不想表現出自己也被嚇到的樣子,而是將旁邊的沐清歌拉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的沐清歌,又哪有心情去拆穿顧慎的小心思?


    她先是看了看秦陽,然後又能將目光轉到那個怪人的身上。


    “剛才我也有些大意了,直到現在我才看出來,那人身上的氣息,其實並不屬於他自己,而是被人強行灌進去的!”


    秦陽看著那沒有任何動作的怪人,口中侃侃而談道:“拋開這些內氣氣息,還有一種特殊手段之外,他確實是一個死人!”


    “他身上毫無生機,五髒六腑都沒有半點活力,這也是剛才穀清師兄那一擊,甚至那股暗勁都沒有能收到效果的真正原因!”


    秦陽在說出一個事實的同時,索性連剛才穀清巧妙一擊沒有達成目的的原因也一並說了,讓得穀清恍然大悟。


    “他不是人,也不是鬼,如果非要給他安上一個名字的話,叫行屍走肉或許更合適,或者更通俗一點,他就是我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僵屍!”


    秦陽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精光,這一番解釋,總算是讓顧慎和沐清歌心中的恐懼消減了幾分。


    “僵屍的話,難道是……”


    顧慎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下意識衝口而出,下一刻他就看到秦陽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猜得應該沒錯,之前聽清歌妹妹說過,古武宗門之中,有一個極其詭異,而且擅長操控屍體的家族,叫做湘西符家!”


    秦陽依舊盯著那怪人,聽得他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物應該是湘西符家用特殊方法煉製出來的屍傀,不僅能遠程控製,還能讓屍傀開口說話。”


    “這東西自然不會是參加潛龍大會的符家天才,我猜那個天才應該躲在某一個地方,控製控著屍傀,想搶我們的號碼牌!”


    說著這話的時候,秦陽終於移開了目光,朝著四下打量了一下,但最後卻是失望地轉回了頭來。


    “這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真是神奇,竟然能在這麽遠的距離操控屍傀,有機會可得學上一學!”


    秦陽沒有感應到某些氣息,隻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距離很遠,這讓他的眼中射發出一抹火熱之光。


    要是自己也能煉製出這樣一副甚至多副屍傀的話,豈不是說以後跟敵人對戰的時候,可以以多欺少?


    秦陽沒有找到那個符家天才,也猜測真正擂台比試的時候,可能不能帶著屍傀上去,但至少在這第一輪能事半功倍。


    轟!


    然而就在秦陽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從那屍傀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而狂暴的氣息。


    似乎是因為秦陽剛才最後的那一句話,刺激到了對方的某根神經,讓得其氣息都有些控製不住。


    要知道湘西符家的控屍之術,乃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不傳之秘,非符家嫡係不得輕傳。


    想要煉製一具屍傀,可不僅僅是找一具屍體這麽簡單,那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絕對讓外人難以想像。


    就拿參加潛龍大會的這個符家年輕天才來說吧,眼前這具屍傀,是花了他至少十年才煉製而成的本命屍傀。


    可現在秦陽卻是說要將符家的控屍秘術學上一學,這無疑是觸碰到了所有符家之人的逆鱗,這也是導致屍傀身上氣息爆發的原因。


    “秦……陽……,你……找……死!”


    當這股強悍的氣息夾雜著屍傀主人的戾氣爆發而出之後,從其牙縫之中擠出的這幾個字,蘊含著濃濃的殺意。


    “嘖嘖,我說你們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真是神奇啊,你是怎麽做到將自己的思想傳遞到屍傀之中,還能讓其說話的?”


    秦陽口中發出感慨之聲,目光卻在不斷打量那具屍傀。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隻要對方不做動作不說話,看起來真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而就算是對方跟穀清打了一架,如果不是秦陽精神念力強橫,從中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的話,恐怕沒有人能看出端倪。


    也就是說湘西符家的控屍術簡直詭異之極,而這應該還隻是一個年輕天才控製的屍傀。


    秦陽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是那些湘西符家的老一輩強者操控屍傀的話,恐怕會更逼真更厲害。


    秦陽說話的同時,甚至還踏前了幾步,似乎是想要走近細看。


    這樣的話語和動作,無疑是徹底激怒了屍傀,或者說屍傀的主人。


    由於秦陽在清玄宗廣場之上跟唐無遮的衝突,導致他的名字被很多人聽到,但也僅此而已了。


    至於後來在進入清玄宗後山發生的事,比如說秦陽收拾唐無遮,再收拾馭獸堂雙璧,那就隻有很少數的人才知道了。


    至少這個操控屍傀的湘西符家天才,並不知道秦陽有幾斤幾兩,更不知道這是一個自己招惹不起的恐怖人物。


    又或許是那人覺得自己都不用現身,就能操控屍傀將號碼牌奪下,再將這個秦陽打得跪地求饒。


    在大多數天才的印象之中,清玄宗也就穀清才達到了氣境後期,顧慎和沐清歌就是來湊數的。


    剛才清玄宗最強的穀清都已經被屍傀轟得重傷溢血,剩下的三個男女,不過就是土雞瓦狗罷了。


    呼……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屍傀根本不想再跟秦陽說太多廢話。


    他隻知道把這家夥打服了,一切就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隻聽得一道破風之聲傳將出來,屍傀那僵硬的身體已經是狂噴而來,擁有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秦陽小心,他肉身極強!”


    見狀穀清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哪怕他知道秦陽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但萬一又在出其不意之下著了道兒呢?


    事實上在經過馭獸堂那一男一女的事後,秦陽就算是麵對實力比自己差的古武天才,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武斷和盲目自信。


    誰也不知道這些看起來隻有氣境的年輕天才身上,有沒有宗門長輩給他們的寶物?


    畢竟以秦陽現在的實力,在築境氣境固然是無敵,可麵對那些真正的古武前輩高手時,還是很不夠看的。


    湘西符家也算是古門一流勢力,其內高手不少,而且手段詭異,屍傀之術更是讓秦陽大開眼界,他並沒有太自大。


    “我倒是真想看看,這玩意兒到底能有多硬?”


    見得屍傀朝著自己怒撲而來,秦陽心中戒備,口中卻是發出一道冷聲,緊接著同樣抬起手臂,看起來跟屍傀的動作如出一轍。


    這一幕也讓穀清有些無奈,心想自己剛才都提醒過你屍傀肉身極強,你怎麽還想著要跟對方硬碰硬呢?


    就算穀清見識過秦陽強橫的肉身力量,可這屍傀除了肉身強悍之外,還毫無痛覺,跟對方硬橋硬馬對拚,無疑會很吃虧。


    到時候對方打在秦陽的身上吃痛,而你的力氣打在對方的身上,屍傀卻是毫無感覺,這根本就不是一次對等的戰鬥。


    隻可惜無論穀清如何高看秦陽,他還是太保守了。


    而秦陽之前無論是對付唐無遮,還是對付馭獸堂二人,其實都隻是牛刀小試罷了。


    就幾個氣境大圓滿的古武天才而已,根本不可能逼出秦陽的全部實力。


    因此他們這三人所見到的,也隻是秦陽本事的冰山一角。


    秦陽雖然現在對古武天才們不再小看,可單以本身的戰鬥力而論的話,他足以碾壓所有的古武天才。


    他隻需要防備著對方可能攜帶的強者寶物或者手段,但至少眼前這個屍傀的戰鬥方式,看起來極其單調。


    穀清覺得這樣拳拳到肉的硬碰硬對秦陽不利,可秦陽最擅長的也是肉身力量,隻要對方沒達到衝境,他就不可能有絲毫忌憚。


    砰!


    在旁觀幾人注視的目光之中,秦陽的右手拳頭,跟那屍傀伸直的右臂拳頭交擊在了一起,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從兩者拳頭相交的地方,陡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交擊之力。


    哪怕是離得有些遠的顧慎和沐清歌,也能感覺到勁風撲麵。


    這讓他們下意識退出了幾米遠,同時暗暗心驚。


    心想那樣的力量,無論是哪一道落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都得重傷吐血。


    退出幾步之後,二人才終於將目光重新轉回兩者交擊的戰場。


    這一看之下,不由又驚又喜。


    隻見秦陽依舊站在那裏紋絲不動,反觀那剛才不可一世的屍傀,卻是被直接轟得退出了好幾米,都不知道退了多少步?


    由此也可以見得,秦陽的肉身力量,終究還是遠在那屍傀之上。


    這種毫無花哨的硬碰硬,所呈現的結果也是頗為直觀。


    哪怕剛才心中有些擔憂的穀清,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的擔心太過多餘了,自己終究還是小看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了。


    在這邊清玄宗三人驚喜交集的同時,被轟退好幾米遠的屍傀,那空洞的眼眸之中,似乎也閃過一抹隱晦的震驚。


    顯然屍傀的那個主人,也就是那個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的湘西符家天才,也被秦陽這恐怖的肉身力量給驚到了。


    畢竟單肉身力量而論的話,這由特殊方法煉製的屍傀,已經堪比一些以肉身力量見長的氣境大圓滿古武者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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