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二樓包廂雅間內,張齊賢邊舉杯邊說道:“今天這頓宴席,老夫收獲甚豐啊,”


    然後對著楊雲帆說道:“賢侄年紀輕輕,人才難得啊,若加以磨煉,將來必成國之棟梁;老夫想舉薦賢侄一個太學生名額,將來入朝為官,也能社稷之福啊,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楊雲帆躬身一禮,說道:“謝相公抬愛,晚輩紙上談兵算不得什麽;至於舉薦太學生之事,晚輩先謝過相公,隻是晚輩性格似乎不適於官場,正如相公之前所言“習得文武藝,買與帝王家”晚輩願效力軍前,以報社稷;


    隻是在此之前,我還要去遼地梵天林太一塔處,取回雍熙北伐時,爺爺和父親伯父們還要眾多的江湖義士們的遺骨,好讓他們落葉歸根;


    端午節後晚輩就會起身南下,匯集眾江湖俠士後一同北往,還請相公成全,多在官家麵前美言幾句;”


    張齊賢聞言一歎,說道:“賢侄有心了,你且放心去,其他之事,老夫會幫你安排;”


    “多謝相公。”


    大漠之北,遼國上京臨潢府,天氣進入了五月,就算是地處北地的遼國上京,人們也漸漸的感受到了炎炎夏日的逼近;


    臨潢府端福宮內,雕欄玉砌般的床榻之上,遼國的攝政王、晉王韓德讓躺在床榻上養傷,侍立一旁的禦醫們往返穿梭著給韓德讓診治;


    床榻旁,太後蕭燕燕滿臉憂愁的看著韓德讓,韓德讓則是笑著對蕭燕燕說:“我無大礙,隻是摔了一跤而已,不用這麽大陣仗;”韓德讓指著身邊的一群禦醫說道。


    蕭燕燕則是慍怒的嗔怪道:“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不愛惜自己,看別人打馬球就算了,還非要自己親自上陣啊,這下好了,被人撞下馬來,還傷了自己。”


    原來,就在今天上午,韓德讓在臨潢府南的馬場看人打馬球,一時手癢,牽過自己的馬匹,手持馬杆也參與了進去;


    結果在一個拚搶中不慎被同樣參加馬球比賽的契丹貴族胡裏室誤撞墜馬;


    蕭燕燕得知此事後大驚,趕忙把最好的禦醫派了過來,還把誤撞韓德讓墜馬的契丹貴族胡裏室痛打之後,就在馬場內斬首;


    當時在場的契丹群臣麵麵相覷,不敢出一言相救。


    床榻上,韓德讓讓人扶著坐了起來,活動了下雙臂,然後對蕭燕燕說道:“還好,隻是腿崴了一下;對了,胡裏室呢?他也不是故意撞我,就不要難為他了;”


    蕭燕燕淡淡的說道:“胡裏室我給殺了,我不管他故意不故意;把你撞傷墜馬,那就是大罪;”


    韓德讓聞言一愣,繼而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燕燕轉移了話題又說道:“好了,咱不說這些事了,就在剛才,執方司傳來消息,西夏王李繼遷在靈州附近把宋人運往靈州的四十萬石糧草輜重給劫走了,南朝的趙官家現在正在發火呢。”


    韓德讓聞言一振,抬頭驚喜的望著蕭燕燕,說道:“哦?哈哈哈……不錯,不錯,你這個新女婿可比那個逃往南朝的女婿可強多了,敢捋虎須啊,哈哈。”


    蕭燕燕聞言笑道:“那楊延昭隻是一條忠於主人的犬,而這李繼遷卻是敢於喝血吃肉的草原狼啊,虎女焉能嫁犬子?”


    蕭燕燕又接著說道:“既然李繼遷在西麵捅了南朝一刀,我們這邊是不是趁機撈點好處?宋人的糧草輜重供給不上,李繼遷肯定不會閑著的,宋朝西北的銀州、夏州、綏州、宥州、靜州等五州之地本就是黨項人的故土,如果我們和李繼遷相約攻宋,兩麵夾擊,不愁大事不成啊;”


    聞言後,在剛才的興奮中冷靜下來的韓德讓皺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我們南下的目的是什麽呢?可以一戰滅了南朝嗎?如果不能,我還是建議不要貿然進軍,


    現在我大遼和南麵的宋朝,誰都無力發動滅國之戰,宋雖兵弱,但是守城還是有一套的,我大遼將士雖齊射無雙,但是不善於攻城,到時候遷延已久,後果難料啊,


    我大遼北麵的室韋人和東麵的女真人都不安分,一旦我軍陷入進退不得之局,難保室韋和女真人不鬧事,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等待時機為好;”


    蕭燕燕聞言點了點頭,複又說道:“那什麽時候才是我們的最佳時機呢?”


    在床榻上挪動了一下身子後,韓德讓說道:“南朝的趙官家年事已高,還有舊傷,沒幾年好活了,這是我們的機會;


    還有,南朝的國內也不太平,執方司的細作來報,宋朝的州縣屢有叛亂,大宋的禁軍也是四處滅火,如果哪一處火勢燒的大了,也是我們的機會;


    再者,我們接下來要大力扶植李繼遷,使其增強實力,以便於關鍵時刻能夠獨當一麵;”


    一旁聽得頻頻點頭的蕭燕燕說道:“堯哥之言,振聾發聵;一切便依照堯哥之言。”(韓德讓的契丹名為:興寧·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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