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台宗長老沈禾帶著一幫子雲台宗弟子離開巷子後,便下令讓其他弟子就地解散入世修行。


    待眾人散去後,老人長舒一口氣,心有餘悸。


    那少年伯庸有些疑惑好奇道:“沈爺爺,剛才那個青衫酸書生是何人,我見沈爺爺一臉凝重,而且事後還對他如此恭敬,難道說是跟沈爺爺一樣是個清虛修士?”


    少年自幼雖在蜜罐中長大,但是宗門上下大大小小修為的修士卻是見的數不勝數,對於修士境界一事從小便是耳濡目染,況且少年本就是天資卓絕之輩,不到十歲便已開辟內府晉升辟府境。


    沈禾聽到自家小宗主的話後苦笑連連,若那陸然真是清虛境修士還好說,可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被他輕而易舉鎮壓,還有那一手天地神通,況且那陸然看著壓根沒有受到小鎮天道的鎮壓,老人推測陸然少說是一位洞玄境修士,同時又因為小鎮有特殊大陣護法這才使得他被輕而易舉鎮壓。


    老人之所沒有再往上猜測陸然修為境界,非老人不敢推斷,實乃合道境修士在五座大陸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便是如他這種修行千年的老東西都未曾見過合道境修士,所以他覺得陸然興許隻是個洞玄境修士。


    老人思量片刻,沉聲道:“小少主,這座小鎮蘊含古怪,切莫掉以輕心,以頑劣之心對待,惹來不必之禍。不過這座小鎮內處處亦是蘊藏著大機緣,若是能夠得到機緣福澤,對於日後修行也是如魚得水。”


    少年伯庸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說的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況且沈爺爺不是說我輩修士逆天而上,現在又讓我做事需小心謹慎,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老人揉了揉少年的頭,說道:“雖說大道修行,旨在爭鋒,但有些時候小心謹慎些總歸是沒錯的。”


    伯庸掙脫了老人的手掌,朝著虛空處做了個鬼臉。


    老人無奈笑了笑,站起身默默運起一門神通,觀察起小鎮周圍的天地靈氣。


    ————


    天香酒樓內。


    李七痛痛快快喝了一回酒,雖說這酒樓賣的最上等的天香釀口感沒有謝瘋子的仙人醉來的醇厚,清甜,但對喜好嗜酒的李七來說總歸是結結實實喝飽了一頓,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是這裏的人喝酒沒有家鄉那邊的人來的直爽豪邁。


    李七丟下幾兩銀子,拎劍離去,背影灑脫。


    而那前來收盤的店小二則是急忙出門,循聲大喊:“客官等等!您的酒水錢沒付夠!您喝了十兩銀子的天香釀,但隻給了十兩銀子,還差四十兩銀子沒付上!”


    李七一個踉蹌,身形不穩,隨後一個閃身,轉瞬即至,來到了店小二的麵前,麵色陰沉。


    店小二對於李七的身法見怪不怪,天香樓作為小鎮中最大的酒樓,見過的如李七這般的山中仙家修士多不勝數,所以見著李七瞬息而至,麵色依舊不改。


    李七黑著一張俊臉,沉聲道:“我就喝了一壺酒卻要收我五十兩銀子,你們這裏不會是那傳說中的黑店吧?”


    店小二翻了個白眼,“客人,您這話可就不對了啊,您當時可是說將那最上等的好酒端上來,我們自然是將店內最上等的那天香釀端了上來,如今你酒水喝下肚,莫不是想賴賬不成?”


    最終李七還是老老實實補上了那剩餘的四十兩銀子,不過臨走時麵色不太好,那店小二還不忘殷勤叫道,客官慢走啊,有空再來喝酒!


    李七走在小鎮的街道上,一邊肉疼剛才喝的酒一邊咒罵陸然混蛋,這小鎮明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宰人地,還讓他多呆幾日感受下小鎮百姓淳樸的風土人情。


    我呸!還什麽民風淳樸,鍾靈毓秀,我看就是個店大欺客的黑心地方。


    李七狠狠啐了一口陸然。


    李七經過一處小巷時,見到一個鬼靈精怪的小孩撅著個屁股在一個牆角處鬼鬼祟祟,不知在幹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此事,邁開步子繼續朝遠處走去,他要去見一見陸然嘴中所誇讚的少年是何資質,能讓陸然開口讓他李七日後為少年護送一段路途,路途不遠,也就從小鎮到楚國邊境去,不過卻是陸然開口親自有求於他,故李七是越來越好奇那少年乃何等天賦異稟。


    那牆角小孩撅著個屁股蛋一扭一扭,不知在幹些什麽。李七瞥了一眼,頓時一愣,那小孩的根骨極佳,氣府潤澤,而脊柱之間隱有一股龐然靈氣似要衝破龍關。這小孩的資質竟是與他家鄉那邊孩子的資質並駕齊驅,平分秋色。


    就在李七發愣之時,一聲尖銳叫聲從牆對麵響起,一個身段纖細豐滿的貌美女子怒氣衝衝的從牆後走出,手裏拎著根胳膊粗的木條,怒瞪一雙狐媚子般的水潤眸子,扯住那個鬼鬼祟祟小色胚的耳朵,怒道:“韓乾!你這個小色胚又來偷我衣物!”


    原來那小孩是鐵匠鋪子韓大東的兒子,韓乾。那韓小魔頭此時手裏抓著一塊嫣紅色衣物。


    李七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沒想到小小年紀便去當那采花賊了,不過看著像是出師不利,剛一得手就被逮了個正著。


    韓乾見貌美女子手裏拎著個木條一副誓要把自己屁股蛋打開花的模樣,臉色驟變,不過瞥到了身後駐立著一個白袍男子,小孩眼珠子一轉,立即見風使舵鬼叫起來,“花姐姐,都是那個淫賊喊我做的!我打又打不過那淫賊,迫不得已才聽命於他,替他偷花姐姐的衣物!”


    韓乾說的是潸然淚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那名叫花姐姐的貌美女子神色不由得疑惑,手中的力氣也是放輕了幾分,又瞥了一眼那生的俊俏的白袍男子,一雙水潤眸子有些疑惑,將信將疑道:“當真?”


    韓乾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哇,花姐姐,你是不知道那淫賊是如何威逼利誘,說若是我不給他將衣物偷來,就把我的褲子扒了丟大街上,到時候光著個屁股蛋兒回家。”


    韓乾心中默念,大兄弟對不住你了,要是被花姐姐知道了我這白嫩的屁股蛋就要被打成兩瓣了。


    那貌美女子轉頭看向李七。


    李七見那豐韻婦人望向自己,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見那毛頭小子鬼頭鬼腦的,李七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他此番入鎮並無運起任何一門神通,猶如普通人一般,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小鎮特殊大陣的存在,修為越高之人所受的天道壓製就越強,同時像李七這些劍修,所受天道的壓製更加強烈,劍修本就是被天道所斥迫的一類煉氣士,而如李七這一類長期鎮妖敕魔的劍修,侵染各種因果和殺氣,每一境的破境都難如登天,但劍修每一境修為的殺傷力都比其他煉氣士更強更浩大。打個比方,劍修一類破境就好比考取科舉一甲進士,如若能考上,自然是平步青雲。但科舉一甲難度之大非二三甲所能比。


    那貌美女子麵色冰冷,冷冷道:“就是你指使韓乾偷我衣物的?”


    “嗯?”


    李七聞言一愣,什麽衣物?偷衣物的不是那個小淫賊嗎,怎麽成了他指使的了?


    隨後李七瞬間反應過來。


    那貌美女子見李七一臉死不悔改的表情,眼神冷了下來,鬆開扯住韓乾耳朵的皎白素手,手上拿著粗如臂膀的木條步步逼近李七。


    韓乾掙脫後小跑數步到了一旁,偷偷打量著李七,有些同情起了他。


    那貌美女子舉起木條就向李七頭上砸去,李七一邊扭著屁股躲避攻擊一邊大喊道:“誤會啊!姑娘誤會了!”


    那婦人一聽就來氣,頓時怒意高升,手中的力氣不自己加重了幾分,銀牙緊咬,“大膽淫賊還敢狡辯!敢做不敢認的夯貨!”


    李七苦不堪言,真是黃泥巴抹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貌美女子驚詫發現這白袍男子的身手極為靈活,如同山林野猴一般,東躲西藏。


    而且更讓人氣憤的是那男子一邊躲一邊嘴裏還不停叨叨。


    “誒,姑娘你這一招力度低了,應該加重力度。”


    “姑娘你這一手海底望月姿勢錯了,應該是以內曲之勢,直下而出。”


    “姑娘……”


    半柱香後,那貌美女子叉著腰喘著粗氣,本就衣衫單薄,豐碩胸脯上下起伏,看的李七大飽眼福,不禁咽了口水。


    那貌美女子瞧見李七神色古怪,一扯衣裳,“還說你不是個淫賊!淫賊,納命來!”


    李七無奈,不得已隻能手腕一抖,一股純然劍氣從身上激射而出,將貌美女子手中的木條斬成兩截,力度控製的恰到好處,隻是將貌美女子手中的木條打斷,並未傷害到其身體。


    貌美女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


    李七整理了下衣裳,無奈道:“這位姑娘,這下你總該停下聽我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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