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寅是沒跟閔行洲說,隻是告訴閔家人。


    兩寶貝金疙瘩,萬一再出什麽事得提人頭去見。


    林煙身子骨分明嬌氣得不行,就怕她摔了磕了。


    閔家上下都知道,當天就去接林煙來老宅,老管家候在不遠處盯著林煙。


    好嬌滴滴的一姑娘,這回肚子裏可是懷了七爺金貴的兩個骨血。


    老管家伸了伸手指頭,“嗬喲兒,居然是兩個耶,雙胞子,寓意好事成雙了,七爺回回都不負眾望,閔家終於有後了。”


    “最會投胎的人,可算是萬眾矚目的來了。”


    “七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影兒都不見。”


    老太太難過紅了眼,高興也不是,開心也不是,想到遺憾的那一胎,這也不容易。


    林煙夜裏被安排住在老宅,就沒人跟閔行洲打招呼,是他自己不來接人回去。


    袁左要打電話報信,被老太太輕聲斥責,這通電話沒報成,“他正忙著呢,你去打擾他做什麽,你想挨他罵挨他打?”


    袁左嗯著點頭,把手機還給老太太。


    老太太撫了撫手背的祖母綠寶石戒指,極為優雅大方的露出一聲諷笑,“往常叫他回來吃晚餐,回回都說忙,還得跪著求他過來不成。”


    天黑的時候,勞斯萊斯停在老宅門口。


    是徐特助親自過來送巧克力,閔行洲沒到。


    林煙剛拆包裝。


    扭頭,袁左頗為抱歉地伸手,“太太,您剛吃晚餐,這個我來替您收。”


    說白了,要開始限製她胡亂吃東西了。


    林煙眷戀地瞧了會兒,“兩塊?”


    袁左搖頭,照老太太的囑咐,隻管盯著她的飲食。


    林煙睨袁左一眼,光明正大拿了兩塊揣兜裏,得意忘形地推開門,進房間。


    “他給我的,你不給我吃?小心被他扣工資。”


    袁左低頭笑笑,走了兩步又返回把巧克力放在門口的鬥櫃。


    她老公給她的,還給她就是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


    淩晨一點。


    閔行洲驅車回別墅,推開臥室的門,飄簾卷著風輕輕拂動,空蕩蕩。


    陳姨說被老太太留在老宅。


    他洗完澡,發微信:「老婆」


    林煙給腰墊枕頭,食指輕輕點開對話框。


    ——老婆。


    他風流之外的那點情致,張力直白霸道。


    真的是…端長著張矜貴的臉,偶爾正經來一句‘老婆’,迷亂得女人地動山搖。


    老宅的空氣和環境好,林煙睡過又醒,床也舒坦,看見閔行洲的信息,捏了好久沒回,頓覺得這張床似乎飄飄搖搖在海麵。


    有孩子好,爺爺有生之年還能四代同堂,下去是可以吹牛了。


    三十分鍾過去,還不是不回,林煙抱著手機,睡過頭了。


    閔行洲去了俱樂部和趙言琛打麻將。


    一圈過去,趙言琛摸牌,想點煙,對麵這位爺不抽煙,趙言琛瞧了他一眼,捏斷煙,“不回家啊?”


    閔行洲挑了挑眉,“伱怎麽不回。”


    “我….”趙言琛分明是被太子爺喊出來,隻能硬著頭皮杠牌,“我杠,四筒拿過來。”


    閔行洲品了口茶,挨在皮椅閉目養神。


    他不出牌,牌局也隻能到此結束。


    趙言琛沒覺得他心情不對,睡不著唄。


    長夜漫漫,太荒蕪,太虛空。


    你都不知道他此生到底該求什麽,誰讓他萬事都順遂,要什麽就有什麽。


    閔行洲挑開煙盒,這一包煙隻抽過一根。


    銀質的防風打火機,‘卡擦’那一聲,他低沉地嗓音隨之響起,“還不回家嗎。”


    行。


    趙言琛笑著拿外套,“我這就回,你慢慢和他們玩。”


    早上,黑色跑車停在老宅大門,老管家早早就在門口等著,車窗降下的同時,老管家彎腰。


    閔行洲輕抿唇,“太太呢。”


    熬了一夜,男人聲音透著幾分沙啞。


    老管家,“太太清閑,曹夫人約了太太,這會兒可能去茶樓聽評彈了。”


    閔行洲調頭離開。


    林煙第一回見這麽曹夫人,就那麽形容,珠圓玉潤的華貴。


    茶館隱蔽,已經出了市。


    袁左添溫水,安安靜靜避在身後。


    在這個圈子,林煙小姐一直很受歡迎。


    一來她脾氣好。


    二來兜兜轉轉閔太太還是她,她隻端嬌不端驕。


    換旁人,爬到閔太太的位置不趾高氣場的麽。


    離開老宅時,林煙看得到閔行洲的車,但沒叫他。


    台上是《煙雨唱揚州》,那姑娘一看就不是港城人,稚嫩極了。


    曹夫人是揚洲人,越聽笑容月花,“台上抱琵琶那姑娘,靚得哩。”


    “怎麽?”有位珠光寶氣的夫人插話進來,“您家三少爺還沒娶親。”


    曹夫人往林煙的方向湊,“使不得,她才19歲,好小的。”


    林煙靜靜地聽,時不時低頭回信息,她們討論的東西,林煙屬實不感興趣。


    曹夫人看出林煙的鬱鬱寡歡,“喜事來了?”


    出來約口茶玩玩,閔家派了兩個魁梧的保鏢寸步不離,瞧著排場跟護國寶有什麽區別,生怕誰給偷走似的。


    林煙沒隱瞞,“夫人怎麽看出來。”


    曹夫人看女孩子眼光最老練,她挺喜歡林煙的性子。


    難得那位尊貴的年輕男子要了幾回巧克力。


    曹夫人知道,自己做巧克力真沒好吃,說想吃,不過是知道巧克力私人手筆做出來的,買不到。


    港城的哪家巧克力千金小姐會不知道口味怎樣嗎。


    這姑娘呐,偷偷向男人使的一點小心機罷了。


    那男人竟不遺餘力滿足她。


    真真實實,上鉤了不是。


    “你的眼睛。”曹夫人撫了撫手腕的玉鐲子,“格外漂亮,心裏頭裝好事的一副鮮豔模樣。”


    袁左不巧聽到了,忍不住看了一眼林煙的眼睛。


    很亮,很潤,盈盈點水。


    曹夫人一猜就準,“得恭喜了。”


    林煙輕笑,“謝謝夫人的巧克力。”


    曹夫人客氣點頭,“閔太太怕不怕他發現。”


    林煙勾了勾手指頭,讓曹夫人靠過來。


    她擴耳俯在曹夫人耳邊,聲音輕輕地,“他那個人,根本嚐不出來。”


    曹夫人探茶輕抿,瞧著林煙,對視間,突然雙雙笑出聲。


    台上的吳儂軟語溫溫柔柔———“雨綿綿情依依,多少故事在心裏。”


    林煙低聲,“可得勞煩曹夫人以後有得忙了。”


    曹夫人敬茶,“不要緊,我得清閑。”


    午後,林煙犯困,起身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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