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娥指揮著大兒子將院子裏的木桌搬進屋裏,一家人圍在床前和蘇建軍一起吃飯。


    劉翠娥記得蘇大夫交代的,不能讓蘇建軍吃油膩的,所以她在熬好魚頭湯後,用勺子輕輕地上麵的一層浮油撇出來。


    第二天一早,大門就被敲得梆梆響。


    門一開,張浩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眼下烏青。


    “浩子,你這是在哪裏貓了一夜?一副狼狽相。”


    張浩來的時候,蘇建軍正被蘇清和蘇明攙扶著下地。


    這麽長久躺著,也不是個事,蘇建軍想著下地活動活動,不能一直躺在床上當個廢人。


    劉翠娥堅決不同意,但是拗不過丈夫,隻能在一旁盯著。


    反正分了家,也不需要去地裏幹活了。


    “軍哥,嫂子,昨天多虧了我這小侄女,如果不是甜寶不讓我接活,大哥又提醒我去鎮上再打聽打聽情況,恐怕我被賣了都不知道。”


    張浩一把將坐在床上的甜寶抱在懷裏,眼眶通紅,他一想起他昨天查到的蛛絲馬跡,心裏就十分後怕,他是愛錢,但也沒必要把命給搭上。


    劉翠娥還一臉疑惑,看了看丈夫和甜寶,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張浩娓娓道來。


    原來昨天蘇建軍提醒了張浩後,他開始還不以為然,沒當回事,想著為了敷衍軍哥,在鎮上晃悠晃悠,隨便打聽打聽,好給軍哥交差。


    剛開始,他沒打聽到什麽重要的事,就是和他知道的那些大差不差。


    誰知道就在他打算回村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趙大,趙大虎也是附近村的村民。


    據他所說,他家中有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趙二虎,三個月前說是在鎮上找了一份壓貨的活,工錢給得高,誰知道這人一走就是三個月,到現在都沒有人影。


    這不趙大虎就到鎮上找人來了,可是他弟弟走的時候,就說是雇主是一個有錢的大老板,也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是幹啥的,唯獨就一個特點,有錢。


    趙大虎在鎮上找了大半個月了,公安所也去了,沒有一點進展,他弟弟還是沒有回來。


    正好這幾天鎮上有又有人招工,趙大虎就想著在這裏碰碰運氣,打聽看看是不是和當初雇他弟弟的是同一個人。


    趙大虎是找見了這個有錢的老板,老板姓章,可老板說他隻招過這一次工,對於之前招工的事,矢口否認。


    趙大虎為了找弟弟,在鎮上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當處打聽過的,根據鎮上一些小混混和拉活的人描述,最近一年,在鎮上來招過工的老板,隻有章老板一人。


    可誰知道章老板不認,而他也沒有任何證據。


    聽到這些情況後,張浩背後嚇了一身冷汗,他在鎮上跑的時間久了,也認識不少地頭蛇,張浩連夜找這些地頭蛇打聽情況,得到的消息是,從年初到現在,一共消失了三個人,據家裏人描述,都是被一個大老板給雇走的。


    車站附近的地頭蛇說,他見過這些人坐上車走了,而且這幾個人走的時候,都是和那個姓章的老板一起走的,然後過上幾天,章老板回來了,去幹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根據這些情況,張浩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但是他拿不準主意,就連忙回大柳樹村找蘇建軍商量來了。


    “軍哥,情況就是這樣,你說章老板把這些人帶走幹什麽去了,不會是給做了吧!”


    張浩咽了咽口水,用手在鼻子上比了一個手勢,他可聽說過什麽連環殺人犯。


    一旁的劉翠娥嚇得臉都白了,她捂住小兒子和小閨女的耳朵。


    “阿清,阿明,帶上弟弟妹妹出去玩。”


    等孩子們都出去後,蘇建軍看了一眼張浩。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人應該被是被抓到黑作坊裏去幹活了。


    浩子,你還記得嗎?鎮上公安所的秦隊長,是我去世大姑父的遠方侄子,我出事前,在我大姑家遇到過他一次,聽他提過一嘴,現在周市有一些黑作坊,專門生產一些假貨,為了提高利潤,就騙一些勞動力去給他們幹活,然後把這些人關起來,不讓出門。


    聽說這些人為了防止惹上麻煩,將抓走的人關上一年半載,壓榨得差不多了,就會把他們放回來,但是就算人回來了,公安還是找不到這些人的下落,據說他們會在運人的時候換幾次車,還會蒙眼睛。”


    蘇建軍想起當時自己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還覺得離自己很遠,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這些歹人已經擴張得這麽迅速,還很明目張膽,生怕公安抓不到他們。


    但這正好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心理,很多人都是想賺錢,又不願意將賺錢的路子分享給別人,所以這些人的失蹤並不會帶來什麽影響。


    可這個章老板萬萬沒有想到,張浩和他之前找的人不一樣,他願意將這個賺錢的路子分享給蘇建軍,而甜寶的反應恰巧提醒了蘇建軍。


    “黑作坊?那是生產什麽的,他們要掙多少錢,才會冒著風險騙人去幹活。”


    蘇建軍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涉及到機密問題,秦隊長沒有跟他詳說,但是他大概記得秦隊長說,這些人是專門仿製市裏大商場裏的商品。


    “事不宜遲,浩子,你去借木板車,拉著我到鎮上公安所一趟,要及時把這些情況反映給秦隊長,讓他們把章老板給抓住,免得還有很多不知情的人被騙。”


    張浩借了木板車,和蘇清一起把蘇建軍抬上車。


    “翠娥,你和孩子們在家等我,我和浩子走一趟,讓阿清陪我們就行。”


    劉翠娥擔心地點點頭,希望不要出什麽事就好。


    甜寶跟在媽媽的旁邊,她不擔心,因為她看到浩子叔叔的頭上已經沒有黑氣了,叔叔肯定不會再倒黴了。


    而且她剛剛還發現自己的頭上又有小須須冒出來了,很快,須須就會長大,她就又能幫爸爸治腿了。


    最關鍵的是,甜寶發現今天小須須的生長速度比之前都要快了,這應該就是山神爺爺在夢裏說的,她的靈魂和這具身體慢慢融合在一起了,她應該很快很快就會變成真正的人。


    一路上,張浩推著木板車跑得飛快,盡管他的腳下很痛,似乎已經磨出了血泡,可是張浩不敢停,之前章老板找他的時候,還透露出他這次已經找了好幾個人,張浩生怕他走得慢了,這些人就被騙走了。


    剛到公安所門口,蘇建軍一眼就看見正從公安所裏走出來秦隊長。


    秦隊長穿著一身綠色的製服,腰杆挺得板正,一臉的正氣,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似乎有什麽急事。


    蘇建軍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秦隊長!”


    他衝著正要離開的秦隊長,吼了一嗓子。


    秦隊長剛接到群眾報案,說是市場門口有人鬧事,他正打算過去看看,剛一出門,就聽到有人喊他,聲音還有點熟悉。


    一抬頭,發現離他不遠處,停著一輛木板車,推車的男人頭發淩亂,睡眼惺忪的,而喊他的人正是車上坐著的男人,旁邊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


    秦隊長定睛一看,車上的男人似乎有點眼熟,怎麽跟表嬸家的大侄子長得有點像,可他不是聽表嬸說,她大侄子幫村上搶修斷橋,摔了頭昏迷了嗎?


    蘇建軍看秦隊長沒有反應,還以為他沒有聽見,又喊了一聲。


    這一聲,秦隊長這才確定,板車上的人真的是在喊他。


    他對著門裏喊了一聲,將自己手頭的任務交給了其他同事,這才大步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還真是表嬸娘家大侄子,蘇建軍。


    “蘇兄弟,我聽表嬸說,你摔了頭,現在是恢複了嗎?”秦隊長說道。


    “秦隊長,我這也是剛醒,還沒完全恢複,這次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你還記得嗎,去年我們在我大姑家遇到的那一次,你提的事情,我這兄弟有點情況,想找你反映。”


    蘇建軍指了指身後的張浩,他隱晦地提了提之前的事情,這大庭廣眾之下,又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小心點的好。


    去年,表嬸家。


    秦隊長想了半天,去年他有說什麽事情嗎,他就是提過兩嘴黑作坊的事。


    對了,黑作坊。


    秦隊長反應了過來,盯著蘇建軍的眼睛。


    看來秦隊長聽懂他了他的暗示,蘇建軍點了點頭。


    這麽大的事,秦隊長也激動了起來,為了這件事,他今年也是跑斷了腿,沒找到一點線索。


    他趕緊把人帶進了公安所裏,因為蘇建軍不方便,所以秦隊長找了一間最大的屋子,將木板車抬了進去。


    “快跟我說說,你們發現了什麽?”


    張浩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還有趙大虎來尋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秦隊長的眼神從迷茫到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他羞愧地拍了拍自己的頭,虧他還是個老公安了,他之前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一直在失蹤人口裏找線索,可這些人壓根就沒報過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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