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沈涼魂穿後的大炎王朝,並不是他上一世大夏國所經曆過的任何一個朝代。


    但其實在很多文化背景、交流語言、房屋建築、階級製度、律法規矩等方麵,都是存在一定共通性的。


    沈涼無法解釋這一點,畢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更不清楚如果他的靈魂可以穿越附體,重活一世,那是否也意味著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陰曹地府、仙境神跡。


    總而言之,大炎王朝的皇族,跟大夏國古朝時期的各代皇族一般無二,尤其注重皇家威嚴,且無論誰敢觸碰龍之逆鱗,必將頭頂禍罪,輕則人頭落地,重則滿門抄斬!


    故此。


    別看楚七遞給楊凡,叫楊凡亮明給晉王府看的隻是一個小小香囊,但香囊上一旦繡了隻能代表皇權皇族至尊形象的五爪金龍,它的意義和價值就徹底不一樣了!


    而尚且不知行為有失的吳管家,沒有接好金龍香囊,導致香囊掉落在地,沾染塵土,這無疑是一種挑釁皇權、視皇權如糞土的必死之罪!


    不怪楊凡此刻的反應如此激烈。


    自幼被送入宮內,成為皇子伴讀的他,接受的思想洗禮就是理所當然的皇權至上。


    如今晉王府的一個小小下人,膽敢將他平日匍匐跪地、抬頭仰視都還嫌不夠敬畏的“皇權”丟落在地,這豈能不令其勃然大怒?!


    而且吳管家的行為,顯然也正中楊凡下懷。


    楊凡不傻,他知道晉王府不好得罪,甚至就連自家主子,真到了某些原則性問題的關鍵節點上,興許都得忌憚晉王三分。


    可如若王府中人有罪在先……那他公報私仇起來,不免就有著天大的底氣了!


    怒斥聲落,楊凡迅速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塵土,隨之又伸長衣袖,用明顯價值不菲的這塊料子,珍而重之的擦拭香囊上沾染的塵土。


    擦拭過後,楊凡手舉香囊,怒瞪吳管家繼續罵道:


    “你個不長眼的狗奴才!真以為進了這晉王府,天底下人就沒誰能治得了你了?!”


    “睜大你的狗眼,給我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然後告訴我!誰給你的膽子敢將它丟在地上!”


    楊凡的叫罵,並未引起吳管家的態度轉變。


    吳管家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凡,在他心裏,晉王府就是天,除了王爺和王爺的嫡係家人之外,沒誰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動他。


    “先是出手傷人,後又出言不遜,此事我必將稟報王爺,到時王爺自會還我公斷。”


    說著麵無表情的吳管家便要轉身回府,楊凡見狀,剛剛憑借打人叫罵發泄出去的怒火,瞬間又爆燃起來了!


    隻見他一手抓住吳管家的胳膊,將其蠻橫的拽了回來,然後仗著自幼陪楚七練過幾年武功,自己落下點三腳貓的功夫以及勉強打開三五宮穴、尚未至九宮境的淺薄真氣,腳下突然襲擊,斜踹在吳管家小腿上。


    吳管家吃痛之餘,身體當即就不受控製的往一側傾倒。


    楊凡手上動作不停,趁吳管家身體傾斜,又一腿猛地踢中後者腹部,吳管家身體到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半敞半開的王府大門上。


    “砰!”


    吳管家應聲反彈落地,楊凡不依不饒,緊追過去,麵目猙獰,抬起一腳就要狠踩吳管家的腦袋。


    自始至終,楚七雖然心裏有點犯嘀咕,但也僅限於此,他默許了楊凡的所有行為,也深感這種出氣方式非常貼合心意。


    所幸嘴角溢出血絲、臉上不再平靜而是三分痛苦七分詫異的吳管家閉上雙眼,準備受下楊凡這一腳時,一道喝止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住手!”


    喝聲入耳,楊凡急停動作,將抬起的腳懸在了半空。


    吳管家趁機從他腳下滾出來,然後捂著肚子,一路踉蹌到來者身邊。


    “殿下,我……”


    “能忍一會兒嗎?不能的話就先去療傷。”


    沈涼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打斷吳管家的話問道。


    吳管家咬咬牙,明明很痛卻強忍著說出主子想要的答案。


    “殿下,小的沒有大礙。”


    “那好,跟我來。”


    沈涼帶著褚食樂和受了傷的吳管家,徑直走到王府大門外的台階上。


    楊凡瞧見沈涼絲毫不慌,僅是退後兩步,給沈涼三人騰出地來,便保持著先鋒姿態,繼續替楚七站穩頭陣。


    適時,在不遠處一個小攤上喝口小酒的幾名奴仆,眼看主子從府裏出來了,急忙丟下碎銀結賬,牽好拉著賀禮的馬車速速趕來。


    褚食樂率先開口,站在台階上指著下麵那幾名奴仆臭罵道:


    “逮著點空閑就跑去喝酒尋樂,是不是老子平時太慣著你們了!”


    幾名奴仆當即惶恐跪地。


    “少爺息怒!我們知錯了!”


    褚食樂也不廢話,他斥責這幾名奴仆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如果他們沒去喝酒尋樂,早點發現吳管家在王府門口被打,並及時上前幫忙,那沈家的臉,也就不會被人堵在大門前打了。


    於是他直接扭頭詢問沈涼的意思。


    “涼哥兒,你說這幾個下人該怎麽處置?要不我回去剁碎了用桶裝好,再送到府上當白將軍這兩日的吃食?”


    幾名下人聞言嚇得急忙求饒,甚至有個膽小的,當場就尿了褲子。


    沈涼知道錯不在幾人,更知道隻要自己點個頭,那麽這幾個跟了褚食樂有些年頭的趁手仆從,就真得給白將軍果了腹。


    他擺擺手,回褚食樂一句“不關他們的事”,轉而便把注意力放回了楚七和楊凡身上。


    褚食樂罵了句“還不謝過殿下不殺之恩”,幾名褚家奴仆使勁磕頭謝恩,看著他們退到一旁等待指示後,他就也跟著看向了找死的兩人。


    沈涼虛眯著眼,目光在楊凡臉上定格片刻,複又轉移到了台階下的楚七那裏。


    “楚兄,今日登門,是故意來發泄昨日輸我一場鬥雞之怨氣的?”


    光看表情,楚七也摸不清沈涼態度,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搖頭笑道:


    “沈兄弟多慮了,今日登門純屬有公事相商,與昨日玩樂無關,至於方才之事,不過是下人們之間的一點小摩擦,相信沈兄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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