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被沈萬軍收作義子義女,並非是看中了許龍衣、朱墨、尤秋心、秦月四人有什麽天賦異稟之處。


    但後來遠超常人所能忍受的種種艱苦訓練,卻令四人在咬碎牙齒堅持下來後,順理成章的在一次又一次烽火硝煙中大放異彩,進而不光得到了沈萬軍的認可、八十萬沈家軍的認可,同樣也得到了大炎先帝的欣賞與欽封。


    所以朱墨的殘暴無雙,經常會被人誤以為他隻是個仗著武道修為高深,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的變態。


    孰不知,倘若朱墨沒點頭腦,沈萬軍會把白虎營這等精銳中的精銳交給他全權把控麽?


    此時此刻,朱墨一席話,點明了這次事件的潛在因果。


    就好像明鴻、鄭煜二人,兜了一大圈子,自以為能蒙騙過關,實則卻如小醜般被朱墨早早看透。


    山上糧草斷送二十餘日,朱墨心裏清楚,這肯定是灃王一方有意刁難。


    但畢竟事關兩位異姓王之間的“交情”,即便朱墨是沈萬軍的義子,也不能不顧大局,糧草稍晚個一時半刻,就直接提劍下山砍了鄭煜等人頭顱。


    不過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證據確鑿,理由充分。


    再加上沈萬軍的治軍理念深入朱墨骨髓,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不做點什麽能讓自家白虎士心裏痛快的舉措,那他回頭見了義父,最輕也得被扒掉“白虎將軍”這層皮!


    當然了,做不做將軍無所謂,重點是他朱墨丟不起那個人。


    屆時兄妹四人,隻有他掉出四象營主將的位置,那還不得被許青皮他們給笑話死?


    於是,從現身那一刻起,就已經打算好如何為今日之事收場的朱墨,按在腰間青色蛇頭的右手稍一用力,一柄靈動如蛇的銀光軟劍,便被其斜持在了掌心。


    此劍,長三尺七寸,寬半寸,銀色劍身,輕薄如紙,劍柄為青色蛇頭,平日係在腰間,劍身插入用金線綿密編織而成的劍鞘中,劍柄則好似腰扣一般,叫人想不到它是一件兵器,如此便可常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劍名——腰蛇。


    神兵榜排名第十四位。


    同樣是沈萬軍花了大心思為朱墨量身打造的趁手利器!


    劍出鞘,當有人頭掉。


    鄭煜一看朱墨拔了劍,一顆心髒瞬間止不住狂跳起來。


    “明管家!明管家救我!”


    鄭煜連滾帶爬的竄到明鴻腳下,雙手死死抱住後者大腿。


    這時朱墨的目光投來,含笑開口道:


    “鄭煜,你所犯下種種罪行累加一起,就是有三條命都不夠死的,所以,今日你不可活。”


    “朱墨!我看你敢!”


    趕在朱墨動手之前,明鴻急忙怒聲製止。


    倒不是說他跟鄭煜有多深的交情,又或者鄭煜曆年來孝敬的金銀女人起了作用,主要是今天他本人在場,同樣參與到了嚴重違反軍規的事件中。


    倘若鄭煜就這麽被朱墨名正言順的殺了,那豈不是間接承認了此地薛家軍人皆有罪?


    再往大了說。


    還是那句話,打狗也得看主人,一旦因此事叫自家灃王在晉王那裏丟了顏麵,看似對灃王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可潛在的損失,卻無法用一條命十條命百條命就能填平。


    明鴻足夠聰明。


    所以他不能讓那樣的局麵發生。


    “你且看這是什麽!”


    穩住朱墨,沒有讓朱墨一下子就殺死鄭煜的明鴻,走到當下這一步,已經不得不亮出最後的底牌了。


    眾人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塊金色腰牌,腰牌上雕刻有麒麟圖案,正中間是個大大的“灃”字。


    “先帝封王之時,共贈九州異姓王九塊麒麟腰牌,見腰牌如見王爺本尊,若你執意動手,那便是忤逆灃王的必死之罪!”


    “由此,無論今日孰是孰非,都不是你朱墨一個人說的算的,如果你心中不服,大可去灃王府走一遭,屆時灃王親口判罰,我等自會甘願領罪!”


    明鴻作為能夠擁有灃王腰牌的灃王府頭號大紅人,自然不會不清楚釀成今日之果的緣由為何。


    說白了,這就是灃王盯上了沈萬軍在山頂秘密守護二十年的“寶貝”,所以才暗中安排鄭煜導演了這麽一出斷糧大戲。


    換言之。


    隻要能把這件事一錘定音的決策權交給自家灃王定奪,那麽無論是他還是鄭煜及其麾下士卒,就都能最大程度上免於刑罰。


    事實上,這塊代表灃王身份的腰牌,也確實發揮了它的作用。


    朱墨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一瞬,眼上眉頭,也微不可察的輕皺了一下。


    他知道,一旦自己執意要了鄭煜性命,那麽即便在這件事上他有理可據、有法可依,事後也難免會被灃王扣上一頂“不尊王爺以下犯上”的罪名,從而平白陪送了自己性命。


    朱墨不怕死。


    隻是不想這麽憋屈的死。


    眼看朱墨果然不敢再肆意妄為了,有種劫後餘生之感的明鴻笑了起來,用力舉了舉手中腰牌得意道:


    “我本不願將灃王大人搬出,奈何你這廝太過狂妄,真不知晉王大人平日裏是如何管教你們的,為人處世毫無章法,簡直與村野莽夫無異!”


    本以為朱墨到場,己方就能狠出一口惡氣的千餘白虎士,在見到明鴻小人得誌的嘴臉後,個個氣的鼻孔張開雙目圓睜,恨不能拚著這條命不要了,也得拿刀砍掉這小人腦袋。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在場薛家軍士卒們,悉數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雖說他們從最開始就罪不至死吧,但能夠免於杖刑懲戒,不也算是極為幸運的撿回了半條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朱墨會就此讓步,白虎營得默默咽下這口惡氣的時候。


    突然一道不知何物的“暗器”朝朱墨徑直飛來,朱墨反應極快,當即便要甩劍將之彈開,可劍動瞬間,他又看清了那是何物,於是及時收劍,改用左手將其穩穩接住。


    此物落手,朱墨先攤開確認,確認後又立即擴大了嘴角弧度。


    “鄭煜,這下你不死都不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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