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瑤出了北城門,就一直策馬疾馳,所走道路,正是大炎王朝正兒八經載入“官方地圖”的官道。


    而這條官道,也是晉州去往中州,亦或者中州前來晉州的必經之路。


    當然,前提是不走那些山林野外的偏僻小道。


    按照約定,今日便到了鳳凰學院兌現當年承諾的時候了。


    當年沈萬軍用自己二女兒跟現任院長達成交易,名義上算是退了一步,聲稱倘若他沈萬軍到死也沒能用上這件神物,那就算鳳凰學院白賺了。


    但與之相應的,倘若有朝一日他需要這件神物,那麽鳳凰學院也絕不能反悔抵賴。


    因為在這個天下間,縱使是屈指可數的那幾位陸地神仙,也不能賴他沈萬軍的賬!


    沈萬軍是個瘋子,這一點人盡皆知。


    故此鳳凰學院院長十分清楚,一旦自己毀諾耽誤了沈萬軍的要事,那麽不管鳳凰學院在大炎王朝是何地位、有何底蘊,都逃不了要被八十萬沈家軍傾力圍剿的下場。


    至於嚐試賴賬之後,帝都皇室能否作為中間人給兩方說和說和……


    鳳凰學院院長根本不抱希望,也不敢去抱希望。


    畢竟鳳凰學院曆年來出產的人物,大多都是文官。


    盡管武將也有不少。


    可放眼整個大炎,整個百國天下,有哪一支軍隊,能夠打得過沈家軍?!


    屆時真要是晉王府跟鳳凰學院開戰,且必須得有一方被滅,那麽現任院長堅信,皇室衡量利弊得失後的最終選擇,一定會是晉王府。


    所以當沈初瑤收到沈萬軍來信,並轉告鳳凰學院院長自己父親要求兌現當年承諾時,院長就即刻開始了運作。


    所謂運作,便是召開一場遲到十餘年的先生會議,喊來院裏所有係別的先生,一同決斷從未離開過學院的龍骨去處。


    畢竟鳳凰學院院長這個位置,可不是曆代院長的嫡係後代,換句話說,學院更迭的方式,乃是傳賢不傳親,學院是所有人的學院,不能作為某一任院長的一言堂。


    更遑論。


    現在院長要拿出去送人的,可不是學院裏的什麽珍貴武器或者藥草,而是千百年來作為鎮院之寶長期供奉的龍骨!


    就算這龍骨千百年來一直沒有發揮過它的作用,但它儼然已經成為了鳳凰學院的象征,到底還是封建思想比較嚴重的古代,難免就有些老學究信奉啥鬼啊神啊的,當現任院長提出會議提要的那一刻,不出意外的遭到了一大半參會者的否決。


    不過龍骨今日能被送到這裏來,顯然還是院長的“一票否決權”發揮了至關重要的成效。


    肯定不是搞武力壓製。


    院長隻是把收沈初瑤當徒弟之後,沈初瑤所體現出來的超高天賦細數了一遍。


    完事又對眾人提出靈魂質問。


    誰敢說,放眼近年來學院出入的一眾學員當中,除了沈初瑤之外,有誰能保證鳳凰學員再度昌盛百年?


    於是大部分參會者變得啞口無言。


    卻也有零星幾個堅持己見,並表示沈初瑤出身晉王府,說不準哪天晉王府就反了,到時沈初瑤坐上院長的位置,她能保證帶著向來主導和平、保持中立態度的學院置身事外?


    現任院長的回答是——


    “我保證。”


    院長都把話茬堵到這一步了,反對的聲音自然也就再難掀起風浪。


    ……


    出城後奔襲六十裏,途經官道上第二個驛站時,沈初瑤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


    因為以她對前來護送龍骨之人的了解,對方絕不可能不守時。


    而守時,就意味著騎馬騎的再慢,方才在途經第一個驛站時,雙方也差不多該碰見了。


    如今到了第二個驛站,雙方還沒有碰見,那麽就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來人半路遭難,或死或傷。


    第二,對方沒有走既定的路線或者時辰上出現了誤差。


    不過不管是以上哪種可能,沈初瑤都沒必要再繼續往前走了。


    原路返程。


    沈初瑤決定先回家,向父親說明情況,再由父親安排人手,以晉城本身為中心,不斷擴大範圍去搜尋學院來人的蹤跡。


    學院派來的人死不死,沈初瑤是一萬個不在乎。


    但她不能容忍的是,有人提前謀劃,把主意打到龍骨身上。


    若是果真如此……


    那就算把整個大炎王朝攪成一鍋粥,她也誓要讓那鬥膽搶劫晉王府所需之物者,死無葬身之地!


    快馬加鞭,火速回府。


    王府朱紅大門前,梳洗打扮立立正正的沈涼,在瞧見二姐策馬歸來的瞬間,當即堆滿諂媚笑容,縱使其五官俊秀足可劃入美男子之行列,也抵不過這副德行顯得他極像皇宮裏一心討好主子的陰陽太監。


    三步並作兩步的跳下門前台階,沈初瑤勒緊韁繩叫停駿馬之際,沈涼已經乖乖的在馬側伺候著了。


    先是伸出一隻手扶著沈初瑤下馬,隨後接過韁繩含笑討好。


    “二姐,今兒我可是也準時準點的去青草院報道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院裏的那兩位姐姐!”


    沈涼一脫褲子就知道他放什麽屁的沈初瑤,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你覺得,在這王府裏,她們是得罪你受罰較重,還是得罪我受罰較重?”


    想起二姐那副要人命的“狠厲”脾性,沈涼隻覺後腰下方某朵小花倏地一緊!


    “啊哈哈哈,二姐,如果我說我隻是遲到了一會兒會兒,你還會愛我嗎?”


    “皮癢了?”


    “開玩笑的啦!”


    姐弟倆鬥了幾句嘴之後,沈涼急忙轉移話題,他左右四顧了幾眼,繼而疑聲問道:


    “哎二姐,你邀請的客人呢?”


    沈初瑤不答反問。


    “什麽客人?”


    “就是院裏的姐姐說,你一大早出門還取消了跟我的下棋活動,是因為要出城迎接你學院裏的同學啊。”


    說起被師父派來護送龍骨的那幾個廢物,沈初瑤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們不是客人,隻是來給我送一件東西。”


    沈涼哪敢質疑自家二姐的說法,順著她的意思又問道:


    “哦,那東西送到了他們就回去了?”


    沈初瑤黛眉微蹙,搖了搖頭。


    “東西沒送到,人,我也沒見著。”


    這下可是把沈涼說懵逼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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