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不知道。


    當他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後,在沈萬軍眼中,自己兒子光潔白皙的額頭,先是有絲絲紅線如蟲子鑽破皮肉般溢出,隨即呈現一道寸許豎痕,顏色猩紅,宛如他在戰場上沐浴的敵人之血!


    緊接著,這道紅色豎痕仿佛有了生命,徐徐往兩側張開,形成了一枚橢圓形,其內不斷流動著猩紅粘稠液體的豎眼!


    假如沈涼這會兒照照鏡子。


    定會驚奇無比的喊上一句——


    “老子這是變成二郎神了?!”


    差不多就像是沈涼上一世影視劇中呈現出來的二郎神睜開眉心第三隻眼。


    隻不過他這第三隻眼是血色的。


    還仿若有粘稠鮮血在其內流淌。


    “就是此刻!”


    豎眼成形,沈萬軍不敢耽擱,當即捏碎手中的透明珠子,其內密封不知幾個千百年的乳白色氣霧,登時逸散開來。


    沈萬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一小口氣霧。


    毫不誇張的說,隻要這口氣出現外逃跡象,他勢必會立馬撲過去捧入雙手掌心往沈涼的“第三隻眼”裏麵塞!


    索性一切都如最後一任守仙門門主所說那般,恐怕是世間最後一口太初氣的乳白色氣霧,在脫離透明珠子的封控後,若有所感,像是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強大吸力牽引一般,嗖的一下就盡數湧入了沈涼眉心的豎眼紅紋!


    沈涼身體霎時一顫!


    上一秒還大腦空白的他,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十分溫和的暖流湧入眉心。


    這股暖流並不安分,湧入眉心後,便開始在其體內的奇經八脈中瘋狂遊竄,將那一股暖意襲遍全身。


    與此同時,沈涼也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經脈所在。


    每一道經脈,都被這股暖流光顧。


    但它一遍又一遍,約莫恰好七七四十九遍的遊走,都途經了渾然不同的路線。


    沈涼體表金光亂閃。


    最後結果,便是老和尚賠了夫人又折兵。


    無根方丈以為,學會易筋經,和用易筋經打通某個人的經脈是兩回事。


    實際上確實就是兩回事,因為值得金蟬寺曆任主持,不惜耗費自身功力甚至折損壽元也要助其打通奇經八脈的有緣人,從來都不止沈涼一個。


    隻不過那些先例,被易筋經打通經脈後,僅僅是能將這份機緣用在自己身上。


    否則《易筋經》這本鎮寺之寶,就不會隻存在於金蟬寺了。


    可沈涼這回承蒙金蟬寺主持照顧的案例,卻跟以往渾然不同。


    仙家之法,凡人豈可洞悉其中奧妙?


    總的來講就是。


    當太初氣被道胎吸入體內,開始在沈涼體內全部經脈劃定自己地盤的時候,得道胎先天悟性的沈涼,根據太初氣的遊走線路,完全摸清了易筋經的妙處本源!


    或許沈涼沒法將修煉易筋經的法決,一字一句的寫在紙上傳承下去。


    但他卻是實實在在習得了易筋經!


    這跟單純被易筋經改造奇經八脈有區別麽?


    當然有!


    因為沈涼習得了易筋經,就能通過原有的基礎,搭配道胎帶來的強大悟性,不斷精進自己對易筋經的理解!


    易筋經修至極致,可施法零cd。


    若再進一步……


    便相當於天上神仙的言出法隨!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道胎和易筋經的妙用,沈涼光靠感受肯定還無法理解透徹,以上種種,還需他通過實踐慢慢領會。


    少頃,沈涼徐徐睜開雙眼。


    眉心豎眼,隨之閉合,恢複如常。


    周身閃動金色光點,亦是歸於平靜。


    沈萬軍當即湊上前去,熱切發問。


    “怎麽樣?成了嗎?”


    不待沈涼作答,裏屋外麵忽然傳來一陣躁動,沈初瑤一馬當先,老錢隨後,再後就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行醫院大夫。


    沈涼這間房子,說起來還算寬敞,卻也架不住十幾號人齊聚。


    屋內變得擁擠起來,可除了沈涼,誰的關注點也不在這上麵。


    沈初瑤一進門,就看見沈涼背靠著床坐起來了,父親更是不濟,衣袍解開,裏麵的雪白衣物沾了一片血跡。


    她是女兒身,生養在封建思想的古朝時期,自然不會像沈涼那般,見過沈萬軍腹部那道傷疤兩次。


    所以沈初瑤的第一反應就是王府內進了刺客,還是那種能穿透重重戒備,並可在三才境的沈萬軍手上討得便宜的高手!


    由於沒有隨身攜帶佩劍,沈初瑤當即真氣灌喉,作勢便要大喊一聲。


    所幸被沈萬軍刹那間感受到氣機外放,及時製止道:


    “無需大驚小怪,府內無恙。”


    說罷,沈萬軍裹緊外袍,衝沈涼使了個“保密”的眼色,轉而衝隨行而來的行醫院大夫下令道:


    “檢查檢查我兒有無內傷即可,其餘無關人等,隨我回行醫院包紮傷口。”


    然後沈萬軍又略帶幾分“解脫”之意的對沈涼說道:“你二姐這裏,就靠你來安撫了。”


    沈萬軍“功成身退”,帶著幾名不擅其道的行醫院大夫離開君子院。


    沈初瑤湊到床前,緊蹙眉頭扶著沈涼躺下。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不是告訴你躺著好好歇息麽?你怎麽總是不聽話!”


    沈涼無奈苦笑,他信任沈初瑤,也信任老錢,對其餘幾名行醫院的大夫,也能談得上信任二字。


    可他同樣清楚,沈萬軍走之前的那個眼神意味著什麽。


    就好比坐擁永動列車的他,不能現在就把這個秘密告訴所信之人那般,有些秘密,不說出口,往往對身邊親近之人的生命安危更加有利。


    “二姐,我錯了,剛才主要是後背癢癢,所以就讓沈萬軍扶我起來,在牆上蹭了蹭。”


    沈初瑤沒有懷疑沈涼的話,因為這一點有了解釋,她的注意力就全轉移到了沈萬軍受傷的問題上。


    沈涼倒也識趣,不等沈初瑤問,就乖乖補充道:


    “沈萬軍也沒事,他以前在戰場上留下了一個老傷,總也不能痊愈,方才複發,由此才滲出血來。”


    沈初瑤聞言眉頭擰的更緊。


    “那他這麽多年為什麽不早點想辦法根治?!”


    沈涼思緒一動,繼而故作認同的點點頭道:


    “二姐你說的對,這老頭子太不懂事了,趁著你還在家,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


    走在行醫院路上的沈萬軍:“阿嚏——”


    “誰他娘的又在辱罵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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