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守衛眼神凶悍,大有安富祖航平再糾纏,他們就把他打個半死的意思,再不離開他們真打。


    之前和他糾纏那麽久,不過對文人的尊重,被纏得煩了,誰還管你尊重不尊重。


    安富祖航平想來知道,費力從地上爬起來。


    走了半條街的樣子,他被一股大力提起來,回過神來想大叫,被一塊布堵住嘴巴。


    完了,他的心裏想。


    之前改革得罪許多人,安富祖航平一下想到這茬。這麽久都沒出手,為何今天要殺他。


    還有主張沒有實現,不甘心啊。


    安富祖航平被嘭一下扔進馬車裏,還沒喘勻氣呢嘴巴裏的布被抽走。


    這幫人不立刻殺他,難道還要羞辱一番不成。


    士可殺,不可辱!老人太陽穴青筋暴起,整個人就像通紅的氣球一般。


    “怎麽這麽粗魯對待人才,快快,快把人才扶起來。”娑羅的聲音從老人的頭頂響起,裏麵的著急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不是羞辱他,那麽把他抓來做什麽,難不成看上了他這個小老頭?安富祖航平夠老不修,這個時候還能想那麽差的地方去。


    老人被侍女扶起,坐穩馬車一側。


    直到這一刻,娑羅才看清老人的摸樣,他不是那種老學究的長相,說來還有幾分老頑童的樣子。


    能說出那一番見解的,竟然是這樣的人。


    “女娃娃,我可跟你說,我老了……”安富祖航平喘勻氣,嘴一禿嚕就想讓娑羅別那麽女流氓。


    他們男女授受不親,怎麽能待在同一輛馬車裏,到時候該傳出多難聽的話呀,他倒無所謂,她的名聲可別想要咯。


    娑羅打斷安富祖航平的話,試探般問:“老人家可知道我為何把你叫來?”


    “誰知道!快放我下車!”


    之前還有心勸一勸,此刻老人隻想下去。


    “攔住他。”


    娑羅一聲令下,老人又被士兵提溜回來。


    老人擔心的被人看見其實根本不用,她特地選了這樣一個好地方,萬不能被人發現,就算他大喊大叫都不定能把人喊來。


    “幹嘛,幹嘛!”老人這回是真的害怕了,要是今天來的是個成年男人,他還沒那麽恐懼,一個年輕的女娃子啊,什麽殘忍的事情做不出來。


    “你家大人都不追究我之前做的事情了,你個小輩犯得著特地教訓我嘛!”


    顯然,安富祖航平把娑羅當成了貴族之女。


    “剛剛我路過幕府,聽聞老人家大談政見,某人不才,想聽聽您具體的想法。”


    “你聽了能怎麽的,還能幫我不成?”


    “你怎知我幫不了您,您也看到了,我出行有侍女士兵跟隨,家世必然不俗。”


    走不了幕府那條路,走走其他路子也行不是?


    安富祖航平這一刻終於平靜下來,眼睛仔細打量娑羅。


    眼前女子她穿著一襲水綠插針印經織物平素綃,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淡粉紅色遊針輕容綜裙,身上是水晶藍拗參針八答暈鬥篷,頭發綰成了出雲髻,耳上是焊絲南方岫玉耳釘,好一副世家女子打扮。


    世家女子,恐怕都沒她奢靡,想來她定是家中顯赫的,不然也沒得那麽顯擺。


    老人眼珠子咕嚕一轉,問娑羅真不真。


    之前才得罪了許多貴族,她身後的家族必然在列,老人不敢相信還有世家女幫他,恨不得殺了他還不錯怎會幫他。


    娑羅看老人這時候還這麽謹慎,忍不住心中歎一口氣。


    “您都走投無路了,相信我一次有何妨?”


    她說的是對的,他已經走投無路,現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做什麽假模樣?


    安富祖航平苦笑。


    接下來,對麵的老人便和娑羅說起了具體想法,之前失敗回去之後,他蓬頭垢麵想了許久終於想出這樣最合適的對策。


    “您真心覺得加大生產之後的收益,要最先用到軍隊建設當中?”


    安富祖航平看她一個女娃娃,想來平日也沒接觸過多少政事,講的時候那是一個仔細又仔細,聽到被質疑,臉一下嚴肅起來。


    “你懂什麽,外麵亂成那樣,遲早波及千代田,到時候天皇若無強大的軍隊,恐怕……”老人最開始還極力反駁,說到最後實在說不出口。


    如果千代田都受戰爭之苦,這世間恐怕要變成一片煉獄。


    作為一個有誌之士,如何能看得出那番場景。


    “強大的軍隊可以保護國家安全,還能對外震懾敵人,”娑羅點頭讚同,之後又狀似順理成章地問,“那軍隊建設好之後呢。”


    “平定戰亂啊。”老人覺得娑羅問了一個傻問題。


    娑羅直視老人的眼睛,直把老人看得腦子一瞬間空洞。


    “組建海商商隊,派軍隊護航。”


    “好!”


    這一聲大好聲把老人驚醒,驚醒之後便是一陣古怪神色。之前也不知怎麽,竟然像被一個眼神震懾住一樣,下意識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既然覺得好,那就把我舉薦給你家家長吧。”老人表示大人不記小人過,他看在她幫他的份上不追究。


    娑羅坐在安富祖航平對麵,端的是儀態尊貴福氣綿長之態:“老人家可知道我是誰?”


    “我怎麽知道你是誰?”安富祖航平嘴上硬氣,心裏卻在嘀咕以前怎麽沒聽說誰家女娃被教得這般好。


    這儀態,比得上所有千代田的貴女。


    跟隨在娑羅身邊的侍女很懂得時勢,怒喝出聲:“放肆!這是我家城主,你怎可如此無禮。”


    “城主……”老人眼睛瞪大。


    娑羅知道老人內心肯定在思考,抬手讓侍女不必如此緊張:“老人家有才,本城主既有心招攬,如何能端架子。”


    “哎哎哎!你怎麽走了!”侍女安靜聽訓,見安富祖航平竄下馬車,驚叫出聲。


    士兵守在外麵,自然不能讓他跑掉。


    老人又被抓回來,一張老臉被氣得通紅。被耍了,他心中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能被叫做城主的女的,除了娑羅國那位還能有誰。


    “我家城主英明不輸任何一位城主,你應當聽說過,塔塔國被娑羅國一朝覆滅,為何這般說也不說直接離開?”侍女憤怒,忍不住為娑羅出聲。


    娑羅這回並沒有阻止,她也很想知道什麽原因。


    “哼!”安富祖航平整理淩亂的衣裳,冷哼一聲,“利用妖怪算什麽本事?”


    “要是有本事,怎麽會被其他城主揮之即來,看著吧,這次宴會一定討不了好。”


    除了利用妖怪,娑羅有什麽本事嗎?沒了妖怪,她什麽都不是。


    “你……”


    娑羅攔住侍女,看向老人:“利用妖怪,確實不算本事。”


    安富祖航平都做好與娑羅辯論一番了,聽到這話到喉嚨裏的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嗬嗬。”老人把頭扭到一邊。


    她自上位以來,除了利用妖怪的名聲被傳得到處都是,其他能力一點風聲都沒有,他不相信很正常。


    “送老人家下車罷。”


    “什麽?”老人驚訝,看向娑羅的眼睛裏滿滿的不可置信。


    侍女同樣疑惑。


    娑羅沒有說再多,隻又重複了一句:“送他下車。”


    老人被安安穩穩鬆下馬車,期間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這讓他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也是異常惱火。


    哪有人這麽招攬人才的!豈有此理!


    車簾突然被掀開,安富祖航平被嚇一跳。


    隻見娑羅掀起車簾,探出半個頭來:“我有沒有本事,宴會之後老人家自然會知曉。”


    唰,馬車簾又被關上。


    安富祖航平下意識嗆聲,馬車已經咕嚕嚕動起來。


    憋屈,實在憋屈!


    “啊,這個女娃娃,還宴會之後,你有沒有命從宴會裏出來都不一定!”馬車都沒有影子了,老頭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馬車離去方向罵罵咧咧。


    “嘎吱~”巷子裏一間老舊木門從裏麵被打開,一個年輕人走出來。


    一老一少對視,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尷尬。


    “咳咳。”安富祖航平若無其事放下手,腳步極快地溜溜達達離開。


    小山輝看那老人離開,回想剛剛看到的馬車,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人家,等等。”小山輝鬼使神差,叫住快沒了影子的安富祖航平。


    安富祖航平羞窘,哪裏會停,走得飛快。


    小山輝咬牙,抬腳去追。


    許多年後,已經成為一方大員,掌管一方地方經濟與民生的小山輝,想到這一天,仍舊會感到慶幸無比。


    隻是一句挽留的話,改變了他乃至一家人的一生。


    ……


    副將中野拓人回去之後,聽說娑羅想收攬那個老人,心中一下驚悚萬分,不由回想之前有沒有對他太過粗魯。


    “那老頭不知好歹,竟然說我們城主沒本事!”侍女說起這個,依舊一臉憤慨。


    “沒有收攬到就好。”中野拓人喃喃道。


    “什麽?”


    “沒有沒有,”中野拓人一機靈,趕緊給這個城主身邊除了秋之外第二侍女夾菜,“我隻是在想,城主會不會不開心啊。”


    娑羅有沒有不高興,自然沒有。


    她吃好喝好睡好,看過殺生丸還安穩待在院子裏,吩咐人準備好一切,就等著明日晚上的宴會了。


    在眾人的期盼中,宴會沒多久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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