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斯內普很想讚揚福爾馬製作魔藥的手法有多厲害之類的,不過在事實比人強的情況下,有時候他也不能太過睜眼瞎,所以課堂上他並沒有讚揚誰。但在教授批評了每一位同學的時候,卻在我旁邊抖了抖嘴巴,似乎激動於發現一位魔藥界未來棟梁的同時又掙紮於身份的矛盾。


    我想說,他其實挺痛苦的。同誌,早點放下階級偏見,你會發現希望在眼前。


    我將熬好的魔藥擱在旁邊晾著,自個兒撐著臉瞧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做著魔藥,我順便擋下納威一個錯誤的選擇。


    “要先把鍋從火上端開,不然你把豪豬放進去,後果將會很黃很暴力。”


    “……”納威圓圓的臉上一片癡呆,然後回過神來,他受驚嚇後把手上的東西扔出去了。


    這其實很合理,正常人都知道要遠離對自己有害的可怕東西嘛,不過這會兒在空中劃出優美弧度的豪豬又湊巧掉進另一口鍋裏,而那口鍋還在火上。


    悲劇就這麽釀成的。


    “哦!”驚叫聲響起。


    魔藥就是魔藥,製作失敗果然會有可怕的後果。


    我很不幸地發現,即使我不欺負馬爾福少爺,有時候他仍是挺不幸的,因為那口鍋是馬爾福少爺的。


    我的運動神經是不好,但反射弧明顯比別人短,所以比別人先回過神來,我一把扯住馬爾福往後拖。那東西把鍋給熔了,我不保證他會不會讓可愛的小正太剩下一副枯骨。


    “白癡!”斯內普一揮魔杖便將製作失敗的魔藥解決掉:“維拉·波特,你故意恐嚇同學製造混亂,你又讓格蘭芬多丟一分了。”


    這家夥說話藝術,我丟開馬爾福的領子,抽抽咽咽地捂著眼睛走回自己的座位趴著,為現場製造了一點悲劇氣氛,天知道我的眼睛其實幹得發澀。納威一再地拍撫我的肩膀,他為自己的過錯而努力安慰我這個受害者。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堂課,下課的時候我抬起頭,揉揉眼睛,微微發紅的眼睛裏一片濕潤。這樣可憐的我讓院裏各位都不好意思責備我,各個還安慰了我一下。


    “維拉,沒關係。”


    “維拉,這事大家都明白。”


    “維拉,都是我害的。”


    好吧,其實小孩子還是挺純潔的。


    哈利說:“睡得還好?”


    好吧,雙生子總是比誰都了解對方的。我神秘兮兮地附耳對他說:“還不夠,打了幾個嗬欠,眼淚直流呢。”


    “誰讓你昨天夜裏顧著看書不睡覺,你快要變成另一個赫敏了。”哈利在說無時無刻不把看書當作消遺的赫敏。


    我還不到那種境界啦,隻不過是求知若渴,特有興趣找些適合的東西學學。今天的魔藥課做了預備工作,不就把魔藥製得無可挑剔?


    不過今天這節課也讓我了解到自己思想的幼稚,我怎麽能因為斯內普教授暗戀我媽就鬆懈呢?畢竟我媽會生我是因為跟男人結婚了,而新郎很不幸地不是油頭的斯內普先生,因此作為怨男一號的斯內普怎麽可能不敵視我和哈利?我們身上有著那個男人——詹姆·波特的血。


    莉莉不能保佑我了。


    心裏想著,我暗暗歎息,收拾好課本就要跟上哈利,回頭看到馬爾福小少爺帶著兩個胖子擋住了哈利。小少爺站在高起的門檻前,撇著嘴昂著下巴,一邊拿鼻孔睥睨哈利一邊放話:“別以為你救了我一回我們的賬就能打消,我不會放過你和那隻臭貓的,維拉·波特。”


    哈利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估計臉色也不怎麽好,他一直不喜歡馬爾福,說不定這孩子下一刻就要舉拳揍斷小少爺的鼻子……而我絕對相信哈利有這個勇氣。


    我哼笑:“馬爾福少爺,你承認我救了你嗎?”


    馬爾福臉色刷地白了,低頭瞧了哈利的名牌一眼,確認以後臉色又數變,對哈利吼:“這話不是對你說的。”


    羅恩在旁邊幫忙:“沒有人要聽你這種話。”


    矛盾就此加深,但這打架也要看形勢啊,對方有兩隻胖惡犬,我們有什麽?兩根豆芽菜和一根紅苗子?而且其中一根豆芽菜還是一折就要斷兩半的荏弱小正太我?


    雖然我平時說不稀罕逢迎什麽的,但這種時候的確應該理智地、友善地忽悠對方。


    我上前把羅恩和哈利拽到身後,擋在馬爾福身前,露齒一笑:“馬爾福,我發現你今天很可愛。”


    馬爾福被我一句話捧得揚高了眉,好吧,我承認他是因為驚訝……


    乘著他揚眉的一刹那,我一個箭步上前扶著他的臉,熱情地吧唧一聲親到他嫩嫩的小嘴上,然後放開來他,意猶未盡地擦著濕漉漉的嘴唇。


    黑線,沉默,石化,風化……一切就在一分鍾內完成,最後分散在空氣中的粒子似乎找到了組織,又合成了可愛的小正太,馬爾福的臉色卻像我詛咒過弗農姨父的那樣不斷交替著,彩虹般精彩。


    “啊!!!!!!”馬爾福發出尖叫,飛也似的奔逃了,鉑金色頭發在陰涼的走道裏成為唯一的熱源。胖子二人組死死追在他們的少爺身後,氣喘兮兮。


    看他們走遠了,我抹著嘴,心裏暗爽著吃了小正太豆腐,還為和平解決問題而感到相當的愉快。


    哈利和羅恩卻一副看到怪物的模樣,當我的視線放到他們身上以後,羅恩捂著嘴巴退了兩步,活像我是一隻隨時會親吻人的怪獸。


    安啦,你不是我的菜。


    “維拉!你怎麽能這樣!”哈利怪叫:“你為什麽要親他!”


    麵對兄弟的質問,我挑高眉,有點不理解:“不想你們被馬爾福的跟班扁啊,幹什麽生氣?不過是親親,他還被我嚇跑了呢,我們又不用被打,不虧。”小孩子親個嘴也不怎麽樣。


    哈利一雙翡翠綠的眼睛瞪得老圓,我相信自己也不輸他的。


    半晌以後他一甩袍子,小小個子竟然氣勢迫人地邁開大步走遠了,羅恩怕我在這陰冷的地方強壓他,死活跟上哈利。


    他沒告訴我要去哪裏,也不讓我跟,我被落單了。


    這小子真給我鬧脾氣。


    這種意識讓我好鬱悶,自個兒拿著課本往體息室走去,平時哈利會念在我體弱總幫我拿著課本,今天就我獨個兒拿了。


    其實我也不差這一兩個人幫忙!我又不是殘障人士!


    氣急之下,我決定過自己的愜意生活,直奔圖書館去借書。


    “維拉?”


    女聲,我側臉看向赫敏,挑眉:“哦,分得清我們嘛。”


    “你額上沒有閃電圖形。”赫敏指指自己的額頭,一臉我很睿智的自信模樣。


    她的確挺行的,至少比那些呆頭呆腦地叫我哈利的家夥要好。


    “哈利,午安。”


    旁邊一人過去了。


    我翻白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赫敏兩三步上去拉住那人:“喂,這是維拉,看準再打招呼啊!快去道歉。”


    這小女孩子就是認真,對方被她煩得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情願地道了歉,然後嘀咕著什麽長一模一樣哪裏分得清之類的,這讓赫敏差點又追上去理論了。


    我叫住她,不讓她去。


    “別去赫敏,強迫他們也得不到真心,我不需要。”


    赫敏小大人一樣環著手瞪了走遠的人兩眼,然後十分認真地教訓我:“你這樣不對,要懂得保衛自身權益。”


    她果然不容易討人喜歡,太正太理智,對年紀小的人來說就是格格不入。不過我欣賞:“謝謝啦,我隻是懶,不喜歡鬧這些事。”


    說完這話,自個跑去找變形類的書看,赫敏像一條小尾巴。


    “哈利和羅恩呢?平時都看到你們在一起。”


    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女孩城府還是不夠深的。但總不好說因為我親了馬爾福,所以哈利不理我了吧?我這就不荼毒幼童了,於是聳聳肩,忽悠她:“他們不喜歡圖書館。”


    這個理由說服了她,因為她相信那兩個人真的不喜歡圖書館……除非必要。


    “你想找關於阿尼馬格斯的資料嗎?我知道,在你問過麥格教授以後,我有找過相關知識,不過這種變形術真的需要很嚴格地通過考試才行,否則會永遠留下動物特征。”赫敏把一堆話不用換氣地說完,又迅速從書架抽下幾本資料書。


    我接過來:“謝謝。”


    “我今天看到斯內普教授對你做的事,他實在太強橫了,你不必為他而沮喪。”


    “謝謝,我明白。”壓根兒沒有沮喪,他教他的,我學我的。


    “對了,你為什麽想要變成動物?”


    小女孩的好奇心真旺盛,或者她把我當同伴了吧,反正我也不討厭她,就順勢著交往:“嗯,因為我身體弱,如果能變個動物什麽的,至少要逃跑的時候不怕。”這是我多年來玩遊戲的心得啊。


    赫敏點頭:“你的確挺弱的,可是你沒有想過如果變成了一頭豬不也跑不快?”


    我翻了記白眼:“滾起來都比我快。”


    好吧,赫敏很誠實地點頭承認了我的自知之明。其實她不承認會讓我心裏更好過,不過罷了,赫敏就是正直,也因此才特別可愛。


    聊了一會,我們越來越輕鬆,赫敏比我博學,我就比較偏麵。她很善解人意地挑我有興趣的變形,魔藥和占卜術及黑魔法防禦之類的討論,我們互相交流著,更快地掌握知識。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得這樣快這樣地急,我有預感是哈利和羅恩。


    未幾在圖書館門外果然出現了黑發和紅發的二人,跑急了,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們看見我以後徑直走了過來,羅恩那小子瞪圓眼睛瞅了赫敏一眼,像在提防怪獸。哈利一下子把一份《預言日報》送到我眼前:“維拉快看,那個東西果然不簡單。”


    我之前是聽哈利提過古靈閣被竊賊光顧的事,還嘲弄地說‘是哪個瘋子盜古靈閣了’,但完整的報道還是第一回看到,報紙上也不怎麽詳細地記錄了事件,可事發時間就是我們和海格去那個金庫過後沒多久,真是危險,不過……


    “哈利,這不關我們的事,你別管。”為了強調這件事的嚴重性,讓小子打消探索念頭,我打出皇牌:“這是我的真覺,你管這事肯定沒有好結果,千萬別深入。”


    哈利和我當了這麽多年的兄弟,當然知道我的直覺有多厲害,但他眼中的狂熱因子卻又燒旺了幾分。


    我看得直皺眉,因為我從不知道哈利還是個挑戰者……或許該說他的叛逆因子在失去限製以後急促成長了。


    希望他能把我的話聽進去,至少聽進去一點點。但為了我兄弟的安危著想,我不得不保險一點,出狠招。


    “哈利!別讓我知道你去關注這件事了,要是你真的幹了,我不隻要親馬爾福,我發誓我會跳到斯內普身上,去親他!”


    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我把桌麵拍得嗵一聲老響,手掌也在發痛。


    四周一顆顆脫窗的眼睛瞅向我……似乎忘記了控製音量。


    羅恩不能控製自己的下巴,聽見這樣不知廉恥的宣言,一副迤鵲哪q


    赫敏也目瞪口呆,半天以後她說:“維拉,你不能這麽做,你會害得我倆好不容易成功將火柴變形而得來的分全部扣掉。”


    她小姐的確強悍……我白了她一眼。


    哈利終於從打擊中回過神來,他一臉悲愴地看著我,仿佛我已經病入膏肓。他可愛的眼鏡掉了一邊,又手慌腳亂地扶正,木訥地回了我一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維拉,不要嚇哥哥。”


    啊,這藥下重了幾分。


    我抓抓腦袋,虛笑:“開玩笑啦,隻是想阻止你冒險而已。”


    大概沒有人相信我吧,可我真的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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