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晉王府裏並不平靜。


    蕭元輝把控殿軍多年,在宮中尚有許多耳目,陳貴妃宮中的小太監,改換了服飾,急匆匆跑來報信。


    “昨日皇後娘娘派人去太醫院,尋找八年前的太醫院醫正白太醫了。娘娘有些事,要與殿下當麵商議。”


    蕭元輝聽到“白太醫”三個字,眼神凝重道:“他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皇後娘娘找他做什麽?”


    小太監躬身低頭道:“皇後娘娘說,是奉陛下旨意,要找他治療小皇子的血氣不凝之症。陛下想起,說當年殿下少時也有此症候,是白太醫的藥方治愈的。”


    蕭元輝的眼神一滯,寒氣逼人道:“皇後在太醫院找到什麽?”


    小太監回道:“那人見白太醫早死了,又問他的兩個徒弟。那兩位也在多年前死去了,來人就要帶醫案去。好在太醫院醫案太多,七年前的東西一時找不到。”


    蕭元輝揮手令他回宮,說道:“近來本王朝政繁雜,不能進宮麵見貴妃娘娘,請娘娘恕罪。”


    小太監見他不肯去,自己也無法,隻得回宮複旨去了。


    蕭元輝點手叫來自己府中的侍衛頭領,眯著眼睛陰鷙問道:“太醫院姓白的,家中還留下什麽人?”


    侍衛思忖道:“白家父子都已死了,他的兩個徒弟也都料理了。他這一支本不會有什麽證據。但前些天屬下聽說,白太醫有個女兒,嫁在幽州十多年,當年她父親去世都沒有回來奔喪。她是今年年初才回京師的,現在宮中做長公主的醫女。”


    蕭元輝心中大怒,麵上卻不動聲色,緩緩將書案上的硯台拿在手裏,輕聲問道:“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紕漏?”


    侍衛見他臉色不善,連忙跪下道:“屬下無能!當年確實不知白太醫尚有個女兒,是以隻將京中的人料理幹淨了。此事已過去七八年,京中再無人提起,屬下也是近幾天才聽說長公主有個醫女姓白的。”


    話未說完,蕭元輝已揮手將硯台砸在他上,登時將人打的頭破血流,那侍衛一聲不敢吭,咬牙捂著滿頭鮮血,跪在地上不敢動。


    蕭元輝低頭看著他,冷然吩咐:“太醫院現在的醫正何虢道,本是個酒色財氣之徒。你今晚去將他穩住,令他立刻料理了醫女白氏。將太醫院內所有與小皇子早產相關的脈案一律銷毀,全部推在死人身上!”


    侍衛連忙磕頭道:“是,屬下明白。”


    他並未起身離開,蕭元輝又不耐煩地問道:“宮中內廷的均是本王勢力,何虢道也曾多次來過王府。要怎麽說還要本王教你麽?”


    侍衛連忙道:“何太醫平日最喜女色,前次他來府上歌舞。遇見過文三小姐,還有一次欲對她無禮被侍衛攔阻。屬下想,若是請文三小姐去說服他……”


    蕭元輝蹙眉冷然道:“晉王府中沒有什麽文三小姐!”


    侍衛慌道:“是,屬下方才說的是紫芫姑娘。”


    蕭元輝冷笑道:“他既然喜歡,就把紫芫送了給他,令他將事情辦妥!”


    暗夜之中,晉王府後院的小耳房裏,紫芫正躺在板床上哭泣。自她入王府以來,隻見過蕭元輝一麵。


    那日蕭元輝酩酊大醉,紫芫用了大筆金銀賄賂內院嬤嬤,方才得了近前伺候的機會。


    紅燭交映之下,她穿著淡紫紗衣,挽著靈蛇發髻,聘聘婷婷地端著醒酒湯奉上。


    蕭元輝正盛酒性,看著眼前紫芫打扮得伶伶俐俐魅惑動人,便顯出虎狼本性。伸手扯住紫芫頭發,不顧憐香惜玉,將嬌小人兒扯入懷中。


    紫芫疼的淚光盈盈,卻不敢委屈,連忙跪在跟前為他解衣。蕭元輝醉中獸性大發,再抑製不住心中燥火。將紫芫的頭發扯散,將她的頭臉死死按在胯下。


    紫芫雖說慣會做小伏低,可忍辱服侍時,蕭元輝尚有一絲人心,此刻才知道他實在是人麵獸心的畜生。


    她已知道了蕭元輝的脾氣秉性,不敢撒嬌用意,隻得強忍著委屈,屈身服侍伺候。


    那一夜蕭元輝再不拿她當人,隻顧按在書案上作踐侮辱,竟不如外頭娼寮中的妓女玩物。


    那日清晨,蕭元輝起身時一走了之,隻命人將紫芫收入後宅,命她與府中家妓同樣對待。


    紫芫想起那番侮辱,每夜伏在枕上哭得肝腸寸斷。


    就在此時,有老嬤嬤敲門,命她立刻起身梳洗打扮。紫芫隻道是蕭元輝再次傳她侍寢,不由得又升起半分希冀之情。連忙梳妝更衣綰發塗脂,打扮得粉妝玉琢。


    老嬤嬤帶著她穿過後院來到角門,便有幾個黑衣侍衛命她上車。車馬拉到不知何處的小小庭院,有人攙扶她下了車馬。


    隻見內院正房燈燭昏暗,有兩人正自推杯換盞。其中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舉杯躬身笑道:“殿下有命,下官無所不從,請使者放心。”


    對麵一個黑衣人也喝了一杯酒,指著紫芫道:“何大人的忠心,我回去一定會稟報殿下。”


    那中年胖子,正是現任太醫院醫正何虢道。


    黑衣人命紫芫上前敬酒,紫芫看衣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晉王府的侍衛,無奈隻能聽從。端著酒盞上前,屈膝給何虢道把盞敬了酒。


    何虢道曾在晉王府見過她兩次,隻都沒有看得這麽清晰。此刻見嬌憨美人嬌聲嬌氣立在跟前,心思惑動,色眯眯望著,都忘了接酒。


    晉王府的黑衣侍衛見慣此情此景,相互使個眼色,各自退出將房門關了。房中隻留下紫芫與何虢道二人。


    紫芫登時慌了,便知是蕭元輝為拉攏何虢道,將自己送與他。心中大亂,連忙退後道:“何大人,時候太晚了,大人吃過這杯酒,奴婢便退下了。”


    何虢道猥瑣不堪,將手裏酒壺端著,笑道:“紫芫姑娘要走,也隻得喝了本官這交杯酒。姑娘既然來了,便是有緣分,吃了這杯再走不遲。”


    紫芫知他心思,可心中十分畏懼,隻怕自己走不脫,隻得強忍著眼淚,上前接了酒盅,含淚飲下,哽咽道:“何大人,奴婢喝了酒,可以放奴婢回去了吧。”


    何虢道嗤笑道:“姑娘怎麽一口一個要走?豈不知晉王殿下早已做主,將姑娘賞與下官了。”


    紫芫哭著隻往房內躲,何虢道早撲上來將她抱住,油頭光臉滿口酒氣,扯住她便往內室炕上抱。


    他身重力猛,活像嗜血鬣狗,猥瑣殘忍不可言說,將紫芫按在炕上,胡亂撕扯著,口中汙言穢語不斷。


    紫芫被他製住,哪有反抗餘地,哭鬧叫喚半日,掙紮得麵紅耳赤,滿臉是淚。


    誰知她這般嬌弱模樣,卻讓何虢道更加發狂,他淫笑道:“姑娘方才吃了那藥酒,咱們今夜好生玩玩!管保一日一夜,將姑娘調和成汁水做的!”


    庭院深寂秋風颯颯,滿園隻聽得紫芫哭喊低喘。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房中聲息方才止歇。紫芫被何虢道折磨了一夜,被糟蹋的血肉淋漓遍身青紫。


    何虢道將她丟在房中,自去太醫院當值。紫芫原以為此事完結,誰知院中守衛竟不許她走。


    當晚何虢道回來,又拿出許多藥物器具,玩出許多花樣來。


    此後幾天,何虢道將她囚禁於此,擺布的求死不得。


    如此幾日過去,何虢道命老婆子來勸紫芫,滿口哄道:“姑娘是晉王府送來的家妓,已經失了清白名節。姑娘出府來勾引了我們何大人,王府也怕丟府裏的臉。那邊三番兩次派了人來催姑娘自盡,還是我們大人攔住了。好在這般醜事隻自己人知道,外人還不曉得。晉王府看著姑娘,如狗屎一般,恨不得丟了出去。如今何大人不嫌棄,願意給姑娘開臉兒。你依舊在這外宅住著,何家裏頭瞞著些,也好自在過日子。用度都是何大人給,你用心服侍他,總比死了的好。”


    紫芫淚眼婆娑地看著這兩個婆子,個個猙獰厲色,像是壁畫上的羅刹鬼。此事自然由不得她不答應。


    當夜紫芫被灌得爛醉,何虢道看著床榻上妙人兒,再不如前些日子那般掙紮反抗,便饑鼠般撲上去撕咬啃噬,醜態畢露。


    他淫笑著將酒盞傾倒,殷紅酒液撒滿腰肢,如鮮血橫流。


    何虢道晚間得了妙人兒,沉溺枕席之歡。白日裏自然要將晉王蕭元輝吩咐的事做圓滿了。


    白氏乃是長公主常用的醫女,平日多在宮中侍奉。這日好容易將白氏叫了來,假托詢問其父情形,白氏一一說了,身世也與蕭元輝所說對得上。


    何虢道這邊當即便假意問責,栽贓陷害白氏對長公主脈案有誤,要拿她入掖廷審問。誰知白氏當即反駁,將何虢道問得啞口無言。何虢道無理強辯,要將人收監時,卻又得皇後懿旨,來了三四位尚宮嬤嬤,將白氏帶入了內宮。


    何虢道一見此情形已知不好,立刻派人去回家,又派人去給晉王蕭元輝報信。誰知馬車尚未到家,就被禁軍統領半路攔住。連他家中也早被抄沒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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