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裏沒錢,幹什麽都緊緊巴巴的。


    練習生那邊已經開始訓練上課了,新人管理組的人每天都會匯報那邊的情況,但薑桔柚不太敢聽,因為每聽一秒都會讓她回想起花出去的那些錢。


    上課請老師要錢,除了基礎的舞蹈和聲樂課,甚至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課。


    因為對這方麵實在是不熟,薑桔柚在被係統忽悠進來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惡補知識,凡是網上能搜到的,她全看了個遍,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麽認真讀過題。


    除了舞蹈和聲樂,五個人還被安排了表演、穿搭、自拍、說話、社交、寫作,有樂器基礎的姚爍和高夏嶼還學起了如何使用電腦軟件寫曲子。


    一切都是剛起步,連公司裏的員工們也才堪堪進入這個公司,屬於是薑桔柚在前麵摸著石頭顫顫巍巍地過,後麵的幾個人拉著她的衣角慢慢地跟。


    第一個星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新奇又兵荒馬亂的一周。


    練習生到位了,各部門也要開始正式運轉了。


    京城這邊的夏季就像是燒旺的幹柴一樣,連吸進來的空氣都帶著刀子,像是要劃開鼻腔一樣,刺得人生疼。


    不到十點,外麵的烈陽就能烤得人滾燙,尤其是剛從陰涼的地鐵站出來,這個對比更加強烈。


    李杳剛出地鐵站,就看到了兩個眼熟的背影。


    “趙栩!楊司玉!”


    麵試那天,她們三個就是一組,因為在外麵等待的時候時間較長,她們幾個還閑聊了一下。


    李杳是學新媒體的,進娛樂圈也算是專業對口了,但趙栩和楊司玉她們倆的專業算是跟這個圈子八竿子打不著關係了。趙栩學的是室內設計,麵試時她的長處則是海報周邊之類的美工設計,楊司玉的專業則是商務英語,擅長的是視頻後期和翻譯,她手上還有韓語六級和日語n2的證書。


    當時李杳就聽出一些話外之音了,她們三個貌似、可能、大概都是——追星人。


    要不然學不會這麽多與專業無關的東西。


    而現在娛樂圈公司基本都不招追星人,她們來時也有意隱瞞了這一點,想著反正追得都不是內娛,應該無礙。


    結果沒想到一麵試就全暴露了,不僅被看出來有追星經驗,甚至連以前在站子工作過都猜了出來。


    本想著入職無望了,但最後還是順利的進來了,就是她們被要求簽了保密協議,當然,不止她們,新人管理組的那兩個也簽了。


    那兩個是從別的公司跳槽過來的,跟她們不一樣,她們三個可是應屆生,才進入職場。


    昨天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她們三個一湊到一起就開始嘰嘰喳喳,什麽話題都聊,但絕不提自己本命和牆頭是誰。


    之前見到的藝人都是台前已經包裝好的,就連看到的花絮視頻藝人們刻意展示出來的,這還是她們第一次以這個視角看幕後過程,感覺很新奇。


    昨天練習生們第一次來,還來了國外的妝造老師和攝影團隊,她們三個的工作就是拿著攝像機拍拍花絮,把這個第一次記錄下來。


    而今天的工作,就是把那堆她們拍得稀巴爛的幕後花絮剪出來。


    烈陽之下,地鐵口外。


    楊司玉一轉過身就看到了衝她們跑來的李杳,“早上好!”見她走近後還把傘分給她一半。


    三個人結伴往公司的方向走去,心中的激動之情不亞於小學生去郊遊。


    初入職場的薑桔柚也是如此,兩周前她還在一邊準備期末考一邊為自主實習的事發愁,現在她就變成打工人了。


    當然,早八還是沒有變的。


    壓著七點線起床的薑桔柚頂著亂糟糟的頭坐在床上怔愣了幾秒,晃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打工人了。


    “……”


    這該死的早起。


    公司剛起步,職員又隻有那麽幾名,所以剩下的工作基本上都由她跟係統來完成,係統承擔的是大部分,而她需要完成的就是係統頒布的各種任務。


    但那工作量一點也不小。


    光是設計一個粉絲藝人交互的app就讓薑桔柚本就不多的頭發再次遭殃,她把市麵上能找的出來的平台app都翻了個遍,還聰明地去微博搜了一下關鍵詞,看粉絲怎麽吐槽。


    隻完成這個還不夠,因為兩個月後練習生們要上舞台,她還得去研究一下去哪買歌,光是這兩個工作就讓她昨晚一邊痛哭一邊痛罵。


    都研究到了淩晨,結果隻摸到了一個邊。


    才上班幾天,她就想考研了。


    薑桔柚最後還是看了一眼今年預計參加考研的人數才重新清醒過來。


    洗漱結束後,她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向辦公區。


    劇場是階梯式的設計,所以整棟建築都很高,後台區域則是有三層,地下主要是停車場,方便運輸器械,還有就是練習室和待機室,練習生們需要的空間都在這兒,就連唯一的衛生間和浴室都在這裏,以至於薑桔柚她們要想上廁所的話得來負一層。


    一樓的地方則是因為前麵舞台占地較多的原因,隻有少量的房間,目前還沒解鎖,它上麵隻顯示了[待機室]的字樣,但具體的用途可以在解鎖後自行更改。


    再往上就是辦公區域和角落裏薑桔柚住宿的地方,策劃組和薑桔柚的辦公地在這裏,而新人管理組的辦公地則是在負一層。


    薑桔柚一臉困意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在胡亂抓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後認命地打開電腦,開始今天的工作。


    “嘀——早上好,李杳。”


    “嘀——早上好……”


    後麵連響了一串,薑桔柚就知道她異父異母的苦命兄弟姐妹們到了。


    沒過幾分鍾就聽見遠處的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三個女生一邊閑聊一邊走進來,原本笑得挺大聲的,但在發現薑桔柚後就像是突然被按了靜音鍵一樣,一同噤了聲。


    薑桔柚扯起嘴角,衝她們說:“早上好!”


    三個女生擠在一起,點頭對薑桔柚問了聲好,然後快速卸下自己的包來到工位。


    特別像踩點進教室結果發現老師已經在講台上站著的女大學生們。


    當然,她們確實才畢業,舉止行為都帶著學生氣。


    薑桔柚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們三個好歹都拿到畢業證了,而她還有一年才畢業。


    工位是t字型的,薑桔柚坐在頂上,另外三個都在一邊,還有一邊是空著的。


    她們三個落座後壓著腦袋互相擠眉弄眼一番,有些小緊張,來了幾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跟老板坐在一起辦公,說不拘謹都是假的。


    李杳瞥了一眼老板所在的方向,抿了下嘴,最後猶豫地問道:“老板,你吃早飯了嗎?”


    埋在電腦前的薑桔柚歪了下頭,“還沒有,你們吃了嗎?”


    “啊!我們剛在街邊的便利店買了些,老板你吃嗎?”三個人這才把藏著的塑料袋拎出來,裏麵有麵包牛奶,還有各種飯團,特別像是出去郊遊時買的那些,甚至量還挺大。


    薑桔柚點了外賣,所以搖搖頭,“你們吃吧,我點了外賣,但是吃的時候要去茶水間,要不然這裏都是食物的味道,會無心工作的。”


    她還貼心道:“忘了說,隔壁我整理出來了一個茶水間,咱們公司隻提供午餐,但是是不限量的,可以多帶個飯盒,打了飯後放冰箱裏,這樣晚上也能吃。”


    “雖說咱們是朝九晚五,不強製加班,但有的時候任務緊——”薑桔柚話還沒說完,她們三個就立馬點頭,“我懂我懂我懂!”


    薑桔柚這才露出笑容,揮揮手道:“好了,你們快去吃飯吧,等吃完飯把剪好的視頻上傳一下。”


    這三個人就像是剛被訓完的學生一樣,誠惶誠恐地拿著東西趕緊往茶水間趕,生怕走慢了又被叫住。


    等拐了彎兒,進了茶水間,關上了門,她們三個才鬆口氣。


    李杳立馬悲歎:“我的摸魚生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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