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


    練習室內的冷氣開得很足,但即使是這樣也止不住練習生們狂流的汗水,稍微在地板上坐一會兒,就能留下一塊兒汗印,衣領更是早就被汗漬更改了顏色。


    這才是中午十二點多,他們來了後一直在練,兩個多小時裏沒有停下來一分鍾。要不是外麵新人組的老師敲門進來說到吃飯時間了,他們估計也不會停。


    吵鬧的音樂聲停下後隻剩下此起彼伏的粗喘聲,一個個癱倒在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新人組的職員見他們沒有出來又進來看了一眼,“別躺了,快去衝個澡。”


    她說完後還看了眼手機,“今天下午老師們要來事前檢查,趕快去吃飯,要不然會低血糖。”


    地上的幾人聽完後掙紮了幾下,最後還是沒能起來。


    “行吧,午餐時間截止前記得去吃飯!”說完她就走了,要不然也趕不上了。


    葉幸轉頭看了眼還能站起來收拾東西的池喬,佩服地感歎了一句,“你體力是真好啊!”


    “是你體力太差了。”池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去洗澡。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撐著地板起身,唯獨葉幸就跟黏在地板上一樣,連動彈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誰拉我一把啊。”


    聽到這話的裴鹿鳴又拐了回去,架著他的咯吱窩把他抬了起來,“哥,你這體力是真不行啊。”


    葉幸天天都被這句話諷刺,他也不惱,隻是說:“是你們體力太好了。”


    公司現在有十個練習生,比最初增加了一倍,每進來一個新人,練習室裏的氣氛就會緊張一陣,最初的那五個人早就沒有散漫感。


    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出道的問題了,而是自尊心和麵子的問題,尤其是在課上的時候,每當老師誇獎後進來的練習生時,他們心裏就會有緊迫感。


    這種競爭心理使得練習生的實力飛速成長。


    ……極個別人除外。


    午飯結束後,薑桔柚先下來跟新人部的員工和老師們開會,掌握一下現在練習生們的情況。


    會議室裏的投影上挨個放著練習生的照片,老師和職員們一一給予反饋。


    “葉幸的話……是成長最快的一位練習生,剛開始的時候上課都跟不上,背動作也很勉強,現在一節課上完就能快速地吸收老師們交的內容。”


    “但葉幸還是缺少舞感,這部分如果提不上來的話,出道還是很勉強。”


    “他那張臉就已經保證了他的出道位。”


    “哈哈哈這也是,到時候看定位,成為門麵的話也能出道。”


    薑桔柚沒參與她們的對話,隻是安靜地聽著,等舞蹈老師說完各個練習生的情況,聲樂老師也開始自己的反饋。


    “說實話,除了姚爍以外,其他人的問題都很大。姚爍的問題是,他一直以來學的都是美聲,流行唱法沒係統學過,但掌握這個隻是時間問題,不用擔心什麽。”


    “對,每次聽他們表演團體曲目的時候,這點非常明顯。”


    老師解釋了為什麽會有差異,“姚爍唱歌的時候喜歡用頭聲,尤其是唱高音的時候,音色更加清脆有力量,胸腔共鳴也非常不錯,其他人的話,唱歌都是含在嘴裏的,感覺哪裏都沒用力的樣子,所以聽起來就像是到姚爍的部分時突然加大了音量一樣。”


    “其他人的問題都在發聲上,他們還沒學會怎麽發聲,也不知道怎麽控音量,咬字也有問題,尤是葉幸,他唱歌的時候喜歡把每一個字的音都發得清清楚楚,這樣顯得會很生硬。”


    除了聲樂和舞蹈外,其他課程的情況都是由職員反饋,整個會議上薑桔柚都沒說什麽,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讓其他人很難把握她的取向。


    會議室的門還是緊閉,有職員注意著會議室的情況,等著一結束就去通知練習生們,準備事前檢查。


    練習生們抓緊時間練習,爭取一會兒絕不出錯,但越是這樣就越緊張,這還是他們進公司以來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表演。


    今天的事前檢查除了新人管理部和老師外,總製作人也會下來觀看,那個總製作人就是薑桔柚,這還是他們除了簽約那天外第一次正式見到她的日子。


    本以為就是個在新人管理部當星探的職員姐,結果進公司後才知道,那位是公司的總製作人兼藝術總監。


    昨晚被通知後,來告知他們的職員姐姐還強調了一下事前檢查的重要性。


    “明天的事前檢查非常重要,因為總製作人會下來看,希望大家好好表現,留下個好印象……月末評價結束後可能會有人離開,希望大家抓住機會,不要成為那個人。”


    就是因為這句話,讓這些練習生的心髒加速運行了一晚上,一直在一百二蹦躂,覺都沒法睡。


    現在時間越是臨近,他們就越是緊張。


    姚爍捂著心髒,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不行了,我太緊張了,以前上台都沒這個樣子。”


    同樣有過上台經驗的池喬也沒好到哪裏去,馬上就要表演了,結果他現在腿軟得有些發抖。


    就在他們互相討論著如何緩解緊張時,門忽然被打開,是新人組的職員姐姐。


    “站好,那邊會議結束了,馬上過來。”


    這話一出,陳霧的呼吸一滯,他往高夏嶼的身邊靠了靠,“哥……我真的好緊張。”


    “我也……”高夏嶼緊張到心跳加速,卻還得擔著哥哥的責任,招呼著大家站好,講著一會兒怎麽問好還不等他們討論起來,門外就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站在門口的職員頭看了一眼,隨後站直身子,把門推開,方便外麵的人進來。


    裏麵的練習生們背著手,在第一位老師進來時便打起精神開始問好,“老師好!”


    薑桔柚抬眼看去,點點頭,跟著其他人坐到了靠的沙發上。


    等人進來的差不多了後,就有職員來分發練習生成員表和要表演的曲目,薑桔柚坐在中間,低頭翻看著。


    坐在那兒的薑桔柚對站成一排的練習生們說:“先自我介紹吧,從右邊開始。”


    聽到這話的薑桔柚放下文件夾,看向右邊。


    跟薑桔柚對視上葉幸捏了下自己的手,努力壓下那份緊張,“老師好,我叫葉幸,今年十四歲。”


    旁邊的陳霧立馬接上,“老師好,我叫陳霧今年十五歲。”


    “老師好,我叫王斯鷺,今年十四歲。”


    “老師好,我叫池喬……”


    十位少年,全部都是十三到十六的年齡,個頭也差不多,打眼看去就跟粘貼複製一樣,當然,也有比較突出的人。


    薑桔柚坐在那兒,聽見周圍有人小聲討論外貌非常突出的葉幸。


    “不自主地就往葉幸那兒看了。”


    “要是實力再提高點就好了。”


    “葉幸確實很突出。”


    等練習生們介紹完,新人組的職員剛想出聲,就見坐在主位的總製作人抬手,“今天就不看那麽多了,等月末評價那天再一起看,今天先看一下大家準備的solo舞台,我記得是一人兩個對吧,選一個自己掌握最好的來,誰先?”


    薑桔柚的這番話給練習生的衝擊不亞於學生進考場後看到試卷,結果發現都是超綱題的感受。


    幾個人都互相望了望,誰都沒先舉手,連一向總是衝在前麵的高夏嶼都怯懦了一下。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往前一步。


    “老師,我先吧。”舉手的人是裴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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