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流光閃爍,燈影搖晃。


    今晚長街上冷颼颼的,林昭晚剛掛斷和大哥的電話,他好像因為自己牽扯到案件很著急,在國外解決完工作就要趕回來了。


    “呼……”


    大哥肯定不對勁。


    林昭晚覺得她大哥不對勁是從調查到陳季安名字開始的時候,她從來都沒告訴過他,她身邊多出來這個人叫什麽,但他卻查到了,還幾番警告她離她遠點。


    好像陳季安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顆巨型炸彈。


    她抬頭看向晃眼的白熾燈,越來越好奇,陳季安是個什麽樣子的“炸彈”了?


    她,必須靠近他。


    正當林昭晚出神的時候,一個雙手插兜身穿黑衣的男人朝她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就在離她隻有一米的時候,那人迅速地撲過來,捂住她的嘴巴。


    是久違的被襲擊的恐懼感,但林昭晚很快就緩過來,大哥教過她防身術和跆拳道,就是為了應急準備。


    她膝蓋剛彎起來,要踢向身後那人的致命位置時,那人痛苦地叫了一聲,撒開手來。


    回過頭時,隻見那張並不陌生的臉龐再次出現。


    陳季安一身融入黑夜的黑色運動服,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動作幹淨利落,把他壓在地上跪著。


    他抬頭先看了她一眼,確認她沒事,又低頭押著那人斥問——


    “說,你要做什麽?”


    那人左顧右盼:“我就是大晚上在這街上混,看這妞漂亮,想……”


    “哎呦呦!疼!”


    沒等他說出那肮髒齷齪的詞,陳季安眼底閃過一陣強烈的不悅和憤怒,罵了句髒話,把他的關節都拗出聲來了。


    “去警察局待著吧!”他又附在那人耳邊說了什麽,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冷靜了下來。


    就這樣,疑似性騷擾她的人被帶上了警車。


    熱鬧不過幾分鍾的長街,一下又冷清了下來……


    陳季安看向沉默的林昭晚,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再次偶遇的原因:“夜跑,不行嗎?”


    夜跑?


    林昭晚看向彎彎繞繞的路段,她像看白癡一樣看陳季安:“陳老師,你在這裏夜跑,我看你被車撞的幾率不小。命好的話和我一樣隻是失憶,命不好就得去和地下親自問鄭同學凶手是誰了。”


    她說到“失憶”的時候,陳季安皺起眉頭:“你知道你失憶?”


    “我知道啊,”她一步步靠近他,似笑非笑,“我還知道,陳老師一定知道很多我失憶前的秘密。可惜你不缺錢,不然我就拿錢和你交換了。”


    “……”


    陳季安往後退了一步,別過頭去,她主動湊這麽近,他呼吸有些禁不住加快了。


    她已經太多年,沒這麽靠近過他了。


    “你不打算說是嗎?”


    “等時機一到,我自然會和你說,現在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沒等林昭晚繼續逼問他,陳季安就反客為主,眉眼彎彎地問:“林小姐,我剛剛救了你,你就沒什麽答謝嗎?”


    嗬……


    邀功來了。


    行。


    她一步步靠近陳季安,把他逼到了護河的欄杆邊,令他退無可退。


    街上的燈一黃一白的排序讓夜色溫柔而曖昧——


    砰、砰……


    陳季安的眼神漸漸透出一股難以自持的緊張,手不自覺地握緊欄杆,眼神卻舍不得離開她半分。


    她想要真相,可他卻不能讓她那麽早體會這份痛苦。如果她有一天怪他,他也不怨她,畢竟她跳樓也是因他而起,他欠她太多了。


    多到,愧疚這輩子還不起。


    就在陳季安心裏的小人打架時,林昭晚隻是勾起唇角,笑著說了句讓他難以想象的話——


    “陳老師,你說髒話的樣子,還挺酷的。”


    她猛地抽開身,他還恍然失神。


    她沒撒謊,那衣冠楚楚禁欲係的性冷淡模樣,還以為他隻會做個正經人,可剛才那一瞬間的反差,讓她居然心髒猛地跳動一下……


    就好像,這個場景她已經期待多時。


    陳季安冒出一股心動的罪孽感,早在她墜樓前就想止住的感覺又跑回來。他當時發了瘋一樣心狠地逃去德國,可現在,這份罪孽怕是一輩子都難停了。


    林昭晚找了輛共享單車騎著溜了,隻留給他一個慌亂的背影。


    她自己都沒想到她剛剛會那麽大膽,那股肆意衝撞在她心裏的感覺是什麽?


    三分不甘、三分恨意、四分報複?


    真納悶,她什麽時候悄悄變成一個變態了?


    她心裏那個莫名在恨他的聲音,纏綿得詭異,就像提醒她該去看病!


    隔日,一張陳季安和林昭晚在河邊曖昧的照片被傳到學校表白牆了,稱大家的女神已經名花有主了。


    兩個人本身熱度就不低,這下好了,不僅學校裏人盡皆知,還上了八卦新聞。


    《楚家千金男友曝光,顏值相配!》


    她刷完這條八卦,深深吐出一口氣,放下手機。


    有緋聞也好,說不定那些堪比福爾摩斯的網絡小達人能幫她找出他們以前牽連的線索,也是一條路。


    關葳衝了過來,坐在林昭晚旁邊,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查到陳老師另一件事了!他父母在穗安市有一套房子賣出去抵債,還留了點錢,才能讓陳老師大學能出國讀書。”


    “他父母欠錢?”她有些驚訝。


    陳季安光一次比賽的金獎,起碼都有三百萬的含金量了。何況,他現在還那麽有能力。


    關葳翻著手裏的筆記本,點點頭:“是啊,陳老師童年挺苦的,我查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們是霸道總裁俏千金的劇本,沒想到啊……”


    沒想到一個比一個慘。


    昭晚的親生父母找了那麽多年,都沒消息,八成是故意拋下她的。


    關葳感歎的間隙繼續說道:“陳老師父母都是穗安鎮區的農民,上麵有三個姐姐,拚出他一個男孩。母親體弱多病,父親負責養家糊口,後來還被一個有錢人故意刁難,設計他父親欠下一千萬的巨款……”


    聽到這,林昭晚的眼眶莫名紅了,心髒一陣陣地疼。


    “陳老師隻能拚了命讀書,勤工儉學,後來終於把債還清了,把父母接到後來他買的穗安市別墅去住,用最好的安保係統來保護家裏的人……”


    嘖,這人不知道和陳老師什麽仇什麽怨,這麽咬著人家不放,簡直是不是人!


    “關葳……我拜托你,繼續幫我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昭晚這麽激動,但關葳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她這個立誌開家偵探社的小靈通,定不負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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