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晚仔細想過了,剛好那個階段她的身體也適合恢複,找好月嫂,一年之後她照樣可以上班工作,隻是多了個孩子。


    她知道,兩個人生活和三個人不一樣,三個人生活就會變成真正的一家人。她不是被逼著生孩子的,她有相愛的人、有物質的基礎、有獨立的能力,她有權利選擇在事業相對穩定之後,嚐試另一種生活,那就是和愛的人組建家庭,成為母親。


    女性有任何做選擇的自由,而不是以偏激來應對偏激,她不害怕互聯網上會怎麽寫她是個“墮落的舞蹈家”,她的態度是,她的人生她主宰。


    這段時間她也見識了生物的多樣性,不了解自己生活的人隻需要輕而易舉拿著個鍵盤指點江山,就好像正義使者。


    但網絡暴力,躲在屏幕後輕易對別人的選擇指指點點的人,才是有罪的人。


    她的人生不應該隻被職業定義,所有人都認為女性結了婚就會失去自我,或許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獨立和婚姻,並不是一對相斥的詞語。她應該告訴更多的女孩,你可以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人,你可以有做一切選擇的能力,包括成為母親。


    這樣的舞蹈家,更酷。


    她深呼吸,握住他的手,上麵有很多繭子,她摩梭著繭子,低眉觸動地說:“我不害怕你所謂的耽誤,我隻害怕我這輩子都活在遺憾裏。”


    她眼眶有些紅了,她知道這一路走來,他有多不容易。


    有時淩晨,她站在他門口,都能看到他點亮的燈。進門後,看到他像個孩子一樣縮在床上發抖,看見她才調整好狀態。


    他說習慣了,三更半夜偶爾會驚醒一下,他睡不好已經二十年了,大約是工作和家庭的壓力太大了,但他從來沒有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就把這些壓力發泄在她身上,甚至不怎麽表現出自己還有這麽脆弱的一麵。


    因為愛是心疼,愛是分享,她更不希望他回到過去的困境。她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的力量。


    “我希望我愛的人有成為父親的選擇,因為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會把一份愛變成兩份愛,我會得到雙倍的愛,他會陪我體驗新的人生。所以,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願意拿我的一半人生與你分享,也很期待與你的生活。”


    陳季安的心情很複雜,他從來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想了這麽多事情。


    所有的回應,都藏在他的擁抱裏。他的身子往前探,雙手在她的背上摩梭,摸了摸她的耳朵,他隻知道,他要努力用行動證明,她的決定沒有錯。


    既然他們談到了結婚,那不可避免會談到父母。


    陳季安突然想到了她親生父母,前段時間馮姨回來了,估計是因為楚家落網了,所以她心安了回來了。他私下也已經找過馮姨了,她哭得稀裏嘩啦地和他解釋,當年她也舍不得丟掉這個孩子,可是她別無選擇,楚家的勢力太大了,她如果不聽的話,到時候受苦的就是她們一家人。


    站在馮姨的角度上來說,她很可憐。


    但站在經曆過這一切風風雨雨,無辜地被當作收割利益的工具的林昭晚的角度上,她比他們更可憐。


    不過選擇權在她手裏,他還是想先問她的想法。


    於是,陳季安試探性地開口:“你想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嗎?”


    林昭晚滿足地吃著他帶回來的薑母鴨,一隻鴨腿香噴噴的,不過她要控製分量,不能幸福肥,要不然以後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對於她現在一切剛好的生活來講,完全不需要那對殘忍的爸媽了。


    她當然是搖頭:“我不想,我現在有妹妹、有男朋友、有事業。既然他們當年選擇了殘忍拋棄我,現在在我過得好的時候就不要回來找我,隻會讓我更加難受,打破我正常生活的秩序。”


    很多問題她都不再糾結了,人要珍惜眼前。


    陳季安沒再多說什麽,上手拿了一隻鴨腿,吃點東西省得發愁。


    以前是她想找親生父母,親生父母躲著她,打死不想認她這個女兒。


    現在是親生父母希望能把她認回家,她一點都不想看見,甚至如果他們最後強迫找上門,她估計會從無感到怨恨。


    希望這種事不要發生。


    她突然貼了過來,但手背在身後,不碰他:“你為什麽也要吃,這樣你嘴巴就油油的了。”


    他往後躲了躲,心跳隱約地有些加快:“油油的怎麽了?等會刷牙不就好了,我又不蹭你裙子上。”


    嘖,怎麽還是這麽純情?


    那她以後要對他做點什麽,豈不是很不方便?


    林昭晚聽說同居之後,情侶或多或少都會對對方的印象差一點,亦或者發生一些矛盾,怎麽她每天除了在長胖的路上,就是在誇他的路上?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主動收拾衣服、她做飯他刷碗……


    甚至到現在,還保持著紳士風範,愣是沒對她做什麽。


    她逗他:“陳季安,你吃得這麽油的嘴巴,我都不想和你親親了。”


    “你少來,”他無情戳穿,“你上次還不是照親。”


    何況他倆現在都吃得油油的,誰比誰嘴巴幹淨?


    他的嘴巴被薑母鴨的油沾得水光油嫩的,像是塗了一層唇膏似的,他的舌頭伸出來把嘴唇舔了舔,自顧自地品嚐著美味。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麽都好看,在這夜色分明的夜晚裏,竟勾起了一絲曖昧,和她蠢蠢欲動的心。


    她跑進浴室把手給洗幹淨,出來就撲到他懷裏。


    陳季安連忙舉起手來:“你自己貼過來的,等會別說我弄髒你的衣服。”


    她像個女流氓,手居然開始往他身上亂摸,嚇得陳季安差點施展出“胸肌彈人術”。可惜,胸不夠大,施展不了這個偉大的理想。


    他扭過身子,渾身被她撓得有點癢:“你幹什麽呢?”。


    她笑眯眯的,一點點把手從他的上衣下方伸了進去,陳季安倒抽一口冷氣,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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