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這東西陳星不陌生,他曾在國內不止一次登上過,但從來沒拿到過第一。最接近的一次也才到了第二,這是國內的旅遊行業配合著炒起來的,惜敗給了一個流量明星,


    多少有點遺憾。


    陳星也隻敢在心裏腹誹一下,說出去他怕被罵。


    而且還顯得他多看重這個東西一樣。


    這種遺憾在冰島居然被彌補了,就隨便放了個孔明燈居然就上熱搜了?


    那明天我去買一個風箏還是在那邊放,不說再來一個熱搜第一,第三第五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


    算了,這也太不值錢了。


    陳嘉倩說道:“我看網絡上很多人都說要去阿姨那邊買孔明燈,哈哈,這下好了,你也算是給阿姨他們招攬了不少生意,下次過去說不準還能免費吃一頓火鍋。”


    “意外情況吧,對了,你們在哪裏?”


    “我啊?我們在舊港這邊看一些小孩子表演節目,很可愛,你要來一起玩嗎?”


    “算了!”


    陳星立刻拒絕。


    有些上了年紀或者結了婚的人可能比較喜歡小孩子,陳星這種二十歲左右的人真是很難喜歡,他覺得自己還不如留在這裏看遊行呢,至少每一個從街道上走過的人他都覺得很新鮮。


    掛掉電話,陳星又朝著周圍看了看。


    依舊沒有人關注自己,明明自己什麽偽裝都沒做,就連在國內離不開的口罩也沒戴。


    這熱搜,也就那樣吧。


    繼續看遊行,這時候路過的已經是一些私人組織或者個人了,有些鬼怪的麵具雖然看著很嚇人,但床單下或者cos服下的身材卻是前凸後翹,十分誘人。


    要現實裏麵真有這樣的妖怪,那偶爾遇到一兩次好像也問題不大?


    陳星站得有些累,慢慢移動到後麵的牆壁上靠著,一邊玩著手機和朋友們聊天,一邊看著前麵已經快沒什麽人走過的遊行,這應該算是末尾了,後麵可能也看不到什麽新鮮的東西。


    周圍一些人這時候也加入了進去,拉著自己想表達的橫幅,這些橫幅有表達愛意的,也有痛斥公司老板的。


    反正這些人都帶著麵具,穿著平時不太會穿的衣服,也不擔心會被人看出來。


    有句話咋說的來著,戴上了麵具就等於脫下了麵具?


    一個裝滿啤酒的杯子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應該是剛倒的,啤酒花還在使勁往外冒,麥芽的香氣十分濃鬱。


    “陳?”


    他也不太確定的叫了一聲陳星的名字,不過有這句話陳星就大概知道他找的是自己了,先接過啤酒,說道:“陳星,你好,你是誰?”


    “一個普普通通的冰島人。”他笑著說。


    然後拿著啤酒和陳星‘當’的碰了一杯,咕嚕嚕的一口氣喝下半杯啤酒。


    他身高和陳星差不多,一米八幾的樣子,長得十分健壯,冬天的衣服也擋不住他那一身腱子肉,還有一種十分灑脫的氣質,這種人說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陳星是不會信的。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惡意。


    陳星也直接喝下去半杯啤酒,如果隻是啤酒的話,陳星現在酒量還算是可以的,給他一點時間消化他可以喝很久。


    “爽快!”


    他看陳星也能喝這麽多,很開心的拍了下陳星肩膀,這才做起了自我介紹。


    愛羅斯·愛因茲貝倫。


    職業是冰球運動員。


    冰球這個運動陳星以前有所耳聞,但從來沒見識過。別說華夏了,就連在法國冰球也是一個十分小眾的運動,在全世界範圍裏麵,最喜歡這類冰上運動的也隻有北歐這幾個國家。


    愛羅斯是在網上看到陳星的,他對陳星印象深刻。


    昨天在新聞上看到,今天下午又在熱搜上看到了,想不記住都難。


    外麵的熱鬧逐漸消散,有了時間的陳星也趁著愛羅斯的邀請進了一家酒吧,喝了兩杯啤酒以後就離開這個酒吧,走兩步進入另外一家酒吧。


    這種女生逛服裝店一樣既視感的逛酒吧,也算是雷克雅未克最獨特的一種風景了。


    北歐酒吧的氛圍是非常好的,之前就提到過了,酒吧相當於北歐人最重要的一個社交點,在一個酒吧混熟了的人就像同學似的,酒吧像班級,彼此之間都很熟悉。


    而且這些酒吧入場都不收費。那麽遊客們呢,就可以在一晚上的時間裏麵走進雷克雅未克的多個酒吧,感受這些酒吧中不同的‘班級’文化,找到最適合你的一個地方。


    這裏這麽多的酒吧總會有一個懂你的。


    就算是一個究極社恐,陳星也在不停的換酒吧裏麵找到了一個人不少,但完全沒有人說話,大家隻是喝酒,看書,玩手機,和茶館咖啡廳一樣的地方。


    ………………


    這樣的生活過了幾天,即將進入十二月的時候,陳星登上了一輛大巴車前往布倫迪歐斯,觀看艾·奧蘭多的自行車比賽。


    這是個坐落於冰島西北部的小鎮,一般時候都為那些沿一號環島公路旅行的遊客提供各種基礎設施服務,小鎮的人口僅有八百多人,不算是一個很起眼的城市。


    但也就是這個地方,每年的11月份卻有超過兩千的遊客入住。


    為的當然是一年一度的冰島黑夜雪地地獄耐力賽。


    西方取名一向喜歡字數越多元素就越多,冰島的比賽包含了黑夜,雪地,耐力賽這樣的條件,再加上一句代表難度的地獄,可想而知這個比賽有多麽難。


    騎手要從海拔三千米的雪山上出發,一路騎行往下,最後的終點就是在這個海拔四百多米的小鎮裏麵。


    沒點實力別說拿名次,能跑完整場比賽的都算是高手。


    陳星和艾在鎮上的一家餐廳見麵。


    比賽是明天開始,但已經來這裏好多天的艾已經是滿副武裝,看著像個賽車手,就差沒帶個頭盔了。


    陳星走進這家餐廳裏麵一眼就看出了他。


    “你為什麽穿成這樣?今天出去訓練了?”


    “沒有,從昨天開始就禁止選手上去勘察路線了,這樣明天才能有一層足夠厚的積雪。”


    陳星對自行車比賽沒概念,這是他第一次看,就問道:“為什麽要有積雪?比賽的時候難道不掃掉這些積雪?”


    “掃掉?”


    艾看了看陳星,說道:“這下我知道你是一個真小白了,積雪當然是故意留下的,為的就是要讓比賽的車手們在積雪當中找到最適合的路線,怎麽可能給你掃掉。”


    “澳……這樣啊。”


    陳星也笑了一下。


    “反正明天你就看哥的發揮吧,冠軍我不好說,前三應該沒什麽問題。聽說到時候會有官方的記者來采訪,還會上新聞聯播。你作為我唯一的拉拉隊員,說不定也能露個臉。”


    艾奧蘭多在自行車騎手的圈子裏麵不算寂寂無名的那種,今年到場的觀眾也肯定會有他的粉絲,不過這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反正唯一真正來支持他的朋友還是隻有陳星一個人。


    “那算了,我已經露過臉了。”


    陳星有些無語,和艾說起了自己來冰島這段時間的故事。


    艾這些天都在訓練,還真不知道陳星就來了冰島幾天便過得這麽精彩,又是參觀lol比賽上新聞,又是飛一個什麽鬼東西上熱搜,這也太巧了一點吧,冰島的新聞這麽好上?


    怎麽忽然對拿獎沒什麽期待了呢?


    回到租住的酒店以後,艾才拍了拍臉給自己加油念道:“衝吧,奧蘭多!你又不是為了參加新聞聯播才來比賽的,人家的新聞好不好上關你什麽事情呢?好好騎車!”


    翌日。


    今天的布倫迪歐斯小鎮外麵修起了一個終點,陳星一大早過去還看到有人在終點的門框上安裝激光,用來檢測那些同一批衝進終點的人到底誰是先後。


    還有幾個大屏幕,到時候會播放直播畫麵。


    大部分的遊客都在終點附近看比賽,少數的人很早就跟著導遊走到了路線上其他安全的位置等候,他們雖然看不到選手們衝線的樣子,但卻能在那些選手通過比較艱難的地方自己拍視頻。


    今天的比賽全程直播。


    直播畫麵來源三個點,一是比賽組委會找來的兩台直升機,二是提前在各個點位擺好的相機,第三就是選手們頭盔上麵的運動相機了,這個相機每個人都有。


    到時候他們的畫麵找一些精彩的放到終點這邊的電視屏幕上。


    參賽的騎手一共七百多名,陳星在這一張宣傳單上找到了艾的名字,出發的位置還挺好,按照艾自己的說法,以他出發的位置來看,隻要路線正確,那就能一路碾壓以第一的姿態贏得比賽。


    不過黑夜中的雪地賽變數太多了。


    終點燈火通明,隨著喇叭裏麵三二一的倒數,選手們一下子如離弦之箭般出發。


    第一個鏡頭用的直升機視角,直升機飛得很高,因為飛得太低會影響到騎手們的比賽,自行車賽可不像拉力賽那麽抗打,就算飛機在十多米高的位置來回飛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但對自行車的影響就很大了。


    所以飛機飛得比較高,一時間鏡頭裏麵出現了一百多人。


    很多離弦之箭剛踩出幾步,便啪嗒一下的摔下去,但耐力賽裏麵摔倒一兩次沒什麽關係,早一點恢複比賽狀態一樣能取得好的名次,所以在畫麵裏麵就能看到那些騎手雖然摔了,但又立刻站起來騎車的畫麵。


    陳星在這群人裏麵找艾的身影。


    沒看到,應該跑到前麵去了。


    艾的位置在前麵兩排,起步前麵沒有什麽人就可以衝得比較快,在不摔倒的情況下現在已經進入了第一段大下坡。


    陳星在幾個顯示器裏來回看這些選手的發揮。


    直播的時候沒有太多對選手的介紹,但有個解說的家夥很厲害,似乎認識每一個車手似的,名字說得一點都不磕絆,陳星在這些電視上看不出誰是艾,但聽解說的話知道了艾現在是第七名。


    陳星又在電視上找了找,最後還是放棄了。


    不找了,隨便看吧。


    如果說在雷克雅未克還能在下午的時候看到一些天邊發白的白天,在布倫迪歐斯這邊就完全看不到了,頂多是那種將出未出的狀態,然後又立刻歸於黑夜。


    陳星沒看到他們之前的訓練,直接看這場比賽,立刻發現這場地獄賽的難度肉眼可見的高。


    越靠近北極,極夜的影響就越深刻。


    自行車前麵的燈光無法讓這些騎手們觀察到太多的環境,隻能專注於自己找到的路線一直跑,星光看起來還是很亮的,但真的看不清太多的東西。


    怪不得叫地獄賽呢,還真是地獄。


    在雪地當中現在已經有了很多車轍,對於那些位於後麵的車手來說,從前麵車手駛過的路線跟著跑無疑證明路線是對的,一般情況下不會摔跤,但這樣也有一個隱患。


    那就是壓過的雪更滑。


    到底是自己找新的路線還是跟著別人的路跑,這也是一個選擇。


    反正這一時間在三千多米海拔的地方,正有幾百人不斷的在經曆摔倒,但又起身立刻扶著車往前跑,或者立刻跨坐上去又往前開的這個過程,危險到不是很危險,但看起來是真的疼。


    “他們的車就不會摔壞嗎?”陳星聽到旁邊有人這樣說。


    這應該也是第一次來看,而且什麽都不懂的。


    陳星看他也是一個人,就說道:“你一個人來的?”


    “是啊,聽說這裏有自行車的比賽就過來看看,我是住在這附近的人。”


    “ok,你剛才說的問題我正好知道,這些選手裏麵有一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自行車光是車架就是3000多歐元,其他的配件加在一起足夠買一輛新的轎車,這種程度摔跤應該問題不大。”


    說實話陳星在了解之前也很震驚。


    一輛自行車光是車架就幾千歐元,這對他這種五百塊錢買一整輛自行車都覺得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浪費。


    車手們的比賽很快就到了碎石路段,到了兩千多米海拔的時候雪地已經沒有多少了,碎石路,山間小路逐漸多了起來,這時摔跤的人就少了,但缺點也很明顯……路太窄,不好超車。


    陳星看不出自己朋友到了什麽地方,隻能在一邊實時現實排名的一個電視上去找。


    艾正處在第五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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