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能猜到的,霍聞安心裏也猜到了。


    若張知意接近莫音書,真是為了嬴子堯,那張知意此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十年前的張知意才多大?”徐星光問霍馨:“你初見張知意時,她看上去是什麽樣子?”


    霍馨不假思索地說道:“渾身都是謎。”這說明霍馨從來都沒有看透過張知意。


    而徐星光所認識的張知意,她熱情張揚,對愛情執著,對婆母恭順,對朋友義氣,她看著就是個愛憎分明的性情中人。


    到底哪副麵孔的張知意,才是真正的張知意?


    霍聞安又問霍馨:“她主動靠近你,還好心將你介紹給嬴子堯醫生,肯定是另有所圖。你覺得張知意是什麽人?她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了想,霍馨說:“她是什麽人我並不清楚,但我大概了解她的目的。”她告訴他們:“她想要從我老師那裏,找到某種東西,而且我猜測這東西,十有八九跟我老師的老師有關係。”


    又是外公!


    霍聞安看了看腕表,他說:“四點了。”


    再過三個多小時,天就該亮了。


    徐星光當機立斷地說:“今晚就先談到這裏,霍馨姐,有空可以回家吃頓飯,你們姐弟冰釋前嫌,也該坐下來好好敘敘家常了。”


    點點頭,霍聞安說:“太晚了,我這身體撐不住,得回去休息了。姐。”霍聞安鄭重地告訴霍馨:“霍欽幽是霍欽幽,霍唯是霍唯,他們罪該萬死,但你我都隻是受他們操控擺弄的工具人。你不必將他們犯下的罪過,攬在你的身上。”


    “倉山鎮永遠都是你的家。”霍聞安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霍馨,“家的鑰匙給你,歡迎你回家。”


    霍馨淚眼婆娑,她猶豫再三,這才伸手接過鑰匙。


    “小罪。”霍馨盯著霍聞安的背,問他:“你打算報仇嗎?”


    霍聞安隻是沉默。


    霍馨明白了霍聞安的意思,她看向徐星光,告訴她:“我的老師剛知道你就是藥農星的事,他在電話中跟我提過你,表示有機會想要和你見一麵。”


    “徐小姐,你若是願意的話,我想將你的聯係方式給老師。”


    嬴子堯此人,徐星光遲早是要見一麵的。


    想到中醫堂就在京都,她過兩日有人要上京都,回23號機密研究所工作了,便點了點頭,說:“我的微信號隻有一個,我們加過好友了,你把我推給他吧。”


    “時候不早了,霍馨姐,我們就先走了。”


    “好。”


    四人在霍馨的帶領下,大大方方地從醫院正門離開,即將分別時,霍馨忽然叫住了徐星光。“徐小姐。”


    見霍馨神情欲言又止,徐星光對霍聞安他們三人說:“你們去前麵等我。”


    但霍聞安他們三人都沒有動。


    很顯然,包括霍聞安在內,他們三人都對霍馨充滿了警惕。


    注意到霍聞安的反應,霍馨倒也不生氣,隻是笑了笑,開玩笑說:“怎麽,怕我傷害你媳婦兒?小罪,我沒你想的那麽歹毒吧。”


    霍聞安並不感到尷尬,他說:“她對我很重要。”


    霍聞安的潛台詞是在告訴霍馨:徐星光是他最在乎的人,就算是霍馨都不能傷害她。


    霍馨意味深長地看著這一幕,她跟徐星光說:“你調教男人,倒是一把好手。有空教教我。”


    徐星光莞爾,她再次對霍聞安說:“沒事兒的,就算你姐想要加害我,她也不是我的對手。”


    霍馨:“.”


    霍聞安想到徐星光那身本事,也覺得霍馨根本對徐星光構不成威脅。“那我們去前麵等你。”


    霍聞安帶著鄭烈和宋熾沿著醫院大門外的斜坡公路往下走了一截,站在公路拐彎處,關注地望著她們。


    霍馨說:“他很愛你。”


    “讓我珍惜他,不要辜負他這類話就不要說了。他愛我,難道我就不愛他嗎?”擺擺手,徐星光說:“我的男人我當然會好好對待,就不勞霍馨姐擔心。”


    霍馨莞爾,她說:“你這丫頭,跟小時候比起來,倒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霍馨還記得小時候的徐星光,她說:“小時候的你啊,沒心沒肺,成天往我家跑,總追著我弟弟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那會兒我就覺得你像是一個童養媳,嘖,沒想到,你果然是我霍家的兒媳。”


    徐星光麵露囧色。


    她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拿這事來取笑我,那我可得拿你14歲那年還玩粑粑的事笑話你了。”


    霍馨臉頰一紅,羞惱地說:“我那會兒智商低下,你羞辱一個病人有意思?”


    “那你取笑一個小朋友,就有意思?”


    兩人爭鋒相對,誰都不願退讓一步。


    互相瞪著彼此看了會兒,霍馨突然感慨道:“看來以後咱們姐妹的關係,肯定不和睦。”


    徐星光挑眉,無所謂地說道:“咱倆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倆都愛霍聞安就行。”


    聞言,霍馨愣了愣,看徐星光的眼神帶著點兒暖色。


    “星光。”霍馨臉色嚴肅了許多,她說:“有件事,我覺得不太對勁,想提醒你一句。”


    “嗯?”


    霍馨說:“現在的張知意,跟十年前的張知意,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徐星光沒明白霍馨這話的意思,她說:“她們是一個人,長得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這個意思。”霍馨指了指自己的臉,她問徐星光:“我看著跟少女時代,長得一樣嗎?”


    徐星光下意識想要點頭,忽然又意識到霍馨說這話,並非表麵意思。


    十年過去,霍馨從一個少女,變成了嫵媚成熟的大女人。而張知意,她始終都是那副介於少女跟成熟女人之間的模樣。


    “你是說,十年前的張知意,跟十年後的張知意,容貌毫無變化。她永遠都這麽年輕?”徐星光感到震驚。


    十年啊,就算是保養得再精致的富家千金,都會有一些變化的,張知意怎麽能毫無變化呢?


    徐星光第一次看到張知意,是在她外公去世的那個暑假。那會兒她外公剛死,她怕得要死,被莫音書接回倉山鎮住了一段時間。


    正逢開學季,張知意來219號小樓幫莫音書取文件,第一次跟徐星光碰麵。


    那天張知意穿一身學生氣十足的灰色百褶裙,粉黑條紋polo短衫,腳踩小白鞋,略施淡妝,卷發自帶氛圍感。她站在院子裏,美得讓徐星光頻頻側目。


    因為莫音書的關係,兩人關係逐漸變得親密起來,後來大學畢業後,張知意跟夏侯商舉行婚禮,還鄭重地邀請她去當伴娘。


    後來徐星光就成了植物人。


    再醒來,她對少女時期的那些事,沒有很深的印象,自然也就對張知意的容貌問題沒太在意。


    大概是初次那日,張知意留在她心裏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蘇醒後,徐星光跟張知意重逢後,見對方依然年輕靚麗,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聽霍馨特意提起這事,徐星光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師姐的容貌,好像真的沒有絲毫變化。


    她身上唯一改變的,是穿衣打扮,以及越發成熟的氣質。


    但氣質這東西,是可以改變的。


    “也許他們那種身份地位的人,有著特殊的駐顏秘方吧。”霍馨皺眉說:“我隻是覺得這有點刻意,擔心這會是一個重要的細節,這才跟你提了一句。”


    點點頭,徐星光說:“我知道了,這事我會留意的。”


    “嗯。”霍馨轉身就要走。


    徐星光望著她成熟魅惑的背影,突然對她說:“那場溺海事故,其實已經奪走尤驕陽的命。醒來的,根本就不是尤驕陽,對吧?”


    霍馨腳步戛然而止。


    她睜大雙眼,神情盡顯錯愕。


    霍馨轉身去看徐星光時,眼裏又布滿了警惕跟戒備。“徐小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不是尤驕陽,又能是誰?”


    “尤驕陽溺水之後,曾短暫地昏死過半個鍾頭,當醫生宣判他已經死亡後,他又奇跡般蘇醒了,並性格大變。”


    “變化之大,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這事,被尤靜秋當做傳奇故事,在徐家講了許多遍。


    那次事故後,尤驕陽突然就變得富有上進心了。他不跟狐朋狗友出去把妹瀟灑了,也不縱容尤明月胡作非為了,他成了少見的清醒之人。


    夾在尤靜秋和尤明月之間的他,更像是個格格不入的世外高人。


    尤靜秋每每說起那次溺海事故,都是既後怕,又慶幸。


    聞言,霍馨也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他身上有著許多汪悅的影子。但尤驕陽是真實存在的,汪悅怎麽可能是尤驕陽呢?他們的年齡,身份,閱曆全都對不上。”


    霍馨比誰都希望尤驕陽是汪悅,但她又不敢去質問尤驕陽,她怕聽到尤驕陽的否認,她怕所有開心都化作一場空。


    因為這事聽著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有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徐星光告訴霍馨:“我跟徐家斷絕關係當天,曾帶著霍聞安去了一趟徐家,讓他幫忙搬東西。那天,恰好也是尤驕陽兄妹的生日,也是尤驕陽第一次看到霍聞安。”


    “那時霍聞安對外隱藏了身份,他表麵上的身份,隻是倉山鎮一個坐過牢的殺人犯。可尤驕陽在看到霍聞安時,卻神情大變,像是看到了讓他忌憚又敬畏的什麽人。”


    “他還脫口而出,說了一個‘霍’字。我覺得,他那時就認出了霍聞安的真實身份。”


    霍馨聽到這話,美眸中頓時綻放出希冀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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