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聞安是真的體力不支,撐不下去了,葉明羅倒是識趣地沒再取笑他。


    開玩笑,那得讓人真心想笑,才是玩笑。


    在人自尊心上撒鹽,那不叫玩笑,那叫犯賤。“要不,咱們原地休息會兒?”葉明羅拐彎抹角地替霍聞安考慮,他說:“我看著路越來越崎嶇,咱們也走了幾個小時了,休息會兒,養精蓄銳再出發,更有效率。”


    霍聞安抬頭瞅了眼葉明羅。


    心道:以後要對葉明羅好點兒。


    到底是從小就給他糖吃的明羅哥哥。


    點點頭,徐星光說:“翻過這片山,有一條鐵鎖橋。那橋常年沒有修繕,晚上過橋也不太安全。咱們就地休息,等天亮了再過吧。”


    霍聞安聽著,心裏熨帖不已。


    他老婆跟兄弟,都是大好人啊。


    “宋熾,找一塊高處平地紮帳篷。”徐星光給宋熾分派任務。


    “好。”


    宋熾有著極為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他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一塊地勢高突的平地,裝好了兩個帳篷。徐星光跟霍聞安住一頂,葉明羅和鄭烈他們三人住一頂。


    奔波勞累的霍聞安,睡得很沉,少見地打起輕鼾來,徐星光用睡眠耳塞堵住耳朵,這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一早,幾人圍成圓圈吃麵包,徐星光突然對霍聞說:“你以後再打鼾,就跟我分房睡。”


    此話一出,霍聞安懵了,鄭烈他們則露出看戲的表情來。


    “我打鼾?”霍聞安感到不可思議,他睡覺一向機警,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立馬清醒。否則,當戰鬥娃娃被圈養起來的那三年,早就被人暗殺了。


    “嗯。”


    宋熾舉起右手作證,“我作證,小叔你昨晚真的打鼾了。”


    鄭烈也默默地舉起了右手。


    隻有同樣睡得像頭豬的葉明羅,沒有聽到隔壁帳篷裏的動靜。


    霍聞安有些吃驚,他咬了口軟乎乎的麵包,麵不改色地說:“那一定是因為身邊睡著我最信任最在乎的人,所以就放鬆了警惕。”


    徐星光嘖了一聲,盯著霍聞安麵包上的蜂蜜汁,她說:“難怪嘴巴這麽甜,原來是大早上吃了蜂蜜醬。”


    霍聞安哭笑不得。


    吃過早餐,五人繼續出發,沒多久便爬到了山頭。


    站在視野開闊的山巔上,徐星光望著下方兩山之間的鐵索橋,她伸手指向對麵橋墩旁的一塊草地,說:“我外公當年,就是在那裏釣魚,不小心墜河失蹤的。”


    眾人順著徐星光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個位置的確很適合垂釣。不過,山下的小河雖然不寬,但河水卻很深,呈現出綠到發黑的顏色。


    霍聞安說:“水黑為淵,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深潭。一個年邁的老者若是掉了下去,倒的確很難爬上來。再說,這河雖然不寬,但兩岸坡度陡,掉下去了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爬上來。”


    霍聞安總結道:“若外公真的掉了下去,那很可能是真的命喪於此了。”


    點點頭,徐星光眼神冷肅地歎道:“我倒是希望,他是真的掉了下去,而不是被別的人帶走了。”


    “走吧,下山,過橋,繞過那片山就是我外公居住的地方了。”


    下山明顯快了許多,靠近了鐵索橋,他們才注意到鋪在橋麵上的鐵片大多都已生鏽腐朽,這種情況下是不建議通行的。


    但這裏隻有這一條路。


    宋熾從包裏掏出一根安全繩,他將繩子的安全帶綁在自己腰上,將另一頭遞給徐星光。“老板,我先去試試。”


    徐星光便將繩子綁在水泥澆灌的橋墩上,從鐵罐裝的盒子裏抖出幾顆薄荷糖來,每個人發了一顆。


    她自己也吃了一顆。


    宋熾沒有絲毫猶豫,小心謹慎地渡過了鐵索橋。成功過到對岸,宋熾又將安全繩解下來,丟給了徐星光他們。


    一把接過安全綁帶,徐星光將它遞給葉明羅。“葉明羅,你第一個,阿醉哥哥,你第二個,鄭烈第三,我墊後。”


    墊後的,往往是最危險的。


    “我墊後。”霍聞安想跟徐星光換順序。


    徐星光嚼著薄荷糖,清涼的氣息吐到霍聞安臉上,“看不起我,是不是?”


    霍聞安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選擇尊重徐星光的決定。


    葉明羅膽子小,行至橋中央時,突然慫得不敢動了。他大聲吼道:“你們都閉上眼睛!”


    宋熾皺眉,嫌棄地問道:“你要做什麽?”


    葉明羅說:“我要爬過去!”


    大夥兒想笑,又隻能忍著。


    他們就看著葉明羅整個人趴在地上,跟隻烏龜似的,一寸寸地挪到了鐵索橋那邊。


    宋熾一把拽住他的手,將渾身發軟的他拽到橋墩旁靠著。


    屁股坐在地上,葉明羅這才感到踏實。


    他擦著額頭的汗,試圖說點什麽給自己挽回尊嚴。“真不是我膽子小,你也知道,我是個宅男,對野外冒險不感興趣。”


    宋熾靜靜聽著,滿眼都寫著嫌棄。


    葉明羅說了幾句,見宋熾根本就沒注意聽,又覺得沒意思。還好程月不在,她要在這裏,肯定會笑話他是個垃圾。


    霍聞安一臉輕鬆地過了橋,過橋後,霍聞安見葉明羅還在喘氣,他找鄭烈要了根煙,遞給葉明羅。“壓壓驚。”


    葉明羅撩著眼皮子看了眼霍聞安,感慨道:“你才是我的好兄弟。”


    一口煙入肺,葉明羅還真的鎮定了許多。


    鄭烈成功抵達對岸後,向徐星光喊了聲:“徐小姐,繩子丟過來。”


    徐星光便解開了被她綁在橋墩上的繩子,鄭烈在那頭收回繩子,將繩子重新係在他們那頭的橋墩上,這才將安全綁帶丟給徐星光。


    徐星光係好安全綁帶,盡量挑看上去安全的地方落腳。


    行至橋中央,徐星光忽然停了下來。


    見徐星光不走了,霍聞安眉頭輕挑,聽見葉明羅說:“看吧,我師父也慫了。”


    “閉嘴。”霍聞安瞪了眼葉明羅。


    “星光,怎麽了?”霍聞安問徐星光:“有什麽問題嗎?”


    鄭烈和宋熾也都警惕起來。


    徐星光是馴獸師,對野獸的氣息有著超強的感知力,就在剛才,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勢霸道的陌生野獸的氣息在靠近她。


    徐星光閉上眼睛,她的精神力順著那股野獸氣息的波動尋找過去。


    下一秒,徐星光驀地睜開雙眸,抬頭望向霍聞安他們身後的山巔!


    山上土質較少,岩石居多,長著一些鬆科類植物。這類植物的樹幹底部是光禿禿的,因此,徐星光一眼就看到了那隻站在鬆樹林前方的猛獸。


    那是一頭外形酷似黑豹,渾身毛發黑得發亮,但獸臉長得怪異的野獸。


    它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徐星光,不叫,也不動。


    徐星光與它四目相對,心裏突然生出一陣強烈的悲愴感。


    這感情來得猛烈且突兀,徐星光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感受,眼淚便決堤而出。


    “師父,你都被嚇哭了嗎?”葉明羅趕緊扶著橋墩站了起來,他跟霍聞安說:“阿醉,你們誰去接一下我師父吧。”


    霍聞安他們都沒搭理葉明羅。


    因為他們都注意到了徐星光情緒的異常,發現她目光盯著的是他們上方的山巔,幾人同時轉身仰頭朝山巔上望去。


    那山巔上方有一塊凸出來的巨石,就懸在他們的頭上方,恰好擋住了他們的視野。


    看不見山巔上到底有著什麽東西,宋熾擔憂地問徐星光:“老板,山上有什麽?”


    聽到宋熾講話的聲音,那野獸用黑沉沉的雙眸深深地看了徐星光一眼,就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鬆樹叢林中。


    徐星光怔然地擦掉淚水,對自己的奇怪反應感到震驚。


    “沒事。”搖了搖頭,徐星光握著身前的繩子,順利抵達霍聞安他們所站的平台。


    宋熾跟鄭烈合力將繩索收起來,重新捆綁好裝進包裏。


    徐星光心緒難平,她靠著橋墩坐在地上,嘴裏的薄荷糖有種透心涼的刺激感。


    霍聞安蹲在她麵前,用軟帕子給她擦眼淚,輕聲問她:“發生什麽事了?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徐星光恍恍惚惚地坐了會兒,才說:“霍聞安,我心裏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嗯?”每當徐星光心情不平靜的時候,就會連名帶姓地稱呼霍聞安。霍聞安也不逼她,他點點頭,平和地說:“那就等你心情平靜了,再告訴我。”


    “嗯。”


    “走吧。”徐星光撐著橋墩站起來,問葉明羅:“恢複好了嗎?”


    葉明羅臉一紅,“好了。”


    上山是一條石梯小道,雖然長滿了雜草,但通行無礙。四人跟在徐星光身後埋頭爬了四十多分鍾的小路,終於來到了一片相對平坦開闊的野草地。


    草地裏長滿了野花,宋熾他們拿著長刀砍了一條路,徐星光踩著滿地殘枝,告訴他們:“前麵就是我外公的家了,這裏原本是一塊地,我外公用來種旱煙的。”


    葉明羅覺得稀罕,他說:“現在很少人抽旱煙了吧。”


    “我外公比較戀舊吧。”


    他們沿著一條下山的碎石公路走了一截,便來到了一座已經坍塌的農舍前。


    那農舍用土牆堆砌而成,是簡陋的小三室,左側的廚房已經坍塌了,右側的臥室跟中間的堂屋,還保留著它原本的樣子。


    “這就是我外公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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