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女人一行來了四五個，初進門就聞到了廚房裏飄出來的肉味。
眾人羨慕不已，跟付陳氏聊天也都恭維為主。
等到肉出鍋，有幾個就囤著口水找借口先回去了，唯有兩個人留了下來。
一個盯著桌上的麂子雜燴兩眼放光，一個盯著秦綿綿兩眼放光。
“你們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兒？”付陳氏見她們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客氣的邀請道。
這本來就是句客套話，說的也很僵硬，付陳氏隻是看她們一直不走才開口的。
不想盯著肉的那個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那感情好啊，其實我都在家吃過了，隻是你都開口了我不好意思走。
我們家今天其實也是吃的肉，巴掌大的肥肉，我愣是吃了三塊呢。”
說話的姓方，萬方氏。
她的手不停在衣服上摩擦，盯著一大塊兒麂子骨頭就上手去抓。
秦綿綿的筷子剛好伸過去，夾了一筷子放在芳芳碗裏。
“芳芳多吃點，多吃點才長得高。”
萬方氏又盯上另外一塊兒骨頭，秦綿綿的筷子又在前麵，把骨頭夾到了付天碗裏。
“爹也多吃些，大夫說你這病得好好養呢。”
萬方氏狠狠瞪了秦綿綿一眼，第三次瞄準一塊兒骨頭。
那骨頭上麵的肉都煮的脫骨了，香噴噴，一看就能好吃。
還沒拿到骨頭呢，她的口水就差點沒從嘴角漏出來了。
可這次，她依然沒有如願拿到那塊兒骨頭。
秦綿綿第三次夾走骨頭，然後把骨頭放在付陳氏碗裏。
“娘你早起推豆腐辛苦了，快吃點好的補補。”
這麂子頭攏共就那麽大，付陳氏砍的還有點大，當然就沒砍出幾塊兒。
秦綿綿幾筷子就給骨頭夾的見了底，剩下的就是些心肝腸之類的東西。
“哎呀，這怎麽也沒人給我拿個碗呢。”萬方氏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然後起身自己去碗櫃拿了個碗。
再回來的時候土缽裏的骨頭已經沒剩幾塊兒了，她趕緊下手夾了一塊兒。
但好的已經被秦綿綿挑的差不多了，她就隻能吃兩塊兒沒啥肉的嗦嗦滋味。
她吃的起勁，付陳氏卻見另一個人一直盯著秦綿綿看，半點都沒有要落座的意思。
那女人要年輕一點，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頭烏發利落的綰起，頭上插著一根桃木簪子。
“她沈嫂子，要不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兒？”付陳氏又邀請道。
那女人咧著嘴笑了笑：“我就不吃了，咱不是那厚臉皮的人，誰家有飯都要蹭一口的。”
這話算是說到秦綿綿心坎裏了，她不急不忙的看了眼忙著吃的付方氏，那女人真就眼裏隻有吃。
“嫂子可是還有什麽別的事兒？”她主動剛起身去拿了個碗，舀了大半碗麂子雜遞給她。
今天的菜其實有多的，她隻是不喜歡萬方氏那種愛占小便宜的性子。
“妹子，我在家吃了的。”萬沈氏搖了搖頭，沒有去接秦綿綿遞的碗。
“嫂子莫不是也在家吃了三塊大肥肉？”秦綿綿笑吟吟的問，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低頭狂吃的萬方氏。
“妹子說笑了，咱這樣的人家，誰能一人吃三塊大肥肉啊。
就是過年，一人也隻能吃個一兩塊兒不是。”沈氏笑的靦腆，也睨了眼萬方氏。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說什麽，秦綿綿又在說什麽，偏那個萬方氏就像沒聽到似的，拿起木勺就準備來一碗麂子雜。
這雜燴付陳氏做的特別香，一點腥味都沒有，她光是聞一聞就已經饞的不行了。
可手還沒碰到勺子呢，那木勺就被付靖博拿了過去，舀了滿滿一碗雜燴給秦綿綿。
“吃飯。”他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一雙眼睛卻牢牢盯著秦綿綿不放。
秦綿綿笑了下，拉著沈氏坐下：“嫂子快吃吧，這菜本就有多的。”
說罷端起碗又看向萬方氏：“嬸子，在家裏不是吃了三大塊兒肥肉，這會兒又吃這麽多不膩的慌嗎？”
她笑吟吟的，眼色卻嫌棄的很。
“哎，這還不是看你娘的麵子。你滿村子打聽打聽，誰家喊我吃飯我去了。
我這也就是跟你娘好，別人喊我吃飯我都不帶搭理他們的，根本不稀得吃。”
她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付陳氏的後背，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
付陳氏一臉懵，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跟這個從來對她沒好臉色的人熟起來了。
沈氏瞧著萬方氏那一臉諂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喲，方嬸子，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陳嬸子感情好呢。
昨天是誰在村頭說陳嬸子把家當都給敗完了來著，又是誰說陳嬸子把這個家克的五輩子都沒好日子來過的來著。”
秦綿綿驚了下，扭頭看向萬方氏。
“你在瞎說什麽，這些話是那些長舌婦說的，跟我有什麽關係。”萬方氏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尖聲喊道。
看她這樣，秦綿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嬸子，不是你就不是你唄，有什麽可激動的。就算我們現在說暗地裏罵我娘的人會口舌生瘡，全身流膿，那也不關你的事兒不是。”
她還是笑著，聲音很輕，但話落在萬方氏耳朵裏就跟尖刺一樣。
“是啊，那不是你就是我聽錯了。”沈氏讚賞的看了眼秦綿綿，笑了起來。
“不過嬸子你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啊，什麽叫別人家的飯你都不稀得吃。
那昨天王嬸子家的臘肉，前天陶婆婆的雞蛋是被誰吃的，難不成是被狗偷吃了？”
沈氏的嘴皮子相當利索，這一番話說下來粗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說的萬方氏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該怎麽反駁。
秦綿綿嘴角瘋狂上揚，在心裏默默地給沈氏舉大旗，又給她碗裏添了些麂子雜。
“嫂子，這麽好的菜喂狗可太可惜了，咱們還是多吃一點吧。”
“我知道你在家裏吃了，你就當幫幫我，我不想讓這些菜浪費。”
她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掃過萬方氏，意有所指。
沈氏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碗端了起來。
“那我就厚著臉皮吃了，妹子。”她爽利一笑，這才端著碗慢悠悠的吃。
那邊的萬方氏還在想要怎麽圓，秦綿綿已經著手把土缽裏的菜給一家人分完了。
分完之後故作惋惜的歎了句：“哎呀，我把嬸子給忘了。不過嬸子在家剛吃三塊大肥肉，應該是看不上我這些雜燴吧。”
眾人羨慕不已，跟付陳氏聊天也都恭維為主。
等到肉出鍋，有幾個就囤著口水找借口先回去了，唯有兩個人留了下來。
一個盯著桌上的麂子雜燴兩眼放光，一個盯著秦綿綿兩眼放光。
“你們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點兒？”付陳氏見她們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客氣的邀請道。
這本來就是句客套話，說的也很僵硬，付陳氏隻是看她們一直不走才開口的。
不想盯著肉的那個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那感情好啊，其實我都在家吃過了，隻是你都開口了我不好意思走。
我們家今天其實也是吃的肉，巴掌大的肥肉，我愣是吃了三塊呢。”
說話的姓方，萬方氏。
她的手不停在衣服上摩擦，盯著一大塊兒麂子骨頭就上手去抓。
秦綿綿的筷子剛好伸過去，夾了一筷子放在芳芳碗裏。
“芳芳多吃點，多吃點才長得高。”
萬方氏又盯上另外一塊兒骨頭，秦綿綿的筷子又在前麵，把骨頭夾到了付天碗裏。
“爹也多吃些，大夫說你這病得好好養呢。”
萬方氏狠狠瞪了秦綿綿一眼，第三次瞄準一塊兒骨頭。
那骨頭上麵的肉都煮的脫骨了，香噴噴，一看就能好吃。
還沒拿到骨頭呢，她的口水就差點沒從嘴角漏出來了。
可這次，她依然沒有如願拿到那塊兒骨頭。
秦綿綿第三次夾走骨頭，然後把骨頭放在付陳氏碗裏。
“娘你早起推豆腐辛苦了，快吃點好的補補。”
這麂子頭攏共就那麽大，付陳氏砍的還有點大，當然就沒砍出幾塊兒。
秦綿綿幾筷子就給骨頭夾的見了底，剩下的就是些心肝腸之類的東西。
“哎呀，這怎麽也沒人給我拿個碗呢。”萬方氏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然後起身自己去碗櫃拿了個碗。
再回來的時候土缽裏的骨頭已經沒剩幾塊兒了，她趕緊下手夾了一塊兒。
但好的已經被秦綿綿挑的差不多了，她就隻能吃兩塊兒沒啥肉的嗦嗦滋味。
她吃的起勁，付陳氏卻見另一個人一直盯著秦綿綿看，半點都沒有要落座的意思。
那女人要年輕一點，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頭烏發利落的綰起，頭上插著一根桃木簪子。
“她沈嫂子，要不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點兒？”付陳氏又邀請道。
那女人咧著嘴笑了笑：“我就不吃了，咱不是那厚臉皮的人，誰家有飯都要蹭一口的。”
這話算是說到秦綿綿心坎裏了，她不急不忙的看了眼忙著吃的付方氏，那女人真就眼裏隻有吃。
“嫂子可是還有什麽別的事兒？”她主動剛起身去拿了個碗，舀了大半碗麂子雜遞給她。
今天的菜其實有多的，她隻是不喜歡萬方氏那種愛占小便宜的性子。
“妹子，我在家吃了的。”萬沈氏搖了搖頭，沒有去接秦綿綿遞的碗。
“嫂子莫不是也在家吃了三塊大肥肉？”秦綿綿笑吟吟的問，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低頭狂吃的萬方氏。
“妹子說笑了，咱這樣的人家，誰能一人吃三塊大肥肉啊。
就是過年，一人也隻能吃個一兩塊兒不是。”沈氏笑的靦腆，也睨了眼萬方氏。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說什麽，秦綿綿又在說什麽，偏那個萬方氏就像沒聽到似的，拿起木勺就準備來一碗麂子雜。
這雜燴付陳氏做的特別香，一點腥味都沒有，她光是聞一聞就已經饞的不行了。
可手還沒碰到勺子呢，那木勺就被付靖博拿了過去，舀了滿滿一碗雜燴給秦綿綿。
“吃飯。”他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一雙眼睛卻牢牢盯著秦綿綿不放。
秦綿綿笑了下，拉著沈氏坐下：“嫂子快吃吧，這菜本就有多的。”
說罷端起碗又看向萬方氏：“嬸子，在家裏不是吃了三大塊兒肥肉，這會兒又吃這麽多不膩的慌嗎？”
她笑吟吟的，眼色卻嫌棄的很。
“哎，這還不是看你娘的麵子。你滿村子打聽打聽，誰家喊我吃飯我去了。
我這也就是跟你娘好，別人喊我吃飯我都不帶搭理他們的，根本不稀得吃。”
她一邊說還一邊拍了拍付陳氏的後背，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
付陳氏一臉懵，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跟這個從來對她沒好臉色的人熟起來了。
沈氏瞧著萬方氏那一臉諂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喲，方嬸子，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跟陳嬸子感情好呢。
昨天是誰在村頭說陳嬸子把家當都給敗完了來著，又是誰說陳嬸子把這個家克的五輩子都沒好日子來過的來著。”
秦綿綿驚了下，扭頭看向萬方氏。
“你在瞎說什麽，這些話是那些長舌婦說的，跟我有什麽關係。”萬方氏像是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尖聲喊道。
看她這樣，秦綿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嬸子，不是你就不是你唄，有什麽可激動的。就算我們現在說暗地裏罵我娘的人會口舌生瘡，全身流膿，那也不關你的事兒不是。”
她還是笑著，聲音很輕，但話落在萬方氏耳朵裏就跟尖刺一樣。
“是啊，那不是你就是我聽錯了。”沈氏讚賞的看了眼秦綿綿，笑了起來。
“不過嬸子你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啊，什麽叫別人家的飯你都不稀得吃。
那昨天王嬸子家的臘肉，前天陶婆婆的雞蛋是被誰吃的，難不成是被狗偷吃了？”
沈氏的嘴皮子相當利索，這一番話說下來粗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說的萬方氏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愣是沒想起來該怎麽反駁。
秦綿綿嘴角瘋狂上揚，在心裏默默地給沈氏舉大旗，又給她碗裏添了些麂子雜。
“嫂子，這麽好的菜喂狗可太可惜了，咱們還是多吃一點吧。”
“我知道你在家裏吃了，你就當幫幫我，我不想讓這些菜浪費。”
她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掃過萬方氏，意有所指。
沈氏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碗端了起來。
“那我就厚著臉皮吃了，妹子。”她爽利一笑，這才端著碗慢悠悠的吃。
那邊的萬方氏還在想要怎麽圓，秦綿綿已經著手把土缽裏的菜給一家人分完了。
分完之後故作惋惜的歎了句：“哎呀，我把嬸子給忘了。不過嬸子在家剛吃三塊大肥肉，應該是看不上我這些雜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