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大張旗鼓,調兵遣將,可再怎麽迅速,到底還是需要時間的。


    天庭一日過去,地上就是過去一年。


    一年時間於地上而言,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人間之中,戰火紛飛。


    虞朝天子許琦率領大軍,攻克臥虎關,兵鋒強勢,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將京城攻破。


    吳朝天子不得逃脫,被堵在皇宮之中。


    許琦正在揮兵猛攻吳朝皇宮。


    也辛虧吳朝太祖黃敘將吳朝皇宮修得夠好,否則早就被許琦給攻破了。


    可即便如此,吳朝皇宮被攻破,也僅僅是時間問題。


    吳朝皇宮大殿之中。


    吳天子神色慌張,手裏拿著一包又一包的金銀珠寶,他知道守不住了,想要帶著金銀珠寶逃走。


    可他沒想到,那虞朝大軍來得如此之快,竟然將他堵在皇宮之中,無法出去。


    可恨!


    若不戴上這一包金子,他肯定能走得掉。


    不,這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吳天子看向他身邊一個跟著他的妃子,麵露狠色,毫不留情的拔劍,一劍將之斬在當場。


    “都怪你!”


    “若不是你跟著我,我早就走掉了!”


    吳天子怒聲嗬斥,


    那被斬殺的妃子倒在血泊之中,至死都不敢相信,她會這般死去。


    殺!!!


    若隱若現的喊殺聲傳進殿中。


    瞬間把剛剛還露出凶狠的吳天子打回原形,他驚恐的望向殿外,可見到虞軍還沒打進來,他頓時放心了。


    “該怎麽辦!”


    吳天子心急如焚。


    他現在的身份是他死去兒子黃坎的,他不擔心自己會成為亡國之君。


    但他擔心他的命就這麽沒了。


    “來了!來了!”


    吳天子大呼。


    “陛下!”


    有一渾身浴血的將軍走出,其胸甲插著三支羽箭,他走到天災麵前,跪了下來。


    “陛下,要守不住了!賊軍凶猛!我等人數不多,隻能再堅守半個時辰!”


    那將軍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守不住?怎會守不住,朕養你們是做什麽的?你們這群廢物!”


    吳天子雙目赤紅,怒聲咆哮,他狠狠踹了這將軍一腳。


    將軍胸口有傷,被踹了一腳,痛呼一聲,倒在地上,氣喘籲籲。


    “陛,陛下,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我們已經五年沒發糧餉了。”


    將軍跪在地上,哽咽不止。


    王公大臣逃的逃,降的降。


    他們這些五年沒發糧餉的禁軍選擇死戰,保全皇家顏麵,他們已經盡力了。


    “五年沒發糧餉?怎麽可能!我明明叫王伴伴給你們發足糧餉了!一年前還開始雙倍發,怎麽可能沒發!”


    吳天子愣在原地,不可思議的說道。


    王伴伴就是他的貼身太監。


    “陛下,我們從未收到過任何糧餉!”


    將軍淒涼不已。


    “王伴伴呢?王伴伴呢!”


    吳天子歇斯底裏,他的聲音在殿堂裏回蕩。


    “陛下,他早就逃走了,他卷走了宮中一大半金銀珠寶!逃走了!”


    將軍無奈的解答。


    吳天子聞言,心神震蕩,連連後退,隻覺呼吸不過來,倒在地上,


    那將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


    吳天子雙目赤紅,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望向那將軍,聲音顫抖。


    “你們為何不逃?”


    吳天子問道。


    “我等禁軍,起於太祖年間,太祖大恩於我等祖先,攏共五千戶,自太祖年間起,我等五千戶男丁悉數為禁軍,一代如此,代代如此,世受皇恩,與國同休。”


    “縱然天下叛陛下,禁軍皆不會叛陛下,禁軍,是陛下手中親軍,是陛下最後的盾牌。”


    “但……如今禁軍死傷殆盡,請陛下珍重。”


    將軍似乎知道,他命不久矣,大軍即將攻入皇宮。


    “未想,最後陪在朕身邊的,是你們。”


    吳天子眼中竟有了清明,不複以往暴戾。


    “陛下,若賊軍破宮,請陛下,勿要丟了吳朝顏麵。”


    將軍將腰間佩劍取出,放在吳天子麵前。


    吳天子愣愣的看著這佩劍,不知該如何好。


    那將軍還想說什麽。


    卻忽然聞得陣陣喊殺聲傳來。


    那將軍回頭望去,殿外隊隊甲兵在往裏衝入,虞朝的旗幟高高飄揚著。


    虞朝大軍殺入了。


    這代表著禁軍全部戰死。


    “請陛下,體麵!”


    “末將會為陛下戰至最後一刻!”


    那將軍毅然而然的站了起身,赤手空拳朝著殿外而去。


    吳天子看著那將軍離去的身影,沉默了許久,他緩緩的舉起了地上那把沾滿鮮血的劍。


    “未想,昏庸了一輩子,死到臨頭,才覺悟了。”


    “若再給我個機會,那該多好。”


    “悠悠蒼天啊……”


    吳天子深吸了口氣,他沒有去看殿外,他已經知道殿外是什麽情況了。


    他緩緩的揮劍,自刎而亡。


    臨死了,他知道了,要保全吳朝最後一份體麵。


    虞朝大軍終是攻入了吳朝皇宮,這也代表著,吳朝徹底滅亡了。


    吳朝皇室無後。


    唯一的皇帝自盡。


    吳朝分崩離析,虞朝一統天下隻是時間。


    人間,將要一統。


    ……


    吳朝皇宮裏。


    天子許琦高坐在昔日吳朝天子所坐的皇宮之中。


    他望著下邊的諸將,臉上亦是控製不住的露出了喜色。


    攻下吳朝京城,這代表,他虞朝真的要統一天下了。


    一整個東州與北州東南。


    這代表著虞朝的疆域將會超過曆朝曆代,成為最大疆域的王朝。


    “接下來的戰鬥,就交由諸位將軍。”


    “但到底吳朝剩下的半壁江山疆域,注定是我虞朝的,所以諸位將軍,莫要多造殺孽,能勸降就盡量勸降。”


    “若能傳檄而定,那是最好不過的。”


    天子許琦很是認真的叮囑著殿中諸將。


    “是!”


    諸多將軍皆是開口應答。


    許琦還想說些什麽。


    忽然感覺地麵震動了起來,這嚇得他忙是從皇椅上坐起。


    “怎麽回事?地龍翻身?”


    許琦驚呼。


    殿中諸將卻是不知,隻知道圍到許琦旁邊,想要保護許琦。


    這把許琦整得夠無語的,這要是真地龍翻身,房梁塌下,虞朝這些將領和天子全都一起死,那虞朝也不用打了。


    好在最後房梁還是沒塌。


    許琦當即派人去打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一番打聽下來,卻隻聞得,這震動是從南方傳來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卻是不得而知。


    ……


    而此時,南天門外。


    易柏統率十萬天庭天兵,與六萬北州天兵齊齊準備往人間而去,借道人間,進入南州。


    可他還沒行動起來,忽然就感覺到了什麽,目光朝著南州那邊張望而去,他雙目間隱有法光閃爍。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南州那邊在震動,似乎有一地破碎。


    南州……


    地生胎……


    山君……


    易柏幾乎片刻間,就已是明白了。


    那山君,是將一處地生胎給吸收了,又或者說,那山君正在吸收地生胎,這震動或許就是地生胎傳遞出來的信息,一如當初東州的旱災一般。


    易柏在知道這件事後,他果斷發兵往南州而去。


    十六萬天兵齊齊下凡,借道人間,往南州而去。


    ……


    兩日之後。


    易柏親率十六萬天兵進入南州,在他的命令下,十六萬天兵呈隊形,以鋪毯式的辦法,尋找其南州的妖魔,同時也在尋找那山君。


    他還沒找上多久。


    就聞得天兵來報,他師父東嶽大帝親至。


    易柏忙是前來拜見他師父。


    他與東嶽大帝在一座高山之中相見。


    東嶽大帝坐在一塊巨石上,望著山下情況,知道易柏的到來,卻也不回頭。


    “玄慎,你來了?”


    東嶽大帝的聲音響起。


    “師父,弟子來了。”


    易柏朝著東嶽大帝背影行得一禮。


    “玄慎,伱可知,南州震動?”


    東嶽大帝站起身,將易柏給扶了起來。


    “師父,我知道,此當為那山君在吸收地生胎,又或者已經吸收完了。”


    易柏如此說道。


    他看著他師父,總感覺他師父處於一種憤怒的狀態,他也不敢多問,隻能如實回答。


    “不錯,那山君在對地生胎動手,地生胎,地脈所在,若是被其吸收,那天地都會出現大問題,南州必然崩塌,到時候海水傾覆,其他三州也定然被殃及。”


    “此皆與我有關。”


    東嶽大帝深吸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易柏一聽,頓時明白,這是東嶽大帝覺得這件事因其而起,所以怒了。


    “師父,這件事到底是有人從中作梗,怪不得我們。”


    “若是無人作祟,那山君豈能逃得掉。”


    易柏很是認真的說道。


    “無論如何,那山君這次都逃不掉了,我已請得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薩一同出手。”


    東嶽大帝說道。


    “師父。”


    易柏看出了東嶽大帝的嚴肅與認真,忙是一拜,說到底,這是他的職責來著。


    “玄慎,隻是那地生胎不好找,我需要你的幫助。”


    東嶽大帝轉頭看著易柏,如此說道。


    “我的幫助?師父,弟子,弟子似乎未有尋到地生胎的本領。”


    易柏愣了片刻,他不記得他有這本領。


    尋找地生胎。


    他又不是那山君,有諦聽的本事,能夠知道世間萬物。


    說來,那山君的本領真是厲害。


    估計現在他們的交談,那山君都是能夠知道的。


    “玄慎,你成先天神聖之前,你的先天之氣,曾有幾道,是來源於地生胎,故而地生胎也算是你一部分跟腳,你是可以尋到地生胎的。”


    東嶽大帝開口解釋道。


    易柏聞言,恍然大悟。


    若是這麽說的話,還真是有可能。


    他當即仔細感受起了他的龍珠。


    他如今的龍珠,是一團光,沒有實質化,散則為無,聚則成丹,很是玄乎。


    也就是易柏一直以來沒什麽時間研究,否則他感覺,他肯定能在龍珠上學會些什麽。


    如今易柏仔細感受起龍珠,的確是從龍珠上感受到了一股獨屬於地生胎的味道。


    他曾經吸收過地生胎所製的九竅玉,故而對地生胎的味道很熟悉。


    易柏在將地生胎的氣息分離出來,又用出真術‘尋氣’,仔細的尋找起來。


    在他用出尋氣那一刻,隻瞧得一根根線條從他身上飛出,朝著四周而去,這些線條全都是追著地生胎而去的。


    往東州的地生胎就九根,往南州的地生胎有六根。


    這代表著南州有六處地生胎。


    “師父,這有六處,得知道,哪一處才是那山君所在。”


    易柏指著那六根線條。


    他知道,以東嶽大帝的實力,是肯定能夠看得到那六根線條的。


    也的確如此。


    那東嶽大帝看了一眼六根線條,微微點頭。


    “玄慎,且瞧我的。”


    東嶽大帝手掌一翻,取出了個如鏡又如圓盤的東西。


    他將這寶貝往那六根線條一照。


    六根線條頓時產生了變化,隻見其中五條都黯淡了下來,隻剩下一條在閃爍淡淡熒光。


    “走吧,玄慎,就是這一條了。”


    東嶽大帝拉著易柏,朝著那一條熒光線條而去。


    二者速度奇快,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就趕到了。


    這一處地生胎位於一株巨木之上。


    可等東嶽大帝與易柏到來之時,那山君早就跑得沒影了,根本追不到那山君。


    那山君像是連易柏會尋氣的法子也知道,把自己的氣息都散掉了,根本沒法兒追蹤。


    “師父,那山君,跑了。”


    易柏早有所料,可是真正體會到這種追不到山君的感覺時,才知道,昔日他抓到那山君是多不容易。


    如今那山君有諦聽之術,他們所有交談,信息全都被其所知,他們趕過去,那山君早早就知道,進行逃走。


    這般下去,如何能抓得住那山君?


    易柏深知其中之難。


    “好一個諦聽法。”


    東嶽大帝也明白了,這諦聽法有多麽厲害。


    他目光嚴肅,未有惱怒。


    “走,玄慎,先去與那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薩,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匯合,共同商討。”


    東嶽大帝開口說道。


    “是,師父。”


    易柏也拿這山君沒啥法子了。


    他們天兵陰兵人數夠多,的確可以鋪毯式的尋找壓進,但等到他們尋完整個南州,那山君怕是都將地生胎吸了個幹淨。


    想要抓這山君,就要先破諦聽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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