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看著山坡上厲朝峰的背影,耳中傳來的是嗩呐聲。


    厲朝峰目光在遙遙的看著遠處,那是關偉的葬禮。


    那是他親手殺死的人。


    關偉的親人在哭泣,那是失去親人的悲傷。


    小魚兒不理解厲朝峰殺了人,還來這裏給對方送行的動機。


    叼著一根馬尾草,小魚兒走上前,滿臉古怪的看著厲朝峰,想了一下,也是問道。


    “親手殺死自己的下屬感覺如何?”


    小魚兒來了自己身邊後,厲朝峰本來還算寂寞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


    看著遠處的葬禮,曾經的堂主龔存,正帶著妻子給關偉送行。


    他的胸口包著無數的繃帶,最終在三刀六洞的懲罰下活了下來。


    他是關偉的姐夫,隻要活著,自然得來看看。


    尤其是他的懲罰已經結束。


    這些人,是自己的下屬,也是一群可能想殺自己的人。


    聽著小魚兒的問題,厲朝峰語氣冰冷的回答。


    “不怎麽樣?”


    小魚兒嚼著馬尾草,一臉疑惑。


    “雖然我叫你厲瘋子,但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喜歡權力喜歡到連命不要的瘋子。”


    “可現在我很不理解,自己人犯了一點錯誤就殺了,你就不怕哪天自己老了弱了,被人背叛?”


    厲朝峰微微皺眉,滿臉譏諷。


    “我強的時候他們不會背叛,而我弱了,他們自然千奇百怪背叛我的理由。”


    “我殺沒殺,他們依舊會背叛。”


    “隻是他們會換一個理由罷了。”


    小魚兒搖頭:“一路走來,你吃穿用度並不奢靡,所以錢你不要。”


    “名聲.你的江湖名聲都快趕上我那些惡人師傅了。”


    “美色,我沒看出你喜歡女人,蕭咪咪求饒,你眼睛就不眨的殺了,她挺漂亮的。”


    小魚兒凝視著厲朝峰眼神,開口總結。


    “權利、名望、財富、美色,伱都不要。”


    “所以你連命都不在乎的理由,到底為了什麽?”


    厲朝峰看著關偉的棺材徹底入土,也是轉身看向小魚兒。


    “也許我隻是一個什麽不都想要的瘋子。”


    小魚兒反駁:“不,你一定有想要的東西,隻是我還沒有猜出來而已。”


    厲朝峰笑:“既然猜不出來,為什麽要猜呢?”


    小魚兒滿臉不願意:“我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要是連你這種瘋子的想法都猜不到,我怎麽當天下第一聰明人?”


    厲朝峰嘲諷的笑了:“既然如此,那你猜猜我為什麽要來這裏?”


    小魚兒嘟著嘴,滿臉不爽的回答:“就是猜不到,我才來問的啊?”


    厲朝峰目光看向遠方,語氣裏的寒意足夠讓小魚兒心髒都凝固了。


    “我在看關偉的幾個孩子,我需要知道,將來會向我複仇的人長什麽樣子。”


    小魚兒心髒隱隱覺得有些顫抖,但臉色依舊輕鬆。


    “既然知道他們會複仇,你為什麽不斬草除根?”


    厲朝峰滿臉可笑:“斬草除根?那我要殺的人,可就太多了。”


    低頭看著山坡上的草地,厲朝峰指了指地麵。


    “這地上都是草,人需要知道是那根草會絆住自己的腳,而不是浪費時間去把所有的草燒幹淨。”


    “放火燒山,可算不上什麽好人。”


    小魚兒瞪大雙眼:“你居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


    厲朝峰微微合眼,寂寞再次出現在眼底:“是啊,在我成為了龍王後已經算不得人了。”


    “好人、壞人,總還是人的。”


    “一個滿手血腥的人,自然不是人。”


    小魚兒感覺到厲朝峰眼底的寂寞,也是撓了撓鼻子。


    “你可以不殺人啊,教訓一下就好,姓關的又不是在殺人放火了?”


    厲朝峰笑了,笑的很淒慘。


    “如果他不死,其他人怎麽會遵守我定下的規矩,更不懂得畏懼。”


    小魚兒臉色白了一下:“你喜歡被別人畏懼?”


    厲朝峰沒有回應這個問題,仰頭望天,神情冰冷。


    “他們從來知道我會殺了他們。”


    “但犯錯前,他們心中總會有僥幸,僥幸我因為各種理由去原諒他們。”


    “但我不會原諒,也不可以原諒!”


    “一個心中排除了情感的人,總是令人畏懼的。”


    小魚兒聽到這話,再看厲朝峰,發現對方還是那般冷峻,點頭嬉笑。


    “的確,被你發現了肯定要死,他們還犯錯,的確很蠢。”


    轉而問道:“所以為什麽他們還要犯錯?”


    厲朝峰悵然一笑:“這就是人性,人總是覺得自己是特別的,所以對別人抱著一絲期待。”


    小魚兒:“期待什麽?”


    厲朝峰看向遠處的墳墓:“期待別人會特別的對待他。”


    小魚兒眯起雙眼,滿臉微笑:“你也是人,難道從來沒有這種期待嗎?”


    厲朝峰看著小魚兒,眼底閃過一絲感慨,點頭稱讚。


    “你真的很聰明,隻是用在了愚蠢的地方,以後不要說的太多,會死的。”


    小魚兒一臉得意:“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唯一不懂的是女人的想法,男人的想法總是很簡單的。”


    說完,小魚兒繼續追問:“所以你心中沒有這種期待嗎?”


    厲朝峰轉身,他不想和小魚兒說下去了。


    一個自作聰明到喜歡找死的小家夥罷了。


    小魚兒看到厲朝峰不想回答,也是大呼小叫的跟上了厲朝峰的步伐。


    “厲瘋子繼續說啊,你為什麽不把自己當人呢?”


    厲朝峰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淡淡的回複。


    “如果你不想活了,可以繼續問下去,我倒是可以讓你陪著那個蠢貨一起下葬。”


    “這麽狠?”


    小魚兒滿臉驚詫,隨後滿臉挑釁問道。


    “我沒有害過人,你也能殺我?”


    厲朝峰駐足,轉身看向小魚兒,神色嚴肅的提醒。


    “我殺人的確有條件,可一旦理由充足,我就沒有不能殺的人。”


    “你也一樣,不要覺得你很安全,一旦行差踏錯,殺你之前,我不會通知你。”


    包括我?


    小魚兒一驚,但想著厲朝峰殺關偉的理由,很快追上厲朝峰,滿臉笑意。


    “哦,那我做了什麽你就會殺了我?”


    厲朝峰繼續前進,看著前麵的朝陽,輕聲答複。


    “也許你不做什麽,就會被我殺死。”


    轉頭看向小魚兒,厲朝峰臉上微笑:“比如,偷懶不去練功。”


    小魚兒聽到這話,也是撓了撓腦袋,滿臉不甘心。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是倒黴,居然遇到你這個武瘋子。”


    可抱怨解決不了事情,在他輕功不夠強大前,他跑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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