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很安靜,除了眾人的呼吸聲,就隻有從紙人的刀上滴落的血水的聲音。


    “兩手壓肩膀,腳攀在腰上,膝蓋頂住中間的脊柱......”杜門若有所思的看著鄒夏的動作,腦補出那隻小鬼附著在這具紙人身上時的動作,“損傷應該就是這樣形成的,但是我想不通,這紙人幾乎是一碰就能散架的東西,怎麽能經受住它的重量......”


    “這很正常,用物理學的角度來說,鬼魂的重量撐死隻有幾克,但是通常鬼魂是沒有重量的,它根據自己的力量,可以自由調節重量。輕則漂浮在空中,重則壓死一頭大象都不是問題!”鄒夏補充道。


    “要真是那東西,它盯上了這家店,那店主和老太太現在豈不是......”丹尼斯看著紙人手裏滴著血的刀,咽下了後半句的‘凶多吉少’,心裏升起不祥的預兆。


    “不知道,先上去再說!”鄒夏臉色嚴肅,“都警惕些,不要落單,隨時關注自己與身邊人的距離!”


    對於老太太的處境,鄒夏有點拿不準。


    老太太昨晚說的準備,應該不是什麽推脫,而是看出這小鬼並不好纏。


    但是同理,


    她自己飼養的貓臉老太太也不是什麽善茬,


    有那東西坐鎮,普通的小鬼絕對拿她沒轍,


    但是......


    貓臉老太太這種東西很是狡猾,


    鄒夏拿不準,老太太是否真的馴服了它。


    倘若沒有,老太太死了,它還活著,少了老太太的約束,說不定它會凶性暴露,躲在暗處搞襲擊。


    整個店裏,黑黢黢的,沒有任何燈光亮起。


    眾人隻能拿著手機打光,找到通往2層的樓梯,邁步走了上去。


    那時的手機,打光效果很差,幾部手機湊一起,光是想看清自己身邊人的臉,都有一定的難度。


    在走上樓梯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四周的環境。


    直到他們的步伐帶起一種‘沙沙’的聲音,鄒夏才忽然蹲下來,臉幾乎貼在了地麵上。


    借著微弱的手機光,他看見,自己身後麵,多出了一排排的血腳印。


    血液在半幹的時候,是黏糊糊的,粘在鞋底,就會有種仿佛腳底踩過糖水,再走路的感覺。


    看見鄒夏往地上看,其他幾人也想跟著一起往下蹲,“怎麽了,地上有什麽東西嗎?”


    鄒夏站起身,阻止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杜門,“什麽都沒有,走吧!”


    在這樣的環境裏,任何恐怖的因素,都會平白讓眾人心生恐懼。


    現在連這棟房子裏曾發生過什麽都不知道,他不必讓其他人提前陷入恐慌,否則真等遇見什麽東西,這些人的心理防線遲早會崩潰掉。


    “我說,你們不覺得這建築有問題嗎?”丹尼斯縮了縮膀子,“我們上到2層起,已經往前走了10分鍾了,就算1分鍾走1米,現在我們也應該走到走廊的盡頭了,但是你們看,我伸直手臂都夠不著任何東西......臥槽,我已經開始覺得有點冷了......”


    “這麽說起來......”


    鄒夏突然想起,自己昨天第一次來這裏時,在2層的樓梯口望向走廊盡頭,突然感覺陣陣眩暈。


    那時就感覺很奇怪,


    在聯想到丹尼斯的發現......


    “應該是老太太在自己房子裏布了個局!”鄒夏拿著手機,仔細在牆壁上觀察著,仿佛正尋找著什麽東西。


    “布局?”


    “行業裏,管這種本事叫‘牢’,厲害的‘牢’,就算隻有2平米的空間,都能讓你自己走到很久很久......”


    “2平米才多大點,撐死能走多久?”丹尼斯不以為意。


    鄒夏聞言,突然轉過身,手機屏幕幾乎貼在丹尼斯臉上,把他那張五官立體的臉,照的有點嚇人。


    “撐死?”他嗤笑一聲,“你會一直在裏麵轉圈,你的意識告訴你,你一直在走直線,所以你不會覺得頭暈,就那樣一直轉,一直轉,就算出口就在眼前,你也不會看得見,直到自己把自己渴死,餓死......”


    “沒......沒有那麽嚴重吧?”丹尼斯訕笑著,退了兩步距離。


    “不要小看‘牢’,”鄒夏臉色嚴肅,“有人說,牢裏麵蘊含了人類已知和未知的所有知識,所以在古時,能布置‘牢’的人,通常都是先知般的角色!”


    他曾經認識過幾位能布置‘牢’的人。


    那些人給他的感覺,就宛如上帝一般,用最普通的東西,就算隻是一把石子,都能把人在特定範圍裏困死。


    而他們就站在‘牢’外麵,看著‘牢’裏的人,四處打轉,不停碰壁,心理崩潰,最終變成瘋子傻子,活活在‘牢’裏餓死渴死......


    不過,這些人也是有著天敵的。


    這世界上,有個職業是‘走索人’,也就是人們常說‘走鋼絲’的。


    這些人通常在高空中,踩著細細的鋼絲繩,能走幾百米。


    天賦特別高的人,還能蒙著眼睛。


    不過,誰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種蒙眼睛的,多半在馬戲團裏常見,他們不會走得很高。


    不過這也說明,世界上確實有類人,在經過訓練後,即使蒙住眼睛,也能走出一條筆直的路。


    這種人,即使被困在‘牢’裏,隻要閉著眼睛,跟著直覺往前走,就能無視周圍的環境,通過直線,走出‘牢’的布置範圍。


    隻不過,很顯然,鄒夏這行人裏,並沒有這種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士。


    否則,他們現在就不會還困在這其中。


    “找到了!”鄒夏在牆上摸索了很久,手掌高舉頭頂,摸到一副畫,一副肉眼看不見,釘在牆上的畫。


    嚐試了幾下,發現拿不下來。


    他就狠狠一拳砸在畫上,隨著玻璃破裂的聲音,眾人隻感覺,自己腦海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終於打通了一樣。


    眼前仿佛有什麽東西晃了晃。


    然後他們就看見,自己正死死的帖在一麵牆上,這麵牆,是走廊盡頭的那麵。


    玻璃碴從上麵掉下,砸在了幾人頭上。


    杜門下意識往後躲,目光觸到地麵,身體卻沒有動彈。


    他不動聲色,


    輕踩了鄒夏一腳。


    鄒夏皺眉,下意識看向腳尖,視線的餘光,能越過杜門的左腿和自己的右腿,看到後麵。


    沒有狗血的看見什麽多餘的影子。


    畢竟周圍的環境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沒有足夠的光照,哪裏來的什麽影子。


    但是剛剛自己的腳被踩,下意識往後退了小半步,


    這小半步帶著乒乓的聲響,仿佛什麽東西被自己碰倒了一樣。


    仔細觀察後,鄒夏渾身汗毛直豎。


    是燈,


    老太太手裏提著的煤油燈!


    而碰倒的煤油燈裏,傳出了異常濃烈的,屍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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