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


    珍妮身上絕對有問題,


    她在走廊上,曾從自己背上爬下來,隨著自己一同行走,而且大概率就在自己身旁,晃晃手臂就能觸到的距離,


    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背上的重量沒有變化,眼睛也沒有看見,假如,假如珍妮半途中,真的自己走過路,那麽在那段期間,自己背上感覺到的重量,那東西,是什麽......


    鄒夏抑製住心中的種種猜測,深呼吸過後,麵無表情的放下珍妮的腳,緩緩抬起頭。


    珍妮垂著腦袋,因為角度的問題,他正好能看見珍妮的臉。


    目光霎時間就移不開了。


    那張臉,那上麵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幾乎在夢裏都曾看見過。


    嘴角上牽,雙目無神,垂著腦袋,就那麽怔怔的與自己對視著。


    像極了,自己在那棟建築裏,曾經見過的那3具男屍。


    被珍妮直勾勾盯著,鄒夏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強忍著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默默坐直了身子,道:


    “杜門,外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你打開門看一眼。”


    “外麵?”杜門也有些緊張,畢竟這家店有點非同尋常,房子的主人還有著養僵屍的喜好,他不得不謹慎的從褲兜裏掏出把折疊爪刀,頗為謹慎的走到門前,框的一聲把門拉開。


    “臥槽!”屋裏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杜門已經伸手把爪刀插在了什麽東西上。


    “鈴鐺,別嚇跑了客人!”門的外麵,傳出了老太太沙啞的聲音。


    杜門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膝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隻踩著黑色布鞋的腳,從外麵邁了進來。


    老太太手裏提著那盞煤油燈,仿佛沒有看見杜門般,從他麵前越過,僵硬的走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然而,讓丹尼斯險些嚇尿的是,老太太的額頭上,還插著杜門的那把爪刀。


    折疊爪刀尺寸有限,但是就這樣插在腦袋上,想必破開露骨,插進大腦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老太太卻仿佛沒有半點感覺,


    依舊是坐在那裏,看著幾人,高談闊論。


    其實這會兒,沒有人敢與她溝通,但是她自己,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仿佛眾人都正常作出了回應一樣。


    鄒夏若有所思的看著老太太,腦海裏有什麽東西迅速閃過,他站起身,默默走到老太太後麵,手慢慢摸上了杜門留在老太太額頭上的那把爪刀......


    然後,


    猛地往外抽出,


    一小注鮮血瞬間飆出傷口,溫熱的液體灑在丹尼斯靠近老太太的半邊臉上,嚇得他頓時從凳子上掉了下去。


    “鄒,鄒鄒鄒,鄒鄒夏......”丹尼斯震驚的看著鄒夏,沒有理解他的用意,但是身子卻止不住的爬向杜門的方位。


    鄒夏把玩著手裏的爪刀,眼睛看著老太太的頭頂,完全沒有猶豫,直接舉過肩膀,狠狠捅了下去。


    刀尖刺破皮膚,刀刃割裂骨骼,


    真實的愉悅感,讓他忍不住興奮,握著爪刀的尾指都輕輕顫抖了兩下。


    然後又是反複的過程,拔出爪刀,捅進致命位置,老太太整個頭顱,很快就被鮮血完全染紅。


    但是她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淡定的坐在那裏,口齒不清的說著什麽,每次開口,鮮血就會順著鼻尖流進嘴巴裏。


    丹尼斯和杜門雙雙震驚的看著,突然仿佛變了個人的鄒夏,誰都不知道這過程持續了多久,直到鄒夏感覺自己玩膩了,然後才把爪刀隨意扔在了桌上。


    他相信直到現在丹尼斯和杜門都還是兩臉懵。


    他們無法理解,自己麵前究竟都發生了什麽。


    但是其實真相一直就在他們麵前,很明顯的擺在那裏。


    從走上2層起,就有什麽東西,魘住了他們。


    所以他們才看見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外麵走廊上多出兩行血腳印,


    走路的人有3位,留下的腳印最多6行,不可能有8行。


    但是昨天他們是在段迪的領路下,才走進的這家店,所以這行腳印代表的不是珍妮,而是段迪。


    他的鞋碼就很小,和珍妮相近。


    隻因為鞋子,就說早已失去行動能力的珍妮,曾經暗中下地走過路,這解釋著實有點牽強。


    因為被牢術所困,他們在走廊上待的時間超出了10分鍾。


    這時間可不短,


    就算他察覺不到自己背上發生的重量變化,那這麽近的距離,至少也應該聽到多餘的可疑的腳步聲吧?


    但是這些都沒有。


    那時唯一的線索,隻有珍妮鞋上暗紅色的血跡。


    所以他隻能把這些疑問,全都甩鍋在走廊上那高明的牢術上麵。


    牢術能從很大程度上擾亂人的感官和認知。


    然而從老太太頭上插著那把爪刀走進來,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錯誤的。


    同時因為老太太的表現,一則新的猜想,在腦海中迅速成型。


    老太太說出口的話,全都是昨天晚上用過的台詞,雖然順序不同,但大致意思完全一樣。


    丹尼斯和杜門都因為過度恐慌,沒有注意到這點。


    但是這些細節卻沒能逃過鄒夏的耳朵。


    截止到鄒夏試著又往老太太腦袋上插了幾刀,老太太都沒有絲毫反應為止,他終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從在走廊上的時候,他們就被什麽東西魘住了。


    今晚經曆的所有東西,都是昨晚的回顧,隻是因為魘住他們的那東西的力量,以及記憶上的缺陷,最終導致很多細節缺失,所以真正展現到麵前的畫麵,有時就會變得細思恐極,有時則會異常獵奇。


    比如昨天的同行者,段迪的消失。


    是因為段迪今天沒有跟來,所以他自己記憶的部分是缺失的,加上段迪隻會讓這段幻覺變得更加漏洞百出,所以幹脆就不讓段迪在這段幻覺中出現。


    比如老太太,因為她是眾人腦海裏的記憶,所以隻會重複昨天的台詞,對於新的問題則無法做出解答,就像網絡遊戲裏的npc。


    至於珍妮鞋底上血跡的解釋,


    冷靜下來後,鄒夏對此有了新的解讀,珍妮確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自己走過路,但這並不代表自己沒有把她從背上放下來過。


    在剛進店門時,他們被那個造型奇特的紙人吸引住目光,還湊近研究了一下。


    就在那時,鄒夏配合杜門,在紙人背上趴了一下,因為覺得不方便,所以就先把珍妮放在了地上。


    而那紙人手裏拿的刀,可是在不停的往下滴著血,


    所以,珍妮的鞋是在那時不當心沾上的血,這樣完全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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