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術破除,


    血腥味,


    滿屋子都彌漫著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之前在魘術的掩護下,這味道還不顯,就連鼻子靈敏的鄒夏都沒有察覺到異樣,但是魘術破除後,這味道立馬就明顯了起來,甚至還有點衝鼻子。


    環視整個屋內環境,凡是被煤油燈光點亮的地方,全都是大片大片飛濺式的血跡。


    死者在死前,仿佛遭受過非人般的對待。


    雖然並非專業,但是在職業直覺的驅使下,丹尼斯和杜門,還是小心翼翼搬下窗戶上懸掛的三具屍體,放平在地麵上,認真的檢查起來。


    出於對僵屍的畏懼本能,負責搬下貓臉老太太的是杜門。


    杜門在雙手觸摸到貓臉老太太之前,也猶豫了片刻,生怕這東西還沒死透。


    不過也正是這片刻的猶豫,


    讓杜門發現了這三具屍體的問題所在。


    他叫停了正打算搬下第二具屍體的丹尼斯:“鄒夏你來看一下這兩具屍體,我怎麽覺得,這跟你在那棟建築裏看見的三具男屍很像呢?”


    鄒夏被杜門的說法吸引住,輕聲慢步的走到窗戶前,眼睛看到那兩具尚未搬動的屍體,耳畔傳來杜門的講解:


    “你看這兩具屍體,他們是攔腰掛在窗頁上的,身上沒有明顯受折磨的跡象,和這屋裏血腥的場麵完全不符,身下也沒有出現大麵積的積血,直到這裏,都還和你在那棟建築裏,看見的三具男屍截然不同.....”


    “但是你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我沒有親眼見過你說的那三具男屍,但是看見這副表情,我就有種,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感覺......好滲人啊,明明嘴角帶笑,應該走得很慈祥,但是最終又是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鄒夏往前走了兩步,學著老太太的樣子,趴在窗戶上。


    眼睛往窗戶上看,


    然後提著煤油燈,在屋裏走了一圈,停在方桌邊上。


    地麵上,赫然是一灘大麵積的血跡。


    眼睛看著窗戶?


    不,


    和那三具男屍一樣,她們看的東西,也是自己身上流出的血,隻不過是透著窗戶在看而已。


    “你們看看這邊,別都趴那兒研究老太太,這店主死法不對嘿!”


    丹尼斯不敢靠貓臉老太太的屍體太近,就借著手機光,蹲地上研究著樓下中年店主的屍體,等鄒夏聽見他的聲音,走得近了,他才繼續說道:


    “之前你說過,那三具男屍是被勒死的對吧?”


    “但是店主的脖子上,完全沒有勒痕,剛剛我檢查過,眼結合膜有明顯出血點,窒息特征明顯,頭發裏還有點濕潤,他應該是淹死的!”


    “可就算是淹死也很奇怪,”


    “即使是自殺,在感覺到窒息的瞬間,人還是會迸發出身體中沉睡的生存本能。”


    “會下意識的掙紮!”


    “如果說那種本能上的肢體掙紮還能控製,但是你們看他的表情,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猙獰......”丹尼斯幾乎把店主的衣服都給扒光了檢查。


    “會不會是被人迷暈後再扔進水裏的?”丹尼斯提出猜想。


    但是很快就被否定,


    “可是他連眼睛還睜著,”鄒夏道:“倒是還有種可能,迷藥不止能把人迷暈,有些迷藥無法讓人陷入昏迷,但是服用後會渾身無力,以滿足購買者的變態需求,但是我們無法現場驗毒,隻能說保留這種可能性而已......”


    如果是普通的命案,這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但是放在這裏多少有點牽強。


    他們麵對的凶手肯定不是人,那種髒東西,想殺人難道還得依靠迷藥?


    沉默,


    思維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隻能安靜思考。


    鄒夏不把希望全壓在店主身上,招呼杜門,把另外兩具屍體全部放到地上,仔細檢查起來。


    老太太頭發上也有點濕漉漉的,脖子上沒有明顯痕跡,不出意外,應該和店主一樣,都是淹死的。


    但是為什麽建築裏那三具男屍是吊死的,


    而眼前這三具卻是被淹死的呢?


    這兩種死亡方式有什麽不同的象征嗎,還是說......


    鄒夏認真的檢查著手上的屍體,但是煤油燈還是不夠亮堂,拖慢了他的進度,一個位置甚至要反複檢查好幾遍,才能得出結論。


    “這是血?”


    在老太太的屍體上,偏腎髒的位置,有塊長長的紅斑。


    起初鄒夏還以為這裏沾染了地上的血跡,但是認真思考過,又覺得不對,衣服上對應的位置並沒有類似血跡的斑塊出現,血跡不可能穿過衣服滲透到皮膚上,而衣服上卻不留任何痕跡。


    那麽解釋隻有一種,


    這不是血,而是傷痕淤血!


    得到這點結論,鄒夏又反複把老太太的屍體檢查了好幾遍,發現不止腎髒的部位,老太太屍體上有好幾處都有類似的傷痕。


    傷痕有明顯的生活反應,全是生前造成的。


    檢查完屍體,鄒夏有些頭疼的坐到旁邊,他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麽細節。


    這三具屍體有問題,


    它們有很多細節很像那三具男屍,尤其是臉上的表情,簡直完全一樣。


    但是鄒夏看在眼裏,卻沒有任何感覺。


    那三具男屍,即使現在回想,還是會有種很是荒誕的恐懼。


    然而這三具屍體,分明有著那三具男屍身上所有嚇人的特征,卻並不讓人感覺到害怕,至少鄒夏心裏是毫無波瀾的。


    明明很像,但又不同,很多細節也對不上......


    想到這裏,一種荒唐的想法,逐漸浮現在鄒夏的腦海裏:


    ‘這三具屍體是被人為偽造的!’


    ‘以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麽解釋,好像能說得通,但是誰又會這麽做呢?而且就算這麽做了,目的又是什麽呢?


    哦對了,如果珍妮身上的問題,在紐約得不到解決,那他們就不得不再深入探索那棟建築。


    因為問題的解決方法,通常就在問題出現的地方。


    那間實驗室,研究出這麽古怪的東西,不應該沒有分析出應對策略。


    那麽問題回到原點,目的已經很明了了,可是這麽做的人會是誰呢?


    驟然間,


    腦海中浮現出一道精瘦男人的身影,


    那是段迪!!!


    昨晚他們是在段迪的引路下,才來到的這家店。


    後來鄒夏怕泄露機密,上了樓,就打發段迪到樓下去了。


    但是他並沒有過度防備,


    萬一段迪那時並沒有到樓下,


    而是一直站在門外偷聽呢?


    所以他會知道那三具男屍的諸多細節,例如死亡方式和麵部表情......


    以前的建築,上麵會架著很多房梁,這些梁通常看著隻是木柱子,橫在上麵,但是與屋頂之間有著很大的縫隙。


    所以繩能輕易穿梁而過,


    把人吊在上麵。


    但是現在的建築,梁都是被水泥糊死的,隻能看見有條規矩的方形,從天花板上凸下來。


    繩子無法穿過,所以很難把人吊在那上麵。


    所以段迪選擇了窗戶,這樣雖然形式上有所差別,但是卻能最大程度上還原那三具男屍身上的細節,例如眼睛盯住地上的一攤血跡......


    不過就算這樣解釋,這三具屍體上,依舊存在著諸多疑點:


    為什麽不是勒死而是淹死?


    段迪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為什麽他要把自己再度引進那棟詭異的建築裏?


    鄒夏理清思緒,仍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他認為,這些疑問,或許隻有等自己拜訪過段迪,才能從中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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