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楊可,鄒夏就隻身踏上了驗證真相的未知之旅。


    第一站是張延順居住的小區,張延順死後,那些地痞流氓可能不會再出現在這棟小區裏,所以他從張延順的鄰居口中問出了那些人平時相對活躍的地區。


    找上門。


    “知道張延順是誰嗎?”


    在一間夜開酒吧大鬧一場後,鄒夏踩著倒在地上的酒保的肩膀問道。


    “知......知道,他以前經常跟在磊哥後麵過來喝酒。”


    “磊哥?”


    “程磊,在附近一帶名氣很大,主要負責民間借貸貴重物品抵押......的生意。”


    “民間借貸......就是高利貸唄?”


    “......也可以這麽說。”


    “張延順平時都跟誰混?除了你嘴裏‘磊哥’的那夥小團體之外。”


    “就跟磊哥,是磊哥帶他出道的。”


    “出道?”


    “就是正式帶出來活動,告訴周圍的團體或者店家,從現在起他替我做事,我保護他安全......”


    “張延順死後,磊哥有什麽反應嗎?”


    “這......不知道,但是張延順死後到現在磊哥都沒來過店裏,好多人猜測張延順的死可能和磊哥有關,他已經離開了寧安市,躲到外地去了......”


    “你們沒有和他聯係過嗎?”


    “......沒有,他隻是我們的一個顧客而已,我們酒吧也不是給他開的。”


    “行,現在聯係他,告訴程磊,我有輛頂配寶馬,新車,打算抵押。”


    “讓他來這裏見我!”鄒夏隨意的從酒櫃上打開一瓶白酒,給自己倒上一杯,看著酒保慌裏慌張的打電話。


    其實鄒夏已經做好了程磊有可能已經死了的心理準備。


    已經在思考要是這通電話不通自己又該通過什麽途徑去了解真相。


    但是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期間,酒保的那通電話,通了。


    酒保害怕的看了鄒夏一眼,謹慎的編著各種謊話,給鄒夏的借口潤色了很多,這才騙過了程磊。


    “他說,他很快就到......”酒保抹了把眼淚道。


    鄒夏坐在吧台上,品著略帶辛辣的美酒,也不搭理酒保,以各種新花樣,在手裏擺弄著還願,甩出一朵朵漂亮的刀花。


    程磊抵達酒吧的時間約是40分鍾之後。


    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酒吧裏讓鄒夏鬧的非常混亂,各種酒瓶摔碎在地上,刺鼻的酒精味道充斥在空氣中,各種設備也歪斜的擺著,全然是一副剛剛經曆過激烈鬥毆的模樣。


    常年混跡在道上,根本不用人提醒,程磊就已經聯想到了事實。


    自己被那個酒保坑了!


    想到這裏,他一邊罵娘,一邊就轉身往外跑。


    反應速度很快,但是還是晚了點。


    從他走進這家酒吧的瞬間,就已經暴露在了鄒夏的視野中。


    “彭!”


    半滿的酒瓶,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摔在了酒吧門框上。


    程磊下意識扭臉,然後就看見了,坐在吧台上,隔空朝他舉杯的鄒夏。


    少年白淨,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


    不像鐵板。


    “是你把我找來的?”程磊問道。


    “你,”鄒夏端著酒杯從吧台上往下跳,然後踩著輕快甚至有點古怪的步伐,來到程磊麵前。


    不識茬的問了句:“你認識張延順這號人嗎?”


    程磊聽聞臉色驟變,扭臉就打算跑,但是衣服被鄒夏從後麵死死拽住,兩腳在地上摩擦了好幾下,硬是沒能從他手裏掙脫。


    “看來你們確實很熟!”鄒夏篤定道。


    在聽見張延順這個名字過後,程磊臉上的表情變化很有趣。


    先是怔愣,然後有些驚慌,最後才是恐懼......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對自己和張延順那晚殺害的女學生有多少了解?”鄒夏問道。


    “你是特隊吧?我可沒殺人,雖然平時沒做過什麽正經生意,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程磊外表是30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應該有大麵積紋身,脖子側麵露出一顆精美的龍首,頭發稀疏有點禿頂,牙齒很黃,不知道是常年吸煙所致還是其他問題,體型很富態,但不是肥胖,肉很結實,屬於沒有明顯肌肉塊,但是肌肉比例大於肥肉的類型。


    這樣的人從外表真看不出有什麽智慧可言。


    但是偏偏他頭腦就很清晰,而且很冷靜,被鄒夏抓住,第一反應不是要打倒鄒夏離開這裏,而是以自己確實殺害了一名女學生的經曆,揣測鄒夏的身份,進行辯駁。


    在他的意識裏,萬一鄒夏是特隊,自己首先沒有襲警,其次自己沒有承認自己認識簡小雨。


    對方手裏要是沒有決定性證據,自己多半是能逃過一劫的。


    他不是張延順那種半吊子學生,那晚他做了很多防護,指紋,dna,可以確保通過任何渠道,自己都不會被發現。


    “我要是特隊,我們就不會是在這裏見麵,而是在警局的審問室裏。”


    鄒夏冷笑著把還願刺進程磊的大腿上,然後再抽出。


    傷口很深,但是他手法很準,沒有傷害到任何的動脈,所以不會流很多血。


    程磊當場就趴那了,劇痛從腿上襲來,他來不及思考其他的,下意識嘴裏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聽著都疼。


    但是鄒夏卻不為所動,繼續問道:


    “那個被你們殺害的女生叫簡小雨,你對她了解多少?提醒你一下,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要是你不老實,很快你全身都會被捅出這樣的血洞。反正也不是什麽特別機密的問題,早答晚答都是答,但是區別在於早答你還有可能走出這扇門,要是晚了,說不準我哪刀就捅在了動脈上,你說呢......”


    “操,你,你不能好好問......”程磊頭上很快冒出一層白毛汗。


    是疼的,也是嚇得。


    鄒夏沒有再開口,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滿,程磊腿上立馬又多出了一道新鮮的刀口。


    “我說,我說......”


    程磊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嚎,同時也不敢在抱怨,乖乖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就像鄒夏說的那樣,這不是什麽機密,說了就說了,自己又不是啥保密機構的,犯不上去賭命。


    而且他知道了,鄒夏應該確實不是特隊,不是相信了鄒夏的片麵之詞,而是就沒有特隊會這樣問問題,好家夥,前後沒有兩分鍾,自己腿上就被捅了兩刀。


    混了那麽多年,程磊深知一個道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但不要命的也怕不拿命當一回事的。


    程磊不是寧安市本地人,他老家是鄉下的,前兩年過年回家打麻將的時候和隔壁桌起了衝突。


    以程磊的性子,那種情況,就算沒有個十萬八萬,至少那桌人也得每人排著隊給自己磕頭賠罪。


    但是他卻選擇了息事寧人。


    原因無他,那桌上有個男人,他認識,並且很熟。


    那個男人殺過人!十幾年前,當著村裏很多人的麵,砍死了企圖強迫自己老婆的村長!


    最終宣判的時候,他是過失殺人,隻判了十幾年。


    但是當年程磊親眼看見了,他很平靜的把村長砍死,就像宰了一隻雞一樣平靜,拿著血淋淋的菜刀,在村裏逛了大半圈。


    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讓人不明所以,卻很嚇人的笑容。


    那天,那個已經年近50的男人,又看了自己一眼,同樣的平靜表情,毫無波瀾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說找麻煩了,程磊當場嚇得腿都軟了。


    還過年?


    當天就收拾行李,從鄉下跑回了城裏。


    所以程磊對於類似的危險人物,感覺很靈敏,可以說他能混到當今的地位,這種靈敏的感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同樣的,從鄒夏捅了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這個看著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內心裏絕對藏著一隻凶狠的野獸、


    他不是那種把生命當兒戲的人,


    但是卻是那種更殘忍的,把人當玩具的人。


    這樣的人,就是存在於人間的惡魔,遠比村裏那個蹲了十幾年的殺人犯還狠,還讓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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