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鬆濤跟楚一諾兩人自出了嫻箐一舍後便罕有交流。


    此刻鶴鬆濤終於打破沉默,苦笑道:“楚一諾你怎麽變啞巴了?”


    楚一諾緩緩停了下來,注視著鶴鬆濤,肅穆道:“指引你帶殷老弟來這裏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冰宮之人?”


    鶴鬆濤有點錯愕,不解楚一諾何故會有此一問,當即點了點頭。


    楚一諾歎了口氣,無奈道:“鶴老弟,聽我一句勸,最好莫要跟冰宮之人往來,這不但對你,對她也都不會有一點好處,現在你既擁有冰宮覬覦已久的刑天琴,便是冰宮的頭號大敵,冰宮的宮規森嚴,她若是有心護你,冰宮同樣不會放過她,為了你們彼此,劃清界限是最好的選擇。”


    鶴鬆濤從未料到這些話會從這個瀟灑隨性,不拘一格的楚一諾嘴裏講出,當下頭腦有些犯懵,不解道:“怎麽一提起冰宮,楚一諾你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楚一諾神情變得更加凝重,過了半晌方才沉聲道:“我從未向你提起過我的身世,今天我可以告知你一件事,我是冰宮前任大宮主易淺清的私生子,我娘便是因為和我爹仍有斬不斷的情絲,被前任的冰宮二宮主和三宮主聯手害死的。我向你說這些事,是我覺得身為朋友,有些事情必須提醒你,我不想你們重蹈我爹和我娘的覆轍!”


    鶴鬆濤聽罷,心頭仿佛壓著千斤巨石,異常沉重道:“沒想到你竟會有這樣的身世……”


    “哎,我雖是個局外人,你也沒將我當做是無話不談的知己,但我還是能看出這些時日,你的心正因一個人而躁動不安。”楚一諾歎了口氣,繼續道。


    “對不起,有時我真的很難控製自己不去想她,更無法不去想即將與她的一場對決。”鶴鬆濤哀聲道。


    “既然對決在所難免,劃清界限是對雙方最有利的舉措,走吧,鶴老弟,前方的路還有很長!”楚一諾意味深長道。


    兩個人日夜兼程足有三日之久,方始來到位於冰原西北邊陲的渾星古拓。


    楚一諾看著眼前這一片冰之廢墟,不禁歎道:“上次我遊曆到此地的時候,還是三年前,那時候這裏還是很恢弘的冰穀,沒想到如今已成為一片廢墟。”


    “難道是冰宮的人把這裏給摧毀了?”鶴鬆濤揣測道。


    “不太像,我覺得這裏曾經曆過一場大戰,你看這塊堅冰斷裂的痕跡,明顯是兩道氣勁相撞時產生的冰層錯位。”楚一諾指著不遠處一塊巨大的長條狀冰塊,緩緩道。


    鶴鬆濤點了點頭,不禁道:“那這裏原來的入口在哪裏?”


    楚一諾思索片刻,指著前方一處低矮的冰山,輕聲道:“映像中,應該在那裏!”


    兩個人走到這座約有兩人高的矮山旁,端詳了一會。


    “這是有人用掌力將冰洞刻意添堵起來了……”楚一諾判斷道。


    “一掌就將對麵半座雪山拍進了冰洞的入口處,這種功力,當真匪夷所思!”鶴鬆濤指著對麵一座少了雪頂的禿山,讚歎道。


    “我們就將這座矮山移開看看!”楚一諾緩緩拔出了手中的清輝。


    “我也正有此意。”鶴鬆濤從背後緩緩取下業火刑天琴。


    “煌燁之焚!”楚一諾以淨靈天二星功階使出地級五段火屬劍式,一時間清輝化荒火,直破眼前冰山。


    “焚琴煮雪·重黎神炎!”鶴鬆濤琴技再啟,無窮神炎如流星火雨般飛墜前方阻礙。


    但聞一聲驚天巨響,前方的矮山被兩道熾熱的火能瞬息滅形,化為片片冰雪,落入俗塵。


    渾星古拓的洞口赫然浮現,然而卻被一道異常醒目的六角冰晶結界給封了起來。


    “冰刑禁咒!”楚一諾不禁脫口道。


    “冰宮的術法?”鶴鬆濤疑惑道。


    “此乃冰宮最厲害的封禁之術,隻有冰宮的大宮主才懂得施術之法,同樣的也隻有她懂得解法。”楚一諾緩緩道。


    “難道不能強行破解?”鶴鬆濤質疑道。


    “鶴老弟不妨一試。”楚一諾含蓄地笑道。


    鶴鬆濤琴聲再起,滾滾火能自琴弦中洶湧而出,在觸碰到六角冰晶結界的瞬間,便化為烏有了。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鶴鬆濤咬牙道。


    當即催動全身功力,以淨靈天八星功階,輔以天級絕世琴技“獄火天恕·黃道隕滅”狂襲眼前結界。


    一時間琴弦燃火,刑天咆哮,一道亙古不滅無堅不摧之炙天火球攜天絕地滅之能飛撲在結界中。


    楚一諾不禁在一旁暗讚:“這一式當真霸道,鶴老弟的實力我又要刮目相看了。”


    然而結界依舊紋絲不動,火球卻已然不見了。


    鶴鬆濤歎息道:“還是不行啊!”


    楚一諾安慰道:“差距還是太大,沒法子,回去再想辦法吧!”


    鶴鬆濤猶有不甘道:“可是……”


    “即便你將結界打開,裏麵的事物你仍然無可揣測,很少有人能通過這裏前往神陸的,起碼我是沒見過!”楚一諾打斷了鶴鬆濤的話。


    “哎,好吧。”鶴鬆濤失落道。


    兩人拖著疲憊的步伐,終是離開了渾星古拓。


    然而在渾星古拓外的廣闊雪原上,即墨孤嵐一襲白紗遮麵,迎著滿天的風雪,衣袂飄飄,而在她手中則是一柄通體暗白,一體無瑕的森冷佩劍——霜寒之默。


    鶴鬆濤望著即墨孤嵐的背影,他的心正在淌血。


    楚一諾看著即墨孤嵐,又看了一眼身邊的鶴鬆濤,不禁搖了搖頭。


    “這一天,來的太早了些。”鶴鬆濤感慨道。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即墨孤嵐轉過身盯著鶴鬆濤冷冷說道。


    “我再問你一次,這琴是你想取,還是冰宮想取。”鶴鬆濤明知故問,盡顯無奈道。


    “我替冰宮來取。”即墨孤嵐依舊語似堅冰,冷漠異常道。


    “好,那我將用生命來守護這把琴!”鶴鬆濤堅定道。


    “希望你有這個能力。”即墨孤嵐語氣比冰塊還要冷得多。


    “楚兄,麻煩你在一旁觀戰,這一戰,我不想你介入!”鶴鬆濤同樣冷聲道。


    “鶴老弟,你這是何苦?”


    鶴鬆濤麵帶懇求看向楚一諾,眼神中已見決心。


    “好了,我就暫時退在一旁觀戰,鶴老弟,你要小心啊!”楚一諾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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