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冰宮的冰虹聖殿上,唐芷蕊與即墨孤嵐相對而立。


    唐芷蕊看著即墨孤嵐手中的業火刑天琴,目光中帶著一絲喜悅,她不禁點了點頭,柔聲道:“二妹這次的表現果然沒有讓大姐失望。”


    即墨孤嵐盯著唐芷蕊,淡淡道:“琴暫時留在冰宮,大姐的顧慮也可以消除了。”


    唐芷蕊微帶詫異,不解道:“二妹是想自己看護這琴?”


    即墨孤嵐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堅定。


    唐芷蕊沉默片刻,微微道:“這樣也好,以二妹的武功,絕對擔當得起這護琴大任。”


    即墨孤嵐冷淡道:“若大姐無其他事,我便告辭了。”


    唐芷蕊歎了口氣,哀聲道:“二妹,你對大姐的態度越來越冷漠了,我們姊妹一場,你對大姐有什麽不滿的地方但說無妨,你也該曉得,隻有我們三姊妹團結在一起,冰宮的基業才能永垂不朽!”


    即墨孤嵐目光泛現一絲哀慟,淡淡道:“大姐,我並沒有針對你,我隻是覺得如今的冰宮,距離我越來越遠,我對它也越來越陌生。”


    唐芷蕊悲傷道:“是不是大姐這幾年將冰宮打理的非常不盡人意?”


    即墨孤嵐搖了搖頭,低聲道:“也不能怪大姐,這些年冰原的亂流不止,大姐防患於未然也是應該。”


    唐芷蕊搖頭,歎息道:“我承認自己對你們太過嚴苛,也都怪我性子柔弱,在需要剛強的時候剛強不起來,所以我隻能借助你們的力量,共同維係冰宮本該奉行的秩序,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二妹你才是!”


    即墨孤嵐苦笑道:“大姐說笑了,為冰宮出力是我們每個人應該履行的職責,大姐為冰宮付出的,遠比我們多得多,大姐無需妄自菲薄。”


    唐芷蕊搖了搖頭,哀聲道:“論到治理冰宮的手腕,我比起前任大宮主,也就是你師傅,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即墨孤嵐眼中透出一種奇怪神色,良久之後才緩緩道:“師傅她,當真是被永生之門的人害死的?”


    唐芷蕊也感覺了到即墨孤嵐的異樣,不禁悲哀道:“不錯,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你師傅收到一封飛信以後便匆匆離開了冰宮,我跟前任二宮主問她去哪裏,她也不說,隻是讓我們照看好冰宮,之後你師傅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三天後,有一個自稱是永生之門使者的黑衣男子帶著一個木匣來到了冰宮,說要給冰宮一份見麵禮,當端木二姐打開匣子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匣子裏竟然裝著你師傅的頭顱……”


    唐芷蕊說到這裏,語帶哽咽,明顯說不下去了。


    即墨孤嵐眼神中滿是悲哀,愴然道:“師傅她,哎!”


    唐芷蕊此刻情緒稍微平複,繼續道:“可是沒過幾天,我的二姐端木玥珂又突然失蹤了,直到如今,我們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即墨孤嵐歎息道:“所以大姐才從十八劍婢裏讓我和瑤妹依次順位,共同維護冰宮的安危與秩序。”


    唐芷蕊點頭道:“不錯,永生之門也是自那個時候才漸漸浮出水麵的,他們究竟對大姐和二姐做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這些年來,我所掌握的情報網讓永生之門的顛覆行動暫時受到遏製,我們三人修習的天擁三誓,更是讓瞑秋寒河不敢明目張膽侵犯冰宮。”


    即墨孤嵐順勢問道:“大姐的情報網,籌謀了多少時日?”


    唐芷蕊心頭一凜,淡淡道:“你師傅還在的時候,便委托我開始運籌了。”


    即墨孤嵐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們對大姐的情報網所知甚少。”


    唐芷蕊深邃一笑,緩緩道:“隻有埋藏在暗處的眼睛,才能看到想看的東西。無論對內還是對外,皆是意義深遠,就像是我們冰宮的聖女,又被查到有人私通外敵,竊取我們冰宮的機密,有的甚至還懷了敵人的骨肉,這種從外向內的滲透,從來都不曾停歇,哎!”


    即墨孤嵐哀聲道:“所以大姐才如此嚴厲地叫我執行宮規,以絕後患?”


    唐芷蕊點頭道,柔聲道:“不錯,希望二妹你可以理解大姐的一片苦心。”


    即墨孤嵐淡淡道:“我明白了。”


    唐芷蕊噙著暖笑,目送即墨孤嵐離開。


    即墨孤嵐在冰宮外的雪地裏,踽踽而行。


    她的心,很亂。


    她將楚一諾的話和唐芷蕊的話進行了一係列比對,再結合自己的所知所感,她發現自己的恩師易淺清死的實在是太蹊蹺了。


    易淺清離開前沒有跟她唯一的徒弟道別,這說明易淺清沒有預料到這件事的危險性。


    冰宮上下都不曾提過易淺清有一個私生子的事,這說明易淺清對此事十分保密,那究竟楚一諾的父親會是誰?


    倘若能找到楚一諾之父或者失蹤的端木玥珂,這件事或許就能漸漸理清了。


    一想到端木玥珂,即墨孤嵐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一個她做夢都想不到會存在的地方。


    這個地方在唐芷蕊寢宮內的寒玉床下,有一次她在替唐芷蕊去取佩劍“傲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唐芷蕊睡的寒玉床下有一處中空的區域,當時她還不覺得奇怪,認為隻是在建造過程中難免的紕漏,也就沒放在心上,如今細細一想,這裏麵應該大有文章。


    難道那裏麵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即墨孤嵐突又聯想到一件事情,曾有好幾次,聖女向她反應,深夜裏,經常能聽到女人的哭嚎之聲,十分的淒涼悲慘,位置大概就在唐芷蕊的寢宮附近。


    難道那裏麵囚禁著什麽見不得光的人?


    那人會不會就是前任的二宮主端木玥珂?


    即墨孤嵐為了查清真相,決心找個機會一探唐芷蕊的寢宮。


    楚一諾攙扶著鶴鬆濤,緩緩自渾星古拓來到一處荒涼雪野。


    雪野上聳立著一座座冰窟窿,楚一諾將鶴鬆濤拖進一個專門住宿的冰窟窿裏,將他放在了一張冰石床上,緩緩道:“鶴老弟,你就在這歇息個兩三天吧!”


    “你去哪?”鶴鬆濤說話完全沒有語氣。


    “一個朋友約我明日在香雪嶺見麵,時間將至,我該去赴約了。”楚一諾聳了聳肩。


    “你去吧!”鶴鬆濤依舊沒有語氣,更沒有表情。


    “鶴老弟,失了琴可以再要回來,失了心可就什麽都沒了,更何況人家即墨姑娘很快就會把琴還給你,到時你們又能見麵了,你還有什麽可沮喪的!”楚一諾不欲見好友消沉,絞盡腦汁激勵道。


    “是啊,很快就又見麵了,我還沮喪什麽啊!”鶴鬆濤從床上一下子站了起來,振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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