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琴喝完豆漿蓋上蓋子捧在手裏,


    “你姐回家看看家裏的雞啊鴨啊豬啊喂一喂一晚上沒喂了,讓你王姨幫忙顧顧怕她忙不過來,你姐回去喂喂,她還想去上工,周日上一天工資高一些好多人都加班能掙一點,是一點。”


    “哦,我姐跟我說了,今天是周日啊?”


    葉清婉才知道今天是周日,她才想得陰天星期一她要上學脫了拖鞋上了床躺下就沒有心情了她說:


    “媽,我陰天上學不就是在鎮上嗎?我可以去學校宿舍住啊不用再醫院了呀?”


    “你媽我跟你班主任說了你的情況,你這個星期都可以不去學校都請了病假。”


    李玉琴站起來把被子鋪開來開始鋪床,葉清婉坐在靠床頭,低聲說:“哦知道了。”


    “脫了鞋趕緊躺床上,我等會去供銷社買點東西,這裏有一塊錢我中午沒回來,自己買著吃。”


    李玉琴麵無表情的從褲子口袋裏掏了一元紙幣遞給女兒說道:


    “你的藥在抽屜裏記得吃別忘了。”


    葉清婉右手接過一元紙幣,李玉琴走到另一邊的病床上拿起頭巾圍在頭上包著就走出門順手帶上了門。


    葉清婉見媽媽走了她脫了鞋上了床穿著衣服躺下蓋上被子沒閉眼,


    她記得上輩子在家待了一個多月才上學去的,她的印象記得不太清楚了?


    她右手拿著紙幣看了看就對折起來揣進棉衣口袋裏了。


    葉清秋騎著黑色二八大杠自行車騎到家門口才下了車她把自行車鎖在門口的樹上了。


    葉清秋開了前門鎖後直接走到後門口把門栓打開把兩側門推開到底,她走到院子裏看見雞和鴨全在吃著缽子裏的食。


    葉清秋走到豬圈旁拎起旁邊的一籃子豬草倒進豬圈裏了,又把空竹籃子丟地上了。


    她走到牆角又拿著大柳條掃帚開始掃院子裏的地,“唰唰唰”。


    “真不知道某些人不要臉拿了別人的辛苦錢還不自知?”


    “這年頭家家掙錢都不容易,某些人還獅子大開口,讓別人怎麽過個安穩年啊?倒黴死了。”


    張麗萍跟她媽媽麵對麵坐在自己家院子裏一起撥著老蒜頭,母女倆一人一句的說著。


    在自家院子裏掃地的葉清秋聽到她們兩個人的話心裏頭氣的不行她還是忍住了不想跟她們倆講廢話。


    張麗萍的家是靠著菜田蓋的房子,他們家廚房跟院子正好對著葉清秋家的院子,張家母女看到葉家有人回來了就故意大聲說一些難聽的話。


    張麗萍小學三年級沒讀完就輟學在家種田跟張氏一樣是個囂張跋扈潑辣沒素質的人。


    昨晚張麥子一回家就拿著掃把關起門把張麗萍跟張氏打的七死八活的專揍身上,她們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賠了那麽多的錢。


    張麗萍今個起來渾身都疼,臉還腫著哩,心裏早就有了一股子怨氣沒地方發泄,她眼尖的看到葉清秋回家正在掃地就不敢點名道姓的罵人隻能說一些難聽的話。


    張氏不識字就是一個文盲也是個潑婦,對錢看的比命還重要一聽賠了這麽多就大哭起來,又跟張麥子鬧到半夜氣的張麥子跑了。


    張氏氣她男人把全部積蓄拿出來還向村子裏的關係好的借了些,拿錢去賠,她當然死活不肯,她男人關著門就一頓亂打全打在她的身上,早上起來整個腰都直不起來。


    張氏心眼小愛記仇心裏一直惦記著那筆錢,她吐了一口水,


    “呸呸呸,一家子女人都是賠錢貨,害得老娘的兒子女兒過年都沒有新衣服穿了,哼~”


    張麗萍聽了張氏的話也破口大罵,


    “瞧,會識幾個字就了不起了,不就是長得好看嗎?到處勾搭人她家女的都是狐狸精。哼~”


    張麗萍嘴中不停地罵罵咧咧。


    葉清秋臉上很難看,站著不動了,雙手死死的握著掃把杆子,她看那張氏母女囂張的樣子心裏就來氣,想跑過去跟她們大吵一架才痛快。


    她又想到自己的妹妹還病著呢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她平複好心情才繼續掃地。


    張麗萍墊著腳伸著脖子朝葉家院子裏看,看葉清秋低著頭再掃地呢,她一屁股得意的笑著坐在小板凳上說:


    “媽,那丫頭不敢跟我們娘倆吵架了我看啊就是慫了。”


    葉清秋把掃的雜物掃到靠近水塘邊,她站在那裏大聲的說道:


    “哎呀,這雞屎鴨屎啊真是臭,像極了哦某某人的嘴?臭真是臭哄哄的無法呼吸呦!”


    葉清秋掃帚一掃就把地上的雜物掃到斜坡下,


    “這下子幹淨多了,看著就舒服極了。整個院子不臭嘍!”


    張麗萍聽不懂葉清秋說的什麽意思,


    “哎呦喂,說個話都說不利索這書啊都白讀了啊?”


    葉清秋扛著大掃把掐著腰看著張麗萍笑著說:


    “姓張的,你爹說要還我家老母雞,我妹身體還沒康複需要補補,今個你就把母雞拿來給我吧?”


    “啥?給你家母雞你想的美,我家都給你家賠了錢,還想要母雞想得美,不給?”


    張氏手裏拿著大蒜頭氣的直說道。


    葉清秋走到另一邊隔壁的鄰居家的草堆旁附近說:


    “你們不要賴,你爹手裏有收據條子上麵寫的清清楚楚的,你家可別想賴賬,我們才不會多要你家的一分錢的,不信讓你老子出來對質,我可不想跟你們倆沒素質的人吵架。”


    張麗萍氣的手伸出來就指著葉清秋的方向開口就罵道:


    “臭不要臉的,拿了我家錢還不知足,還惦記著我家下蛋的母雞好哇好哇~我張麗萍才不是好欺負的,那天是你妹子她自己撞上我的,


    是她自己腳底打滑了才掉進水裏頭去了別賴我,是你家先還訛人再先,我爸已經賠了醫藥費事就結了嘿~你還真是不要臉要我家雞門都沒有哼~”


    葉清秋心裏那個氣她大喊道:


    “那天好多雙眼睛看到了別想耍賴,你嘴巴放幹淨點兒,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認吖小心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的,你家識相的趕緊把我家雞還來,


    另外你爹說過了賠兩隻母雞給我們家呢!


    我妹身體還沒好全呢萬一有個後遺症你家就要養著我妹一輩子。”


    張氏氣的直把一籃子大蒜頭踢了老遠破口大罵:


    “小賤蹄子,賠錢貨,老娘就不賠你家雞兒了咋了?


    想吃我們家雞肉,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是什麽個東西?”


    “張家的,不要欺人太甚,你家素質太差開口閉口罵人,我才不想學跟你家人學呢,


    嘴巴髒不好,你要是不賠那我家就告到公安局或者我們上法庭,看誰有理,你家去不去?怕了嗎?不敢仄聲了嗎?”


    葉清秋放下大掃帚撐在地上,她們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附近的村民還有小孩都跑到菜園子外麵站著圍一起看熱鬧,


    “哎!我可親眼看到張家丫頭推葉家小女兒下水的呦,那小丫頭一頭栽下去就沒露頭了哎,看著怪嚇人的哦!”


    “是啊是啊,我晚上下工回家我家那口子還說這事來。”


    “你們不曉得,那葉小丫頭救上來臉啊煞白煞白,要不是顧老頭跟他老兒子下水救人恐怕救不活了?”


    “張麥子不是跟我家老鐵借了錢說是賠給葉家的嗎?怎麽回事啊這這這麽吵起來了呀?都是鄉裏鄉親的鬧到其他大隊會被笑話死的呦?”


    “張婆娘這個人凶巴巴的誰敢上前勸一勸架啊,那還不是找罵?”


    “我說啊姓葉的一家人多好的人,大家都是在一起住的這麽近的鄰居弄成這樣子怎麽辦啊?”


    葉清秋聽到村裏鄉親們你一句我一句心裏就想笑:


    哼,都是假惺惺的好人都是站著看戲不腰疼的主,都沒安好心。


    張氏氣的鼻孔直冒火也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罵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姑娘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伸手把剛剛踢地上的大蒜頭撿起來丟竹籃子裏。


    張麗萍就攏看熱鬧的村民,


    “看什麽看,全都滾蛋。聽到沒有。”


    圍觀群眾一哄而散,有的走了還在議論紛紛,不知道誰嚷了一句說:


    “活該,把房子賠進去才好呢?怎麽不是張麗萍這個醜娃掉水裏呢?真是老天爺瞎了眼了哦?”


    張麗萍聽了氣的雙手握拳鼻孔噴氣大聲吼罵:


    “是誰狗娘養不要命了說老娘壞話,不想活了是嘛?”


    張麗萍剛罵完從不知道哪來的一個破抹布飛到她的臉上,還沒走遠的村民看到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張麗萍氣的弄掉貼在自己臉上惡心想吐的破抹布狠狠的丟到她們家泥巴路上了,張麗萍生氣的說:


    “葉清秋,我就在這告訴你,我家這塊大門口的路不許你家走,我要是看到你走一次攔一次哼。”


    她甩著胳膊氣呼呼的跑進自己家廚房打水洗臉去了,張氏對著葉清秋直翻白眼兒,葉清秋就拖著大掃帚朝大門口走去。


    張氏見葉清秋走了氣的向地下吐了一口痰,連忙用腳踩來踩去。


    葉清秋不想再跟這對奇葩母女吵架,瞧剛剛架勢她知道張麗萍的爸還有哥哥不在家,不然依張麗萍爸那個慫包膽子也不敢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她心裏想著:


    張麥子回來了她們母女又是怎麽樣的下場?她真的要拭目以待了。


    葉清秋跟張家母女吵架的事很快就在村子上傳開了。


    葉清秋走進堂屋坐在長板凳上拿起大桌上的開水瓶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她閑太燙了就兌了點半杯冷掉的開水,握著杯把子手腕動了幾圈後,杯口送到唇邊,張口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一杯水喝完了,她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水跡,放下杯子後,


    她走進西邊的次臥,推門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在書桌上拿起一隻護袖套在左手,套好一隻後又拿起一隻護袖套在右手上。


    葉清秋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副棉布手套放在桌子上,關上了抽屜後,她走到窗戶旁邊的牆上,從掛鉤上拿下一個布包斜背在身上,她又拿起書桌上的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齊耳短發頭。


    她放下梳子,伸手在書桌旁的床頭櫃上拿了一條圍巾掛在脖子上圍起來,


    她又站在書桌前對著桌上的鏡子照了照覺得自己收拾好了,衝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一下,她拿起棉手套走出門外,關上自己臥室的房門。


    葉清秋又關上後門,插上門栓,她迅速的跑到前門關上門上了鎖,拔下鑰匙後她走到大杠自行車旁找到鑰匙圈上的鑰匙解了鎖,鑰匙圈揣兜裏後她扶著自行車的龍頭,


    後麵的支架翹起,她踩著腳踏板跨了上去穩穩當當的坐在黑色的坐墊上,踩著自行車朝大隊印刷廠方向騎去。


    張麗萍在家裏堂屋看到葉清秋騎著自行車走了,張氏端著簸箕走了進來,見了女兒說:


    “女兒啊別怕等把這件事風頭躲過去了再收拾收拾姓葉的兩個臭丫頭,先讓她們蹦躂著幾天,哼,等會萍子去做中飯。”


    “媽,萬一我爸真的要給她們家三隻母雞,我們家就沒幾隻母雞孵蛋了,等我哥回來了就沒雞蛋吃了,


    再說了咱們家辛辛苦苦存的錢就這麽一下子賠了我心裏不舒服,她葉清婉掉水裏了也不全怪我吧?


    要怪就怪她姐姐葉清秋死拽著我不鬆手推搡之間沒注意她才掉水裏的能怪我嗎?為啥我付全責啊哼~”


    張氏也氣鼓鼓的說:“女兒啊你趕緊找你對象把這事情說一下子,看他怎麽處理這件事的讓他幫幫我們家。”


    張麗萍說:“媽,跟他說有用嗎?他膽子小的雞都不敢殺的,他哪有膽量?還有他沒考上大學他能有啥腦子。”


    張氏道:“你對象張東他不是跟村長家沾點親帶點故嘛,你讓他帶我們想想辦法解決這個難事啊不然以後葉家萬一賴上咱們家就麻煩大了你爸現在還在氣頭上呢!”


    “好吧好吧我吃過午飯就去找張東媽你就放心吧!別著急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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