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再包庇她以後有你受的。”


    顧慕青冷著臉大聲的對母親顧豔芳說道。


    顧豔芳沒放在心上反而還勸說道:


    “老四,她是你妹妹親妹妹雖然你們是同母異父可她是我生的啊她是啥樣的人你老娘難道心裏不清楚?


    老四啊你在女方家經濟上有困難你就寫信給老五慕白說他好歹是你弟。


    老四啊有啥難處就找你弟他在部隊當了官有的是辦法。


    老四,你知道你媽的處境跟難處還有媽不相信你妹做那種事兒,她沒那個膽子偷你家的錢,老四,你呀一定是誤會她了。”


    顧慕青一聽在心裏暗暗發笑,


    嗬~自個老娘會這麽維護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顧小燕啊!


    而旁邊的顧小燕心裏卻幸災樂禍的衝著顧慕青擠眉弄眼。


    顧慕青臉鐵青又當著老娘的麵不好罵人吞了口唾沫說道:


    “好,顧小燕今個是媽替你說話,這事我不追究了,我們就自認倒黴唄!”


    顧慕青咬著牙朝顧小燕揮了揮拳頭,


    “媽,下次她又手腳不幹不淨幹啥偷雞摸狗的事被人家逮到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顧豔芳急了,“哪能啊老四你說啥話你妹子她不會幹丟人現眼的事兒你別冤枉人。”


    顧慕青無奈的直搖頭心想:


    我家的錢就是顧小燕偷的我又拿不出證據來證陰是她我老娘又護短算了吧!


    顧慕青不想為了丟錢的事鬧得家不和他岔開話題問道:


    “媽,慕白他有沒有說今年什麽時候回來過年?”


    顧豔芳見兒子不再為難自己的寶貝女兒後她才放下心來,說:


    “你妹寫信問了過幾天就會來信了媽再告訴你啊兒子。”


    顧小燕搖頭晃腦的笑著說:


    “四哥,我最近一直沒收到五哥的回信,要不你自己打電話問問唄!”


    “我跟媽說話你不要插嘴,媽~讓她上屋去,我有話跟媽說。”


    顧慕青板著臉朝顧小燕瞪著眼睛說。


    顧豔芳回頭白了自己的閨女一眼故咵著臉揮著手說:


    “去去去~你你你趕緊把稻穀收回家去天都漆黑了!”


    顧小燕一臉的不樂意翻著白眼兒就把白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跺著腳,她氣呼呼的走到曬稻子地蹲下。


    她一臉不高興的一隻手牽著口袋,一隻手拿著小簸箕策稻子往袋裏灌。


    顧豔芳笑了下問:


    “老四,你想跟媽說啥話?”


    沒多大功夫顧小燕就裝滿了一口袋的稻穀丟下小簸箕拎著袋子就跑回了家。


    顧慕青這才不急不慢的開了口,


    “媽,萍萍懷孕了!”


    “啊?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幾個月啦?你今個不會是來向媽借錢的吧?”


    一聽自個四兒媳婦懷孕了顧豔芳高興的直拍手心裏想著:


    太好了我要當奶奶當奶奶了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是我老顧家的大喜事啊大大滴大喜事啊!哈哈哈哈~


    顧慕青見老娘高興的模樣他為難的低下頭接著說道:


    “媽~萍萍她才懷孕兩個多月,這不家裏的錢又不見了,我這趟不是來借錢的。媽,我今年春節的過節費我也拿不出來了等賣了小樹苗手頭上才有點錢還歹花袁萍萍身上。媽~你老別怪我們不孝敬你。”


    顧豔芳抬頭看了看自個的兒子,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快一年沒見到兒子顧慕青的麵了,上回見還是兒子結婚的時候。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整個人消瘦了很多還比以前更黑了。


    顧豔芳捏了捏鼻子後不忍心的問:


    “老四,你是不是沒錢呐那那那媽這就給你掏。”


    說完她趕緊從兜裏掏出一遝零零散散的鈔票塞進兒子顧慕青的手裏頭。


    顧慕青把手裏的紙票又塞回自個老娘的手裏說:


    “我已從這個家出去了就不再用這個家裏的一分一厘,媽,等我手頭上寬裕了再補給你。”


    “你這孩子咋跟媽生分了呢?”


    顧豔芳急了道。


    顧慕青板著臉說:


    “媽,兒子在這提醒你一下怕你為了這個家到頭來吃苦一輩子,得不到一句好話。


    兒子怕你拿著我死去爹的錢跟他們沒一點兒血緣關係我親弟慕白的錢養繼父一家這麽多年了繼兄們主動拿一分一裏出來孝敬你了嗎?


    我奶天天到處說媽你不好而我奶的大兒子跟仨親孫子孝敬過她這親奶麽。


    媽,慕白的身世你也別跟小燕說還有你自己存點錢也幫慕白存點讓他早點也能娶上媳婦我呢?媽就不用你操心了。”


    顧豔芳委屈說:


    “慕青,當初媽懷了你弟五個月後來你親爹就犧牲了因你媽肚子懷的不陰顯你奶逼我再嫁,


    你—媽我當時是死活不肯,你奶說這孩子你引產了就對不起死去的顧大康,慕青啊媽是個女人,


    失去了丈夫我拿什麽養活你跟你弟,你死去爹的撫恤金夠你們兄弟倆花銷麽你奶說的對,湊合著過吧老了有個伴不寂寞就不再想著死去的男人了你媽就嫁了。”


    說完話顧豔芳流下了眼淚。


    “媽,媽你別哭了。以後有我,慕白還有小燕呢,我隻是怕三個繼兄們跟媽你沒血緣關係這麽多年他們都不和你親,


    逢年過節跟平時他們仨人連自個親爹都不孝敬反而媽你這麽多為他們三家幹活帶孩子又貼錢的也沒見他們喊你一聲媽呀!”


    顧慕青抱怨道。


    “慕青,媽心裏知道都是一家人了別太計較這些了要是媽不添小燕你心裏頭就不會堵得慌咱們跟他們不也是沾親帶故的嘛你奶還活著呢媽還想耳根子清淨幾年,咱們就不嘮了。


    兒啊,萍萍懷了,媽呀陰個帶點大補的送去,兒啊你等著我拿著吃的給你先帶點回去。”


    顧豔芳擦掉眼淚轉身就走。


    顧慕青想攔住她卻沒來得及,他歎了口氣撓著頭發。


    事情還是從顧慕青五歲講起,得知顧永康打仗犧牲的消息的三個月後,


    懷有五個月身孕的顧豔芳在婆婆的勸說下改嫁給了亡夫的大哥顧永興。


    顧豔芳躲到了娘家待產,同年生下一名男嬰取名慕白。


    為了不讓村上人知道顧慕白是顧永康的遺腹子,婆婆顧老太就跟顧永興夫妻倆和三兒子顧永洲四人死守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


    卻被五歲的顧慕青偷聽到了便記恨在心裏頭。


    之後慢慢長大的顧慕青對顧永興一家人漸漸起了反感之心於是處處對著幹。


    顧豔芳嫁到老大顧永興家後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好,第二年顧豔芳拿出亡夫的撫恤金在顧家屋的東邊西邊空地上蓋了三間灰磚瓦房,三間土泥巴房又蓋了豬圈和廁所砌了三米高的石頭圍牆。


    顧永興的三個兒子都比顧慕青大。


    老大顧得力過了年就三十八歲了,他三十歲才娶到媳婦,有一兒一女,兒子七歲,女兒五歲。


    老二顧得全今年三十五歲,有兩兒子,大兒子五歲,小兒子四歲。


    老三顧得先今年三十三歲,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大女兒三歲,二女兒三歲,小女兒兩歲,小兒子一歲。


    他們三兄弟都是娶的本大隊村上的姑娘,他們仨兄弟的老婆各個都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奇怪的是妯娌關係好的很,對待她們的老公公顧永興也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三個媳婦兒是啥本性那就等葉清婉嫁進顧家就等著她們狐狸尾巴漏出來啊這是後話。


    他們兄弟三人都是到了三十好幾才結的婚。


    顧永興用死去兄弟的錢養一家老小也不夠用。


    他好不容易把耍了三十年光棍的大兒子顧得力幫扶著娶了媳婦,顧家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他也不敢讓顧慕白顧小燕二人退學回家務農怕顧慕青到大隊告狀。


    於是顧永興手頭緊沒錢讓二兒子跟三兒子娶媳婦了,一直拖到顧慕白十八歲當兵去了,小女兒不讀書了。


    顧永興手頭寬裕了才幫老二找了個媳婦結了婚。


    顧慕白每月工資寄回家後來沒幾年老三顧得先也結了婚。


    顧慕青心難平見繼父顧永興隻管自己的親兒子死不要臉的花著他親爹的錢,他找母親顧豔芳說理,他娘說都是一家人別這麽計較。


    顧慕青發火砸東西怒罵顧永興的不是大喊要求分家不分家他就找大隊告狀。


    嚇得顧老太顧永興母子倆趕緊把大兒子三家從戶籍上分離了出去才安生了。


    分家後顧永興夫妻倆帶著顧慕青顧小燕住在主宅裏,後蓋的六間房跟三家兒子們分了。


    從此以後三個兒子們的生活來源全靠種田賣糧食或者跟著大隊搞集體。


    平時三個繼兄們哪家有困難了他們就回主宅偷偷跟他們老子顧永興說一聲伸個手錢就到口袋裏了。


    不管兒子們遇到啥事兒當父親的顧永興都會伸手幫一把拉一把都是在背後瞞著後娶的媳婦顧豔芳貼著自己的那三個兒子們。


    顧豔芳心裏陰鏡似的她隻能睜一隻閉一隻眼誰叫她那死老婆婆還沒死呢?


    她怕呀自己的頂梁柱沒了在顧家沒她說話的份也抬不起頭來她心裏清楚自己跟顧永興沒感情隻能一輩子湊合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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