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劉鹿坐在院子裏洗著盆裏的髒衣服。


    葉清婉洗漱完後把搪瓷臉盆放到窗戶邊上的擱板上問劉鹿,


    “小鹿姐,今個我們怎麽安排工作?”


    劉鹿搓洗著手裏頭的衣服抬頭說:


    “今個陰個後個都有集我們吃過早飯咱們就擺個攤位把衣服拿出去賣嘍!”


    “嗯,好。對了,小鹿姐,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下,我跟你請個假。”


    “可以啊,賣衣服有我在就行了你有事就去忙去!”


    劉鹿說完繼續低著頭搓洗著衣服。


    “小鹿姐你別介意是我拜托我朋友前幾天幫我租了個房子等那邊收拾好了我抽個空就搬過去。”


    葉清婉不想讓劉鹿為難自己就找了一個借口敷衍過去。


    “婉妹子,是不是我男人跟你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呀你別在意他就是那樣的人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他其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劉鹿臉上有些擔憂急的立馬解釋手上拎著濕衣服拎幹水說。


    葉清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微微一笑忙搖搖頭說:


    “小鹿姐沒有沒有啊你別亂想~那個劉大哥他人挺好的,他真的沒有沒有沒有跟我說什麽,小鹿姐,我老早就拜托我朋友幫我打聽了最近才有回複,小鹿姐,你千萬千萬千萬別別亂猜測,壞了你們夫妻倆的感情,那那那我的罪過就大咯。


    小鹿姐,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一直想租個房子真的是老早就讓我的好朋友幫我看著了前天剛幫我找到了一間房租了下來,我還擔心你就怕你會誤會。


    小鹿姐,我也有我的考慮跟打算,你們一家子對我們倆非常非常非常好,現在馬上就要快到過年了,我嘚把小宇安排好了啊!


    姐,你是知道的我還瞞著我家裏人呢!”


    這時候,劉母劉楊氏懷裏抱著許多的晾衣架子從堂屋裏走出來直接扯著嗓子就說:


    “小鹿啊這些你爸做好的晾衣架子我拿到前頭先串衣服啦,你洗快點噻,馬上就要開市嘍!”


    “哦哦哦~嗯,媽,你先幫我上架掛起來,我洗完髒衣服等會就過去幫忙。”


    劉鹿轉頭看向自個媽那邊回答說道。


    葉清婉卻說:“小鹿姐,我洗漱完了我先去前店先去忙,我怕大媽她不會弄怕弄錯咯耽誤開市。”


    葉清婉快速走了過去進了門裏,她笑著對劉母說:“早上好!大媽。


    大媽,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然弄不對就重新弄就麻煩了小鹿姐我們就先去布置啦!”


    “嗯嗯嗯嗯,好。燒好早飯我到前麵喊你們吃飯。”


    葉清婉跟劉母進了堂屋就各忙各的了,劉母自個兒去了前麵的店子。


    葉清婉到那個改造過的倉庫房裏去了。


    ——


    天已大亮。


    南城中央醫院裏,


    陸湛在急診室裏換藥,一旁的盧錫安黑著臉站在一旁看著他兄弟忍著疼痛換藥,他心疼的直皺眉,咬著唇,渾身緊繃繃。


    “錫安你怎麽了?你一幅包公臉啊黑的嚇死人。”陸湛微微抬起頭瞟了一眼盧錫安嘴角上揚的譏諷道。


    一名年紀輕輕的男醫生正認真的在陸湛手臂上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白色醫用紗布。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看著受傷的兄弟一臉不在意的模樣盧錫安心裏不是滋味。


    戴著金色邊框眼鏡的盧錫安緊張兮兮的說道:


    “陸哥你差點就差那麽一點點你就掛了,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那些歹徒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鬼怪,我在寧市接到小文電話他跟我說你受傷了我都嚇死了!”


    “我自有分寸你別亂瞎說,我人不是好好的麽我就擦破了點皮,我沒事噠!”


    “還說自己沒事,你瞧瞧這傷口劃拉的夠長的啊,你這樣子讓我怎麽跟嫂子交代。”


    “你說你來南城不是說有個學術研討會要開?”


    “那是我找的借口,借口……”


    盧錫安昂頭翻了翻白眼兒一臉嚴肅的環抱著雙手沒再說什麽話。


    陸湛看他像小孩子一樣生氣他嗤笑了一聲,說道:


    “你別苦大仇深似的好不好嗎?哎~我沒死命大著呢。”


    “對方是啥來頭?他們為啥要對他們幾個人動手,而且還是一個活口都不留。”


    “是啊,昨晚的人都是專業殺—手,各個都是招招要人性命,怪我身上沒帶配-槍,來遲一步。”


    “是啊是啊,陸哥手上要是有把-槍,那些殺手一個個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不管怎麽說這事情不能讓記者曝光發報不然後果很嚴重。”


    “嗯,我曉得了,早就已吩咐妥當了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湛哥,你接下來準備打算怎麽辦?


    那些凶手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們頭戴麵具跟你過了招的還都偽裝成病人讓警方怎麽查,恐怕那些亡命之徒早就消失不見了,作為教師的我想不到有什麽辦法查出一絲絲線索來,就此事成立了報案調查偵查一大隊,警局的會有什麽辦法逮到殺-人-凶-手嗎?”


    “錫安你告訴我方的人帶著戰士們的骨灰先回北軍區,我留下來協助調查。”


    盧錫安點點頭回應了一個字,“嗯。”


    “好的,隻能這樣子了,我在這裏也幫不上忙,等我講座結束跟你一起回去。”


    一旁的男醫生說道:“好了,別擔心了有我在不會讓老大手臂留疤的。”


    陸湛笑了下打趣說道:


    “你最好別讓我留疤,不然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人,我一露胳膊有一條毛毛蟲還不嚇死人了?”


    盧錫安抿嘴笑了拍拍陸湛的肩膀,說:


    “大嫂在途中下車打我電話說她快到京都了,幸好之前我不知道你出事了。不然我怕我嘴快說出來了那就壞了。


    好了好了,不廢話了。陸哥等你忙完就來我宿舍喝骨頭湯,我等你來哦!


    那我先走了,我在家等你來,你不來我就打電話給嫂子打小報告去。”


    盧錫安揮揮手轉身就出了門走了。


    陸湛見自己的兄弟盧錫安走了,他無奈的笑了笑喃喃道:


    “就這麽一點兒小劃傷擔心啥嘛!”


    一直都在幫陸湛包紮的男醫生聽了後笑了笑說道:


    “陸哥,嫂子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跟我們一樣關心你的。”


    男醫生笑著包紮完拍了拍陸湛的後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陸湛卻嚴肅的問道:


    “肖文,你瞧出來我手臂上的刀傷是什麽刀弄的嗎?”


    “報告陸隊,是醫生的手術刀最最細的那種。”


    被喚做肖文的男醫生一臉嚴肅的大聲回答道。


    “肖文,你們醫院最近一次實施手術是什麽時間?什麽人?你還記得嗎?”


    陸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著問道。


    “報告,陸隊,是四天前本院內科一場手術,一個直腸切割手術。”


    “肖文,你沒記錯麽這段時間就開過那一次手術。”


    “嗯,就一次手術,那場手術是我本人親自做的。我記得非常清楚。


    我親自確診的是一名男性,他是外地來的,他聽別人說南城是醫術界最好的他就帶著媳婦一起來了。”


    “他多大年紀?長得什麽樣?你能描述出來嗎?他人出院了嗎?”


    陸湛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肖文歪著頭努力在腦海裏回想著沒一秒鍾他點頭說道:


    “嗯,我素描功底不錯,我畫給你,說不定他們人還沒出院,應該還住在住院部。”


    肖文就回到座位上坐下來,他拿出一張白紙鋪在桌麵上又從筆筒裏抽出一隻鉛筆,他想了想,右手握的鉛筆就在白紙上畫了起來,鉛筆畫的越來越快。


    肖文邊畫邊說道:“他叫洛川田,38歲,宿城人,是一名機修廠的工人。


    陪他來的是他愛人,一個單位的,女的叫江愛奴,瘦瘦的,長得一般般,年齡不知道我沒問,大概就這麽多。”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陸湛看著麵前認真畫人物像的肖文,他努了努嘴,說:


    “你不當警察可惜了。”


    “嗬嗬嗬~我想我還是在醫院裏多開開刀,看幾個病人,警察嘛看緣分咯!”


    半小時的功夫,肖文把手裏的白紙推到陸湛的麵前,他伸出右手指著紙上的畫像說:


    “我覺得他們不是犯罪嫌疑人。”


    陸湛不急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紙張像看了看,


    “肖文你畫的夠詳細的啊不虧是學美術的夠專業。”


    陸湛滿意的含笑站了起來,說:


    “我問你那天你手術完後你們的手術刀跟其他器材數過一個都沒有少嗎?”


    肖文把鉛筆放進筆筒裏轉頭看向陸湛,他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下搖搖頭,說:


    “副手點了一支沒少,我想是她們拿去消毒過程中被偷走了。”


    “問過她們清洗和消毒處理時手術刀少沒少一把?”


    肖文忙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說道:


    “這些醫療器材市麵上買不到隻有醫院裏有或許那個人有可能是一名醫生或護士。


    而我身邊的醫生護士都是一批分配到這來的學生,互相都認識,不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


    “別亂猜了,一個都不是。或許是法醫呢?”


    陸湛一臉認真的樣子拿著紙張揮了揮說道:


    “你好好工作,我先回去喝營養湯了。再見!”


    肖文點點頭然後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臉疑惑的在心裏頭想著:


    凶手到底是誰?


    誰那麽大膽敢-殺-正-規-軍?


    是法醫或許是醫生?


    還是護士?


    還是普普通通的人?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肖文臉色發青皺著眉緊抿著唇雙手死死的攥緊著白大褂。


    “那些戰友不能白白犧牲了。”


    他在心裏憤怒的喊道。


    肖文麵無表情的把白大褂搭在自己的右手臂上,他才走出診療室。


    “肖醫生,下班啦!”


    “肖醫生,辛苦了!”


    ——


    天氣晴朗,微風輕輕吹起。


    南江鎮街道上,


    許多農村人拿著自家的農副產品在馬路兩邊擺攤叫賣。


    劉家縫紉鋪子門外靠牆壁邊擺放著一個木質架子,橫杠上已經掛滿了男女士西裝外套秋衣秋褲。


    不遠處的涼席上整整齊齊的碼了嬰幼兒衣服男女褲衩男女背心還有一個鞋盒的手工頭飾。


    “瞧一瞧,看一看本店今年新做的男女式衣服,嬰幼兒套裝出售啦!路過的大爺大媽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來看一看瞧一瞧啦本店今年新款上架,歡迎大家來選購!”


    葉清婉大聲的喊道。


    “葉丫頭,這塊試衣鏡放門邊是嘛?”


    劉母搬了一塊試衣鏡來到門口處問道。


    葉清婉回頭看了看,手一指,


    “噥~就放門邊上靠著,斜一點角度對著路就行咯!”


    “唉唉唉~”劉母放下手中的一人多高的鏡子,她就按照葉清婉說的擺放好。


    “本店經營男女款服裝,男女士秋衣秋褲外套,內衣內褲小孩服裝需要的過來看一看瞧一瞧。”


    “嬸子,你看看都是新樣式,馬上就要過年了,嬸子賣一身吧!”


    “這叫啥衣裳俺怎麽沒見過有人穿過呀?”


    “這是今年新款,剛上市的,嬸子要不您穿一下試試不買不要緊的你就試試唄!”


    “不不不~弄壞嘍我買不起買不起買不起。”


    “唉唉唉~嬸子你別走啊別走嘛!”


    對麵賣雜貨店鋪的格子門一側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身穿著黑藍色棉襖棉褲的齊耳短發的中年婦女。


    她搬起她家的格子門一塊大門板靠在身後的牆上。


    等她繼續搬下一塊門板時她眼尖的看到對門鋪子掛著很多件新衣服是她沒見過的款式。


    她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往劉家縫紉鋪子那邊瞧。


    她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叫:我要買那件衣服我要穿我要穿我一定要穿上那件衣服。


    她放下手中的門板後直接就穿過馬路走向對麵攤位前。


    “呦,劉鹿啊這姑娘是你家的什麽人啊長得還挺好看的嘛!”


    葉清婉抬頭望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中年婦女笑了笑問:


    “嬸子你好!你是需要內褲內褲還是秋衣秋褲還是想買外套,外套那邊有男士的女士的都有你可以選一選試一試穿穿一穿!你不賣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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